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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搏殺小野 文 / 黃山閣

    大家聽完研究生的解析,這才明白天下曉捨車求勝的謀略。在大家心目中這位默默無名的學子,再不是什麼鄉下佬了,而是大智若愚的高明之人。

    江楓自以為是才華橫溢的佼佼者,沒想到,在象棋造詣上,還是與天下曉有很大差距。心裡琢磨著:這麼個貧窮學生是誰培養的吶?怎麼學識如此淵博。對這個學生的看法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探密的心思和不服輸地個性比往日更勝。天之驕女的心思,這是天下曉根本沒想到的事情。

    小野四郎看著不見經傳的男學生,有些落魄的身形,留著一抹小鬍子,也看不出是個睿智的人物。心裡還是有些不相信他的真實水平,決定再擺出第二套生死殘局來賭輸贏。

    於是大聲說道:「這位背後支招的同學,敢不敢再下一盤。我再擺個生死殘局讓你破解,輸了!這五百元錢歸你!」

    圍觀的棋迷們,正看在興頭上。聞聽此言欣喜不已,都鼓動倆人再來一局。

    江楓想繼續考察天下曉的真實水平,也對著天下曉說:「再下一盤,殺殺小日本的囂張氣焰,讓他知道燕京大學是藏龍臥虎之地,不是什麼鳥人都敢來招事兒的。」

    天下曉只得無可奈何地點頭應允,本不想再出風頭,好傢伙。又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贏了好說,輸了又是挨一頓唾罵,又是打抱不平惹下的事。好在自己幾年來讓人家冷落慣了,對瞧不起自己的流言蜚語,不屑一顧。隨著體內病情不斷好轉,孤僻冷漠的心態有所好轉,辦事也就隨和了許多。

    此時有好事兒的棋迷,跑到俱樂部裡取來大磁棋盤和棋子,好貼在圖書館的宣傳欄上,讓大家抬頭都能看得清楚。

    那位研究生自願當做擺大棋盤者兼解說,天下曉仍然安坐在小桌旁沒動。

    圖書館裡的學生聽說外面有如此精彩的破解生死殘局,本校輔導員已經將那個常勝的小日本贏了一局,還是天下曉支招才幫老師贏的,更是爆炸新聞。一時間,從圖書館和校舍裡呼啦出來有幾百人。不管懂不懂象棋的同學都出來了,連老師教授都驚動了。讓學生自習功課,帶的小凳子跑來觀看高手的巔峰對決。

    不少學生帶著手機,打開錄像,隨時給好友發送。象棋協會的負責人得到信息後,急忙取來直播設備,準備對正在練棋的學生播放觀摩。一番前所未有的生死殘局大戰,即將開始。

    天下曉暗自調養氣息,還好,今天爆裂的灼熱氣息還沒發作。趁機在腦子裡提綱挈領地收索著生死殘局的記憶,在學識裡、發現共有三重境界的棋局:第一種就是搏殺幻境,第二種是搏美對決,第三種是搏城絕殺,一個比一個凶險。好在小野只是得了第一種的上冊,還是手拿把掐的有把握破解,就是擔心爆發灼熱之氣時,自己陷入昏迷狀態。

    江楓感到挨著天下曉身邊,猶如有一股吸力,使自己陷入舒適的祥和氣氛之中。特別是身上飄出來的清新之氣,更感到舒服,所以緊靠在天下曉旁邊坐下,等待開局。

    小野四郎看到與天下曉下完一盤棋,引起了這麼大的動靜,這不正是自己想做而沒能做到的事嗎?在幾百名先生還有老師教授面前,贏了中國人,羞辱不知天高地厚的天下曉,也正是自己一雪前恥為祖先爭光的時候。

    小野帶著佞笑的面孔,開始擺上最具殺傷力的生死殘局。研究生按照棋盤的位置,逐一擺好殘局佈局,立刻就引起內行的驚歎聲,議論聲亂成一片。

    研究生問旁邊的一位教授,道:「教授,你淫沁象棋多年,能講一下這盤棋的奧妙嗎?」

    老教授擦了下眼鏡道:「看棋書,打棋譜也不少年了,像這盤生死殘局還沒見過。你看這棋絲絲相扣,步步驚心,牽一髮而動全身。凶險!凶險已及啊!」

    研究生又問一位象棋協會理事道:「許理事,這樣的生死殘局,你們協會遇見過嘛?」

    「嗯!我們協會目前掌握有六十種生死殘局,也在民間發掘了幾種罕見的殘局,像這盤凶狠的搏殺棋局,沒見過,視乎不符合華夏後發制人的棋理!」

    小野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對著天下曉道:「紅先黑後,你先請!」

    天下曉早已算好五步棋,毫不猶豫先發制人準備速戰速決,道:「馬七進五,吃當頭炮!」

    「哄」的一聲議論大起: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上去就兌子?妥嗎?

