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帶文物等同走私,罪名可重可輕,如果是普通文物並有正規買賣手續在攜帶出國或回國之前都必須提前申報,得到文物部門的相關審批手續後方可進行運輸買賣:若是在沒有相關手續和提前申報的情況下,可以直接認定為文物走私,而定罪量刑又要看所攜帶的文物等級來定。
在安檢室內見到曲文,年輕人本想找一同戰線戰友,才故意和曲文套交情。可誰知曲文非但不領情還反打他一耙,一句私帶文物弄得年輕人的臉色憤怒不已。
「你是誰啊,你說私帶文物就是私帶文物,這瓶子是我從市場花五百塊錢買來的,你有沒有腦子,有見過這麼便宜的文物嗎!?」
若是一般人或許還真沒見過,特別是收藏風正熱的時候,在老百姓眼中沒有幾萬大元以上的東西都不算是文物,區區五百能算是什麼。
看著年輕人,曲文都不知道是該笑他運氣好還是該笑他無知,好奇問道:「你這瓷瓶真是五百塊錢買來的?」
年輕人白了曲文一眼:「我和你又不認識,騙你幹嘛。」
曲文笑了笑,那倒也是,華夏有句苦話「欺熟不欺生」,陌生人沒有利益往來說實話沒什麼關係,若是朋友,招呼朋友,一般朋友,我若是跟你做生意,我開口一萬,你都不太好意思還八千,還個九千還以為朋友照顧了自己。這一點特別是在古玩行,當賣主跟你稱兄道弟的時候。就得特別小心。
「那你這運氣可太好了!」曲文忍不住讚道:「你可知道你花五百買了個啥東西?」
聽到曲文的話,年輕人用正眼瞧了下曲文:「不就是個藍色小花瓶嘛。上邊刻著的花我挺喜歡,深沉大氣,雖說是件仿品但擺在家裡也很上檔次。」
仿品!
要不是要去美國,曲文一定把這件瓷瓶買下,別說是五百,就算是一千,一萬也干!
「兄弟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華人吧?」曲文說完立即覺得自己的話有口誤,其實他的意思是這個年輕人不是華夏籍。說話帶了很濃的外國口音。
年輕人又瞧了曲文一眼,很不舒服的樣子回答:「你才不是華人,我是在京城生的,只是很小就跟父母到了美國!」
「難怪了!」曲文淡笑,華夏和美國的國情不同,在美國若是帶件瓷器上飛機基本上沒人會理你,因為美國建國的時間本身就很短才三百來年。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國家之一。因為沒有自己的歷史傳統文化,更沒有日月累積下的珍貴寶物,有的只是近代和現代工藝品,所以在美國瓷器一般都視為普通民用器。華夏則不同,因為歷史的原故,特別是華夏是歷史瓷器大國。瓷器從古至今都極受重視,冒冒然然拿一件瓷器上飛機,海關不特別重視才怪。
見曲文笑起,年輕人覺得自己受到輕視,面色懲紅的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笑你不瞭解祖國的政策國情,你應該知道華夏是歷史古國也是歷史瓷器大國。從古到今很多國家,特別是西方國家的瓷器都是從華夏進國,直到中世紀華夏的制瓷技術傳到西方國家,西方國家才能陶器工藝真正轉變成陶瓷工藝。你花五百塊錢買的這件瓷品,你說是花瓶,其實不對,它真正的名字應該叫祭藍釉纏枝六方瓶。製作時期應該是華夏清朝道光年間。我為什麼敢這麼肯定呢,原因有幾點……」
曲文頓了頓接又說道:「這祭藍釉始創於華夏明朝中期,是一種高溫石灰鹼釉,在生坯上施釉,一千二百八十度到一千三百度高溫下一次燒成,色澤深沉,釉面不流不裂,色調濃淡均勻,呈色較穩定。其釉色藍如深海,釉面勻淨,呈色穩定,後人又稱其為『霽青』,把它和白釉和紅釉並列,推為宣德顏色釉瓷器的三大上品。不過從明中期到清中期,這段時間內的藍釉器一般都是光素無紋的,就算是有花紋也是用描金或者暗刻,多為饕餮紋、蕉葉紋、壽字紋等。到了清嘉慶和道光年間,藍釉器上的紋飾圖案越來越多,開始出現了纏枝太寶、蓮花、如意花卉、蝙蝠等等圖案。不過這一時期的藍釉器因國力下降,整體制瓷業水平下降所影響,釉面還算晶瑩,但呈色不如前幾朝純正,有明顯的流釉現象甚至發烏。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真正的道光官窯祭藍釉瓷器,至於賣主為什麼會以這麼低的價格賣給你,我想主要原因是它的底款出現了問題。你看……」
曲文說著把瓷瓶的底部轉向年輕人。
「這下邊的款被磨掉了,按道理上邊原本應該刻有大清道光年制六字楷書,為什麼被磨掉了呢說起來又是另外一個故事,當年八國聯軍打進京城,一大堆文物被搶,趁亂之中也有一部份太監宮女偷偷把宮裡的東西帶出宮外,可事後怕被人追查,所以都把帶出宮的東西下邊的款識給磨掉了。所以很多被磨了款的好東西被當成了仿品贗品被低價賣出。我剛才說難怪了,一是你不瞭解祖國的政策法規,二是你的運氣好,花五百塊撿到一個小漏。」
