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鴻想起礦場那種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惜之已經住了二個多月,人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就心痛。當做關切地提醒著:「案子斷不了,就想辦法將她帶回來吧。地球女人很脆弱,時間拖得越久,她老得越快。等老得你都認不得再帶回來,陛下還不生氣?」
「難道我不想嗎?」玄漪很是無奈,殺手鑭都使出來了:「我去過了,就連萬歡臀的臀主都過去二回了,纏了她整整兩天,還是說不通。」
「我早就聽說了,萬歡臀臀主說只要將惜之勸回來就能當你夫人,從城裡都傳到我耳朵裡了。」玄鴻恥笑了一聲,連連搖頭:「漢文化你也應該不比我知道得少,你讓萬歡臀的女人去勸一個深受漢文化影響的惜之,她會回來才怪。」
「那怎麼辦,難道真的強行帶回算了?」玄漪苦著個臉。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還有最厲害的一招沒用呢,以前的風騷到哪裡去了?」玄鴻譏諷了起來,想了想後,微微咬著嘴唇忍著笑:「你應該這樣!」
他用一隻手,輕輕捏著玄漪的下顎,藍色的眼睛深情款款,柔聲而道:「跟我走吧,回到我的官邸,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如此惡搞,連玄漪都笑了出來。他們感覺好似身邊不大對勁,都側頭看去。
只見玄武就站在他們不遠處,剛從一個亭子的轉彎處過來。此時他深棕紅色的眼睛瞪得老大,帥氣剛毅的臉,表情少有的驚愕狀態,正看著他們!半響才咳嗽了兩聲,轉身離開:「咳咳,打擾了!」
玄鴻立即就急了,邊追邊喊:「不是的,回來,聽我解釋。你誤會了。不是想的那樣!」
能玄鴻解釋完了,玄武這才釋懷。為了防止違反自然的事發生,所有人的基因內都篩選過,剔除了同性戀的基因,除了腦子出問題,否則絕不會男男相愛。絕大部分的男人對此甚至感到噁心。
玄武帶著幾分鄙夷的道:「矯情些什麼,扛回來就是了。早聽我的不就結了?」
玄漪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胳膊肘撐在大腿上,手托著腮幫子微微歎氣:「這樣是能弄回來,但她會恨我一輩子。」
「對她好點不就行了?說得多不如做得多。大不了讓她累得別說恨了,腦子想都懶得想。」玄武的作風就是如此,直接了當。說得玄鴻直翻眼表示鄙視。
說得多。還不如做得多,也許是個辦法。玄漪的心有點活了,反正就剩下這兩招,不行就用上算了。
玄鴻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儲秀宮的地球秀女滿一年了,需要聯繫太醫院去給藥劑。」
玄漪一聽立即問:「我的夫人呢,也該給了吧?」
玄鴻先是一愣,隨之點頭:「也應該給了。就算在礦場也是你的夫人,我這兩天抽空去一次。」
「別忘了提醒太醫多給點!」玄漪趕緊追加了句:「寧可浪費點,也不能讓我夫人變成老太婆。否則我不放過他們!」
飛船又來了。礦場這二個多月來特別的忙。不光是送來女人,來來往往的人也相當多,光萬歡臀臀主。每週都過來一次。但這次來的人,讓玄匯激動差點沒暈過去。
來的正是他頂頂頂……頂頭上司玄鴻。看著玄鴻如大海般的蔚藍眼眸、俊美異常的臉龐、一身儒雅飄逸的氣質。如此高的身材只能讓讓他仰望,藍黑色的披風將他隱藏得內斂而威儀。
玄冶羨慕妒忌恨到眼中流血,這就是所有文官願意慘死一百次也要達到的最高最終目標,一品文臣!而現在他就算慘死再去投胎,也達不到如此標準!
