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夜白也很驚訝,手摸著那塊胎記疑惑不解:「剛才,我這裡好燙。」
薰池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夜白的臉,吸了口氣再次出手去觸碰那奇怪的胎記,夜白乖乖抬起臉給薰池碰,結果——
「好燙!」
「嘶!」
兩人飛快彈開,有種水火不容之感。
鬼書生站在不遠處瞧薰池和夜白奇怪的行為,「大仙,你們玩啥呢?」
薰池回頭,朝書生招手:「鬼靈芝你過來。」
「幹啥?」
不等他搞清楚狀況,手被薰池拉過去摁在夜白的臉頰上,認真研究著:「燙不燙?」
夜白和書生同時搖頭。
好奇怪。
薰池低頭沉思許久,夜白本來打算去晨練,如此一來他也不敢離開,與鬼靈芝兩人大眼瞪小眼,皆是沉默不語。下樓的圓歸正好見到那三人在轉角口成三角形,下意識裡想要去粘薰池,而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強忍著腳步回過身往另外一個樓梯而去。
圓歸自被薰池和陸吾從魔界救回來之後,便恢復了男兒身,對此五臧山院上下炸開了鍋,多少男子弟為此痛心疾首,外加凌亂鬱悶,那個曾經出現在他們夢裡的溫柔可愛的少女,尼瑪居然是個男人!
於是圓歸一夜之間成了所有男子弟痛恨的對象,被孤立在同性別的群體之外,還有些口無遮攔的,當著圓歸的面就罵他:「你這人妖,離我們遠點!」而女弟子對圓歸抱著一種觀望的態度,卻也是像看妖怪一樣看他。
對他不離不棄,只有圓蛋一個。
「嚶嚶嚶!」螭吻拉著圓歸的手,想把他拖回去。但被圓歸拒絕,落寞離場。
與此同時,「啊!我知道了!」薰池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把臉湊過去靠近夜白,「白龍總是說你有問題,或許問題不是夜白你,而是你的胎記!」
夜白的表情和氣質如果是裝出來的,薰池只能說這廝全八荒最會演戲的那個,那雙無辜中帶著驚愕與不敢相信的大眼睛,那分強壓著心頭害怕努力鎮定的倔強。他說:「那我們快去院長爺爺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薰池點頭,拉著夜白就往仁德堂的方向而去,主意是夜白出的。沒道理夜白自投羅網啊!
行色匆忙之間,見另外一個方向疾步跑來一個人影,也是朝著仁德堂的方向而去,等到兩隊交匯,薰池喊住來人:「女媱姐姐。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去?」
那人正是天帝玄女,只見她滿頭是汗,臉色蒼白中帶著焦急,似是有何好比天塌下來的大事發生。她緩了口氣,腳步不停,邊跑邊對薰池說:「阿鼓師兄和他那隻老鷹去抓奸細去了。我,我來搬救兵。」
「什麼?!」薰池和夜白具是大驚,趕緊追上女媱的步子。「女媱姐姐你說清楚點,什麼奸細?!」
女媱早些時候想要去找阿鼓製造相處的機會,沒想到剛到阿鼓房間門口就和跑出來的阿鼓撞了個滿懷。她就問他要去幹嘛,阿鼓說欽鳶昨天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和對他下毒手那個神君的聲音一模一樣,懷疑奸細就混在八荒之中。故爾要去和欽鳶把那個人揪出來。
薰池追問:「是誰?!」
女媱鬱悶搖頭,最關鍵的阿鼓沒有說。但按照他的說法。是昨天晚上聽到一個人的聲音才察覺異樣,大伙都在山院,如果是山院弟子沒道理現在才聽出誰的聲音不對勁,難道昨天晚上又有誰潛入五臧山院了?!如此想,薰池立即把夜白的事情拋之腦後,尾隨女媱衝進仁德堂找武夷要主意。
仁德堂二樓,武夷正在看近期小弟子的表現情況,雲在一旁幫忙打理,突然大門從外面被人用力推開,紛紛抬頭看向門外。入眼薰池和女媱的兩張小臉,都不用她們開口,武夷心中已然一揪,預言:肯定又沒好事!
聽完女媱所述,白花花的眉毛擰成沾了白砂糖的麻花,鬱悶:「沒道理啊,四岳神君和老夫對五臧山院下了層層結界,如果有人暗中闖入,沒道理一點動靜也沒有。」
就比如剛才阿鼓騰雲離開五臧山院時,武夷就感應到了結界的波動,只不過因為是阿鼓,所以由著他走,誰想到這臭小子今朝那麼不靠譜,居然單槍匹馬就出去抓奸細,他是想當英雄想瘋了吧?!
女媱看出武夷對阿鼓的不滿,幫阿鼓開拓:「師兄不是魯莽之人,他這麼做,肯定是想將那人殺個措手不及。」
武夷懶得和她辯駁,正準備先追出去把阿鼓給逮回來,默不作聲的雲忽然開口:「如果是我們放進來的人呢?」
「你說啥?」武夷納罕。
雲撓後腦勺,「如果說欽鳶是昨天晚上聽到某個人的聲音認出的奸細,又沒有驚動結界,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你到底在說什麼?!把話說清楚些。」玄武神龜脾氣素來溫和,這次聽得雲拖泥帶水的話,也不淡定起來。
雲少年猶豫須臾才道:「院長你忘了,昨天晚上我師父派人來找過我?」
誒?!
如果是逍遙派的人到五臧山院,大家自然不會有所懷疑,武夷不是不知道這事,雲還送了些天山的特產給武夷打牙祭,但他壓根沒有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魔界來的臥底在天山逍遙派?!這怎麼可能!
「那昨天晚上是誰送東西過來的?!」
「是葆江。」
葆江?!
眾人皆是一愣,對此人並無特別的印象,就記得之前他也替天鷹和譚米來五臧山院送過東西,很不出眾的一個人,也是譚米的徒弟。怎麼說也是?薰池無端想起在廊橋下初遇的,逍遙派有史以來最笨的弟子林甸。
雲又說:「會不會是有人冒充葆江,潛入我五臧山院?」
薰池立即反駁:「無論是不是有人冒名頂替,雲師兄又不是聾子,此人的聲音定然沒有變。」所以葆江和魔界一定有莫大聯繫。
雲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那,那,阿鼓八成是去了天山,我們也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