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韻香把王子文派給了杜親香,「親香,小文就交給你安排了,他先在你屋裡擠一擠。」
話雖說的如此,兩個小傢伙才多大的人,用得著擠麼。杜親香道:「好。」對著王子文指手畫腳道:「小文同學,你今天睡腳頭,要是讓我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我就殺了你的小**。」
王子文瞬間來了個八字併攏,就怕杜親香言出必行,道:「不會的,我一定會睡腳頭。」他現在都快幸福的飄起來了,可以跟心上人同房,同床耶。
「不准露出色/色的表情,小心你的眼睛,再這樣看人我就要拿兩搪瓷挖掉了。」杜親香小手指指著王子文道。
王子文雙手摀住眼睛,不要挖他的眼睛呀!
「現在你是我的跟班小弟,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不然的話,罰跪搓衣板。」
王子文頻頻點頭,他一定會好好遵守的。
「跟我走,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兩人踏步踏的進房了。
杜韻香笑道:「那個,慕然你也放心了,親香會照顧好小文的。」
「嗯。」看著兒子心甘情願被指使的小模樣,她要說不是,不是顯得很多餘麼。
「那我們也睡。」一手拉著林慕然的行李箱,一手拉著林慕然。
「不用了,我睡客房就好。」林慕然抽回自己的手。
「啊,這樣呀,那好。」杜韻香心想:「也對,現在慕然肯定心情不好,沒心思做那種事,我怎麼忘記了,看到慕然來就得意忘形了。」
杜韻香把林慕然領到空著的客房,道:「那你有什麼事就喊我,我房間就在旁邊。」
「好。」林慕然將行李箱拉進房間,關上門,在門最後落鎖的那一刻,還沖杜韻香笑著點了頭。
門外的杜韻香那個鬱悶,心說:「有什麼好笑的。」心裡憤憤不平的走回了房間,躺著床上,杜韻香那個輾轉反側,睡不著啊,睡不著。
「一隻綿羊,慕然在隔壁,兩隻綿羊,慕然換外衣,三隻綿羊,慕然脫襯衣,四隻綿羊,慕然脫胸衣,啊,綿羊噴了鼻血一地;五隻綿羊,慕然脫皮鞋,六隻綿羊,慕然脫絲襪,七隻綿羊,慕然脫長褲,八隻綿羊,慕然脫內褲,啊,韻香的節操掉了一地……」
杜韻香咬住被角,要死人了,她睡不著,只要想到林慕然就睡在隔壁,她整個人都難以安眠,明明累了一天,往常的這個時候只要往床上一躺,就睡得跟頭豬似的,她什麼時候也需要失眠了。咬被角,可惡啊!
啊,慕然!啊,慕然慕然慕然……
杜韻香將被子蓋到頭頂,她快要發瘋了,這個晚上這麼興奮,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她滿腦袋都是慕然怎麼辦?不就是昨晚做了一次,就想人家想成這樣,她深覺得這幾年的饑荒看來要從林慕然身上討回來了。
杜韻香下了床,躡手躡腳的走到隔壁,耳朵貼在門上,門還沒被耳朵捂熱,就吱呀一聲開了。林慕然目光一掃,道:「韻香,你還沒睡?」
睡,怎麼可能睡得著。
「我起來喝水,剛好路過,你呢?」
「我也是。」
「那一起下樓喝水。」
杜韻香舉著杯子,不斷的將水往下嚥,一邊用餘光盯著林慕然,從臉上掃到脖子,從脖子……脖子以下被擋住了,林慕然穿著睡衣,裡面沒穿胸罩,那兩個凸起像是兩個梅子。可惜,她沒法做到望梅止渴。杜韻香的水嚥下的更狠了,道:「我再去倒一杯。」
天哪!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杜韻香接了杯水又坐下來,想著要談點正經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慕然你這次出走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你可以跟我談談。」
「我不是說了麼,一點小事。」
「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勉強你,但是我很擔心你,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就會亂擔心,我——」
「我要和王宇離婚。」
「啊?」杜韻香震驚不小,「怎麼突然?」
「跟你無關。」
「哦,那你就住下來好了,想住多久都沒關係,我也知道這檻不好過,你爸媽對你期望挺高的。」
「沒事,都知道了。」想到爸媽,林慕然心裡一陣酸。她還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所以此刻唯有想要清淨。
兩人沉默了一陣,林慕然打著哈欠道:「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起了身上樓,卻被杜韻香追了上去,她拉住林慕然的手,眼裡散發出亮晶晶的東西。
一把將林慕然拉進了懷裡,「你偶爾可以依靠我,別這麼死撐著,不管咱能不能成,我以為我們會成的,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昨晚是我長久以來最開心的晚上。」
杜韻香鬆開了林慕然然後上了樓,留下林慕然發呆了一下,追了上去。
「韻香。」
杜韻香推著門,就見林慕然跑上來,道:「我也是。」
「什麼?」
「我說,我也是,很開心。」
