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漪走出了辦公室,不由地歎氣,好日子真的一去不復返了。他試著聯繫主機,查了查妃子的檔案,頓時一樂,居然皇宮總管的權限還沒取消。
他立即調出香妃和賢妃侍寢記錄,不禁微微皺眉,這半個月來一次都沒有。對了,惜妃呢?
再調出了惜妃的記錄,乖乖,一長串呀,數了數天數,自從惜妃開始被點後開始,每天都有,都一個多月了。如果沒有侍寢和吃飯,多少會中午陪聊。這小傢伙還真厲害!
玄漪去惜妃的寢室,但到了後才發現,寢室已經空無一人。他聯繫了主機,接線惜妃的侍女吱吱:「惜妃是不是搬家了?」
吱吱一聽立即趕緊的回答:「是的,大人,已經搬到陛下對面的房間了。」
「噢?」玄漪又一個驚詫,轉而往王的寢室而去:「告訴惜妃,我過來。」
「大人,惜妃不在寢室!」吱吱回答道:「她正在太醫院裡。」
「怎麼了?」玄漪抬了抬眉,停下了腳步:「她生病還是受傷了?」
「都不是,是那個懷孕的秀女生下孩子了,她是惜妃的朋友,惜妃去看望。」
玄鴻坐在太醫院手術室門外,臉上帶著幾分倦容。可憐的他坐在外面從昨晚半夜裡,等了足足十個小時,裡面的女人時不時痛苦嚎叫著,最後時刻更是嚎得厲害,聽得他差點沒瘋了。地球女人生孩子那麼麻煩,沒想到要那麼久。
太醫還說這算是快的,有些地球女人第一胎,需要三天三夜來打開盆骨。那個秀女大約問了太醫不少生孩子的資料,說為了孩子好,也屬於正常時間,要自己生,不肯剖腹產。他也只能在外面等,還是複製的好。簡單方便,只需要二個月,一個成年的大活人就有了。
惜妃帶著侍女快步從走廊走了過來,微微喘氣地道:「大人。」
「孩子馬上要走,你進去勸一下吧。如果需要什麼,儘管說。」玄鴻同意惜妃過來。並且幫助處理此事,就是因為生完孩子的秀女,抱著孩子不肯放手。
「多謝大人。」惜妃走到門口,打開門,進入了產房。
潔白得都發亮的醫療室。一個女人蜷縮在醫療床上,像怕被其他人奪走般,死死緊緊抱著一個用白色棉布草草包裹的襁褓。低著頭發出輕微的哭泣聲。
見到此景,惜妃不由心中一陣絞痛,慢慢地坐在了醫療床沿邊,輕聲呼了一聲:「莎拉,是我,惜之!」
莎拉比起六個月前,身體臃腫了許多,因為剛剛產下孩子。滿頭的汗水將金色的頭髮結粘連在臉頰上。她身穿的亞麻長袍,下擺還沾著血污。見到是在儲秀宮救了她,並且臨行前送她的惜之。立即抱著孩子哭了起來:「他們要帶走孩子,我的孩子!」
惜妃見到後,也為之流淚。但怎麼可以還沒勸好人,自己先流淚?她趕緊的擦了擦眼淚後,微笑著道:「生下來了?來讓我看看。」
棉布的一角被輕輕掀開,露出一個正閉著眼睛,並且動了動嘴唇的粉嘟嘟小傢伙。
莎拉對著懷中的孩子傻傻地笑著:「是女孩。」
「很漂亮,像你!」惜妃也忍不住對著新生命露出了笑容來,她微微歎了口氣:「莎拉,離開儲秀宮時,就說好的。你也知道,孩子不能留在身邊,快點放手吧,否則越抱越捨不得。你至少有了孩子了,不是一無所有,不是嗎?」
看著莎拉流著淚,惜妃輕輕地雙手也抱著孩子:「來,給我吧。孩子會馬上送去地球,送到你父母那裡,或是送到她父親那裡。你是為你國家作出犧牲的公主,他們一定不會虧待她的。地球才是她的家,給我吧。」
雖然萬分不捨,莎拉知道分別的時候早晚會到的,她流著淚,雙眼緊緊盯著孩子,滿心如撕裂般的痛楚,全身麻木地慢慢鬆開了手。
惜妃立即將孩子抱著,轉給了吱吱,使了個眼色。吱吱趕緊地抱著孩子出去了!
