該怎麼做?
惜妃明白,她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為了讓她、讓地球女人在男人心目中有著和其他女人不同的印象。地球女人同宗同源,有著和這裡男人一樣的感情、有著這裡男人嗤之以鼻,卻又嚮往卻、覺得不可能再存在的上古特性。是有感情的、有自尊的、值得信任的。
只要說出來,一切苦苦樹立的形象全完了。
她微微動著,此時內心的簡直就像是火油在潑。大約哈迪斯以為她要說出來,立即打斷了她。
「問她幹什麼?」哈迪斯拿著箭依舊保持著姿態,帶著輕蔑的道:「女人不得干政!」
哈迪斯寧可死,寧可下一次重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是維護她的名譽!任何事情跟名譽相比算不了什麼,那麼她又怎麼忍心讓哈迪斯以死來解決這個事?就算哈迪斯自殺,他還是有弒君的懷疑。其他人重生後可以忘記一切,而他不會,王和其他人永遠會時不時提防哈迪斯。
哈迪斯有一次的面對著箭,決定自殺……
就在哈迪斯要將箭插進心臟前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叫了起來:「哈迪斯是無罪的!」
彷彿空氣凝結住了,所有一切都停滯,她明白說出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她必須說,眼淚忍不住匯聚,聲音顫抖著:「那時哈迪斯大人不可能刺殺陛下,因為……因為,他和我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沒聽錯吧,哈迪斯和惜妃在一起!睿恆都轉過了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睿恆雖然能隱藏情緒的俊臉還是依舊,但依舊微帶質疑的目光讓她無法抬頭正視。
不能說謊,否則一旦查出,不但臉面無存、而且背上虛假的罪名。於是她實話實說:「我在房間窗口聽到外面有兩個人議論前兩條街有人受傷。可能是……」
就算是牽扯到玄漪也是她自己的事,狠了狠心繼續道:「可能是玄漪大人,於是請來了玄武和玄鴻大人去查,卻查不到玄漪大人的方位,所以和兩位大人一起出去找。」
搞了半天是和哈迪斯在一起,玄武和玄鴻臉色微變。如果是這樣,哈迪斯確實並沒有行刺的機會,他所設計的是誘出惜妃。惜妃多長了心眼讓他們兩個一起去,卻還是讓哈迪斯騙了去。
「沒錯!」哈迪斯將原本要結束自己命的箭扔在了桌面上,平靜而緩慢道:「惜妃在住所裡就是不出來。我又不能隨意進入,只有讓她自己出來。如果是其他兩位一品大臣出了意外,惜妃想必也會擔心。我弄暈了玄漪是因為玄漪最簡單。一口酒就能解決,惜妃果然出了門……」
哈迪斯的話語裡面還是含著維護惜妃的成分在。
玄武承認這個情況:「是的,惜妃說得沒錯,她叫我去過。我和玄鴻大人一起陪她到離住所相差兩條街的地方去察看,結果什麼都沒找到。」惜妃低著頭,聲音比蚊子還輕:「我在路上碰到了哈迪斯大人……」
「監控!」睿恆看了看玄鴻,語氣裡含著幾分慍怒。
玄鴻立即手指點擊辦公桌面,調出了當時的監控。隨後放大、再放大。從星球高空拍攝的圖像清晰地出現……半個星球都被攝入、街道就像明亮的蛛網……街上密密麻麻的人頭……定格到三個人頭頂,這正是當時玄鴻、玄武和惜妃三人。
其中一個人走向了街道對面,然後一個身形較小的轉身。而離她不遠處有一個全身遮擋的人正朝著她招手……她朝著那人走去,兩人往街道深處跑去。
就是那時被拐走的,玄鴻氣得半死。手指不停調節。還能依稀看到兩人頭頂,就像顏色微淺的兩點,在昏暗的狹長深巷裡移動。最後進入一個官邸,他們從院子走進房間後,這才消失不見。
還進了房間,玄鴻用氣得快顫抖的手指加快速度,一直一人沖房間裡出來定格,此時已經過去了十來分鐘了。
哈迪斯微微揚了揚了眉,語氣平靜地問:「如果我說這段時間我和惜妃只是聊天,會有人相信嗎?」
玄御看了看四周,玄漪頭暈也不裝了,站起直視著圖像。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於是微微一笑,帶著譏諷地戲謔道:「沒想到惜妃也挺浪漫的!」
就這一句話,讓一直低著頭的惜妃,眼淚一下就滾落下來,眼淚砸在了地面上。
玄漪看著惜妃如此,猛然一笑:「玄鴻,繼續放呀,現在的時間還足夠哈迪斯大人跑過去拿起弓弩刺殺陛下呀!」
