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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0.紅塵客棧 文 / 張碧

    「女俠,還有何事……」那張不算老的黑臉上,皺成一團,欲哭無淚。

    薰池朝嘲風努努嘴,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她悠哉走到小販眼前,一本正經說:「我家三侄兒給你的可是好貨,價值連城,你小本生意拿不出金銀珠寶,我們也不為難你。你怎麼說總該找些零頭吧?」

    天吶!這是要搶錢吶?!

    小販瞇瞇眼瞪大,捶胸悲憤:這世上居然還有此等白白拿了我家磨喝樂還要問我搶錢的女強盜?!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那個大侄兒到底給了自己什麼好東西,卻發現那不過是顆小小的琉璃珠,看不出什麼名堂。

    「嗯?」薰池看他那呆傻樣兒,有些費神,從鼻子發聲催促。

    那看了三遍龍珠的小販渾身一抖,顫顫巍巍從兜裡取出六十幾個銅板,矮身遞給薰池道,「小女俠,您收好。我今日就賺了那麼多,都給您了。」手不聽使喚伸出去的同時,心疼得淚流滿面。

    薰池接過,滿意點點頭,一點兒不客氣地收入自己囊中。隨後召喚了一聲嘲風,「侄兒,咱們走~」便頭也不回向更熱鬧的地方擠去。周圍圍觀許久的人群給這對小蘿莉和美男子組合無聲讓出一條道,默默注視他倆離開。

    等到他倆身影完全消失,才有一起擺攤的生意人問那小販,「我瞧著這倆人穿得甚好,又斯斯文文。到底跟你說了啥,你竟如此害怕他們?這番白給東西還送錢的?要你命了?」

    「沒有啊……」這不是害怕,這叫敬畏。從心中油然而生的敬畏!

    眾人唏噓,「那是為何?!」莫不是被嚇傻了?

    「就是……就是覺得……不敢忤逆他們的意思。」小販自己也說不清,那種猶如皇帝站在自己面前的壓迫感。算了,什麼皇帝啊,離得太遠。就比作像是看見咱鎮上的知府吧,不不,衙役!比那來問他要保護費的兇猛衙役還要可怕無數倍!

    神仙的氣質。

    薰池牽著嘲風一路往前,嘲風問:「小阿娘,你一個神仙怎麼能這麼厚臉皮去跟凡人搶錢?!不覺得難以啟齒麼?!」

    「怎麼會。」某女不以為然,「你不是給人家一顆似水珠了麼。這麼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我只問他要六十文錢,那是大大便宜了這廝。」她揣著懷裡的銅錢興致勃勃查看周圍的景致,尋找可以用錢的地方。

    今日的夜市裡除了賣磨喝樂小泥人的攤兒,還有許多買七彩線繩和錦布的。另外少數擺著字畫書籍和魁星神君相,都是應景的東西。而青石板街上穿梭著三三兩兩的豆蔻少女們。相伴而行,嫣然巧笑。

    薰池默不作聲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忽然有些羨慕。想自己一個三百歲的老祖宗,還沒有這些十幾歲的姑娘個頭大。再瞧瞧她們一個個扭動纖腰、玲瓏有致的好身材,真真羨慕!

    嘲風並未注意薰池臉上的羨慕和落寞,還在糾結之前的問題,「小阿娘原來你認得那顆是似水珠啊!」

    「嗯,我二爹有一顆。與我講過來由。」

    似水珠是龍珠,卻並非嘲風身上之物。

    龍母生出來的幾個兒子,各自有著不同的習性。嘲風他五弟弟狻猊一心向佛。也與佛有些緣分,一直在文殊菩薩那兒當值,天天熏著香火偶爾會被熏得落下眼淚。這眼淚落地成珠,便是似水珠。

    似水珠也沒別的用場,不過是佛前香火催生,心願催生香火,使得龍珠放在水中能夠照出所看之人的心願。

    「你二爹怎麼會有這玩意?我這顆還是昨天五弟眼睛酸,擦啊擦的時候丟下來的。這孩子最近視力越發模糊,總說看清人物,估計就是煙火吃多了,眼睛給熏壞了。我一直勸叫他不要這麼貪心,少吃一頓煙火又餓不死他,他偏不聽。嘖嘖……」嘮叨得跟個老頭。

    「許是機緣巧合吧。」她哪裡知道。「三侄兒,你能借點法力給我不?」

    「要怎樣?」

    「我想變成和她們一樣大。」短指頭一指前面的那些女子,娉娉婷婷。

    嘲風不能理解這個小阿娘渴望長大的心緒,也沒怎麼在意這種女孩子家才有的糾結之症,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法力從兩人牽著的手上源源不斷渡給薰池。

    薰池沒有神力一事,幾隻神龍前兩天已經仔細研究過。眾人本以為天上的神龍會對後生的這隻,有些不一樣的辦法,畢竟是龍祖宗。可惜最後九人累得滿頭大汗,卻還是對那條死皮賴臉寄宿在薰池身上的小金龍毫無作用。小金龍似乎鐵了心要跟薰池。