玄鴻帶著兩個侍衛,讓玄匯在前面帶路,又一次的引起了礦場裡女人的騷動。這些女人是有人來就不怕打的衝上來,試圖能被選去,哪怕去萬歡臀也好。
玄匯偷偷看了眼眉頭緊皺的玄鴻,討好地道:「大人不要怪她們,對她們來說,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試試,這裡每天靠體力吃飯,實在太苦太累了。」
身體那麼好的女人都受不了,惜之會怎麼樣?一直擔心的玄鴻越發擔憂,加快了腳步。
終於看到了一直牽掛著的惜之,她小小的身子正斜坐在滿是碎石的地上,用鎯頭一下下砸著石頭。
此時玄鴻再也偽裝不下去了,走了過去,蹲了下來。
「玄鴻大人?」惜之有點意外地看著身穿制服的玄鴻在面前。
玄鴻痛惜地將她手中的鎯頭接過,放在旁邊,隨後將她的手捏在了手中,將她的手,掌心向上的慢慢打開,來回反覆地看著。
手的表皮變粗糙了,原本細膩纖長的玉手,變得面目全非。手掌上的四根手指下方有四個厚厚的黃色老繭,另一個手也是如此。她力氣小,只能兩隻手來回的用鎯頭砸石塊。手指尖上也有厚皮,那是用手指抹著被砸碎的石頭、翻找出水晶而磨出來的。
長期從事體力活動,骨骼會變粗,再這樣下去,等手指骨節會變得粗大,這雙手將徹底毀了。
這可是她難得出彩的地方,卻在這裡糟蹋,玄鴻捂著這雙小手,感覺心隱隱作痛。
「大人……你怎麼來了?」惜之發黃消瘦的臉頰上微微發紅,她試圖抽回手,但玄鴻還是緊緊捏著。
玄鴻深吸了口氣,語氣沉重異常:「惜之,你何必要這樣。還是跟我回去吧,玄漪大人看起來不算是個好男人,但只是表象。在以前,他認真起來,比任何男人都要做得好。你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也一直尊重你的選擇,證明他確實喜歡你,否則不會把你的想法當回事。還是回皇宮吧,再下去你的手就毀了。」
玄鴻的手很熱,他寶石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柔情和憐惜。惜之微微地笑了起來:「大人,手毀了不要緊,心死了才真的毀了。不要讓我的心死了,這樣我跟其他女人一樣,除了活下去、活得更好之外,沒有自尊。」
自尊?這裡的自尊只屬於男人,男人可以為了自尊去死,因為他們的基因會有來世。而女人只有一世,死了就全沒了,所以她們依附的男人榮耀,她們身份就尊貴;所有男人都不需要時,被淘汰到老死消失。
玄鴻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女人堅守著自尊時,會如此讓他心疼,雖然沒有男人一般的悲壯,但一絲絲的在拉扯著他原以為堅硬的心。
他有點明白了,為什麼玄漪沒有強行帶她回去的原因。因為帶回去的話,她寧可像維持自尊的男人一般去死,絕不會放棄自尊而養尊處優的活著。
他輕輕地扶起了惜之,微微低頭,伸手將她打著補丁的長袍擺拉起了一點。
「大人!」惜之原想阻止,但玄鴻只拉起了一點,露出了她腳,並沒有其他的惡意。
腳上套著一雙破破爛爛,同樣打著補丁的亞麻鞋子。鞋子依照古代拖鞋的做法,前面包著,後面沒根,雖然鞋底是層層亞麻布縫製,但已經看到她腳後跟有了泛白的老皮。
這裡除了石頭,沒有一塊草地,連平整的地面都沒有,腳怎麼可能養得好?
玄鴻恨不得將這雙小腳也捏在掌中,卻也只能放下了她的袍擺。
顯然她是一定不肯回去的,那麼只有做他能做的事也是該做的事。玄鴻柔聲道:「你來茜洛宇斯星一年了,按照規定,可以服用藥劑了。」
一年,那麼快,都一年了?時間真是如梭,好似被玄鴻帶上飛碟離開地球還是昨天的事。
她想了想後,搖了搖頭:「我不要藥劑了,這裡的女人都沒有,按規定我也應該沒有。」
連藥劑都不要嗎?玄漪勸慰了起來:「藥劑要尊嚴無關,你是玄漪大人的夫人,按照規定一品大臣的夫人必須要有足夠的藥劑。」
惜之還是不想接受,現在她在這裡砸石頭,得到一次藥劑,壽命就會延長,那麼她要砸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既然這種日子還要繼續下去,還不如順其自然的死亡,早點死了也好。
她緩緩地辯駁起來:「給夫人藥劑是為了伺候好她的男人,我什麼都沒做,也不配得到藥劑。所以我不能要,對不起,我要繼續幹活了,大人請回吧。」
「還是接受吧,不要讓我為難。」玄鴻示意身後的侍衛打開金屬醫療箱。
「回去就說我不要,玄漪大人應該不會為難。」惜之看到侍衛將金屬醫療箱放置在地上,正在打開,立即拒絕。
既然如此,那麼不客氣了!
玄鴻頭一次對女人動起粗來,但這種動粗也只是一把摟住了惜之,將她按在了懷中。
玄鴻用手一把撩開了寬大垂地披風,抓住了惜之。將她摁在了胸前,雙手輕輕地連她雙臂一起摟起,對著侍衛使了個眼色:「快!」
侍衛立即加快速度,從醫療箱內取出微低溫保存的藥劑,並且取出了注射槍,將藥劑連瓶一起塞進了防止藥劑的槍匣內。
「大人,放開我,我不要!」惜之掙扎了起來,但她的力氣遠抵不過玄鴻。
「對不起,這是我的職責,必須完成。」玄鴻緊緊貼在了惜之的背後,將她瘦小的身體摟在懷中。她應該天天清洗,此時勞作讓她出汗,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體味,但不難聞,反而嗅著很舒服。之所以他親自來,當然是為了慎重其事。但他知道,他來更多的是為了這樣事出現。
現在惜之在他的懷中,讓他血液澎湃、心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