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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96章 虞美人 文 / 李燕LIYAN

    依蘭和張德貴的臉紅腫不堪,她看著難受至極,她知道,其實這耳光他是要賞給她的吧?他終究是不忍心是嗎?或許,今夜他在靜蕭宮過夜也只是做戲而已,就像先前琴嬪侍寢那夜一樣,他不會碰她的是不是丫?

    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罷,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能好受一點。

    她會等,等到他相同了,等到他親口跟她說,今夜的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給她看的,他沒有讓任何女人侍寢。

    靜蕭宮內,慕容千尋坐下後便喝著悶酒,楚琴看著他郁氣難消的樣子,不禁蹙了蹙眉,半晌,她開口道:「皇上,凝妃姐姐……是不是真有什麼誤會?」

    慕容千尋手上一頓,而後瞇了瞇眸將酒杯送到唇邊緩聲開口:「剛才她的奴才說了你,你還為她說話?」

    楚琴淡笑著微微勾唇:「臣妾只是擔心皇上氣壞了身子,而且那些奴才也是忠於主子,他們不想讓自己的主子受到委屈也是情有可原。」

    想了想,見慕容千尋不答話,她又道:「更何況,臣妾覺得凝妃姐姐好像真受了委屈,臣妾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可是皇上一向寵愛凝妃姐姐,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若只是鬧些小矛盾,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別傷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出格的事情?她做的何止是出格的事情。

    慕容千尋聽了她的話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當夜就沒有走出靜蕭宮。

    一連幾日,都聽宮人說慕容千尋在靜蕭宮過夜,對此,一開始以為只是氣氣她的夜婉凝也越來越難以自欺欺人,每一夜她都難以入眠,每一日都食不下嚥,她曾去過御書房想要見他,誰知被拒之門外。

    他始終還是沒有信她,始終還是沒有懷疑過她被人陷害…媲…

    慕容千尋在御書房內批完奏折後捏了捏眉心,該處置的人到現在都沒有處置,而夜墨凝雖然每日遭受刑罰,可是那嘴和身子骨硬得很,他去天牢親審過,可是夜墨凝除了讓他不要為難夜婉凝之外就沒有別的話說。時間久了,連他都覺得是不是他們真的是被冤枉了。

    「皇上,休息一下吧。」陸秋瞑斂回思緒緩聲道,勸了這麼久,他始終還是沒能勸動他,除了再找機會,他別無選擇。

    慕容千尋起身走出御書房,今日的御書房外倒是沒有了夜婉凝的身影,前幾日每每這個時候她都等在御書房外要求相見。

    天牢內,夜墨凝傷痕纍纍地坐在牢房一角,濕冷的天牢讓他的傷口開始潰爛,雖然夜婉凝會讓人偷偷從來傷藥,可是天牢中的獄卒也不敢太過放肆,若是讓慕容千尋知道了,他們也擔當不起,所以夜墨凝的傷口雖然偶爾上藥,卻總是新傷未好再添舊傷。

    天牢內,夜墨凝傷痕纍纍地坐在牢房一角,濕冷的天牢讓他的傷口開始潰爛,雖然夜婉凝會讓人偷偷從來傷藥,可是天牢中的獄卒也不敢太過放肆,若是讓慕容千尋知道了,他們也擔當不起,所以夜墨凝的傷口雖然偶爾上藥,卻總是新傷未好再添舊傷。

    他輕闔雙眸忍著疼痛小憩,心中卻記掛著夜婉凝,不知她現在究竟是否安好。

    忽然聽到門鎖開啟的響聲,他只以為是又來了刑罰,唇角微微上揚,他靜等酷刑。死都無懼,又何懼那些皮外傷。

    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心中生疑,緩緩睜開眼眸,卻見幾個眼生的獄卒搬來了矮桌和文房四寶。

    這是做什麼?

