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是一位三十多歲禿頂的男士,問:「你要去哪裡?」
於長順答道,「鐘鼓樓。」
司機馬上明白了,一腳油門,出租車飛一樣向前駛去。剛拐過一個紅綠燈,司機猛然一個急剎車,迅速把頭伸出去,沖一位打扮妖艷的超短裙女子罵道:「你找死呢!不想活了?」
女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厚皮臉的朝司機揮了揮了手,灑脫的穿過馬路。
於長順也被驚了一下,順著窗外望了一眼,說好危險啊。
司機氣憤的說:「現在的小姐各個文化低膽量大,床上多少客人都敢接,馬路多少車都敢過,一天到晚都處在興奮中。」
於長順笑了笑,說:「你說話太逗了,你怎麼能知道對方是一隻雞?」
司機扭頭有意瞥了於長順一眼,說:「一看你就是不經常去夜店的人,你連小姐都看不出來。小姐和普通人是不同的,就她身上的衣服也能看個差不多。你說正常人誰穿的這麼清涼,七分之六的**暴露在外,不就是在勾引獵物嗎?」
於長順呵呵了兩聲,說:「也有道理,看來生活中到處都是學問,一時不學習就趕不上時代節奏。」司機來了一句,「不用刻意去學,很簡單,只要兩三天去一次夜店,自然就都學會了。」
司機一邊駕車,一邊聊,不知不覺鐘鼓樓到了。於長順付完錢,說了聲謝謝,然後快速下了車。此時,喬曼娜早坐在青蘋果咖啡屋裡。一看於長順走了進來,她趕忙站了起來。於長順跟大姨子握了下手,坐了下來。
一開口就歎息,說:「快煩死了,如果梅築城立場不堅定,將我出賣,我責任就大了。更可氣的是,張明德想讓我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你說這可能嗎?當初我都徵求過他的意見,說開發商梅築城的建設項目範圍已經涉及到了河道。
張明德卻滿不在乎的說無所謂,現在全國很多城市都在大興土木,大家都只顧建設不顧環保,有事也是十年以後,目前是不會有事的,除非現在就發生一場洪澇災害。
就像沙塵暴的由來,過量的放養牲畜本來就會對草場嚴重破壞,但在沒有沙塵暴前無人問津這個事情。等沙塵暴刮到北京了才開始重視這個問題。現在據說草原上的牛羊春季全部禁止放了,只有夏季才讓放,就是害怕被牛羊將草根都吃掉,給草原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以前賺到錢的牧民就算大賺了一把,等國家干涉了,想掙錢就難了。
你想想牛羊全是靠外面吃草肥壯的,本身草原上的草營養就是極其的豐富,裡面含有上百種中草藥。不讓它出去,圈起來養肯定營養跟不上。所以你的事跟沙塵暴一樣,在沙塵暴沒來之前,你就大膽做,出了事我頂著。」
當時於長順無話可說了,因為張明德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可是現在不同了,出事了,張明德的預言也不靈了,而且他還要讓於長順承擔一切責任。不用說於長順也會對張明德產生一種情緒,認為無事的時候大家共同獲利,有事時大家都想推卸責任,讓他一個人承擔。
喬曼娜有點緊張的樣子,說:「你可千萬別把張明德說出來,因為你是通過我認識的他。而我和張明德有很多合作項目,如果他有事,我也保不住。」
於長順搖著頭,沮喪的說,「你們都怕自己有事,我就不怕嗎?」
喬曼娜急忙解釋,「不是那個意思,張明德的想法是對的,只要你堅守住陣地,他和我會托關係出錢保你的。如果你把所有人都說出來,誰還能幫你?」
於長順立刻無語,坐在那裡,一口一口的喝咖啡。其實,喬曼娜和張明德為這事已經碰過好多次面,他們已經有了聯手防禦的辦法,就是張明德當初說的讓於長順先把責任全部承擔起來。然後他們再想辦法從獄中保他出來。
另外,喬曼娜和張明德的關係,於長順到現在都知道一個表面,認為他倆只是單一的同學關係。殊不知,他倆還是初戀情人的關係,有**上的接觸。這層關係已經建立了二十多年,也可以說他倆是一對老情人。
養情人,看上去風流倜儻,瀟灑人生,其實也是個重體力活。玩好了行,玩不好,就是在玩火,會把自己搞的家破人亡。張明德屬於會玩的一種男人,有權有勢,把握平衡有度。這麼多年來,他享盡了女人風情。
另外喬曼娜也是一個很有魄力的女人,膽量大,點子多。在郊區還有一家豆製品加工廠,表面上喬曼娜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可背後還有一個強大後台,這個人就是張明德。喬曼娜這麼多年在商場沒少總結經驗,她認為發展人脈很重要,說人脈就是錢脈,如果把各路人際關係都打通,賺錢猶如吃泡麵一樣容易。
她為了把豆製品打入省城大型超市裡,直接給主管經理送了輛別克,可見她的膽量與魄力。如今食品市場安全得不到保障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有了像喬曼娜這樣的人。
倆人聊了足有兩個小時,最後於長順還是向喬曼娜承諾,自己來承擔一切。
出了青蘋果咖啡屋,外面秋風瑟瑟,喬曼娜有事去公司了。於長順一個人飄走在大街上,心情格外的低沉。瞬間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再也找不到以前當局長時的威風,出門有車,每天有飯桌,拍馬屁者絡繹不絕。現在的他,除了多了歎息,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這時,他的身旁駛來一輛出租車,司機探出頭問他打車嗎?於長順沒有說話,但點了下頭,隨之,彎腰鑽進了車裡。
進了家,喬曼娟還沒有下班,他一個人熱了點菜又喝上了。等老婆回來,看到他一個人又在喝悶酒,氣的臉色都是青紫。怒語道,「你不要糟蹋自己好不好?每天都醉生夢死的喝酒,我看你再喝,就離死不遠了。」說完,喬曼娟一把將他的酒瓶奪走。於長順央求了半天也不管事,氣的嘟嘟囔囔的。
特別湊巧,晚上八點多,剛吃過飯,突然反貪局來了幾個人,直接把於長順帶走了。當時於長順立刻意識到末日的來臨,什麼也沒說乖乖的服從了。
喬曼娟哪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看有人要抓老公走,瞬間沒了主見,嚇得拉了一褲子不說,哭的連氣都不夠用,活生生的看著老公被帶走。之後她在想,我怎麼就能讓他們隨隨便便抓人呢?為什麼不阻攔他們?可是想起這些已經晚了。她頓時氣的嘎嘎的,差不多把剛才反貪局的幾個人祖宗都罵遍了。
過了好長時間,喬曼娟才有了給姐姐喬曼娜打電話的勇氣。姐姐一聽,於長順這樣快就被帶走,心裡咯登的一下。說:「好妹子,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就過去看你。這件事好突然,下午我還和於長順在一起談過話,想不到晚上他就被帶走了。」
放下電話,喬曼娜不管不顧的開車就往妹妹家趕。當喬曼娟看見姐姐時,難過的無法自拔,抱住她就哭。
「不要哭了,事情已經出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營救他的。」喬曼娜安慰了妹妹半天,然後躲到一邊給張明德打電話,向他匯報於長順的情況。
張明德說:「這都是預料之中的,一定要沉住氣,完了我再想辦法。」
喬曼娜快速說,「你就不能給檢察院院長打電話替於長順說說情嗎?
張明德回道,「現在檢察院院長是方士奇的人,我怎麼能去找,那不是成心讓方士奇抓我的把柄嗎?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看雙軌後給他定多大罪,然後我再找一下法院的院長,看能不能對他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