聽曲文慢慢把話說完,年輕臉上怒氣頓消,換上一副驚訝敬佩的眼神:「大哥那我這件東西真的是文物了,真正價值應該是多少?」
曲文笑了笑:「要說文物勉強上算得上吧,畢竟有歷史年代背景,可是和真正的文物比又差了一大截。你如果真想帶出去,可以去補辦個申報手續,然後讓航空公司幫忙拖運,等運到了美國你再去取就行。至於價值嗎,以我的估價也就是一萬五千到兩萬塊這樣。畢竟是被磨了款的價值就減了一大半。」
曲文的解釋不但讓年輕人感到驚訝,就連機場人員也感到驚訝。他這不是什麼都懂嗎。幹嘛還拿著四把疑為古文物的危險物品上飛機。
「你也別說別人,你自己不是什麼都懂嗎,明知道文物在未經申報和批准之前不准帶上飛機,而且你這四件還是藝術品加危險品!」一位安檢人員說道。
曲文這不是沒有辦法嗎,不過錢子虛給的四把刀在民間藝術品收藏中並沒有詳細記錄,就算看得出是有年頭的東西,你也不能拿神傳典故來做憑證吧,更重要的是這四把刀都不是華夏的東西。曲文才敢大大方方的帶到飛機場。可是要托運的話,曲文就不太樂意,這四把刀都是收藏界夢寐以求的東西,萬一在托運過程中丟了,或是有什麼損壞意外,這損失誰來賠。何況這四把刀真是極度危險物品,不帶在身上也不放心。
「同志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時太趕沒來得急申報,要不你等我打個電話。」
在曲文說話的時候,年輕人已經和機場安檢人員離開安檢室補辦申報托運手續。
拿出手機直接給農毅打了個電話,他正好在國安局工作,一通電話打過去說明情況,農毅又和機場方面瞭解了下情況。國安部很快就給機場做了批示,還是很正規的傳真文件。
拿到傳真,機場安檢人員面帶微笑回到曲文身邊,連語氣也變得溫和許多。國安局的特權人員,平時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曲先生真對不起。我們沒想到會是你,國安部那邊的出關文件已經補辦好。你可以順利登機了,並祝你工作順利。」
工作順利!?
也不知道農毅是怎麼跟機場海關說的,只要自己能上飛機就好。曲文沒怎麼在意和梁山一塊登上飛機。
曲文坐的大型客機,裡邊分為三個艙位,分別是頭等艙、商務艙和經濟艙,在這小小的空間中把人類三六九等劃分得特別清楚,普通人坐經濟艙,有錢人坐商務艙,特別有錢的就坐頭等艙,當然你如果願意多花些錢買享受也沒有人反對。
雖說頭等艙的座位寬敞可以平躺,還有免費的雞尾和精品美食享用,但曲文還是喜歡到商務艙裡坐,不為別的頭等艙太冷清,往往就十多個坐位,連一半都坐不到,對於習慣了熱鬧的華人,不是太適應過度寧靜的空間。
相比之下商務艙又要比經濟艙好很多,有專用的櫃檯和登機口,不用排隊從容登上飛機,然後在裡邊品嚐紅酒或咖啡,還可以戴上耳機聽音樂,慢慢等待飛機起飛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大哥怎麼是你,真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坐同一班飛機,這真是一種緣分啊!」
曲文剛坐下,先前在安檢室遇到的年輕走了過來,手上拿著機票,正巧就坐在曲文倆人身邊。
「是啊,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分,先前還沒來得急問,你叫什麼名字?」曲文問道。
「我叫上官德言,不知道兩位大哥的名字?」
「上官德言,這個姓很少。」因為職業的關係,曲文對世界各國姓氏也有一定的瞭解,知道現在的上官家族遠沒有以前那麼風光,但還是有一定能量的,像國內幾大投資公司董事長都姓上官,不過上官家族的人現在更多生活在海外。「我叫曲文,他是我弟曲振忠,你可以叫他梁山。」
「文哥、山哥。」上官德言親熱叫道,隨即把行李放好坐了下來。
「怎麼樣托運手續都辦好了?」等上官德言坐下,曲文問道。
「多虧文哥,我剛剛把手續辦好了,沒想到這次回國竟然還撿到了個寶貝。」想起自己花五百塊錢買了個古董,上官德言心裡挺得意的,平時在唐人街常常聽老一代人說回國撿寶、回這撿寶,沒想到竟然給自己遇到了一回。
曲文笑了笑重新認真打量了下上官德言,樣子不過二十出頭,臉上還有些稚氣未脫。他買到的那件祭藍釉六方瓶勉強算得上是寶貝,擺在家裡足以多增一份雅氣。
