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被嚇了一大跳,以為是錢四兒等人追了上來。還沒等自己轉過頭看來的人是誰,就聽耳邊有個陰冷的聲音喊道:「你想跑到哪裡去啊?」
此時的二郎特別緊張並未仔細聽來的人是誰,只想著如何處理以免連累自己的妻兒。
只聽呵呵一聲笑,二郎被一下子拉了起來:「張兄,你怕什麼,我嚇唬你玩呢。」
二郎藉著微弱的光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天生兄弟,只見他也穿了一件獄卒的衣服不由驚訝。
「老子趁亂擰了一個人的脖子,扒了他的衣服就跑了出來了。」天生笑呵呵的說道。
二郎揉了揉脖子小聲道:「你咋發現我的?」
天生摸了摸後腦勺:「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我咋還看不出來呢!」說的二郎汗都留下來了,拉著天生蹲下道:「你準備去哪啊?咱們這樣,一會兒就得被人發現了。」
天生深深的看了一眼二郎道:「張兄,你一把火燒了廚房來個死無對證。你是怕我連累你吧?」
二郎實在的點點頭:「兄弟,不瞞你說我還真是有準備的。我拖家帶口不能因小失大,所以我想問你你準備去哪?」
天生摸了摸頭:「我只是想逃出來,沒想過去哪呢?不如就躲到山上等到開春?」
二郎蹙眉:「這天寒地凍的,你只會凍死。」
天生默不吭聲,二郎道:「如果你沒有地方去,你就跟我走吧。」
「你不怕我連累你?聽你的口氣,定是有人接應你了。」天生有些興奮,自己找到了生路。
「那能怎麼辦?咱們一個牢裡呆過的兄弟,我還能放任你不管不成?」二郎誠懇地邀請。讓天生這個冷漠的漢子有些感動。
「那行,我看就這麼辦好了。你跟我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在一起商議。」二郎就這樣領著天生往安全地點走去,他們走的不是深山老林也不是普通農戶家而是走到了二道灣的官道上去。
果然在官道上有一輛不起眼的狗爬犁,二郎跟天生互看一眼迅速做到爬犁上趕緊就往外走。
「大哥,你看,這有個包裹。」天生發覺屁股底下有些硌得慌,伸手一掏發現是個包裹。
「是衣服,看來你還真是有備而來呢。」看來這個人不簡單。果然還有幫手呢。天生猛然間想起,每隔上一段日子就有人來看他。看來這些人是早早的打算要劫獄的,如今天時地利倒讓自己撿了個便宜回來。
「你趕緊穿上吧,把你的衣服脫了放進包裹裡。」二郎眼睛都不眨的說道。
「哎,別丟了。這不是等著人家抓咱們嗎?收起來!」二郎見天生將脫下的衣服順手就要丟掉。趕緊大吼一聲。
「哦,還是你想的仔細。大哥,你怎麼辦?」天生恍然大悟,此刻更加佩服二郎的臨危不亂。
只見二郎將衣服脫了下來,翻了過來穿上。這樣就看不出來自己穿的是什麼了,天生佩服的點點頭。
走了不久就看見前面有個馬車,尉遲正站在馬車旁焦急的等待著。看見二郎居然帶著另外一個人。不由得大驚失色。
「這是我兄弟,趕緊走已經驚動不少人了。」二郎低沉這聲音說道,尉遲點頭三人趕緊跳上馬車。
一行三人前往遼州城,尉遲事先安排好的院子裡。「這裡頭有吃的、用的暫時你們藏在這裡吧。」事不宜遲尉遲決定還是先走的好。不能長時間的在此逗留。
尉遲駕著馬車去了崔容生那裡呆了一會兒,又從街上買了很多的蔬菜、四罈子烈酒。駕著車裝作從遼州城裡回家的樣子,果不其然在半路上碰見了官兵。
原來大火燒起來不久,錢四兒就派人趕緊給崔大人送信去。等到崔大人帶著眾人趕回來的時候。大火才撲滅。
看著滿目狼藉的廚房,看來這晚飯是肯定泡湯了。從廚房裡拽出來一具屍體。又從角落裡拽出來一個被扒光外套的屍體。
崔大人劈頭蓋臉的就朝錢四兒發了好一通脾氣,錢四兒倒是推掉的乾乾淨淨:「大人,這很顯然是張成武放火燒了廚房。趁亂將咱們的一個兄弟打死,扒了衣服跑了。」
崔大人心裡泛著嘀咕: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可不會出這樣的岔子的。怎麼還多了一個人出來,莫非是董家人陷害自己不成?