    龍母那會兒歎了口氣,無奈得吐出一個字,「等。」

    等到時機成熟,金龍印自會脫離薰池體內,神龍歸位。

    當下,薰池接收了嘲風純淨的靈力,便暗暗運氣,轉了三個小周天又轉了個大周天。只有微微的風動,嘲風就感到自己手裡握著的小手,瞬間變得纖長。速度太快,街上的行人都沒有注意到薰池的變化,匆匆而過。

    他轉過頭,只見一個女子,及笄的年紀,明眸齒白,清雅靈動。他卻說:「小阿娘,你還是孩童的樣子招人喜歡!」

    「這樣不好?」薰池微微失望,她扯了扯裙擺,自己還特意換了一套白粉色配著桃花印的衣裙,想襯得粉嫩少女些。

    嘲風摸摸下巴,「也不是不好,就是看著你這雙長大了的眼睛,脫去小時候的可愛勁,讓人心慌……」

    「怎麼會?!」薰池揉揉眼睛,盡量溫柔地看著嘲風。

    我的眼睛有這麼十惡不赦?!

    小三渾身一凌,連連後退:「別這樣看著我,感覺要被你賣掉啦!」

    其實人家小姑娘就是眼珠子黑,一雙美目看上去深邃了些,被這廝一說,害得薰池又有些不敢見人。她這還是第一次變成少女的樣子,跟前沒有鏡子,也不知自己到底現在長成了什麼模樣。

    正說話間,兩人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店門前。

    今日薰池落下的地方叫做三仙鎮,傳說從前這裡出過三個活神仙,分別叫做黃大仙、黃二仙和黃小仙,但凡被他們三兄弟指點過迷津的人,後來都心想事成,得償所願。所以人們為了紀念這三個「神棍」,鎮上一起出錢蓋了座黃仙廟,這鎮也順便改名變成了三仙鎮。

    也於是乎,三仙鎮一直就是個「神棍」彙集的地方,到處掛著明晃晃的黃燦燦的招牌,上面寫著「黃大仙轉世」、「黃二仙第九十九代傳人」、「黃小仙龜背算命」等等。

    不過現在他們駐足停下的這家店門前,並非黃色,而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大紅色。整一幢樓都是紅艷艷,也不知用了什麼漆料,在夜色中竟能泛出瑩瑩的紅光,遠遠看去好似著火了。

    「咦?!」這是什麼?

    薰池好奇跑到店門口,店門口站著個一尺八的男子。面目普通,打扮是個英武的大將軍,身披鎧甲。她忽然想起了泰逢山神,這傢伙也喜歡沒事披著鎧甲跟只穿山甲似的到處亂晃悠。(泰逢:靠之,躺著中槍啊!你給我等著!)

    不過最吸引薰池目光的神奇之處不是這個將軍站在店門口,而是這個將軍是個假將軍,用麵粉合著蜜糖做出來的,香噴噴的將軍。天熱,卻也沒招蒼蠅,讓人看著想咬兩口。

    裡頭的店小二眼睛尖,立即甩著抹布點頭哈腰跑出來,慇勤喊了一聲:「這位大小姐,喜歡這果食將軍呢?不如進來看看,本店今日特供果食將軍哦~」

    「果食將軍?」薰池和嘲風同時疑問。作甚的?

    店小二點頭點得跟啄木鳥一樣,「是呀,果食將軍!今日乞巧節,我們店裡有本鎮最好吃的乞巧果子,滿一斤還送一對縮小版的果食將軍哦!」他再指指店門口那尊超大的,自豪道,「此乃本鎮今年的果食將軍王,頂大的個兒,用掉我們幾百斤麵粉白糖和芝麻才做出來這麼一個!大小姐,要進來看一看不,老闆親自在賣哦~!」

    說著,小二還沖薰池擠擠眼睛,曖昧不已。

    薰池暴汗,怎麼這鎮上的人,淨是些不太正常的?!只是好奇被吹噓成頂好的巧果到底會是什麼味道,掂量了下自己懷裡的銅板,應是足夠買一斤乞巧果子,遂邁步走進去。

    進去之前,特意抬頭瞧了瞧這家店的名字——紅塵客棧。

    「小二,你們客棧怎麼還做這糕點生意?!」這不是和糕點鋪搶生意嘛!

    小二頭也不回,「我們老闆愛財如命,只要有利可圖,什麼生意都做。」那語氣,就和「今天天氣真好啊!」一樣自然。又不小心想起之前那句,老闆親自在賣哦~薰池就想入非非了。

    進客棧,眼睛掃過,第一感覺這店裡的裝潢不錯,不過與普通的客棧也沒多大詫異。一樓放著幾張八仙桌,一個掌櫃,後面一排櫥上是各色的酒。有個樓梯通向二樓。不知二樓是什麼光景。

    不過今日這一樓的某個角落裡,三張八仙桌並排安置著,上面鋪了白色的布頭,布頭上面則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巧果。

    人頭攢動——

    「錢老闆,給我兩斤!」

    「喂,是我先來的!錢老闆,給我三斤!要你親手裝的哦!」

    「你們這群悍婦!都給本小姐閃開!我要十斤!那二十個送的果食將軍,都要做成錢老闆的臉!」

    ==!這是什麼情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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