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爹簡直狼狽極了,為找女兒還遭受了一次毒打,不過,這點痛還沒有壓制住他尋找女兒的雄心,他依舊相信在前方會有更多的機會,能讓他找到翡翠的下落。
很長時間在外漂泊,他都快成了中國的吉卜賽人,幾乎走遍了黑龍江的每個角落,腳底都磨出了繭子,但最後依然沒有女兒的消息,緊跟著,他不敢再怠慢了,馬上從黑龍江又轉戰到了吉林,開始對另外一片新的土地進行搜尋了。
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翡翠爹在吉林僅呆了兩個星期,有一天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在長春民警成功的破獲了一起案子,也是少女神秘失蹤,手法和翡翠失蹤非常相似。
翡翠爹頓時眼前一亮,就像看到了一線希望似的,從心底冒出一絲欣慰,整個人都來了精神,趕忙跑到大街上,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奔案件生地去瞭解情況。
他試圖想從這個案子中間得到一些啟,好沿著他們的軌跡,尋找到自己女兒的蹤跡。
當時這位女子是被罪犯強姦掐死後用纖維繩捆綁,整個身子呈現後拱彎曲狀態,,這是草原上屠宰綿羊的專業姿勢。
民警斷定,兇犯一定是在草原上生活過的人所為,並且具備一定屠宰綿羊的手藝,因此案子基本上有了眉目,民警當下就把目標鎖定在松原市前郭爾羅斯蒙古自治縣青年阿姆身上,因為這廝曾經在女子就讀的學校伙房裡當過一段時間廚師,對女子的情況比較熟悉。
翡翠爹當時又迷茫了,人家的案子最起碼能看到了屍體,但女兒就不同了,她是從人間神秘蒸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鬼,沒有給人留下任何痕跡,因此在短期內很難揭開女兒失蹤背後的秘密。
之後的幾天裡,翡翠爹又是歎息不斷,又是悲觀失望,頭與鬍子都沒心思整理了,僅一月的時間,長的都快趕上馬克思,唉,到了這個地步,他哪裡還能考慮到自己的形象。
說實話,如果女兒沒有下落,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是失職,從良心上對不住自己的女兒,所以他有很多內疚,也就無法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心態去享受生活了。
翡翠爹坐在樹蔭下的一塊石頭上,眼神迷茫的都沒有了光澤,他看上去好像是有點累了在休息,其實內心裡煩躁的都要爆炸了,情不自禁的嘟囔道,「***,**時代也沒有這樣複雜的犯罪,現在改革開放使得一些罪犯的腦子也活了,什麼樣的離奇壞事都能做出來。」
就在翡翠爹十分絕望的時候,老家的大弟弟突然打來電話,說咱通北前天又生一起女孩兒神秘失蹤案,據民警說,失蹤女孩兒小玲和翡翠失蹤案是同一個兇犯所為。
翡翠爹在電話裡驚呆了,心想罪犯簡直猖狂到極點了,竟然故意在挑戰警察的智慧,使他們難看,另外通過這個案子就可以說明兇犯壓根就沒有離開當地,而且就隱藏在通北市周圍,這樣的話,我在外奔波幾月就算白費了,可是,這個罪犯究竟又會是誰呢,如此膽大妄為,連命也不要了。
此刻翡翠爹腦子裡亂極了,面對電話心裡不住的在暗想,半天一句話說不出來,而大弟弟很有耐心,在電話那頭開始不停的勸說他回來,還說小玲就是在咱村裡失蹤的,這次警察視角重點也放在了咱們村裡,我個人覺得偵破這次案件的希望很大,所以趕快回來,一同配合警察做點事,沒準兒好事就來了。
翡翠爹說好吧,我有兩天就返回去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商量對策,壓了電話,翡翠爹兩手托著下巴沉思起來,他想不到罪犯如此狡詐,守在家門口卻抓不住他,說明他的隱蔽意識和反偵察意識相當的高。
一會兒,翡翠爹心急的就開始坐不住了,腦子裡也不停的在牽掛著這件事,第1189章中,思想也比較閉塞,所以遇到點新鮮事,大家都愛看熱鬧。
