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國內一直沒有承認古玩鑒定師證書,鑒定師資格大多是各高校機構頒發的,要頒發這樣一份證書給曲文也不是太難,問題是研究院之前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余朝陽沒想到曲文會在這時提出這樣的要求,總有種被要挾的感覺,自從打人事件之後,短短的半個多月發生了很多事情,使得曲文的人氣急速上漲,現在已經不是他有求研究院,而是研究院要反過來想盡辦留住他。
但曲文一心不想進入體制,給了他需要的東西,他還會繼續呆在研究院嗎,會為研究院繼續出力嗎?
想了一晚上早上打了個電話給曲文,請他到辦公事詳談,如果曲文也願意答應自己一些要求,真的要發一本資格證給他又什麼問題。
九剛過,曲文跟鮑國強倆人一塊來到院長辦公室。
余朝陽很客氣的請曲文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曲文,關於你提出的要求,這兩天院裡仔細的研究了很久,大家都覺得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能力也早已達到了講師的水平,但是你才剛到學院沒多久就要我們破格從學生身份升你到講師,這不太符合規矩。當然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經過大家的討論,都認為可以為你破例一次,讓你破格升到講師職務。」
余朝陽說得好像是給了曲文很大的優惠待遇似的,可是曲文卻像沒有聽懂一樣,定定看著不太明白的問道:「余部長好像你弄錯了一件事,我只是想要一本鑒定師資格證。並不想留在院裡當什麼講師。如果你是想以此做為交換條件的話。那我想問你,你一年能發我多少薪水。」
曲文的直接讓餘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院裡高最一級的講師教授薪酬,一年也不過是二三十萬左右,就算加有院裡提供的住房,各類福利保險,算起來也不過是幾十萬而已。相比之下大家都知道曲文這一年多的產金速度,可謂是一個快字。雖然只投資了兩家公司,但一年的收入不說過億最少也有六七千萬。
如果說是為了名氣,有個研究院的教授講師身份好像是挺厲害,可是曲文在此之前早已先得到了行內同行的認可,就算沒有來到研究院,很多人見到他也會尊稱一聲曲老師。
既然不差錢又不缺人氣,那能給曲文的東西還真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就研究院裡那些文獻資料早已被曲文翻了下透。
余朝陽真不知道曲文是怎麼看書的,圖書館內近百萬冊藏書竟然不夠他看。如果他知道曲文有靈覺在身看書可以一目十行。過目不忘,而且是針對性的閱讀。那麼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很多基礎類的東西,曲文跟本不用再看,所以他看的都是那些對自己有幫助和不瞭解的。
「其實我也知道余部長的難處,說實話我對研究院非常有感情,畢竟在這裡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交到了很多朋友。我也考慮了幾晚,覺得自己能提供一些對研究院有幫助,能互利互惠的東西。」見余朝陽沒有開口,曲文繼續說道。
「什麼東西。」余朝陽很不情願的要順著曲文的意思走,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商人,手上籌碼就是一張國家不承認,但是在行內又有相當作用的資格證。
「余部長應該知道我在成
開了家古玩交易會所,每年從我那流動的古玩少說也有幾百件,除此之外我還有兩家低端古玩典當鋪,就在交易會所不遠,而這些就是我能提供給院方的。」
光是聽到這眾人不太明白曲文的意思,他究竟想提供的是什麼,交易會所的利潤,這不太可能。捐獻古玩那不是和行賄差不多,這種事萬一傳出去會對院方和曲文自己都非常的不利。
「你究竟想說什麼?」輪到余朝陽不太明白曲文的用意。
曲文笑了笑:「大家都知道國內鑒定市場一直處於個很混亂的階段,原因是什麼,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專業鑒定師。雖然各大院校相繼開辦了這類課程,為有興趣和志向的學子們提供了一些稍有價值的培訓,也確實從中間能學到東西,可是沒有國家主要機構的承認,大家對國內鑒定師的身份就會一直保持存疑。至於國家為什麼不承認古玩鑒定師的資格,大家有沒有想過又是為什麼?」
余朝陽和鮑國強,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國內沒有專業的鑒定師是不可能的,可就像曲文說的那樣,電視上鑒寶類節目裡的資深研究員,鑒定師其實都是各大學院和研究機構封的,沒有真正得到國家的承認。所以各大學院機構,有考古學,藝術研究學,就是沒有古玩鑒定學。
轉眼望了一圈,曲文繼續說道:「上次去島國,給了我很多感觸,其中有一項就是連島國那樣的國家都有鑒定師資格考核跟評定,而我們卻沒有,所以在國際市場上別人就顯得比我們更專業。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想,其主要原因就是我們的教育體系沒跟上,學生在學院裡雖然學到了些理論知識,但理論永遠是理論,沒有機會看到真東西,沒有對比就無法正確分辨出真偽。所以國家才一直沒有承認鑒定師證書。」
