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漸命人去傳趙振宇,趙振宇見皇帝親自召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一個勁地問侍衛,侍衛一問三不知,只一臉的凝重,倒把趙振宇嚇得夠嗆的。他取出一根人參,在侍衛面前晃動了一下,道:「不知道皇上召見我到底是為了何事啊?」
侍衛轉身看著他,面無表情地奪過他手中的人參,「這是御藥房的東西,沒收!」說罷,把人參揣進懷裡,轉身淡淡地道:「只知道是跟樂妃有關係的。」
趙振宇暗自思忖,莫非毛樂言又惹事了?不會吧,才剛消停沒多久啊!會不會皇上因為她離宮的事情遷怒於他?那他可就冤枉了。他惴惴不安地問道:「不知道樂妃娘娘出了啥事呢?其實我跟樂妃也不是太熟,她的事情應該和我無關,怎麼皇上要召見我呢?」
侍衛嚴肅地道:「哪這麼多廢話啊?皇上召見你,你儘管去見就是了。再多嘴多舌的,信不信打腫你的嘴巴?」
趙振宇立刻噤言,哀怨地掃視了侍衛一眼。在這古代,他誰都不怕,唯獨怕皇帝,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怕,大概人家畢竟是一國之君,天威難犯,心生畏懼也是正常的。
來到御書房見到這麼大的陣仗,他不由得有些腿軟,看來事情很嚴重啊。他在心底暗暗地咒罵毛樂言:死三毛,要是你惹出來的麻煩牽連我的話,你生孩子沒**。
「趙振宇!」劉漸只叫了他一聲,就把趙振宇嚇了一跳,他還沒問清楚是什麼事情,便連連擺手道:「皇上,我與毛樂言一不是很熟的,她的事情和我無關啊!」
兵部尚書甄長宣厲聲道:「大膽,在皇上面前也敢我來我去的?」
趙振宇的腦子有些秀逗,木訥地問道:「不稱我,難道稱你?」話一出口,腦子裡忽然記起這是個封建社會,尊卑分明的。他躬身道:「微臣知罪!」
劉漸蹙眉看著趙振宇,不知道為何每次趙振宇見了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一般,怕得要緊,他道:「不必拘禮了,朕有話要問你。你只管如實回答就是。」
趙振宇耷拉著腦袋,道:「是,皇上儘管問,微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漸坐回龍椅上,伸手彈去龍袍上的一點灰塵,用銳利的眸光審視著趙振宇,「你和樂妃研究的武器,叫什麼名字?」
趙振宇其實也想到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的,他回答說:「回皇上的話,這種武器可以叫炸藥包,也可以叫炸彈。」
「當初為何要研製?」劉漸眸光一閃,厲聲問道,「你知道這種武器帶來多大的隱患嗎?」
趙振宇有些啞口無言,但是根據誰不在就說誰的是非這個定律,他決定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毛樂言身上,人家到底有皇帝寵愛呢,指不定責罵幾句就過去了,他不一樣,至今還沒勾搭上太后公主神馬的,沒有保護盾,他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險中去啊。所以,他抬起頭擲地有聲地道:「皇上,這件事情實在和微臣沒有半點關係啊。微臣本來是機關師,後來三毛也就是樂妃找上微臣,讓微臣替她研究暗器,並且把微臣接到她的家裡去居住,後來微臣有一次無意中瞧見她在鼓搗火藥,仔細問了才知道她要弄炸藥,她說她單獨在陌生的異鄉,不會什麼武功,想弄點武器自保。微臣一時技癢,又想起大家一一場老鄉,禁不住她的哀求就跟著她研製起來了。」
「你跟她是老鄉?什麼老鄉?」劉漸凝眸問道,從沒有聽她說起過她的來歷,沒想到趙振宇竟然是她的老鄉,「你們的家鄉是哪裡?」
景王眉目一揚,可以說在這個時代,知道毛樂言來歷的人,就只有景王和趙振宇了。景王打量著趙振宇,這廝的行動舉止和毛樂言有幾分相似,確實是一個年代的人。
趙振宇張張嘴,這個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他想了一下,記得貌似毛樂言說過她是穿越到毛家女兒毛雪蓮的身上,但是現在又說他們是老鄉,這點,怎麼兜都兜不住啊,頓了許久,在眾多大臣眸光的緊盯下,他小聲地道:「微臣是京城人士,微臣和樂妃是鄰居。」
「那祖上是做什麼的?」莫離先一步問道,他一直對毛樂言的來歷十分好奇,當然,他不會相信毛樂言編造的那一套說辭。
「賣殺豬的,是屠戶!」趙振宇聲若蚊蠅,不敢理直氣壯地說,他開始無上限地佩服毛樂言,能把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是個人才!
