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吃飯了,其實當秀女很清閒,整天就是聽完課後等開飯。因為秀女的唯一工作就是等待王的召幸,女官只是點化教導,其他的要看自己的姿色和運氣了。
坐在草地上的秀女們,表情也是喜憂參半。又像艷星那樣的,跟著對胃的人自吹自擂著;也有愁容不展的。
林惜之不想結交什麼朋友了,這些秀女都和她不是同一階層,對著她們無話可聊。既不能吹噓自己在地球上拿過什麼獎;又不能聊在馬場學騎馬、高爾夫球打了幾個洞。她連學校小隊長、課代表都沒當過,更不是什麼貴族公主。
午飯依舊全是素,一點胃口都沒有,再吃下去,不要說達不到女官要求的「結實」點,可能還要瘦下去。真想吃肉,紅燒五花肉、松鼠桂魚、油炸大排、糖醋小排……但提都不敢提,提了也沒用。很難想像,這些男人靠什麼長得又高又壯的。
吃完飯,下午沒課,為了就是讓秀女能多動動。有些組的秀女,挺淒慘,被女官強迫著長跑,還繞園子十圈。原本運動員出生、或者平時在健身房一直鍛煉的還行,有些嬌小姐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有些跑到最後暈了過去。
幸好牛魚女官沒有強迫她們跑步,只是提醒能跑就跑,不能跑就拉拉韌帶。
這裡沒有其他娛樂設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大家就懶洋洋地拉韌帶。林惜之這才發現,以前在學校裡,雙腿挺直彎腰、雙手能碰到地面,而現在連腳踝都有點困難了。從學校出來才多久呀,居然退化成這樣了。
坐在地上,慢慢拉吧,反正她已經連不成雜技演員那樣的柔軟度,就算練成了,王也未必在意,光這個區的地球秀女,就已經壓倒性勝過她。
王,那個叫睿恆的,比寶石還美的紫色眼眸……又來了,林惜之猛地晃了下頭,自嘲地笑了一下,別做夢了……真的太美了,美得無法忘懷。明知道不可能,但王那美艷絕倫的臉總是在腦海裡浮現。
時間看似很慢,但又會很快的過去。又到了傍晚,等吃完晚飯後,牛魚女官並沒有將所有秀女立即押金房間:「吃完了不要馬上就睡,小心光長肚子,別指望有腹肌的男人會喜歡肚子全是鬆垮垮肥肉的女人。聊天、洗澡、洗衣服,能幹什麼就幹什麼,等到外面涼了進屋也行。」
秀女們大多開始聊天,過了一會兒,林惜之想了想,站了起來,往草地上走去。其實她也想跑跑步,但是白天夾在那麼身高體壯的秀女中跑步,怪不好意思的。趁著現在,人少了,而且有點昏暗,跑上一圈,隨後洗澡睡覺,可能就睡得香了。
草坪上的秀女沒幾個,各自房間前也有草地,可以坐著聊天。草坪就顯得很是空曠了!
前面走著一個秀女,她是同一組的,平時也是沉默寡言。剛才站起來時,她也正好站起來,現在走到了這裡,她是想散步還是跑步呢?
林惜之感覺有點不大對勁了,於是喊了起來:「哎,別過去,那裡是吃鳥的樹!」
但對方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了起來,直對著那棵下面插著警示牌的樹跑去。
難道想自殺?心跳猛然加快,林惜之急了,趕緊的追了上去。幸好對方在樹前猶豫了一下,讓她趕上了。
林惜之一把抱住了對方的身體,罵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什麼要死,事情其實沒那麼糟。」
「放開我,你不知道……」對方拚命掙扎著,用力一甩,將林惜之推到在了地上。隨即轉過了身,見是組裡最矮小的秀女,猶豫了下後,還是走過去,將她扶起,輕聲道歉:「對不起,沒摔疼吧?」
林惜之搖了搖頭,見此秀女金髮碧眼,容貌姣好,抓著她的胳膊勸了起來:「你長得那麼漂亮,為什麼還想不開?」
秀女咬著嘴唇,將原本紅潤的唇咬成的慘白,搖了搖頭:「你就不要管了。」
「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林惜之左右看了看,幸好侍衛沒有看到,於是拉著秀女的手,往遠離的樹的地方走去:「我們到旁邊聊會兒,如果想再死,我就走,當沒看到。」
走到草坪上坐下,正在下沉兩顆星星還有餘暉,將天地染成了一片暗紅。
「為什麼要想不開?」林惜之柔聲問,她誇張地看了看自己,充分演示自己的矮小,自嘲地調侃起來:「你看看我,身材比你矮了十多公分,也長得沒你漂亮,照樣樂呵呵地活著,為什麼要去死呢?」
酸楚往肚子裡咽,什麼樂呵呵,她其實過得也苦,想回家,想父母,想到不敢再想。一想就會流淚,就睡不著。
秀女微微低著頭,從姿態上看,應該是受過什麼貴族學校體態訓練過,無論行還是走,甚至這樣隨意地坐在草坪上,也是極有味道的。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啟緊閉的嘴唇,輕聲吐出:「我懷孕了!」
什麼,懷孕?林惜之頓時雙眸瞪大了,這還沒有侍寢,怎麼就有了?想都不用想,一定不是王的。
她不可置信地問:「肯定嗎?」
「月事已經兩個月沒來了!」秀女故作堅強卻雙眸含著淚,原本翠綠的眼眸越發波光粼粼,她頭仰天,用手指拭去的眼眶中凝凝著的淚水,吸了吸發紅的高挺鼻子:「如果在地球,我應該已經結婚了,都暗暗籌備婚禮,等結婚後才公佈給媒體,沒想到被抓到了這裡來。」
這事麻煩了,林惜之不禁發愣,喃喃著:「那也用不著去死呀!」
「不死怎麼辦?」秀女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子,情緒有點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的國家小,鄰國一壓迫,父王只能把我交出來。我一直準備結婚的事,根本就注意已經懷孕了。如果被這裡人知道,也許會對我的國家進行經濟懲罰。那幾個自殺的秀女,聽說她們的國家納貢要增加百分之十。」
「你,你抓疼我了。」林惜之微微皺眉,等到對方發現放開手、心情平復一點後,她明白了剛才秀女所做的事,輕聲道:「所以你想讓樹咬死你,作為意外對嗎?」
秀女點了點頭,側頭遙看了那棵下面插著醒目警示牌的樹:「也只能這樣了。所以請你離開吧,如果想幫我,請告訴女官,說是傍晚天黑,我誤走近庫克羅普斯樹的。」
說完,鼓起了勇氣站了起來,試圖再一次的走過去,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