    一名獄卒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便開口道:「夜將軍,凝妃娘娘一直擔心著您,所以奴才們擅作主張拿來了紙硯筆墨,夜將軍有什麼話就寫下來,奴才們自當盡力幫夜將軍傳話。」

    夜墨凝聽到他們提及夜婉凝,心中湧上一層波瀾。吃力地起身坐到矮桌前提起筆,心中有萬千言語卻不知如何說起。

    紙上緩緩落下一個「凝」字,可是當第二個字即將落下時,他突然感覺不對勁,那兩個獄卒的眼神不對,好像十分期盼著他寫這封書信,又好似期待著別的。

    心中猛然一驚,他急忙收筆拿起案几上的白紙揉碎。

    「夜將軍,您這是……」獄卒們還未說完,一襲明黃落入了眾人視線,眾人齊齊跪地,人人心中驚顫。

    外面的幾個獄卒竟是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裡面的獄卒卻對夜墨凝如此禮遇還準備著文房四寶,慕容千尋怒氣上湧,看了看桌上的白紙,又看向地上撕得粉碎的紙片,他沉著臉蹙緊了眉。

    「剛才在寫什麼?」含著怒氣的聲音從夜墨凝頭頂響起。

    夜墨凝沒有抬頭,唇角帶著不屑:「皇上不是都看到了,還問什麼?」

    「墨凝!」陸秋瞑替他擔心,卻被慕容千尋攔住後藉著又問:「那你準備寫什麼?」

    「家書。」夜墨凝直言道。

    如今就算他說紙硯筆墨是那兩個獄卒拿來的,慕容千尋又怎會相信?解釋了這麼多,他有哪一句是相信的?

    而後慕容千尋並未再問什麼,只是命獄卒撤去了筆墨紙硯,並將喝醉酒的獄卒拖出去杖刑,而夜墨凝免不了又是一頓鞭刑。

    月凝宮

    小雪球在夜婉凝腳邊轉個不停,可是夜婉凝已經沒有了和它鬧著玩的心情,依蘭和張德貴靜靜地陪在一旁,誰都不敢離開半步,生怕她會有個閃失,而且整個月凝宮已經被人嚴加把守,估計連個蒼蠅都很難飛進來,別說是人。

    而她雖然沒有被禁足,但是每一次踏出月凝宮都有一群人跟著,她自是不自在的,所以就乾脆不出去,可是到現在,她都沒有埋怨慕容千尋半句,每當依蘭和張德貴表現得不放心她時,她總是反過來安慰說,他只是一時生她的氣,等他想明白了一定會去查清楚的,而且她相信他不會違背當初對她的承諾。

    每每聽到這樣的話,依蘭和張德貴兩個局外人都心疼。

    「你手上的是什麼花?」夜婉凝看到一個叫小娟的小宮女正捧著一盆鮮花從外面進來。

    小娟說道:「回娘娘的話,這是新開的『虞美人』,奴婢剛從御花房拿來的。」

    她聞言苦澀一笑:「聽說新開的花不是一般的人能拿到的,我這裡跟冷宮無異,也虧得你有這般本事。」

    小娟聽她這麼一說,指尖不易察覺地一顫,微微閃了閃神,她笑著說道:「哪裡是奴婢的本事,若不是有皇上允許,奴婢又怎會拿得到呢。」

    一聽到慕容千尋,夜婉凝心口微微疼了起來,他們有半個月沒有見面了吧?他可有想過她半分?還是真的美人在懷將她忘卻了?

    不,他不會!

    心中一直這般篤定,她才堅持到了今日。

    緩步上前摸著虞美人的花瓣,不由地想到虞姬和西楚霸王,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們至少是彼此真心愛過。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被迫回去的那一天,她卻希望在這裡的每一日都能跟他真心相對好好珍惜,可為何偏偏事不從人願。

