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吃完了,趁著家裡的人都齊全,咱們就說說以後的事兒吧。」大郎看了一眼母親,開口道。
張老太太道:「說什麼呀?我跟著三郎走,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大郎又道:「我沒反對三郎孝順您,可您想想。咱們要守著三年的孝期,等過了三年娘再去三郎那也不遲啊。」
不管大郎怎麼遊說,張老太就是不放棄跟隨老三過去享福的機會。無奈之下,大郎只得放棄。
董小漫才不會管這些事兒呢,只是苦了黃珊珊了。又想沒了根基的張老太,到了人家的地盤,一定不會跟從前似的作惡多端了。
可最終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三郎準備走的時候老太太又不去了。哭著鬧著要給張老爺子守三年,弄得眾人啞口無言。
董小漫因為要給生意縮口,準備在家呆上一段時間。故而三郎帶著玨兒先走了,董小漫留在家裡算是守著張老太過了幾天消停日子。
大郎沒想到董小漫能留在風家堡,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李氏也有意無意的勸著董小漫:「既然你們都搬到了南邊,就將手裡的鋪子處理給你大哥好了。再不濟也能將你手裡的人都攏住了,等你們回來養老的時候再還給你們。」
董小漫心說:你當我是傻子麼,還還給我。這不給還上門要呢,這要是給了還能有我什麼事兒?
「我這次啊就是覺得來回跑實在是太累了,不如就此呆在家裡算了。也享享福,到時候兩個兒子都娶媳婦兒了我也省心了。」董小漫胡亂的搪塞李氏,心裡開始著急不已。
玨兒離自己太遠,瑋兒又吵著要回去練功。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頭放風,說自己要賣了花好月圓這幾天天天都有人上門詢價。
「榮城那邊又開始不消停了。奶奶還記得頭幾年山賊來襲咱們好些鋪子都損了的事兒麼?」爾雅滿臉憂愁的對著董小漫說道。
「當然記得了,當年正好趕上玨兒走失,我心急如焚還以為玨兒出了什麼事兒。」董小漫歎氣,難道這山賊時隔多年又要來犯?
「那山賊鬧事是因為有人挖了祖墳盜取了寶貝,後來楚離先生跟王把總給剿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櫃上的人寫信說是有人聽說已經有人知道當年是誰幹的了,怕是山賊又要來犯了。」爾雅一直將張家的事當做己任,如今董小漫回來了趕緊事事請教。
「那就先回一趟榮城,正好整合一下店舖。」董小漫也看著兩個孩子是在是太憋得慌了,趕緊領著兩個孩子出門溜躂溜躂。
到了榮城自然就回娘家住。董母雖然歡喜女兒回家可到底還是擔心:「你公公剛沒了,你又跑回到娘家來了。讓人家知道了多不好?」
董小漫才不計較這些玩意,只說櫃上有事兒也就沒能讓母親言語。董小漫將榮城的事情整體交給弟弟打理,又怕弟妹坤姐兒不高興。
拉過兩口子長談:「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榮城的店舖是我的根基。我是斷然不能賣了的。可是又是在不能找個合適的人管著。你們幫我管著就是,這些年的收益我一文錢都不要。就當你們的報酬好了,還有爹娘這裡,我也是有心無力了。」
董小漫紅了眼睛,發現自己真的很自私。為了自己想要的安逸生活,為了想看看美麗的大江山河讓弟弟承擔了很多本不屬於他自己的事情。
「姐,你說什麼呢!照顧爹娘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難道還要你的錢不成?再說我給管鋪子就是,賬上的錢我是不會動的。若是沒有你,如今我們兩個怕也是不能富貴如此,你當我們是白眼狼呢?」小剛紅著眼睛氣急的說道。心裡對姐姐的生分很難受。
「小剛,大姐正因為信任咱們才會將最心愛的產業交給咱們。」坤姐兒抱歉的對著董小漫笑笑,有些發胖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福光:「咱們聽姐姐的便是,你好生的給她打理。」
小剛不高興的聳肩:「姐夫本來不在家。你一個人守著兩個孩子在外頭呆著有什麼意思?那老婆子還能活幾年,要不乾脆一包藥弄死她算了。」董小漫連忙解釋道:「我不是為了這個。原本也是想隨著二郎去瞧瞧南邊的風光。如今兩個孩子都找到了好師傅,我在南邊住的也很舒服。家裡銀子夠用自然不用在想著賺錢的事兒了,我怕我到老的時候沒有力氣走了。」
姐姐這麼一說小剛也不再言語,雖然很不贊成董小漫出去折騰,卻又奈何不了。董小漫將榮城的事情處理好,又吩咐了眾人:「我已經將生意全權交給我弟弟打理,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會因為換了東家而被辭掉。當然若是不用心而被趕走,那就是另一碼事兒。我從大東家變成了不管事兒的二東家,實質上是一樣的。我希望大家能夠像從前一樣,同心協力一起將錢包賺的鼓鼓的。」
