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翔半睡半醒的聽見聲音，睜開迷濛的眼睛看了看，又揉揉太陽穴，眼前的環境令他覺得熟悉又陌生，忽然意識到這裡是慕家，他騰地坐起來，還險些從沙發上掉下去。睡了一覺，頭暈的厲害。
邢偉豪怔了一會兒才走進來。之前看見南楓已經很他詫異了，想不到居然還會遇見賀雲翔，呵……他的心中微微的苦澀，卻發現自己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你怎麼在這？」賀雲翔起身。
「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邢偉豪昂著頭。「現在任何人都比你有資格站在這裡，你覺得呢！」他淡笑放下手裡的東西。「一個剛剛在報紙上宣佈訂婚的人，現在卻出現在前妻家裡，你都不覺得不合適？」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事需要跟你解釋。」賀雲翔看著邢偉豪的時候充滿敵意，好像在看著一個闖入者般的戒備。
「可是我要聽。」他上前一步。「賀雲翔，你究竟把小寒當什麼？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你才剛剛跟秦慕歌求婚。現在又出現在這裡，你不顧及自己的顏面，總要為小寒考慮吧，還是你覺得小寒被你害的還不夠慘？」
「這也是我跟慕寒的私事。」
「你們已經離婚了，就不在有私事。」邢偉豪鄭重的提醒道。「我今天也不防把話給你說明白，我愛小寒，她以後的人生，我來負責照顧，我不希望你對小寒糾纏不清。」
「你負責？」賀雲翔低笑。「你憑什麼覺得小寒會願意要你照顧？」他挑眉。
「在你們出現之前，一直是我在照顧她。」邢偉豪冷靜地說道。
「你也是第一個離開她的。」邢偉豪自信滿滿的態度讓他很不適，好像他很確定，慕寒會重新跟他在一起，甚至……甚至真的嫁給他。手指慢慢的握緊。只是想著都覺得好痛苦。
「賀雲翔，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說教？」邢偉豪皺眉，當年的離開也是他心裡的痛，可是作為軍人，他有自己的不得已。「你一直不離不棄的守在她身邊了嗎？在她需要幫忙照顧的時候，你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爺爺在醫院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才剛剛失去孩子，你就跟他離婚了，賀雲翔，你真的就那麼迫不及待嗎？」
「是她不要我的。」賀雲翔大聲道。「是她不要我，不要我們的孩子。」
「哼！」邢偉豪低笑，「她要了孩子又能怎麼樣？讓你連她和孩子一起拋棄？」
「我不會那麼做。」
「可是你已經做了。」邢偉豪不緊不慢地說道。「賀雲翔，如果你是男人，就乾脆一點，既然已經放手了，就不要藕斷絲連。再帶給她困擾，我請你，帶著秦慕歌，離著慕寒遠一點。」
賀雲翔低頭，突然笑了，是啊，自己只會帶給她困擾，她說要開始新生活，不想跟他有一點聯繫，所以……連孩子都不要，撕裂的疼痛慢慢的蔓延至全身，他輕輕的點頭。
「我問你一個問題。」他抬起頭，慢慢的握緊拳頭。「小寒說的是真的嗎？關於孩子？」
「你不該懷疑一個你愛的人說的話。」邢偉豪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話，他沒親耳聽見慕寒說什麼，但是……對於這個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孩子，他太清楚了。他也知道，賀雲翔或許是愛慕寒的，可是縱使愛，也只會帶給慕寒傷害，秦慕歌會是他們中間永遠的結。所以……趁著現在的局面，就這樣吧，小寒，也許現在會痛苦，可是終有一日，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
賀雲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離開。好，那就這樣吧，小寒，如果你覺得我的出現對你是打擾，那麼……以後我就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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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窩在被子裡，隱約的像是聽見賀雲翔的聲音。
老婆……該起床了，我要走嘍！慕寒忽的睜開眼睛，睡衣有些微微的泛濕，可是屋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賀雲翔？慕寒掀開被子快速的跑出去。可沙發上什麼都沒有了，昨晚他明明就在這裡的，是自己做夢了嗎？可是感覺……明明就那麼真實……她不由得摸摸嘴唇。
「醒了？」聽見登登的聲音邢偉毫走出來。看見她光著腳不由得蹙眉，「怎麼又不穿鞋！」他嗔怪著逕自走到鞋架便拿來拖鞋。「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他蹲下去。