「你運氣不錯。現在國內古玩市場和以前不同,以次充好仿品太多。你什麼都不懂能撿一小漏真是不錯。」
也許是撿到個寶貝的原故,聊到古玩上官德言的興趣跟著上來,把身子貼近曲文好奇問道:「文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這麼瞭解古玩藝術品,我剛才見你包裡那幾把小刀,還有山哥剛才背的大刀都不是俗品,都是能吹毛斷髮的殺人利器。我聽我爺爺說過,刀劍和人一樣。最講究第一眼的感覺,這刀和劍的工藝鍛造技巧是否良好,在你看到這把刀或劍的時候,上邊的劍理已經開始向你表露了。如果是把絕世好刀或好劍,當刀劍出鞘,閉上眼睛讓劍靜靜地躺在你的掌中,用雙手去感觸此劍的平衡性與順暢度。然後好刀劍應該在出鞘與揮斬時不會因刀自身的原因抖動。遇到對手擋阻時不會偏離目標太遠。同時,刀劍追求的是殺傷力,重量越大的刀劍破擊力也越強,但重量大了靈活使用就有問題,所以一柄好刀劍其重量與靈活使用之間的權衡與平衡點與重心就成了最基礎最最重要的指標。所以我猜測,把這幾把刀送給你的朋友。一定是和你關係極好的。」
曲文微驚看不出上官德言對古玩藝術品沒什麼瞭解卻對冷兵器有些瞭解,呵呵笑道:「確實是位關係極好的朋友送的,所以我怕弄丟了要帶在身上,可惜安檢員不讓過,我也只好拿去托運了。至於我的工作嘛。我就是一小小的古玩商人。」
和上官德言只是剛剛認識,關係不是很熟。自然不能跟他說實話,誰知道他不會見財起意。雖說曲文也不怕,但還是少惹些麻煩的好。
上官德言反過來好好的打量了下曲文,感覺不比自己太多少,可自己還是個學生,曲文已經是個古玩商人了。想起在安檢室曲文的解答,覺得他特別有文化,心裡特別崇拜。
「嘻嘻,不瞞文哥我這次回國就是想報考華夏歷史學的,在美國老聽爺爺說祖國的歷史文明有多悠久,有多燦爛,可是在美國得不到同學們的認同,他們說華夏只是過去式,以前有四大發明,然後幾百年,特別是科學進步異常發達的今天,華夏一點創新發明自主品牌都沒有,由此可見華夏的歷史也是很虛假的。所以我不服氣,要回來好好研究老祖宗們歷史生活。」
對上官德言的話,曲文不置可否,他的同學說的沒錯,至四大發明後,華夏確實沒有什麼新的能影響世界的東西出來,說白了就是在吃老本,一遇到外國人就提我們有四大發明,再遇到外國人還是我們有四大發明,卻沒什麼人敢說我們有最好最新的高尖新技術。就算弄一手機也是拿別人的機子進行拆分重組,要麼是買別人的圖紙,這一點有什麼好自豪的。
看看人家美國,喬布斯搞一蘋果成為全世界億萬人使用的東西,隨便一台就賣幾千大元,再也不是華人眼裡幾塊錢一斤的紅富士。
不過要說起華人的模仿能力還真是牛,全世界人都要跪服,不管什麼東西,你前腳剛出他後腳就能山寨,除了性能外別的都一模一樣。可華人有這麼多模仿牛人,為什麼就不能像古人一樣做些創新發明。
「那怎麼樣,你有相中的學校沒有?」
「沒有,我今年剛剛大學畢業,打算休息一年慢慢找所好學校。」上官德言說道。
「哦,真沒看出你竟然大學畢業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剛進大學的學生呢,不知道你原來讀的是那所大學?」曲文問道。
「我原來是在耶魯大學神學系。」
「人才啊!」曲文驚歎,耶魯大學在美國大學排名一直在前五,神學系是裡邊一個比較冷門的學科,聽說讀這個學系的人都有些神經質。
「文哥你太誇張了!」不知道上官德言說的是曲文動作誇張,還是口齒不清把誇講說錯,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呵呵笑道。
曲文也有同樣的習慣,一但遇到不好意思的事就喜歡撓頭,看著上官德言憑添幾分喜歡,想了下說道:「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學校怎麼樣?」
「真的!」上官德言興奮的望著。「不知道是什麼學校,我知道華夏有大北和華清特別著名,所以這次只看了這兩所學校。」
大北和華清確實是很有名,可是在曲文心中還是差了一點,畢竟不是專門專科學校。微微一笑說道:「華夏藝術研究院,如果你想學考古學或者是藝術品研究,我建議你讀這所學校。其實……」曲文也撓起頭:「我就是這所學校的特聘教師。」
「什麼!」上官德言過度驚訝,此來旁邊客人的目光。「文哥你是藝術研究院的特聘教師!?」
「怎麼不像嗎?」曲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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