「我的孩子!」莎拉見孩子要被抱走,雙手對著要被抱走的孩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要這樣。」惜妃流著淚,一把將莎拉抱緊了,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不要哭了,生完孩子不能哭的。孩子一定沒事的,她一定會在地球上快快樂樂的,你就放心吧。」
莎拉也緊緊抱著惜妃,一個勁的哭著,傷心欲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剛生完孩子的莎拉終於哭泣聲漸停,惜妃扶著她躺下,她立即昏睡了過去。
惜妃幫她蓋好了被子,微微歎了口氣,坐在了床旁邊。
「是,大人!」吱吱在後面輕聲地應了句後,走到惜妃身邊耳語:「主子,玄鴻大人通知,今晚要和你共進晚餐。現在該走了!」
「但是……」惜妃滿是擔憂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昏睡過去的莎拉。猶豫了會兒,還是站起,帶著吱吱到了門外。
玄鴻直接在門外等著,可以將惜妃直接帶到王那裡。
惜妃走上前去,有點猶豫地輕聲道:「玄鴻大人,能不能跟陛下說一聲,剛生完孩子的秀女,情緒很不穩定,我想留下來。」
這個小傻瓜說得都是些什麼呀!玄鴻深吸了口氣,立即提醒著:「這事從來就沒有過,你包括我,都不能回絕陛下。」
「可是……」惜妃眼眶發紅了,眼淚開始匯聚:「她好可憐,孩子剛被送走。我真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出來。」
原本應該扯著惜妃就走,再不走就屬於抗旨,稟告陛下後處罰。但看著惜妃的眼淚如滾珠般往下掉時,玄鴻心中有點發虛,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哎呀,原來在這裡呀!」一聲嬌滴滴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從走廊盡頭響起,玄漪速度極快。但看上去依舊吊兒郎當地走過來。
「來得正好!」玄鴻沒個好氣地對著玄漪道:「惜妃生怕生孩子的秀女出事,居然要拒絕陛下的點名,留在這裡陪著。你好好的說說她!」
「原來是要留下呀,那還不簡單!」玄漪想都沒想的,直接聯繫:「接陛下,哎。陛下嗎?我正在太醫院吶……」
玄鴻瞪大了蔚藍的眼睛,這個傢伙居然真的去告訴王,惜妃要陪秀女,不能跟王吃飯了!
「陛下你知道嗎,孩子被帶走時。那秀女哭得叫個慘。惜妃是怕她出事,想留在那裡陪她……當然也不用天天陪,就等她醒過來。說幾句話就行。玄鴻當然是勸她去陪你的,還不敢跟你說。但我看惜妃也沒這個心思吃飯,她陪著抹眼淚,哭得像個淚人,要不就讓她留下一會兒吧。反正天天可以吃飯,生孩子的秀女不是每天都有呀!」玄漪真的什麼話都敢說,在旁邊聽的人,如果聽到牽扯到自己時。經常會出汗。
「嗯,行,行呀。我替惜妃多謝陛下了!」玄漪收了線。隨即笑瞇瞇對著惜妃往醫療室裡抬了下頭:「陛下答應了,去吧!」
「多謝玄漪大人!」惜妃立即破涕而笑,轉身打開門進去了。
玄鴻帶著幾分忿恨地盯著玄漪。壓制住了火氣,保持住了風度,悠聲而問:「那麼現在這個秀女大約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當然……很快!」玄漪捂著嘴喈喈地笑了幾聲後,聯繫了總機:「太醫嗎?給那產婦打一針,補補身體!」
隨後樂呵呵對著玄鴻道:「這樣惜妃就能趕上吃飯時間了。只要那秀女一醒過來,你就聯繫陛下,問他是不是願意讓惜妃過去吃飯……好了,這裡沒我什麼事了,累了好久,我回去睡覺囉。」
玄鴻立即領悟出其中的巧妙,惜妃一定會感激陛下和玄漪。看著玄漪三步兩搖地,閒庭漫步般的離開,他也只能無奈,暗暗明白技不如人。
打了營養針,莎拉在半個小時後,甦醒了過來。惜妃還在,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左右看了看,身邊已經沒了孩子,不由的又傷心地掉淚。
惜妃見後,趕緊拿起棉紗幫她擦淚,安慰了起來:「不要再哭了,孩子已經送去地球,你儘管放心吧。這個星球還是很好的,你應該有一段時間的醫療期,現在的首要,就是將身體養好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莎拉點了點頭,針劑確實非常有效,現在她感覺比剛才好很多。
見到莎拉臉上還蒼白著,惜妃側頭詢問身後的吱吱:「如花現在怎麼樣了?」
吱吱立即回答:「太醫說基本可以出院了,今天明天都可以。」
「那就今天吧!」惜妃對著吱吱道:「正好讓她跟我走,你留下照顧莎拉。」
莎拉一愣後,不由感動:「這,這不行吧……」
惜妃想了想,還是問吱吱:「按規定你能不能留下?」
吱吱猶豫後,如實回答了:「可以的。主子要不讓如花留下?」
「你做事仔細,我放心。還是你留下吧,好好照顧莎拉!」惜妃轉而幫莎拉掖了掖被子,柔聲地囑咐起來:「玄鴻大人說,需要什麼,可以儘管說。被子褥子要蓋足了,不要怕出汗,千萬不要凍著了。吃的方面,我再去跟玄鴻大人說說,你就放心的將身體養好了。不要忘了……」
惜妃聲音輕柔,但給莎拉以希望:「你曾經說過,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會怎麼樣。等你迷住個四品以上的官員,到皇宮陪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莎拉鼻子又一次的堵塞了,她微微咬著唇,含著淚,對惜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