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悻悻然鬆開了手,餘氣未消地手指著哈迪斯:「惜妃如果有什麼事,我絕不饒了你!」說完快步往外跑去。
這事應該有原因的,否則哈迪斯對惜妃的態度不會轉變得那麼快。玄鴻覺得事出有因,雖然對哈迪斯此時非常有意見,但還是忍住了氣,走出去之前沉聲而言:「到底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不要針對惜妃。身體容易治,心病難治,陛下花了很久才消除了先前的陰影。惜妃這次受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問題不大,肺部舊傷復發。」太醫長將診斷結果向在治療室外面等待的睿恆稟告,並將惜妃戴著的、能影響敏感的醫用診療機器的寒冰交給了睿恆:「光譜治療後就能好。她心臟跳動較弱,身體機能減退,怎麼會突然體質惡化了?」
在旁邊陪同的三位一品大臣都沒回答,看著王和大臣們陰沉的臉,太醫長好似知道了些什麼,小心地輕聲道:「精神受了太大的打擊,也會導致身體虛弱。地球人史料記載,打擊或者太過鬱憤,會吐血。有些是某些是因為腎上腺分泌過快,導致血液逆流而血管破裂,最多的是肺部和胃部血管破裂。等會兒治療結束,還是在這裡休息二天再回去,回去後要保持情緒穩定,盡量不要再刺激她了。」
睿恆沒有說話,坐在室外的椅子上,雙手抹了下臉。
王應該是後悔了,玄鴻拉過太醫長:「謝謝,我們知道了!」
太醫長點了點頭後,走進了治療室內。
「這個大混蛋卻不來看看他幹的好事!」玄武簡直氣得快要爆發,到現在哈迪斯還沒出現。
玄鴻通過主機查找了下哈迪斯的方位,帶著幾分忿恨道:「他確實來不了,正在公共浴室裡洗澡。」
惜妃受到那麼大的打擊,甚至氣得吐了血,他卻先去洗澡!
玄漪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對著睿恆道:「陛下,沒什麼事的話我也走了。午飯都沒吃,肚子很餓,等吃完了,我也想去洗個照,然後睡個覺。晚上還有晚宴呢!」
原先顯露出氣憤的玄鴻和玄武一下就愣住了。
「去吧!」睿恆將身體往後靠,頭貼在了太醫院走廊上的牆面上,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隨後緩緩道:「你們都走吧,沒事了。」
「是!」玄漪恭敬地點頭行禮後,轉身離開。
惜妃是王妃。是王的女人,哈迪斯這樣的表現無可厚非,反而他們太過緊張會落人口舌。這裡的科技。只有留著一口氣,就能救活,惜妃不存在生命危險。玄鴻略微思索後,也點頭行禮,趕緊地跟上了玄漪。
都走嗎?玄武看著玄漪和玄鴻離去的背影,他們沒有回頭的打算,於是趕緊地也對著睿恆行禮後離開。
此時走廊上只留下了睿恆一人,坐在靠牆的椅子上。一動都不動的靜靜坐著,顯得如此的寂寞和孤單。
玄鴻叫膳房將飯菜稍微減去一些後送去太醫院,並得知睿恆已經吃飯了。這才放下了心
晚宴如期開始,官員們卻沒看到惜妃陪伴在王身邊。也聽說了惜妃又進了太醫院,不少人暗暗好笑。茜洛宇斯星球科技那麼發達,睿恆對惜妃也允許使用,但惜妃依舊象紙糊的,不要說經常身體有恙,太醫院也比任何女人都進得多。入宮三年多,住在太醫院的時間大約都有三四個月。
睿恆好似有點悶悶不樂地吃著飯菜,還淺酌著酒,沒有正眼看一樣歌舞。
有趣的說唱故事,讓官員們都哈哈樂著,只有少數人才注意到王和四個一品大臣沒有笑過一次。哈迪斯不笑很正常,就連最喜歡熱鬧的玄漪以及隨和的玄鴻都沒任何笑容,這就有點不對了。
表演又告以段落,一個文官端起了酒杯向哈迪斯祝酒:「大人為茜洛宇斯星球可以說是鞠躬盡瘁,在下敬大人一杯。」
將所有附屬星球全都收復,陛下的器重,哈迪斯如今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就算不是討好著往上爬,也至少不能得罪了。
哈迪斯舉起了酒杯喝了口,那文官喝了後帶著幾分諂媚笑著坐下。猛然看到玄鴻板著個鐵青的臉,側目看著他。
玄鴻很少生氣,就算再讓他不滿的事,都會保持著一定的風度,哪有今天這樣狠狠的目光。其他文官想敬酒,見玄鴻這幅模樣,就算舉起酒杯的,也趕緊地自己喝了。不能討好了哈迪斯,而得罪了玄鴻,文官的頂頭上司可是玄鴻。
武官當然更想和哈迪斯搞好關係,現在哈迪斯的威名響遍宇宙,今後出勤的話,只要跟著哈迪斯,日子就好過很多。升職暫不談,只要完成業績混混日子也足夠了。
於是一個個的都端起了酒杯,紛紛向哈迪斯恭賀、敬酒。
「我也應該敬酒!」玄武看得怒火中燒,猛地拿起了酒杯,抬了抬眉毛:「不知道哈迪斯大人賞臉不?」
原本熱鬧起來的宴席,一下安靜了下來,拿著酒杯的武官們感覺出玄武窩著火,趕緊地將酒杯放下,不敢再吱聲,看著接下去的狀況。
哈迪斯灰眸冷冷地盯著玄武,而玄武也不甘示弱地瞪著哈迪斯看。
哈迪斯緩慢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後放下。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給了面子了。
大家都鬆了口氣,還有人藉機讚賞了一句:「好!」讓緊張的氣氛也緩解了許多。
玄武一口將酒杯中的半杯酒喝掉,想起還在太醫院昏迷中的惜妃,忍不住火氣「噌噌」的往上竄。於是陰陽怪氣地道:「哈迪斯大人確實勞苦功高,每次出去就是打仗,我們都會非常擔心,生怕他在外面被敵人一炮炸得連灰都撈不到,為國捐軀了!」
看著玄武簡直是咬牙切齒地說,大家都暗暗好笑,這是關心還是詛咒?