「這幾個月我以學生和助教的身份看到很多有熱情有志向的學子,他們都想通過學習使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鑒定師,而我所能提供的是給他們一個近距離接觸古玩跟古玩市場的機會,在這次元旦假期我已經私自答應了班裡的同學,到一個學生期末考核成績在前五名者可以到我的會所實習,並由我提供所有的食宿,由我和我大師兄的弟子。以及我高薪聘請回來的鑒定師作為實習導師。讓這些真正有熱情跟志向的學子們。學到真真正正的鑒賞本事。為此我連會所的第二個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作華夏藝術研究院課外教學基地。」
「……」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為什麼別人不能成功,或者要花很多的時間才能成功,曲文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成功。原因不光是他真的有在努力專研,還有他的想法總是要比別人超前一步。
華夏藝術研究院課外教學基地,而不是華夏藝術研究院合作單位。
這當中的差別就差太多了,合作單位只是一個互利機構,如果是課外教學基地就算是國家權威機構的一份子。『曲翰院』在行內已經相當有名氣。如果再掛上這塊牌子,在全國就更具名氣和權威性,那麼想買真東西好東西,很多人第一個首先想到的就是「曲翰院」。
作為研究院的院長,作為文化部的副部長,余朝陽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要怎麼提高從業人員的技術能力,鑒賞水平。當然除了學習就是要多看,多研究,去親身體驗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藝術研究人員。職業鑒定師。
可是要讓學子們近距離觀看和研究,當是靠院裡的館藏是不太可能的。首先東西不夠多,如果對學生開放,如果出了問題那誰來負責。他也想過和各大博物館合作,可是自己都覺得不妥,那些博物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如今有人自願站出來,提供這麼一個機會,必定會對院內的院系學子有非常大的幫助。等學子們的水平能力都達到一定的高度,就有可能向國家提出承認鑒定師資格的申請。
如果……
余朝陽現在只能這麼想,如果真的能成功那是多大的政績啊。要知道全國古玩市場一年的成交量是何等龐大的一筆數字!
不得不說余朝陽開始心動了,真的主動了,如果給曲文發一本證換來一個課外教學基地,那麼這本證就太值了。不過雙方之間最大的受益人還是曲文,曲翰院一但掛上藝術研究院的牌子,名氣大漲,權威性大漲,到時收入盈利提高了,研究院卻什麼都沒得到豈不是太虧。
瞬間余朝陽轉換了個角色,由一個院長、一個政客變成一個商人。
「曲文啊曲文,我是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太精明,一本證書的事你就能聯想算計到這麼多。不過發證給你可以,但是要掛研究院的名字,就算是國家機構,那管理權和利益方面的問題該怎麼算,要知道研究院的名字從來沒往外掛過。」
是老虎總會發威,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是貓總要偷腥。沒有一定的能力手段,余朝陽也坐不到這個位置。
明白余朝陽的意思,曲文似早有準備的說道:「每年多加五個名額,一共十個名額的最優生到我那實習,然後曲翰院每年提供兩百萬給研究院做為各類科研費用,第三我會通過我的關係盡力讓國家承認鑒定師資格。盡可能讓研究院成為唯一的一家鑒定師資格頒發機構。條件是研究院方面不能干涉曲翰院的營運和管理,否則關係取消。還有鑒定師資格必須通過曲翰院的導師團審核,以後每兩年再複審一次,同樣由曲翰院導師團審核。」
「……」
鮑國強徹底明白為什麼師父這麼心疼曲文,兩個字聰明,三個字太聰明,四個字絕頂聰明。
曲翰院擁有鑒定師考核跟複審資格,如果方案通過,那麼以後全華夏的鑒定師都要以曲翰院為牛耳,因為他們的資格都要從曲翰院審定才能通過。
而曲翰院從中得到的利盈遠遠不止是名氣和權威,甚至可以間接控制全國的鑒定師,也就等於間接控制了國內古玩市場。
這招算是釜底抽薪啊!沒有鑒定師資格就無法進行古玩市場,就算有人聘請私人鑒定師,權威性,公信力也沒有國家審定承認的鑒定師強。
買古玩的最主要客戶是什麼,都是有錢的金主,他們不怕花錢就怕東西不真,那麼權威性和公信力就變得至關重要。
通過年頭的打人事情,余朝陽算是看清了曲文的能量,遠遠要超出自己的想像。如果有他在暗中幫助。自己要申請國家承認鑒定師資格的事成功率就會高很多。
可是……
「可是那些要等你說的都通過法案才能實現。在此之前你不覺得自己給研究院的太少了些嗎?」余朝陽開始跟曲文談條件,說明他已經真的心動了。
「那余部長的意思是?」
「十五個名額,一千萬研究費用。」
「哇,余部長還真是不客氣啊,十個名額是上限這我沒辦法提高,因為人多不方便管理,會所出了問題你又不用承擔。費用方面我只能再加一百萬,三百萬已經很多了。」
每年國家撥到研究院的研究費用也只不過是幾百萬。有時多少有時少些,而文化類的研究課題,有些只要幾萬,貴的也不過是幾十萬,如果是更重大的課題還可以跟國家申請獨立經費。曲文願每年提供三百萬差不多等於一年的國家撥款。