    我看不是經過精密計算的,倒像個愣頭青,這不明顯吃虧嗎?學生議論著。

    小野到是叼著煙卷,不慌不忙地看著棋局,準備打蘑菇戰,磨得天下曉沒了耐心出現漏洞。於是不管外面觀眾如何催促,仍我行我素慢條斯理。反覆地伸出手來回比劃一下又縮回去,半天沒動一顆子。

    觀棋的學生奈不住性子,喊道:「小野你是下棋呢,還是看西洋景,限定時間,每一步思考不能超過五分鐘,否則算輸。」

    小野在大家哄鬧聲中,才慢慢悠悠地拿起黑車,道:「車五進五--吃馬!」

    天下曉隨手拿起紅車走到自己的象眼位置,道:「車九平五--兌車」

    議論聲『哄』的一聲,此起彼伏,說什麼的都有。江楓坐在旁邊看著天下曉殺伐決斷的神情,不覺呆住了。這還是那個整天迷迷瞪瞪的窮學生嗎?到像一位指揮打仗的將軍。

    殘局就忌諱兌子,子兌少了不是無力進攻,就是和棋的結局。所有觀看棋局的人都對天下曉的走法,大惑不解,互相疑問是什麼用意?」

    解說的,觀看的都說不出天下曉這麼凌厲的攻殺為什麼?小野終於慢吞吞地舉起黑車道:「車五進八--吃車!」心裡暗笑,下一步不管你怎麼走,都得引出幻境,你就陷入絕境吧,哈哈!」

    天下曉擔心舊病復發,就是想速戰速決。看著小野剛落子,馬上拿起隔山炮道:「炮八平三--吃車!」說完,就看見棋盤在轉動。迷濛中,自己來到一座城池下的空地上,地面上、刻畫著寬大的棋盤。棋盤上紅黑兩伙將士們在拚命廝殺,兩邊的炮火轟鳴,戰馬嘶嘶,血流成河。

    研究生正想解說這一步棋的奧妙,轉眼看見棋盤上,到處是戰火轟鳴,殺聲四起,硝煙瀰漫。所有觀棋的人都有同感,好像身臨其境,感到莫名其妙。都擦了眼睛,以為是看花了眼。

    只有小野假裝低頭思考,暗暗露出獰笑:你不是剛才下的痛快嗎?這回讓你嘗嘗搏殺的真正含義,嘿嘿!

    天下曉眼看著自己披掛上陣,即將衝入敵方重圍,血戰沙場。冷眼看見小野戴著頭盔,躲在華蓋金絲傘後面,滿臉陰笑著拉弓瞄著自己,準備放冷箭。

    一句咒語在腦中閃出,隨口而發:「帥無印,像無權,馬無鞍,車無輪,炮無彈,兵不血刃,解!!!」

    小野此時正在暗暗得意,一會兒你就得投子認輸。看著幾百人沮喪的樣子,千夫所指天下曉,太爽了!

    抬頭一看天下曉雙眸明亮,安然自得的樣子,心裡大吃一驚。自己的絕招失靈了?不能啊!怎麼看他沒事人似的!奇怪!轉頭看著觀眾,發現大家都在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怎麼啦?

    研究生道:「小野先生,該你走棋了!時間過得太久了!」

    小野這才看清自己的棋盤上只剩下:一車四個卒,紅方一個卒子坐大堂,兩炮後面一個車落在邊線位置。這時有些心慌意亂,忙舉起棋子說了聲:「車九平四!」將黑車擺在自己『老將』的上頭。

    這時,天下曉終於露出會意的蔑笑,你個老狐狸,到底進了陷阱了。心頭一興奮,放鬆了丹田的壓制,一股灼熱之氣頓時湧了上來,腦袋開始發暈,心裡暗呼不妙。趁清明之時,舉起棋子道:「炮九平四--將!」

    大家一看,天下曉糊塗了,黑方車當頭,你用炮將軍,白送死嗎?