    輕闔雙眸,她說不出的苦澀,轉身欲離開,忽聽小娟微帶驚愕的聲音響起:「咦?這是什麼?」

    夜婉凝聞聲轉頭望去,卻見她從種植虞美人的泥土中取出一張紙,好似寫著什麼字。小娟將紙甩去泥土呈給夜婉凝,而後恭敬地站在一旁。

    依蘭和張德貴面面相覷,不知這紙條是誰寫的。

    當夜婉凝看見上面是夜墨凝的字跡且落款也是他的名字時,她不由地微微一怔。這個時候,他怎會寫書信給她?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心頭隱隱不安,擰眉細細地看向書信的內容,當她看見書信中安慰她說他一切安好時,她的眼淚便經不住奪眶而出,他是什麼情況雖然她沒有親眼看見,可是從陸秋瞑的眼神中,她便知道他很不好,可是她除了送傷藥之外根本無能為力。

    她曾跪在御書房外,可是慕容千尋卻說,只要她多跪一刻,夜墨凝就多加十鞭。於是,她只好作罷。

    可是,傷心只是持續了片刻,當她將信的內容往下看時,卻越看越不對勁,信中說,他會想辦法逃出去,帶著她一起逃出去,哪怕他們像西楚霸王和虞姬,只要她無怨,他便無悔。

    若是夜墨凝,他怎會說這樣的話?他從來都只希望她過得好,哪怕自己過得很不好,他也不會將她扯下水,若是這個時候他真的要逃出天牢帶她離開,不僅是那雙親必死無疑,就連他們也很快命赴黃泉。

    思及此,她神色慌亂,立刻對張德貴說道:「快,燒了,把它燒了。」

    這分明是有人惡意為之,分明是又對她設了一個圈套,她不能入套,決不能。

    可是,她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張德貴剛踏出幾步,整個人就被胡林給抓住,手中的信紙被張德貴緊緊攢在手心,胡林怎麼搶都無法奪過去。

    「交出來!」慕容千尋鐵青著臉看向張德貴,雖然剛才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可是看見夜婉凝緊張的神色,他心中已有所想,心口更是堵得慌。

    張德貴知道這肯定是不能讓慕容千尋知道的東西,所以立刻捏著手中的信紙朝嘴裡塞去。

    胡林一怔,見狀不知如何是好,誰知下一刻,張德貴的臉被慕容千尋伸手用力一捏厲聲喝道:「信不信朕拔了你的舌頭?」

    夜婉凝渾身一顫,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慕容千尋嗎?

    不,這根本就是真正的慕容千尋。

    她咬了咬牙上前扣住他的手臂瞪著他對張德貴道:「給他。」

    他不是想要他紅杏出牆的證據嗎?給他就是,現在她如身處荊棘,根本避無可避,沒有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情,若是他不信她,她根本無可奈何。

    慕容千尋沉著臉鬆開手,胡林從張德貴的口中拿出那張信紙,信紙上沾滿了張德貴的口水,慕容千尋蹙了蹙眉,胡林非常識相地將信紙打開呈到他眼前。

    他瞇眸慢慢地看去,臉色從原先的毫無表情到最後的青白交加,一層一層變換著讓人發寒的神色。胡林舉著信紙躬身低著頭,雖然沒有看清他臉上的駭人表情,可是那一股寒氣足以讓他渾身發顫。

    月凝宮內的宮人見狀跪了一地,只有夜婉凝一人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

    「你還真長進了。」他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她。

    夜婉凝心底一沉,他居然信了。可隨之一想,換位思考的話,她或許也會信,也會生氣。

    深吸了一口氣,她平心靜氣地說道:「這是有人栽贓陷害,肯定不是他寫的。」

    她是在避忌,不想讓夜墨凝無端捲入是非,無端落人口實,慕容千尋又怎會不知。可就是因為如此,他更是怒火中燒。

    陸秋瞑給胡林渡了個眼色,胡林點了點頭帶走了宮人退至遠處。

    「又是栽贓陷害?這個借口你要用多少次?」他上前一步在她面前站定,一道陰霾將夜婉凝層層籠罩,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再說一次,這是有人故意塞在花盆內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你看見而已。」她揚起臉絲毫沒有怯意。

    愛有多深,恨有多狠,大家能感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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