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又被放下,最終目地當然不是為了讓他好過一點,而是為了讓他能多受幾日的折磨。
阿奇裡斯躺在地上,身體上布著暗紅色深淺不一鞭痕,傷口已凝結,但依舊作痛。昨晚總算沒有失禁,因為哈迪斯去赴宴了,沒有過來抽他。如果來抽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可以排泄出來的了!本來抓來時就餓著肚子,到了後連一口水、一口食物都沒給,這裡除了他自己的肉,就是身下那灘發著腐臭味道的血污。
希陀和其他人已經不敢進來看望他,生怕被哈迪斯發現什麼,受到牽連。
傷痕纍纍的他,半死不活地倦縮躺在水晶地面上,受著地獄般的煎熬。他想死,卻因為每天一針藥劑以及地暖保持著他的體溫,讓他只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難以忍受的飢渴、被遺棄的孤獨、**的痛苦,唯一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身上的地獄般的折磨,以及審訊室最旁邊盤子大小的通氣孔,從光線的變化能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
門開了,帶來少許外面的新鮮空氣。
哈迪斯走了進來,踏在水晶地面的腳步聲,從門口由遠至近而來。
阿奇裡斯象狗一樣躺在地上,沒有抬頭。也許馬上又要抽一頓鞭子了,他需要休息,保存體力。
「我知道你醒著!」哈迪斯冷酷無情地聲音從頭頂上傳了過來:「我們曾經五天沒吃沒喝,照樣挺過來。還是我教你怎麼樣保存體力,否則你早就餓死在那時。」
哈迪斯的聲音顯然含著怒氣:「而你現在卻用背叛來報答我,所以我不能讓你死得那麼痛快;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最信任你,最照顧你……」
是的,就因為他是哈迪斯最信任、也是最瞭解哈迪斯的人,所以準備消滅哈迪斯的侍衛、隨從都跟隨著他、聽命與他。也正是如此,哈迪斯一定要將他盡可能時間長的折磨。以來震懾其他心懷不滿的人。
一個乾麵包被扔在了地上,血污立即被麵包吸收著。哈迪斯冰冷的聲音又響起:「如果不想基因永遠刪除的話,給把麵包吃了。如果你能乖乖地聽話,也許我會盡快結束你的命,下輩子照樣有酒有女人的繼續享受。也許過了十天半個月,我沒了你覺得不大方便。指不定就不殺你了!」
這是實話,哈迪斯雖然殘暴,但獎罰分明。如果他能真熬過去,哈迪斯覺得他受的罪足夠抵罪了,或許真能繞了他。而且現在哈迪斯並不想讓他馬上死。只要繼續撐著,阿狄尼赫斯再意外的早點頒布大赦的話,什麼都有可能。
阿奇裡斯睜開了眼。手指顫抖地抓起了在面前的麵包,此時麵包已經吸了大半的血污,變得比普通乾麵包沉了許多。他心一狠,將麵包往乾渴異常的嘴裡塞。
哈迪斯好似很滿意:「不錯,以前教你的看來還沒忘。只要能活著,就能改變整著戰局!我喝自己的尿,甚至別人的血和尿,足夠把你給淹死了。全部吃下去。一點都不要剩,下一頓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今天就不打你了,好好享受一晚的安寧吧。」
哈迪斯離去了。阿奇裡斯將帶著自己體內流出的血液和失禁物的麵包,胡亂的大口塞進乾裂如火燒的嘴裡。
象狗一般的進食。生存的本能、復仇的**,讓他不顧廉恥、不顧一切。
阿奇裡斯懷著滿腔的仇恨。發瘋般努力將一切常人看看都噁心的東西,往嘴裡塞,大口的嚼,努力地下嚥。讓空癟的胃部能有點東西,這樣才能支撐得更久。、
此時他只有一個信念,佔據了整個深恨徹仇的腦海:「一定要活下去,只要能活著出去,我一定讓你永遠消失!哈迪斯,我要讓你呆在冥界裡,永遠不回來!」
惜妃躺在床上,正要入睡,阿狄尼赫斯走了進來。
她坐了起來,輕聲地招呼了一聲:「陛下!」每次都是突然來訪,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阿狄尼赫斯笑呵呵地坐在床沿邊:「我開始調養身體了,所以今天過來不是要你侍寢,而是想跟你聊聊天。」
說完翻身就上了床,拉開惜妃的被子往裡鑽。
「蓋得太多了。」對於兩層的絲暖被,阿狄尼赫斯微微皺眉。自己動手移走了一條被子後躺下,笑呵呵地道:「快點躺下呀,這次說說你是怎麼樣受傷的,還有其他的妃子是什麼樣的,什麼星球的人。」
跟這個更加開放的朝代君王說什麼男女不同床之類的話,反而顯得扭扭捏捏,愚昧至極。堅持下去,只會讓阿狄尼赫斯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出來。
惜妃很無奈,也只能躺下了。希望她有能說一千零一夜的本事,能讓這昏君相比她來,對她的故事更有興趣。
於是躺在了阿狄尼赫斯身邊,惜妃開始說起了跟睿恆到波塞冬尼亞街道集市上碰到玄攬,她被搶,睿恆被襲擊的事。
當聽到睿恆發怒時說了阿狄尼赫斯二世如果走在波塞冬尼亞,也不會被臣民打死的話時,阿狄尼赫斯樂了起來:「他真這樣說的?」
惜妃也笑了起來:「當時我暈過去了,也是聽說的。其實睿恆一直拿陛下作為榜樣,一碰到事就會提到陛下。」
阿狄尼赫斯笑著笑著,好似感覺道有點不對:「怎麼好事都不提到我,壞事都拿我做榜樣……」
惜妃趕緊地解釋,不能讓阿狄尼赫斯察覺出什麼來:「好事也有!睿恆一直為附屬星球減少而生氣,老是說為什麼陛下附屬星球那麼多,他卻一個個的減少,正在努力地恢復到原來的數量。」
「不會呀!」阿狄尼赫斯好似顯得更迷糊了:「有哈迪斯在,怎麼會越來越少?哈迪斯竟敢在我下一世偷懶了,不行,我要好好地去問問他。」
千萬不能讓他去,這些智商極高的人,還不立即回來盤問她,而哈迪斯下一世根本就不存在。她拿什麼去回答?