    只有江楓此時看明白了棋路,有小卒坐大堂,邊路有倆個炮擋在車的前面。這時天下曉用炮去將軍,送給你吃。黑方只有吃掉炮這一步棋,別無他法。之後,再用炮將軍,給紅車讓開大路,直下底線將死黑方。好棋,好謀略。

    忽然看到天下曉面紅耳赤,腦冒虛汗搖搖欲倒。趕忙握住天下曉的手,發現滾燙,滾燙的,超出正常體溫好多。急切地小聲問道:「你發燒了,這麼燙!趕緊上醫院去!」

    天下曉此時朦朧中看見小野落子,吃掉自己的炮。才哈哈大笑道:「這盤生死殘局你又輸了!小野!靠投機弄鬼是作繭自縛。中華棋技根深蒂固,枝葉繁茂,不是你得到一本殘缺的棋譜就能遮羞的。你得到的只是的上篇,還有和你還沒見識過。狹小的島國心裡,必定會讓你雞蛋碰石頭,告辭!」

    大家觀棋的人,還有看直播的人,聽了天下曉一番話,都熱血沸騰,齊聲喊了一聲「說得好!太解氣了」

    還有的棋迷沒看明白,仍在問:怎麼就贏了吶?

    研究生在棋盤上,擺著棋子繼續給大家演示著下一步的結局,紅方再用炮將軍,黑棋只有吃炮這一步,必輸無疑。

    「啊呀!下到這一步,我們才看明白,天下曉真是計算機的腦袋,看出這麼多步,誰在說他鄉巴佬,我就跟他急!」還有我,還有我,天下曉的粉絲團就這麼成立了。

    小野呆呆地坐在那裡,細品天下曉剛才的話語,是自己心胸太狹隘。象棋本是個體育項目,輸贏本是正常之道,何必要上升到民族高度去博弈,自己還是井底之蛙,沒見過多大的天……還有什麼和,這都是聞所未聞的棋譜,他難道見過???

    江楓聽著研究生的講解,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樣,不免露出了微笑。一轉頭找天下曉,準備把獎金的是告訴他,發現人不在位置上了。她又四處看看仍沒見蹤影,氣的跺著小腳,嘴又撅起來了。也不管看棋的學生和學校是怎麼議論天下曉的,急忙跑回到家裡,露出了小女兒的本來面目。

    吳校長和老伴看著回到家裡的寶貝姑娘,又是撅著小嘴不說話,就對視了一眼,笑著道:「我的江楓老師,你吃飯了嗎?」

    「吃氣都吃飽了,這個死天下曉,走了,都不吱一聲,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老師!」用手氣的直拍打絨熊貓玩具。

    吳校長驚訝地問道:「天下曉,就是你們班見義勇為的那個貧困孤兒?他怎麼你了?」

    老媽也靠過來,愛憐地摸著江楓的頭髮,都當老師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一輩子也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陪著你們過一輩子,反著人家也不拿正眼看我一眼,找都找不到人。」江楓悠悠地說。

    「姑娘!你張嘴天下曉,閉嘴天下曉到底是怎麼回事,跟爸媽說說!」校長說道。

    「您說,他就是個大二的學生,還是個孤兒,怎麼學識那麼淵博,樣樣都能壓我一頭。剛開始我還不服氣,只是業精一門罷了。你們知道我自小博覽群畫無所不通。可是跟他比起來,我就是個初中生,太傷自尊了。」

    「啊!我漂亮女兒的才藝,是咱家的驕傲,多少老朋友家族羨慕的不得了。而你從來都是眼高於頂,對別人不屑一顧的,如今為了一個學生上火,值得嘛?」

    「媽!你是不知道!在學校他就是個低調的名人。上次跟『惡人幫』打鬥救了同學不說,,還幫公安抓住通緝的悍匪立了大功,得了十萬元獎金都捐給孤兒院了,你們說,他像窮人嗎?」

    「哦!看來這個窮學生品質很高嘛!很俠義呀!」

    「還有今天我遇見有個日本留學生,在圖書館門前擺個象棋生死殘局,叫號中國人,已經連贏了十幾場了。我氣不過,下場跟他比試,不久感覺心力交瘁,神思恍惚地迷迷糊糊要輸了的時候,是天下曉在一旁幫我勝了這盤棋。」

    老校長問:「後來呢?」

    「後來日本人不服氣,知道是天下曉暗中支的招,就要和天下曉再下一盤生死殘局,一比高下。他在眾多同學的要求下,推辭不過答應下來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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