劉漸挑眉看著他,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如今逼問,一來沒有時間,二來若是他不願意說真話,他們只會聽到更荒謬的謊話。所以,劉漸也不繼續逼問他,道:「小言出事了,被禁閉在靜王府,對方要求她交出你們研究的武器,朕想問你,你對機關類熟悉嗎?」
趙振宇聽聞毛樂言被禁閉了,不由得心中一緊,有些擔憂又有些怨責地道:「這惹事精,不弄點啥事出來,就不得安生的,皇上,她如今沒啥事吧?」說不關心毛樂言是假的,畢竟在這個時代,就只有她一人知根知底了。
劉漸淡淡地道:「不是太好,莫顏說她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和一個普通女子無異。」
趙振宇腦袋瓜子崩的一聲,他是知道靜王府那一位有多麼的歹毒的,但是因為知道毛樂言也有一身的本事,所以說擔憂,其實也只有那麼一點。但是如今聽聞說毛樂言法力全部失去,他知道事情大條了。他焦急地道:「那趕緊去營救啊,這女人脖子比鑽石還硬,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大概人家殺了她她也不會應允的。如今指不定被人家夾手指,炮烙潑鹽水了。」
大家雖然知道他是胡言亂語,但是這話說出來,卻讓人那麼的驚懼,劉漸不敢想那樣的場面,他沉靜地環視了一下眾人,道:「這一次,朕要親自潛入靜王府救她。」
「我也去!」景王和莫離齊聲道。說罷,兩人對望了一眼,莫離看到景王看他的眸光有些怪異,便連忙解釋道:「我不放心皇上,必定是要跟著去的。」
趙振宇聽到這裡,心中便明白了大概,原來,皇帝讓自己來是去救毛樂言的。他挺胸而出,道:「我也去!」他知道無論他說不說,皇帝最終都是要他去的,還不如自己挺胸而出,還顯得有點勇氣。不過,就算皇帝不讓他去,作為三毛的朋友和老鄉,他是責無旁貸的。
劉漸用讚賞的眸光看著他,微微點頭,趙振宇便激動的跟什麼似的。看來,他有盲目的崇拜皇帝症。
暗衛隨時待命,而之前已經有御林軍前去打探消息。劉漸知道這一去,凶險多多,但是,他不能把心愛的女子置之不顧,縱然為她付出性命,也甘願。
「梅妃娘娘求見!」李元腳步輕悄的進來,輕聲道。
所有人都回去準備了,等著天黑便行動。劉漸也換上了一身黑衣,黑色錦緞上,有一隻雄鷹振翅高飛,冷凝的臉上,胡茬青青,有凌厲而冷峻的眸光,他回過頭,看著梅妃輕移蓮步,緩緩而至。
「參見皇上!」梅妃上前行禮,一張明艷的臉上,有著凝重的神色。
劉漸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那銳利的眸光便定在她的臉上,「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空洞得仿若天邊傳來一般,帶著深深的冷漠。
梅妃心中仰頭看著他,心中輕顫,曾幾何時,她也是用這樣仰慕的眼神看著他,他就像天神一般,照亮了她整個未來人生。他對她的寵愛,讓她以為自己就是他的唯一。可是,慢慢地,他有了麗妃,並且把她升為酈貴妃,還有一堆的新人,每個都貌若天仙,她不能忍受,那種瘋狂的生活,徹底恥笑著她當年的天真。一根白綾,本來以為可以了結殘生,是她救了她,給了她力量,讓她不再傷心。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看過曾經讓她傷透了心的男人,因為,她已經成功地說服自己去厭惡他,他的生死與她再無半點關係了。
但是,此刻,如此認真,毫無雜念地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的容顏,卻依舊觸動她的心。
她輕聲道:「皇上要去救她?」
「你果然是知情的。」劉漸怒氣陡然升起,卻轉瞬又壓下來。
梅妃苦笑一聲,「許多事情,皇上已經知道,謝謝皇上沒有降罪臣妾的家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甄卿家乃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豈會為了你而降罪於他?你是你,他是他,朕一向都分得很清楚。」劉漸冷聲道。
梅妃低聲道:「此去凶險異常,皇上小心!」
劉漸放開她,眼神帶著冷凝,越過她而去。梅妃幽幽地道:「若是當日,你待臣妾也和待毛樂言一樣,那麼臣妾便不是今日的臣妾。」
劉漸身子僵直了一下,心中有一些東西正慢慢地轟塌。連梅妃都無法忍受他有其他嬪妃,更何況如此傲然的毛樂言。
「我也去!」一道綠色的身影攔住劉漸,劉漸定睛看,竟是柳依依。她身穿勁裝,腰間插著兩把短刀,英姿勃發,明艷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