「呃……我自己來。」慕寒躲避。
「別動。」溫柔的抓住她的腳踝。好像已經習慣了，只要在她的身邊就習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慕寒有些不知所措，低頭緊緊都抓著褲腿。
「他呢？」慕寒問著又懊惱的在嘴巴上打一下。
「走了。」邢偉豪有些微微的不悅，「小寒，你是不是放不下。」
「誰，誰說的。」她狡辯。「我就是習慣性的問問。」
邢偉豪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傻瓜。」輕輕的摟住她。「丫頭，要什麼時候，你才看得見我，像小時候一樣。」
慕寒不語，但是她的心裡清楚，他們回不去了。邢偉豪背對著窗戶，而從窗外的角度看過去，這個姿勢，像極了接吻……
賀雲翔站在窗外。本來是想要看看慕寒在走的，可卻想不到看見的是這樣的一幕，也許……自己不應該留下來。他低頭，失落的轉身。不是不該留下來，是不該來，昨晚就不該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他皺眉。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賀雲翔對著電話吼道。「我已經按著你們說的做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賀副檢，我是簡躍，穆總的助理。」簡躍低聲道。
「你？」賀雲翔不明白，他為什麼打電話過來。他們可以說是素無交集的。「有事嗎？」
「我是偷偷打電話給你的，慕歌小姐，現在在醫院。」
頭陽前發。「她怎麼了？」賀雲翔揉揉太陽穴。
「她要打掉孩子，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打掉孩子？呵……賀雲翔忍不住的苦笑，怎麼好像這件事在她們的眼中都那麼輕易？隨隨便便的就可以殺掉一條小生命嗎？
「賀副檢？」
「她這是在逼我嗎？」賀雲翔問。「你讓她等我。」說著便掛了電話。
秦慕歌的臉慢慢的失去血色，他竟然一點著急都沒有？還說自己逼他？可是明明知道了，竟然還是這樣的態度，他說會來。雲翔，你現在是什麼都無所謂了嗎……
「既然他來，那我就先走了。」簡躍起身。「秦小姐，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幫她，最後一次……愛。也許早就該停止這場荒謬的單戀，也許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在法國回來，現在還淪為幫兇……
「簡躍……」
「就這樣吧，公司還有事。」他打斷秦慕歌的話。「他一會兒就到，我先走了。」他轉身。
秦慕歌坐在遠處，現在……所有人都對她厭惡透了吧！可是即便這樣，也不能在等了。她要趕在丁宛然的前邊，已經做了這麼多，她真的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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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翔到醫院的時候，秦慕歌正在電梯口等他。見他出來，她低頭上前。
「對不起，本來我不想打擾你的，可是簡助理……」
「沒關係。」他搖頭。「事情本來也該給你回復的。」
「雲翔，我還是打掉……」
「慕歌，我覺得我們縱使四年不見，我們也都是太瞭解彼此的人了。就不要玩這些無聊的把戲了，好嗎？」他問著走到一邊疲累的坐下。
「無聊的把戲？」秦慕歌受傷的皺眉。「雲翔，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是不是的到現在都不重要了。」他搖頭。「三個月了吧！」和慕寒分開竟然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我們結婚吧。」
「什麼？」雖然這就是一直盼望的，可是她還是沒喲想到，竟然這麼順利。
「結婚吧。」他低著頭。「再有一段時間，就該看出來了吧。」
「只是為了孩子？」秦慕歌微微的哽咽。
「我不想騙你。」他說著站起來。「婚禮可能會很簡單，我家裡……應該不會有人出席，所以……你做好心裡準備。」
「……雲翔，是因為我嗎？」秦慕歌問。賀家真的就這麼絕情。
「是我自己的關係。」家人，現在連朋友都沒了，自己竟然也會落得今日這樣眾判親離的地步……唔，石頭說過吧！傷害不該傷害的人，會遭天譴的，現在就是啊……
「雲翔，對不起。」秦慕歌竊喜著的同時，心裡也酸酸的。
「婚禮的事情，交給我好不好。」她問，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婚禮怎麼可以簡單？她要告訴所有的人，從今以後，她跟賀雲翔是名正言順的了。也順便告訴慕寒，他們不在有關係。
「那就交給你吧！」他低頭，自己沒精力，也不想管這件事。原來自己這輩子都注定了，不能跟愛的人結婚，兩次婚姻，兩次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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