於是趕緊地拉住了阿狄尼赫斯的長袍袖子,扯起謊來:「就少了沒幾個,而且一個個收回了。我只是想說睿恆對陛下其實很仰慕,一直想和陛下比較。」
這下阿狄尼赫斯釋懷了:「收回來就好,這些附屬星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鬧騰一次,但有哈迪斯在。不用擔心!」又躺了回去。
為了轉移阿狄尼赫斯的注意力,惜妃又開始聊起了睿恆的幾個妃子。將麗妃和媚妃追殺她的事也一一道來,阿狄尼赫斯就像個聽故事的孩子一般,時而臉露笑容,聽到緊張處還睜大著紫眸一副為她擔心的樣子。當到了有趣的地方,比如惜妃代如花向玄武表白時,樂得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夜深了。惜妃累了,她忍不住眼皮子往下耷拉。但又不敢睡去,阿狄尼赫斯還在身邊。
阿狄尼赫斯笑著伸出了手臂,幫她掖了掖被子,輕聲道:「睡吧!你睡著了我就走。」
聲音好像睿恆,像他一樣的溫柔,真好聽。惜妃閉上了眼睛,很快的就睡去了。
阿狄尼赫斯看著睡著的惜妃。笑了起來,這個小女人其實挺可愛的。
心中滿是歡喜,沒想到他的名字後世時常提起。比阿狄尼赫斯一世還提得多。但憂慮依舊存在,那就是此朝什麼時候滅亡,他什麼時候死!
暫時不想了。反正早晚要死;再說哈迪斯會問清的。阿狄尼赫斯是個樂天派,他鼻翼湊近了惜妃,輕輕嗅了嗅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微笑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地也進入了夢想。
天亮的時候,阿狄尼赫斯才離開了惜妃的房間,
哈迪斯收到阿狄尼赫斯從總機轉來的消息,去了太醫院。
阿狄尼赫斯要準備接受身體檢查,每次他都讓哈迪斯去陪同。
太醫長看著水晶診療儀上的數據對這躺在治療床上的阿狄尼赫斯道:「陛下,你的身體正在好轉,麻煩請繼續戒女色。我現在我幫你打一些藥劑。」
阿狄尼赫斯微微一笑:「知道了。」
打完藥劑後,太醫長恭敬地道:「請再躺一會兒後,隨時都可以離開。如果沒其他事……」
阿狄尼赫斯先一步問:「惜妃的身體怎麼樣?」
太醫長回答道:「她的身體也在漸漸好轉,今天我打算讓她過來照二個小時的治療光,看看是不是有效。這是舊傷,不像新傷那麼快。要不還有種辦法,在舊傷上面故意造成破裂再治療,這樣的話也基本是半個月能痊癒。」
「算了吧!」阿狄尼赫斯躺在治療床上皺眉:「反正好壞都是半個月,讓她養著吧。沒事了,你出去吧!」
太醫告退後,哈迪斯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晶診療儀,看了看:「確實比前幾天好許多。」
阿狄尼赫斯苦笑了一下:「以前一到這個程度,我就會讓如芙雅利侍寢,第二天身體就立即急轉直下。」
哈迪斯口吻中帶著幾分歉意:「是我有失察。」
「不管你什麼事。」阿狄尼赫斯微微歎氣:「你一直在外打仗,就算是在我身邊的皇宮總管都不能發現。驗血的結果每次都是正常,一點痕跡都沒有。對了,合歡樹找到了沒有?」
哈迪斯回答道:「找到了!在院子裡的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合歡樹本來樣子就不起眼,再加上她還在樹叢的周圍全種上了和合歡樹差不多樣子的普通矮灌木。」
「該死的混蛋!」阿狄尼赫斯氣得胸膛大幅度起伏著,側頭看著哈迪斯:「明天讓如芙雅利出院,我要點她侍寢,你幫我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