「奶奶,你不會不捨得麼?」爾雅扶著董小漫往半山的寺廟走去,主僕二人鮮少有這種閒情逸致單獨溜躂了。
「怎麼會捨不得?不是有你們在麼?不過話說過來,你可怨我將你撇下?」風家堡的生意交給爾雅,她是一百二十個放心。只是怕爾雅心裡不舒服,好像遺棄了她大家一起過幸福生活去了的樣子。
「怎麼會,若不是看得起我,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再說,少爺跟小姐都尊稱我一句小姨。我知足了。」爾雅滿足的笑了笑,穿過繁茂的樹葉。抬眼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很熟悉,卻又看不清楚。
爾雅也沒有在意,趁著董小漫拜佛的時候。爾雅在院子裡四處溜躂,想起那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往偏院裡走去,剛走到拱門處就聽見一個女聲:「如今大爺可是最寵我的時候,這一胎一舉得男。將來咱們就有依靠了,你這個時候最好少來找我,以免打草驚蛇走了消息。」
爾雅心想原來是偷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走吧。正欲要走,就聽那個男人道:「張家二房不走,張成文就要留在風家堡苦撐著。反正現在他又不在,咱們兩個見面又不打緊。你不知道我一日見不到你,我這心裡就抓心腦幹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那女人又冷哼一聲道:「想我?怕是想我手上的銀子吧。你個死鬼,可又是去賭坊鬼混去了?我都告訴你了,等一些日子。咱們大事一成,你儘管去喝去賭我不管你的。」
那男人委屈道:「張成文不知道想了什麼法子對付他那弟妹,怕是以後都沒有功夫找你了。乖心肝,讓我親一個可好?」
爾雅一聽跟董小漫有關,哪裡還顧忌許多,悄悄的趴在門邊上往裡看。果然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正摟著大郎的愛妾嬌杏兒啃著呢。
爾雅看清楚之後,心想得趕緊通知董小漫一聲。萬一該死的大郎想了什麼惡毒的招數,那自己家主子就得不償失了。
董小漫念完經文起身走出大殿,就見爾雅神色匆匆的走過來。還沒等董小漫說什麼,就見爾雅伏在她耳邊開始說起悄悄話。
越說董小漫眉頭皺的越嚴重,轉過頭對爾雅道:「你確定是嬌杏?那個男人又是誰?」
爾雅搖了搖頭:「當時那個男人背對著我,我並沒有看清楚。」
董小漫道:「你說大郎是想想辦法從我手裡搶鋪子,嬌杏兒又勾結男人企圖霸佔長房的財產。這日子過得到有意思了,真是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得罪長房的事兒了。」
爾雅擔心道:「咱們趕緊走吧,回家好好地合計合計可別讓人給算計了。」
董小漫跟爾雅神色匆匆的離開,並沒有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山巔看著這一切。
「三當家的,這兩個女人已經發現了。」一個斷了手掌的男人站在面具男身後,一臉沉色的說道。
「那好辦,先幫張家老大解決張家老二。張家、王家、楚離咱們一個一個的算賬,一個都別想跑掉。」面具男冷酷的說著,又看了一眼挺著肚子慢悠悠下山的嬌杏兒。
「三當家的準備怎麼辦?」斷掌男倍加恭敬的低頭請示。
面具男看著嬌杏兒的馬車遠去,摸著手上的疤痕:「先讓孩子生出來再說,嬌杏兒也留不住了。」
小剛見董小漫神色不安的坐在那,喊了半天都不吭聲。問著歡歡道:「你娘怎麼了?」
歡歡搖搖頭:「許是天氣太熱了吧,或者是想著生意上的事兒。」爾雅拿著綠豆糕走進來對著小剛道:「這幾天天氣太熱,我們又急著趕回去將那邊的生意處理一下。奶奶的意思是少爺跟小姐現在這裡陪著長輩住幾天,等忙完了就帶著瑋兒少爺跟歡歡小姐回南邊去。」
董母聽聞高興地說道:「這個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可得好好地在家裡住一陣子,你們回去跟長房商量一聲。實在不行你們就出錢,讓長房管著她婆婆好了。」
董小漫張嘴半天也沒說話,還沒有真憑實據只憑借爾雅的偷聽。是在是不能作為證據,說人家長房會有什麼動作。
更加不能妄自揭穿嬌杏兒到底是什麼來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危險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