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蔣彩蝶和唐軍他們也趕到了,唐軍在靈前給老人鞠了三個躬,惋惜的抹了抹眼淚,然後找管賬人去搭理,他與一般人上的禮不同,一般人都是2000元,他卻是5000元,因為他與方士奇的關係特殊,關鍵時候當然不能掉價,當然要表現出他的特殊性。
一會兒,方士奇的表姐也從外地趕來,一進院,她就跪在自己叔叔的靈前,嚎啕大哭,後來被人攙扶起,戰戰巍巍的進了屋。
看見方士奇和母親,她又是一把眼淚的說,「嬸子,我叔叔他怎麼走的這樣突然啊,正說該享福啦,眨眼就沒了他,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對待好人竟然這樣無情無意。」母親唉的一聲,「誰知道呢,方士奇他奶奶剛死三年,就把他爸帶走了!」
方士奇很少經歷這種場面,心口像刀割一樣難受,覺得自己很對不住父親,這些年總在忙事業,也沒盡了孝心,只要越想的深就越內疚,然後他的內在情感開始咆哮,身不由己的放聲大哭。
方太太勸了半天也不起作用,對身邊的唐軍說,「多注意點方書記的身體,不要讓他為這件事把身體也垮掉了。」唐軍點著頭,說嫂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方書記,說完,唐軍開始慢慢的勸慰方士奇,好一會兒,他才停止哭泣。
後來蔣彩蝶問唐軍用不用通知政府各部門,唐軍說這事你得跟方書記商量,我們不能隨意出主意。
然後他又單獨和方士奇提這件事,方士奇說算了,我是市委書記,把事情擴大影響不好,還是低調處理得了,唐軍明白方士奇的意思,他來了一直也沒閒著,晚上幫著守靈,白天幫著接待人,感覺就是直系親屬。
方士奇父親的屍體僅僅停了三天就被火化了,然後眾人將他的骨灰裝進棺材裡下葬到方家的祖墳所在地。
總算處理完父親的喪事,方士奇安慰完母親以及兄弟姐妹,第二天帶著妻子,匆匆忙忙返回市裡。
方士奇父親剛過世,他的心情還沒有徹底平靜下來,結果這邊美女助理就給他提了個要求,說想要一輛漂亮的跑車。
方士奇很是生氣,也有點犯愁,尋思:「剛在北京買房子不久,還沒隔多日又想要跑車,女人真她媽的得寸進尺,這不是把我看成取款機了,認為我有花不完的錢,其實我能有多錢,又沒有開公司,如果我真是個私企老闆也行,家裡擁有上千萬家產,買輛跑車也不是很遭難,小菜一碟,可我現在只是一個吃官飯的領導,即使放開手讓我去貪污受賄,又能有多大膽!」
方士奇也只是背後發發牢騷,又不好意思當面對美女助理說,怕她小看了他,說他無能,男人如果沒有一定實力,最好還是不要養女人,養了,就得給對方花錢,而且有多少都不夠,尤其房子汽車都是一些硬件東西,一般人買完,家產已經所剩無幾了。
說實在的,方士奇也沒辦法了,昨日那個月光明鏡的夜裡,他心一熱,毫不猶豫的向女助理許諾了。
女助理當時欣慰的跳了起來,在他的肥臉上親了好幾口,過後,方士奇分析了下家裡的存款,妻子存的錢他肯定不能動,動了倆人就會鬧矛盾,還有給女兒存得錢也絕對不能動,其次就是他辦公室抽屜裡收到別人的銀行卡,他算了下,估計能有八十萬,其中五十萬是上次有事跟唐軍借的,還在他哪兒存放著。
有了錢,方士奇很輕鬆地滿足了小情人的心思,又算去了他一塊兒心病,晚上和女助理在一起時,心情也好多了,不像前幾天,表面上裝作風平浪靜,內心卻早愁成了一頭大蒜。
女助理坐在那裡削了個蘋果問:「你是不是以前經常去百家菜飯店吃飯。」方士奇抬起頭很納悶的說:「哪兒來的百家菜飯店,沒聽說過,也沒去過。」女助理解釋道:「裕華大街中路有個百家菜飯店啊,我同學開的!」
方士奇搖搖頭,「不起眼的地方,我怎麼能去,會暴露我市委書記的身份!」
