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過往,一直被夏雨薰藏在記憶的最深處。舒榒駑襻
她不曾向任何傾吐,包括與她相依為命的母親;她猶豫過要不要告訴顧景笙,既然決定和他在一起,這種事情就不該有所隱瞞,可是醞釀了許多次,依然不知道如何啟齒。
時至今日,再無必要。
她原以為,只要別去回憶,那些傷口就會慢慢結巴,然後癒合。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其實從未痊癒過,只要不小心輕輕一碰,表面癒合的傷口裂開之後,其實裡面還是在流著血流著膿,痛不堪言。
她現在告訴他,不過就是存心報復。
憑什麼他作的孽,要她一個人自食惡果?
憑什麼她沉湎痛苦,他卻逍遙自在,一無所知?
然而,現在他知道了,她在心裡憋了五年的話終於用討伐的語氣說出口了,也終於看到他難受痛心的模樣了……
為什麼,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高興呢?
那個無辜的孩子,永遠離開再也回不來了。
他們之間,從他強-暴她的那一刻開始已隔了千山萬水,似水流年,已通通付諸東流,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
她難過地縮在沙發的一角,一旦沒有了他的壓制,她便本能地想要離他遠一點,這個男人,是罌粟,是毒藥……她也曾一心一意想要往他身邊靠近,卻換來一個痛徹心扉的結果。
所以,她怕了!
他垂著頭,沉默地坐在那兒,額前的幾縷頭髮也隨之垂下來,她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反正不與她為難,已是萬幸。
她抱著膝,安靜下來的時候,小腹的疼痛又清晰起來。
兩人都不再說話,只聽見彼此深淺不一的呼吸聲在空氣裡教纏,時而清淺,時而沉重。
沒有誰去計算過到底就這樣沉默相對了多久,夏雨薰在恍惚中感覺陸辰軒站起身來,她急忙將眼神投遞過去,他一望過來,她又慌忙移開。
她覺得,他似乎是想對她說些什麼的。
可是,最後卻依然一個字也沒說,他在居高臨下地將她打量幾秒之後,忽然邁開了腳步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後,家裡來了個四十歲左右的保姆。
夏雨薰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必定是陸辰軒請來的,保姆倒是十分客氣地向她傳達陸先生讓她乖乖地待在家裡養好身體,陸先生讓她每天按時喝藥……
她整個人懨懨的,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早就知道與自己過不去是於事無補的,現在不把身體養好了,以後吃苦頭的日子還多著,所以也就規規矩矩地吃好睡好,保姆熬好的苦口中藥,她也一滴不落全喝了,小腹的疼痛果然在一天比一天減輕。
陸辰軒自從那次離開之後,再見到他已是三天之後。
他一進門,強大的氣場就撲面而來,她卻將他直接無視,連看一眼都欠奉,他倒是沒說什麼,像是回來取東西的,沒逗留多久就又離開了。
這一次,一消失就是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沒再見到他,他不急,夏雨薰倒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