翡翠爹心情很沉重,沒有主動去和鄉親們打招呼,一個人快進了自己的家,本來是想給好久未見面的妻子一個小小的驚喜,但一看到自己心愛的妻子被女兒的事刺激的不成樣子,已經失去和他交流的所有意識,神情恍惚的坐在窗口呆。
翡翠爹心裡說不出一種什麼滋味,極其痛苦的咬著牙,淚水不由得開始倒流,心都碎了,把行禮包撇在一邊,他一屁股沉在凳子上不動了。
沒五分鐘,大弟二弟他們就全過來了,大家一看到大哥頭和鬍鬚這樣的長,知道他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頭,立刻都看不下去了,各個難過的在擦抹眼淚。
最後大弟弟從家裡拿來一把剃頭的推子,親自給大哥理,翡翠爹坐在那裡剪頭也閒不住,問大弟弟既然這兩案子懷疑是十里堡人幹的,那又會是誰呢,唉,真是人心隔肚皮,難測啊。
「這兩天王二神態很慌亂,沒準跟他有關,警方早就說過是熟人作案可能性大。」大弟弟的觀點又一次把翡翠爹的心提了起來,王二的身影即刻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心想王二確實有疑點,為什麼他要提議我去外省尋親,難道是他底虛了嗎,害怕我在村裡呆著,對他造成威脅,沒準兒這趟東北尋親就是中了王二的調虎離山計。」
接著,翡翠爹就去王二家試探虛實,沒想到王二的態度特別好,特別的友善,甚至使翡翠爹覺得都不忍心去冤枉一個好人似的,當王二問起東北一行的情況時,翡翠爹歎了口氣,說沒有任何收穫。
王二卻說,「大哥你有點太心急了,我覺得你在走之前,應該先有一個充分的心理準備,比如到周圍村鎮有買媳婦或買嬰兒的家裡,暗地裡悄悄的打聽一下人販子的活動情況,看我們這裡的婦女兒童的落腳地在什麼位置,這樣做要比你盲目的去一個地方有把握些,而且還省時,省力。」
「我哪裡盲目了,不是你說的讓我去找於莊的羅半仙算卦嗎,我去東北也是他給我預測的,看來他也是混飯吃的,我沒有感覺出他有多神。」
翡翠爹帶著氣性說,王二立刻無語了,之後,王二不讓他走了,非留下他吃飯不可,喝酒中,王二竟然哭了,說:「我真為大哥家的遭遇感到難過,唉,世界上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這次公安局派下來人親自蹲點咱村,完全能說明上面對這個案子具有很高的重視性,同時也希望這個案子會盡快有一個結果,好讓大哥一家重新找回被丟棄的幸福。」
王二說完,舉杯和翡翠爹痛飲,最後翡翠爹被王二蜜糖一樣的嘴搞得沒有了一點敵意,甚至連警戒和猜疑的心理都消除了。
本來他想當場質問王二幾個疑點的,卻被王二的熱情懵了頭,嘴都張不開口了,最後喝得半醉不醉,一無收穫的回家了。
躺在床上翡翠爹一晚上都在想那天在媚雪兒洗浴中心裡叫走翡翠的是一位胳膊紋龍男子,王二手臂上又沒有紋身,怎麼能會是他,懷疑他簡直太扯淡了。」
翡翠爹在意志最不堅定時,也是他最惆悵難耐的時候,接著,他再也睡不著了,一會兒,又從床上莫名其妙的爬了起來,坐在沙上開始抽煙。
生活中,一般人都是借酒消愁,而他卻是借煙消愁,也不知他共抽掉了多少根煙,反正整個屋裡全是煙霧瀰漫,直到煙盒裡空空的再找不到一根煙時,他很無奈的捲縮在沙上深思起來。
沒一會兒,他聽到了第一聲雞叫,抬起頭向窗外望了一眼,現天微微的開始亮了,然後無意識的走出了家門,站在院子裡的那棵梧桐樹下不動了。
兩分鐘過後,就見他噗通跪在梧桐樹下嚎啕大哭,「我的女兒啊,你可不能離開我們,爸爸愛你,想你,更不能沒有你,請不要讓我難過,你快回來吧,是誰陷害你,快跟我說,爸去替你報仇啊……」
翡翠爹的破鑼嗓子穿透了寂靜的黎明,比大隊擴音喇叭放出的聲音都宏亮,蹲點在村裡的民警以為又出了什麼事,非常敏捷的跑了過來,一看,是翡翠爹思念女兒,一個人在悲傷的痛哭,民警趕忙俯下身子去攙扶他,勸說道,「不要太難過了,天網恢恢,案子總會要破的,你要把心態放寬點,你的女兒不會有事的。」
緊跟著,大爺大嬸們也過來了,弟妹們也都來了,大家一同安慰翡翠爹,讓他冷靜點,不要傷了身體。
翡翠爹強忍著傷,止住了啼聲,但肚子充滿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