女助理一下生氣了,「奶奶的,前幾天幾個同學邀請我去那裡吃飯,我同學跟我們說他的生意老火了,還說市委書記方士奇也經常來我這裡坐客,還送了我一幅畫,我看了下,牆壁上的確掛著一幅很壯觀的山水畫,原來都是謊言,你瞧瞧這年頭的人,吹牛逼從不打草稿,隨口就出!」
方士奇又摔了摔腦袋,「荒唐,為給飯店拉攏生意,怎麼竟然拿我做幌子,簡直是個怪人!」
女助理馬上哼了一聲,「他跟別人瞎吹牛皮行,跟我吹就吹炸了,成了小巫見大巫,他哪能知道我和你還有一層形影不離的情愛關係,不過,我當時什麼也不敢說,裝作羨慕的樣子在一旁猛發感慨,深怕洩露你我之間的關係!」
方士奇摸著鬍子說:「看來世界大了什麼人都有,生活中愛吹牛皮的人佔得比例還不小,像你這樣本分誠實的人已經不多了!」
「以前我遇到愛吹牛的都是有錢人,現在才知道,他們大多都是吹出來的,像我這樣不喜歡吹牛的人,卻有房子,有跑車,花錢如流水,你說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真正的有錢人是不張揚的,就是那些說沒錢還有點,說有錢還不多的人才喜歡吹牛,喜歡顯富!」
方士奇笑著對答,「有道理有道理。」說完,女助理也會心的一笑,然後跑到他的後面,去給他按摩肩膀,方士奇一邊吃著蘋果,一邊享受著美女小嫩手的按摩,感覺悠閒自在。
這時,方士奇手機忽然響了,是秘書打來的,問他明天的講演稿還用改嗎,方士奇說我下午全部看了,感覺寫的很不錯,我很滿意,不用改了,秘書這才放下心,說那好,不用改就好。
在女助理這裡睡了一宿,第二天一看,外面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連路都找不到了,方士奇說雪太大,我不打算開車了,就步走到路口,打車去上班。
女助理說你隨便,然後穿著睡裙還特意跑到窗口去看雪,「哇,好大的雪啊,而且一直在下,你帶上一把雨傘吧。」她說。
方士奇說:「不用,雪濕不了衣服,順便可以看雪景,我就喜歡融入到雪景中看景。」說完,方士奇還跑到女助理的跟前親了她一口,說再見,然後灑脫的走出房門。
外面一下雪行人就少多了,方士奇踩在雪地裡,每邁一步腳底下都發出咯吱的聲音,鵝毛般的雪花,猶如飛蛾撲燈一樣落在他的身上,他抖落了一下覆蓋在頭頂的雪花,害怕濕了頭髮,再改變了他的髮型。
方士奇也算是一個愛臭美的男人,有一次飛機場別人不小心踩髒了他的皮鞋,他差點跟人家急了。
到了十字路口,他看見馬路對過停著一輛的士,他一招手,的士刷的開了過來,「你要去哪裡。」從車窗探出一顆頭問。
「政府大樓。」方士奇說,「今天下雪天不打表,五十塊錢,你看可以嗎。」司機問。
方士奇很長時間沒打過車,今天是第一次,還讓人要了個天價,「喂,咱倉木市打車最遠處也沒超過20元的,你咋能要這麼多。」「今天雪天特殊,實在不行你讓別的車拉你吧。」司機還挺牛,少了五十元絕對不走的勁頭。
方士奇看了看四周暫時沒車,還得繼續等,就上了他的車,車上司機還想跟他上話,方士奇拿出市委書記的架勢,很深沉的坐著,最多嗯一聲,再多話不講。
當領導的一般都這樣,自打陞官那天起就開始清高了,抬頭挺胸的,目空一切,但遇到比自己大的官,馬上又還原從前,點頭哈腰,一副太監嘴臉。
到了政府大樓前,方士奇跺了跺腳上的雪層,逕直向樓裡走去,秘書比方士奇早到,他把書記的辦公室收拾的乾乾淨淨,一看到方書記來了,趕忙打招呼問好。
方士奇回了句你好,脫下大衣外套,輕輕的抖落了一下,然後掛在衣服架上,問秘書:「年終總結報告會是今天召開嗎!」
秘書說是的,定在今天上午九點半,方士奇確認了開會的具體時間,看了下表,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