「那個人是誰啊?」
「回大人的話,那個跑的叫天生。」這個人崔大人到有些印象的,長得人高馬大陰狠的傢伙。
「傳令下去,我要連夜審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線索。還有趕緊派人往上通報,沿路抓這個逃犯。」崔大人根本就不把錢四兒放在眼裡,錢四兒心想:這下你可知道你被害的多苦了吧,哼哼,我看你的位子也做不長了。
「來人啊,把這個擅離職守的傢伙給我押起來!」崔大人的一句話,猶如當頭一棒徹底將錢四兒的想法給打散了。
已經有太多的人證明,事發的時候張成武是在廚房的。而從廚房裡找到的酒罈子,又是平日錢四兒經常喝的那個。加上錢四兒事先也說過要燒死張成武的話,種種跡象表明錢四兒的嫌疑很大。
尉遲回到家中對董小漫說了經過,董小漫點點頭:「罷了,他若是非要帶個人也只能這樣了。走一步算一步,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崔大人做戲自然是要做足才行,畢竟跑了一個犯人可是一件大事兒。徐明親自領著人一路追尋也沒找到,有人建議去張成武家瞧一瞧。
徐明一想如果沒人剛好也是給他們報個信,就率領一干兄弟一路朝董家院子走去。
進了門趕巧董小漫等人正在家裡忙活著做魚丸,瞧見徐明領著一堆人進來。大家心知肚明卻都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爾雅甚至上前笑道:「哎呦,怎麼把徐家兄弟盼來了?正好我們家正準備汆魚丸,做魚丸湯喝呢。大家快進來坐,喝口熱湯暖暖胃。」
尉遲也笑呵呵的迎了出來,將幾個人請進了正廳。徐明幾個人仔細的將院子一一瞧過,果然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
再看董家人正實實在在的給他們煮湯喝,也沒從他們的臉上發現什麼可疑的神情。
「今天這麼晚了,你們可是從外頭辦公務回來?」尉遲假裝好奇的問道,沒有崔大人放話這些人自然不敢講實話。
見眾人都看自己,徐明輕咳一聲道:「我們是從外頭辦公務回來,剛好路過村子進你們家討碗熱水暖暖身子。你們也知道我們家那位,平時喜歡到處串門子的。」
尉遲哈哈大笑,不在意道:「這有什麼的,來我這裡是你們看得起我。一會兒你們都在這吃好了飯,然後我套上爬犁送你們回去。這天寒地凍的,什麼時候才能走回去咧。」
二郎現如今是死了還是逃跑了,徐明也不知道哪有那個心情吃飯啊。連忙起身道:「喝了熱湯暖和暖和身子就行了,咱們還有要事纏身可不敢吃飯的。」
尉遲見狀只得作罷,出門套上馬爬犁讓他們自己駕著走了。
鎖上門回到房間之後,尉遲這才低聲對著董小漫道:「看來他們是來找線索的,咱們得暫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好。」
若說這個崔大人實在是會演戲,事情出了三天還沒有對外公開。這確實是他辦事不利,作為一把手難辭其咎的。當然他也不傻,已經找到了一個替死鬼,只等著一切順理成章就夠了。
二郎以及天生一直在院子裡呆著不出去,屋子裡有酒有肉有米有面管夠吃。
董小漫擔心多了一個逃跑的人,將來出城不大好辦。而且這個時代坐牢的犯人可是有刺字的,只要官府查找身上帶刺字的人想必也就找到了。
將來要隱姓埋名的生活,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二郎之前的身份的。如何掩蓋刺字,董小漫已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好辦法,那就是刺青。
董小漫記得上一世看電視劇,古裝劇裡經常有一些浪子身上有漂亮的紋身。
當時董小漫還很詫異,中國古代就有紋身這麼高級的東西了?之後上網查資料才知道,在古代早就有這種東西了。比如岳母刺字,那精忠報國是如何寫上的?還有很多部落都會講自己的圖騰刺在身上,以求吉祥如意。
幸好二郎是初次犯罪,刺青就在耳後。只要將耳後以及脖子地方繪成漂亮的圖案,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二郎以及天生都在耳朵後面有一個紋身,根據當時刺字的樣子自由發揮改變的。
董小漫想著將來一起跟二郎逃亡,也許這個紋身正是他們的一個標誌也說不定。
所以忍著痛也讓爾雅在自己的左手手腕處,刺了一個簡單的蝴蝶。
崔大人一直也沒有消息放出來,董小漫等到自己的手腕稍微消腫了一些之後。讓杏兒以及爾雅做了好些吃的,裝作跟平時一樣去四道溝看望恩人去了。
尉遲像往常一樣笑呵呵的站在門口,對著守衛人說道:「我又來啦,徐明兄弟也不說將爬犁還給我。」
看著笑呵呵的尉遲,兩個守衛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睛稍微大的那個呲牙道:「兄弟,你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