既然如此,就必須調查清楚。玄鴻穩了穩心,手指點擊繼續。然後房間裡另一條人頭出現,緊追著前一個人而去。
前一個人好似迷失了方向,而後一人不慌不忙的跟著。
惜妃這時才發現,她當時一直就在裡面轉,其實出口離她並不遠,最近的甚至只有十來米,而她沒有選擇這個岔道。而哈迪斯沒有遠離,一直跟著,有時碰到一兩個應該是男人,都打發他們去其他道,不讓他們和她撞上。
當又轉了一會兒,兩人才又走在了一起,隨後往臨時住所而去。
在臨時住所對面的出口處,他們停下,應該是告別,一個身形較小的往住所大門走去。
玄鴻兩隻手一擊,將睿恆遇刺的圖像調出來並排放在一起。下面所列的古拉丁語數字表明,睿恆遇刺時間是在哈迪斯和惜妃分別之前,此時睿恆已經開始著手調查。
玄鴻和玄武滿心的酸呀,搞了半天,他們花了力氣將惜妃勸出來,是便宜了哈迪斯。在屋子裡十來分鐘的時間,就算倉促了些,那也能做很多的事情,甚至實質性也能做了。
玄攬忍不住問:「那麼大人剛才為什麼不說?」
哈迪斯依舊沉靜,好似不帶一絲情感地緩緩道:「死對我來說沒什麼,除了盡忠,誰能讓我高興,死一回又怎樣?」
「看來你們聊得很開心呀!」玄御虛假的笑容和話語裡包含著很多內容。
為了不讓惜妃為難,哈迪斯都願意死一回,惜妃不簡單呀。
睿恆深深看著低著頭,好似無地自容的惜妃,俊臉上沒有什麼波瀾、平靜如水。
「確實聊得開心!」玄漪哈哈一笑,走上前來,對著哈迪斯道:「惜妃身體差,但圖像上顯示,她一出來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繞著巷子跑了那麼久。就算她身體這段時間被陛下養得很好,能跑那麼久也是厲害。到底是友情的力量還是愛情的力量?不管怎麼說,還是哈迪斯大人的魅力大呀!」
睿恆猛然笑了起來,氣氛好似一下變得輕鬆了許多:「這件事不關哈迪斯的事就好,否則哈迪斯枉死,就算重生,面對著,我也會感到虧欠、難辭其咎。玄漪,這件事是發生在城裡的,那麼就由你繼續調查,盡量將人拿到。」
「天快亮了!」睿恆又看了看門外,下命道:「此事先不要張揚出去,等今晚狂歡結束,引起任何騷亂否則在場所有人以洩露秘密同罪。全休息去吧,晚上結束時不要忘了出席。」
「是!」所有大臣行禮退下。大家都明白王為什麼一下子透露出喜色,當然哈迪斯不是行刺者是一個理由。
細細想一想,惜妃身體差,如果和哈迪斯真的發生了什麼,她哪來的那麼多力氣瞎跑?就算跑,也是速度慢很多。能這樣跑,只有兩個可能,一種就是惜妃的體制好得不得了;還有種可能,哈迪斯沒讓惜妃累著。
走出門口幾步後,玄攬才輕聲道:「多虧惜妃還是說了出來。」
玄武斜眼鄙視著:「真是可惜,陛下沒把她賜給你!」
「賜了反而沒意思。」哈迪斯灰眸卻看著玄漪:「讓女人愛上自己才是最大的成就,不是嗎,玄漪大人?」
「沒錯呀!」玄漪笑嘻嘻的依舊沒個正經:「任何以一個女人看到我們的官職,都會投懷送抱。難得幾個不樂意的,用硬的、五花大綁的玩了,遠不如讓她們從不願意到願意來得有意思。反正時間多得是,還真不信,以我們的花容月貌、動人的氣質、帶著電流的秋波……」邊說還邊嬌媚地搔首弄姿起來,讓其他官員直翻白眼。
快到門口了,哈迪斯主動喊了聲:「玄漪大人請停步,我有和你談。」
大家都看著玄漪,玄漪笑著答應了:「行呀,我也正好有話。」
聽後大家都知情識趣的回到了各自的暫住房間內,今晚,或者說昨晚真夠嗆,需要好好補睡一覺,還要參加晚上的閉幕典禮。
哈迪斯看著玄漪,兩人面對面站立著,哈迪斯先開了口:「不浪費時間了,你有什麼話可以先說了!」
在監控室,惜妃正要退下,被睿恆伸手拉住。
睿恆一定生氣了,她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等到其他大臣行禮離開後,睿恆牽著她的手往旁邊一個房間走去。
「不用回去了,就一起休息,晚上還有事。」房間裡有床和被子,應該是這裡值班人員或者管事休息所用的。
睿恆關上門口,轉身摟著她,無聲地一直盯著她看。
房間裡很安靜,靜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過了許久她忍不住問:「陛下生氣了嗎?」
「我生氣什麼?」睿恆手指輕踮起她的下巴,讓她低垂的頭不得不揚起直對著那絢爛的紫眸。(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