哈迪斯當然聽得出,淡淡地道:「沒辦法,這是我的職責,如果我生來也能成為空有其表、但身嬌肉貴,那麼就能呆在宮中不用怕死了。」
玄武一愣,玄鴻知道玄武的口才遠不如哈迪斯,一定會被說得啞口無言。以前他一定和稀泥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今天不同了,哈迪斯顯然是拿著惜妃做文章,讓他們明白自己遠不如他。
既然惜妃已經被整得那麼慘,就不用忍讓和客氣了!玄鴻皮笑肉不笑地溫和道:「大人住外,我和玄武大人主內。經歷了不少事,實際壽命才會不長。還真是羨慕大人,再怎麼死也死不了,真是人才呀,呵呵呵。」
什麼人才,是罵他老不死,都成人精了!
哈迪斯斜著眼,悠悠地道:「玄武大人剛才說都擔心著我,其實我也非常擔心著宮中的事。上次聽說宮裡有人從樓上失足掉下來,從十層摔到了一層,腦漿迸裂、斷裂的腿骨還插進了胸腔,當場斃命,死狀慘不忍睹。我一直擔心到回宮,才知道是謠言,兩位大人沒事。」
也沒那麼譏諷挖苦人的,玄鴻一時語滯,差點沒背過氣去。
「玄漪大人最近忙什麼?」見玄漪一直不聲不響,吃完了飯就喝酒,什麼話都不參與。哈迪斯反而主動轉了過去:「還是管城裡的叛逆嗎?」
玄漪側著頭,眨了眨眼,很是認真卻顯得像是開玩笑地道:「多謝大人關心,我什麼都不幹,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大懶豬一個!住在萬歡殿裡,萬歡殿只一層,很難摔死,最多喝多了酒,從台階上滾下來斷了脖子,否則根本死不了。」
皮厚得反而讓哈迪斯無話可說了。難道罵他不管本分,不擔君憂?他都承認自己是懶豬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罵了也是白罵。是不是不盡職,都是王說了算。
玄攬聽得覺得有趣,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玄漪大人總是這樣逗樂。」卻不知道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
他左右看了看,對著坐的不遠的玄御瞪著眼,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問:「怎麼啦?」
玄御苦笑著,而其他和玄攬關係還算可以的官員微微歎氣,這個玄攬還真是直性子,眼睛也不看看這氣氛不一樣的地方。足以替代玄武,成為有勇無謀的武官典範了!
睿恆將自己酒杯的酒一口喝完後道:「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吧。」說完站起,朝著通往樓下的樓梯走去。
一定是去看望惜妃去了,官員們都是這樣想的。
玄鴻對著眾文官冷笑起來:「你們不是要敬哈迪斯大人酒嗎,怎麼都不敬了?」
「敬呀,你們也敬呀!」玄武猛地拳頭砸得矮桌「砰」的一聲響,桌上的金屬水果盆都跳了起來,裡面的水果都跳躍了一下。
「啊?敬,敬!」文武官員都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地拿起自己的酒杯,裝模作樣的舉在半空一番,但對著哈迪斯冷酷的俊臉,都在左右看著情況,沒有直接敬酒。
「你們喝吧,我想回去睡了!」哈迪斯一口飲盡自己的酒,站了起來,離開了席位。
哈迪斯一走,好似氣氛鬆了許多。官員們趕緊地相互敬著,以掩飾剛才的微微尷尬。
「喝!」玄武氣鼓鼓地抓起桌面上又被斟滿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哈迪斯往十層走去,被身後趕來的一個人叫住了。他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是玄漪!
ps:家裡有事,天氣又太熱,明日開始一日一章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