杜韻香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她輕輕的說:「慕然你知道的,你這樣說就等於讓我犯罪。」手拉住林慕然的衣領,將她拉進了房,用腳輕輕的踢上門。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四片嘴唇早就迫不及待的碰在一起,搶奪著彼此口裡的呼吸。杜韻香的手伸進林慕然的衣服裡,剛才那兩個小梅子勾了她半天了,早就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哈,都硬了。」觸到掌心裡都是硬實的。她上下的任由梅子在掌心裡滾動著。舌尖也忙不迭的纏在一起,在空氣裡不斷的吮吸,拉出長長的銀線,杜韻香調皮的一口含住林慕然的舌尖,含糊不清的說道:「你還真熟練。」
林慕然回道:「你也是。」
兩人鬆開嘴唇深深的喘息著,杜韻香笑了,「哈,以前周宗誠總說我是死魚,可就算是條活魚遇上攪拌機也變成死的了是不是?」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結婚?」林慕然問道。
「你呢?」
「父母命令難違。」
「算起來,我們認識十六年了吧。比涵香她們認識的時間還要長的多,真奇怪!我們做過同學,做過朋友,做過同事,做過合夥人,就是沒做過戀人是不是?」
「是!」
「那現在做好不好?」
「這——」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你。」
林慕然道:「你還真坦白。」
「我說的是實話,看見你就忍不住想要撲了,這種急切的心情你理解的吧?」
「有一點。」看著杜韻香滿眼裡的欲/望,林慕然不想說自己不知道。
杜韻香再次吻上林慕然的嘴唇,什麼話都不要說了,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讓兩個人融化在一起。舌尖不斷的在彼此的口裡舞動,伴隨著親熱的呢喃,「嗯……」吻一直往脖子上落,一路吻下去,吻到精緻的鎖骨上,輕輕的啃上一點牙印,又用舌尖潤濕了。
「慕然,慕然……」有好多次在夢裡都這樣深切的叫過,可是第二天醒來,卻不得不假裝什麼都沒有過。
她的慕然啊,要是只屬於她就好了。曾這樣嫉妒過那個和慕然結婚的男人,用牙齒一遍一遍的磨過那個男人的名字。痛恨過那個人可以在慕然的身上留下印記,可以撫摸她的每一處肌膚,可以聽她歡呼的呢喃。
林慕然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杜韻香的背,可是仍有顧忌,不敢太用力。
「沒關係的,反正不會讓人看見。」
「你是女人,這不太好吧?」
「那就把指甲剪掉,就不會抓破了。」
林慕然真的找了把剪刀,將十個指甲剪得乾乾淨淨,這才滿意的看了下,笑道:「好了。」
杜韻香看著她笑的樣子,沒來由的覺得開心,明明在關鍵的時候,還做了這樣額外的事。也許是等了太久,所以這一點時間不算長。
林慕然抓住杜韻香的背,隨著身軀的浮動抓著。杜韻香就覺得背上像是著了火一樣,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她喜歡聽著林慕然說『不要』,那樣痛快。
林慕然隨著那份律動化成了一灘水,她深深的喘息著,身上被汗水浸透,胸前暖暖的氣噴在身上。
「慕然。」杜韻香每叫一下,就要喘息幾次。
她想到十六年前第一次見林慕然的事,那年她剛考上大學,是村裡不多的大學生之一,報到的時候身上背著兩個蛇皮袋子,一個袋子裡裝著家裡的兩床被子,一個袋子裡裝著她的衣服還有書,脖子上還丟人的掛著一雙軍用球鞋,黑色橡膠的底,綠色的帆布面,很耐用,很結實。
她一路走到寢室,就被人指指點點了一路。她搞不懂什麼,但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別人的不同,是那種鄉下人的土氣很濃厚。其他女學生穿白色的皮筋球鞋,穿白襪子,還帶網的花邊,穿白裙子,她呢?一雙軍用球鞋,鞋裡還沒穿襪子,一條雜色的花褲子,肥肥的飄在身上,上身穿一件長袖的白襯衫,似乎不知道熱,臉上卻熱得發紅,長長的頭髮梳成兩條油黑的辮子,走路的時候還一甩一甩的。
她走到寢室,操著一口方言,問道:「請問這裡是二零八室嗎?」
寢室裡的人齊刷刷的看著她,眼裡都是鄙視。杜韻香是要強的,她最厭惡的就是被人看不起,立即一個白眼翻過去,自顧自的找著自己的位置,就在開門右邊的第一個位置,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杜韻香、林慕然。
「喂,這是我的位置,你坐上面去。」杜韻香衝著一直低頭看書的林慕然道。
「什麼?」林慕然笑看著她,「這是我的位置,同學你是不是搞錯了?」
「怎麼會。」杜韻香指著那並排的名字,「杜韻香在前面,那是下面,林慕然在後面,床鋪在上面,這還不能理解麼?」
林慕然笑笑,問道:「可是這學校的規定是後面的名字在下面,你要怎麼辦?」
早有人小聲的說了一句,「土包子!」然後摀住嘴咯咯的笑。
杜韻香一個華麗的白眼翻過去,「打量我不知道呢,我那是考你們,笨!」硬是踩著欄杆上去,結果腳一滑從上面摔了下來,又惹出一陣笑聲。杜韻香左右的橫了那些人一眼,「臭娘們。」她是沒媽的孩子,在外頭要是沒點土匪氣,早就被人欺負了。
「喂,你沒事吧,身上背的什麼,好像很重。」在那片笑聲裡,有人伸出了手,不在乎她粗糙的手指,不在乎她好像洗不乾淨的皮膚,土裡吧唧的樣子。
杜韻香承認,那個時候她是臉紅的,可是皮膚太黑,愣是沒被人發現。她就是那個時候悄悄喜歡上林慕然的吧,她不知道,她一直假裝不知道。杜韻香是不喜歡林慕然的,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慕然,慕然……」
杜韻香抱著林慕然,一直說著夢話,好長好長的夢話。杜韻香深深的記得,當自己是個醜小鴨土包子的時候,有個人不曾嫌棄過自己。她的慕然!她只要她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