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長順最近麻煩大了,自從紀檢委一插手他的事,讓他每一天都坐臥不安。一個人靠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在想張明德對他說的話,「記住,不管發生多大事,你也要一個人承擔。只有這樣,將來我才有機會保你。如果你把我和喬曼娜也說出來,那我們就是全軍覆沒。」
想到這裡,於長順倒吸了一口涼氣,尋思張明德是不是在關鍵的時候要推卸責任,要我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罪狀?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如果真的是一個把戲,在玩弄我,那我這一生恐怕就徹底完了。
於長順不能不有所顧慮,因為這年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此時,忽然讓他想起一隻雞和一頭豬的故事,據說一隻雞和一頭豬交了朋友,兩人每天在一起喝茶,探討做生意。
有一天雞說,我倆要麼利用各自的優勢合**蛋火腿腸吧?豬很爽快答應了,最後雞回家每天下蛋就可以,結果豬把性命搭了進去。所以於長順在反問自己,現在張明德會不會就是那只狡猾的雞?我會不會就是那頭搭進性命的蠢豬?
然後他歎了口氣,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悶酒。啪得拍了下茶几,非常氣憤的站了起來,自然自語說:「在我輝煌的時候朋友們都認識我,在我落難的時候,我認識了朋友。」
胡思亂想了半天,他還是將這些雜念全部拋掉了。但決不是過分相信了張明德,而是他惹不起自己的老婆喬曼娟。因為喬曼娜是老婆喬曼娟的親姐姐。他如果供出了喬曼娜,老婆肯定不幹。
前段時間,老婆還對他說:「我們的輝煌是姐姐親手為我們創造的,如果有難時,我們把姐姐拉下水,那麼我們的良心是要受到譴責的。做人就要做個好人,千萬不能做惡人,因為惡人到最後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每想到這些,於長順立刻又無語了,一個人躲在家裡喝的酩酊大醉。等老婆喬曼娟下班回來,大吃一驚,於長順仰躺在地上,**著上身,以半**的方式呈現在她的眼前。同時一隻鞋跑到了冰箱旁邊,另一隻鞋還在腳上。
喬曼娟上去搖晃他的身體,大聲喊:「老公你怎麼了?為什麼要躺在地上?」
於長順睜開眼看了一下,緊跟著又閉上,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喬曼娟迅速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烈酒味。她明白,老公最近心情不好,又喝多了。然後她把老公攙扶到床上,又是給他擦洗,又是輕撫他的胸口。目的就是讓他想開點,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但安慰了半天也無濟於事,於長順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等後半夜,於長順忽然在床上亂動起來,而且手裡抱著一個枕頭在呵呵的樂,估計他是在做夢。據一位學者說,人白天憂鬱的時候,晚上做夢是愉快的;人白天快樂的時候,晚上做的夢卻是憂鬱的。於長順可能就是夢見了很快樂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發笑。
一會兒,就把老婆喬曼娟驚醒了。喬曼娟莫名其妙的睜開眼兒,看見老公三更半夜快樂的樣子,很是奇怪。她順手打開燈,望著他問:「老公你不是在做夢吧?為什麼突然樂了起來?」
於長順眨了眨眼睛,憨笑了一下,說剛才是做了個夢。「夢見什麼了,快跟我說說?」老婆追問道。
「夢見……」於長順剛要說話,但還有點避諱似的,卻吐不出口。喬曼娟急了,「你快說呀?」
於長順被逼的實在沒辦法了,才開口說:「好的好的,我說,夢見了我的初戀情人。」
「什麼?你個缺德東西!你守著我還要想別的女人,你非要把我氣死不成嗎?」說著話,喬曼娟氣的坐了起來。
於長順馬上解釋道:「親愛的,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她忽然在夢裡出現了,我也沒辦法。」
儘管於長順這樣解釋,喬曼娟仍是很氣憤,說:「你肯定是平時想過她,不然你根本不會夢見她的。」說完,喬曼娟哭了,同時委屈的說:「我對你這樣好,你的心中還有別人,你好傷我的心啊。」
老婆一哭,於長順立刻慌了,趕忙安慰道:「親愛的,不要這樣好嗎?你一哭我心裡特別的慌,我求求你啦。」他這麼一說,反而助長了喬曼娟的哭聲。
深更半夜的突然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把於長順急得夠嗆。心說老婆你不要再哭了,讓鄰居聽到,以為我們在發瘋。於是,他又拿出哄老婆高興的特長,湊到老婆跟前說軟話,磨了半天嘴皮也無濟於事。
最後,用手輕輕的去摸喬曼娟的癢癢肉。老婆這才撲哧一聲笑了,於長順頓時鬆了一口氣,說:「你快愁死我了,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讓你搞得驚天動地,你說你學的這樣嬌氣幹嗎?」
「誰跟你說是小事?你都在想別的女人,這已經影響到我的個人幸福,所以我要跟你鬧。你要不信,下次你再有碰到我敏感的事情,我肯定還會重演。」喬曼娟嘴很快,兩句話把於長順噎的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好了好了,今天是我的不對,深更半夜的我們趕快睡吧,莫非你明天不上班了?」他的說音一落,喬曼娟這才倒在床上,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於長順主動去開發商梅築城家找他談事,誰知撲了空。
他老婆說梅築城前天被警察帶走了,原因是他派手下把水利局的領導打了。
說完,梅築城老婆還跟於長順哭了兩眼兒,說:「我早就對他講過不要和政府對著幹,法律是不講情面的,不管誰犯了法都要受到制裁的。可是他財大氣粗,不聽我的。現在出事了,你說讓我怎麼辦?他真要是蹲上幾年監獄,我們娘倆怎麼活?於局長,你快幫幫我,給我老公去說說情吧,要麼我以後真的沒法生活下去了。」
於長順在一旁安慰道,「不要太難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讓我們慢慢的再想辦法,過於著急也不起作用。」梅築城老婆依舊泣聲不斷,看上去比小寡婦上墳都傷心。於長順只是表面上在安慰她,其實,他自己現在也是屁股拿瓦蓋。
此時此刻,他也懵了,心想梅築城怎麼能這樣魯莽?跟政府對著干只有死路一條,他莫非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我看三歲小孩都應該知道。真是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離開梅築城家,一路上於長順在嘟噥,糟了糟了,梅築城這個傢伙兒把事情弄大了。愁死我了,下一步我該怎麼辦啊?
剛走到一個岔口,於長順的電話響了。一看顯示,是喬曼娜打來的。他只說了句你好,喬曼娜就接上話問最近怎麼樣?心情好嗎?
於長順一聽這樣的話就有氣,順口說:「好個屁,我都快麻煩死了,梅築城最近被警察抓走了。」
喬曼娜嚇了一跳,心說梅築城要是被抓走可對於長順不利,如果他供出了賄賂於長順的事,那他可能就要惹大麻煩的。
於是,她急得一下子連話都說不出來,腦子一片空白。好半天才說我在鐘鼓樓旁邊一家名叫青蘋果咖啡屋等你,你過來吧,有些話電話裡是說不清的。於長順說那好吧,我馬上過去找你。
壓了電話,於長順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