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他們就在外頭,我們來這間屋子做什麼。」二人跑進木屋後,飛雪直接將門掩上,也不落鎖,林筱白不由的好奇。
難不成這間屋子有什麼機關暗道麼?
「這是依然的禁地,那些人應該沒膽子進來。」飛雪斜了她一眼,逕自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卻沒想到提起水壺來,裡面卻是空的。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依然最喜歡喝茶,無論住在什麼地方茶葉都是必備的,可這茶壺裡卻是空的,甚至蒙上了一層灰,看來,他並不常來這個地方。
林筱白站在門口望了她一會兒,只見她面色平常與平時無異,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還不知道那件事情。
自己,要不要跟她說呢?
「飛雪,你見著納蘭依然了沒有?」
「見著了。」飛雪應著,抬眸看她,「怎麼了?還有,為什麼你會被雨族的人擒住?」
「別提了,都怪那個冒牌貨!」林筱白頓時眉毛擰起,「我說怎麼一開始看著就那麼奇怪呢,原來不僅是個冒牌貨,連智商也不是同一個等級的,那傢伙在我們被追上之後,拿下了斗篷,那一干白雨衛自然是拿他沒辦法了,本來他是要一路護著我的,可中途收到了一人的消息似乎是很緊急,他面色立馬變了,於是他叫了一人帶我去找你,沒想到中途又遇上一個黑袍人,死活說我是入侵者,要把我押去燒了。你說那冒牌貨怎麼那麼笨,明知道我身份特殊,卻還中途離開。」
看著她一臉憤色,飛雪不禁失笑,「沒事就好,也許時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也怪不得人家把你忘了。」
「是麼?」林筱白冷哼一聲,「我覺得他是在報復你抽了他一巴掌,你本人不在,他遷怒於我。」
飛雪:「……」
她倒是覺得納蘭依然的人不會這麼沒氣度
幽靜的花欄小道之後,最高的一座白色閣樓裡,有修長的身影倚窗而立。
房內,白衣男子正坐在桌邊品茗,眸子輕抬掃過窗邊的人,「你的法子,風險太大。」
目光一轉,望向床上與自己打扮無異的男子,他輕歎一聲,「近期發作越來越頻繁了。」
「若我沒記錯,他二十一歲的生辰快到了。」窗邊那人望了過來,聲線溫和而優雅,「還有四年。」
「我現在不知道給他解寒毒對還是不對了。」沈夢生搖了搖頭,「血蠱與主人一體,壽命只有十年,而寒毒可以覆蓋血蠱,中寒毒者活不過八年,我應該在第八年給他解毒的,可是他不願,不然,他可以續命到二十八歲。」
「寒毒需飲血緩解,蠱毒也是飲血緩解,但這二者不同的便是,寒毒影響功力,發作起來可使人虛脫無力。蠱毒不影響,相反還具有提增之效,他那麼驕傲的人,哪裡肯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沈夢生聞言,拿著杯子的手一頓,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除我們三個以外,沒有。」
「星寒和畫眉也不知道?」
「也許吧。」
「什麼叫也許。」沈夢生揉了揉額頭,「那兩個人精,我們不說,他們未必不曉得,但這件事情,有兩個人必須得瞞著。」
窗那頭低笑一聲,「你是說飛雪和納蘭千羽?」
「你明白就好。」沈夢生淡淡回應。
「這兩個人……」窗子那頭一改溫和的語氣,嗤笑道,「一個就只會妨礙他,佔據他的心神,另一個,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真是讓人討厭的緊。」
沈夢生聞言,輕佻眉毛,「他最在意的兩人偏偏是你看得最不順眼的兩人,罷了,你說的方法,我會考慮一下,只是,你可別後悔。」
「我不會後悔。」窗戶那頭的人道了一句,而後轉過了身,望向天際的方向,薄唇間逸出一句輕語,輕的讓人幾乎聽不見便隨著空氣消逝——
「只要他好就行……」
……
「飛雪。」花海間的小屋內,飄出一句半死不活的聲音。
「別叫喚了,餓的又不是你一個人。」飛雪坐在桌邊,隨意地翻著書,「實在撐得不住的話,隨便翻幾本,據說看書可以暫時忘記飢餓。」
「這些個混蛋,怎麼盯著這裡都不走。」林筱白的眼睛透過門縫望著屋子外十來米遠的三五個白衣人,他們已經在那裡站上許久了,她盼望著他們早點離開便可以出去尋吃的,可誰知這些人死盯著她們所在的這間屋子,不給她們任何出去的幾機會。
「別想了,你只要離開這間屋子,就會被白雨衛擒住。」飛雪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禁好笑。
「納蘭依然把你留在這裡,怎麼也忘記了吩咐人送吃得來。」林筱白冷哼了一句,踩著大步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飛雪漫不經心道。
林筱白抬眸望了她一會兒,忽的道了一句:「飛雪,納蘭依然對你究竟有多好?」
飛雪翻書的手一頓,不解地看她,「為什麼這麼問?」
「隨便問問。」林筱白撇了撇嘴,狀似不經意道,「如果真的關心你,怎麼會想不到你來這裡尋他又累又餓,竟把你丟在一邊忙他自己的事去了,真是不懂一點體貼。」
「……」飛雪看著她,無言。
一頓飯而已,她至於怪他嗎?
她不眠不休的來找他,相信他也知道。而他之前所表現的的情緒,分明就是有急事,這些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小白的口氣,除了不悅,還有一絲……埋怨?
飛雪有些不明白林筱白為何忽然對他有了偏見。
「小白,你為什麼……」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聽得一聲『吱呀——』木門被人緩緩地推開——
屋內二人的交談被打斷,紛紛望向門口。
暖陽斜斜地灑進房內,一道修長而瘦削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逆著光,黑髮散落於一身雪衣,長身玉立,好似無比清淡,卻又有著那樣強烈的存在感。
納蘭依然看了眼房內的二人,緩緩步入,將手上的裝著飯菜托盤擱到了桌子上,而後走到飛雪身邊,朝她伸出手,「走,跟我去見聖王和王夫。」
末了,又看了林筱白一眼,「你留在這裡吃。」
林筱白望著桌上的餐盤怔了一下,而後木訥地應了一聲。
納蘭依然不再看她,握緊了掌心裡那一隻纖細的手,拉著身後的人走出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