「我答應你名額不變,研究費得加到八百萬。」
「余部長國家一年撥的款也沒有這麼多吧,我再大方一,四百萬。」
「你也知道國家撥那錢跟本不夠用,我也大方一,七百萬。」
「余部長。你究竟是文化部長還是商人,最後一口價五百萬。我只能提供這麼多,你也知道曲翰院並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要不然只好作罷了,你當我之前什麼都沒說。」
五百萬是曲文的底線,也是余朝陽心中的定價,一個開得高一個開得低就是想在中間多有迴旋。而一個研究課題費用主要包括,課題研究所需的設備儀器裝置、檢驗檢測費、差旅費、人工費、資料費、專家費、動力費、材料費等等。別看項目挺多,但文化類研究的開銷真花不了多少。
「好,五百萬就五百萬,你給我幾天時間,我要召開一次院內討論會,還要向上級部門通報,只有通過之後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
「那我的鑒定師資格證?」兩人大談了半天經濟跟潛政治,最後曲文又突然回到出發上。
余朝陽笑道:「等通過議案之後一併發給你。」
曲文裝傻太不明白的樣子:「你是說掛牌的議案還是國家承認鑒定師資格證的議案,如果是後者我想我要提前叫你一聲部長了。」
余朝陽當然知道曲文說的是正部長位置,他現在只是個副部長。當然能不能升到正部長,光靠一個議案是遠遠不夠的,但是能多些政績,多一個有力的合作夥伴,那麼升任正部長之職成功的機會就大了很多。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只要有利於國家的事情我都願意出力。」
沒有揭穿,曲文只是跟著笑了笑,有人說政客都有幾張面具,想要政客放下面具除非你成為他的心腹,或者他成為你的心腹。就目前倆人的關係,打打官腔是最好的溝通方式。
「那我就等著余部長的好消息了。」曲文把部長兩字說得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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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院長公辦室出來,已經是第二節課下課時間,來到操場剛好看見班政幾人在打鬧,也不知道他手中拿著什麼,莫家勇慢慢悠悠的在後邊大罵跟著。
在醫院裡躺了十天,莫家勇才出院,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畢竟肋骨斷了兩根不是說好就能一下好的。不過他的精神面貌還不錯,這樣曲文感到非常的安慰。
「班政,你們在那幹麼!」遠遠的曲文大叫了一聲。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轉過了頭,隨即全都樂呵呵的跑了過去。
「老大。」
「老大。」
「你們在那幹什麼,不知道莫家勇的身體還沒好嗎,再出事你們誰負責!?」對這幫年輕人一客氣都不能講,曲文裝出了副非常嚴厲的樣子。
「這是莫家勇那小子寫給關燕妮的情書,我們就是拿來參考參考,說不定以後也能用得上。」班政把一張信紙交到曲文手上。
拿著看了一眼,開頭直接就是:燕妮同學,自從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深深的被你吸引住了。我沒想到自己的緣分那麼遠那又麼近,隔著一條海陝也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這些天雖然一直躺在病床上,但是讓我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緣分,什麼是真正的關心,因為有你在身邊,我感覺身體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就連傷口恢復的速度也特別的快……
粗略看了一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封情書,要說莫家勇好歹也是個研究生吧,怎麼寫作水平這麼差,情書不應該是更浪漫些,更富有詩意些。
看著莫家勇寫給關燕妮的情書,曲文突然也很想跟著惡搞一下。
「這水平真差,誰有筆給我幫他改下。」
羅將聽見立即遞了支筆過來。
唰唰幾筆幫莫家勇改好內容,曲文又把他的情書交到了班政手上:「你一會幫他轉交給關燕妮吧,要不然我怕這小子會害羞,最後寫完了不敢送出去。不過你們要千萬記住,不可以偷看。」
莫家勇站在旁邊被幾人攔著,死活接近不了曲文,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幫自己修改情書,很無奈的問了句:「老大你究竟在裡邊寫了些什麼?」
「怎麼你懷疑我的寫作水平?」曲文一眼瞪過去,嚇得莫家勇不敢再亂說話。
「那裡,我只是怕你寫得太好了,萬一她現在就想要嫁給我怎麼辦。」
「滾,到一邊做你的白日大夢去。」
幾人笑鬧了會,覃全春對曲文問道:「老大,你現在是回來上課的嗎?」
因為上次的事情曲文已經有半個多月沒來上課,得知是院方停了他的職,很多學生都對院方表示不滿,事後通過鮑國強的口知道,曲文足足感動了一晚,說明自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和關心。
「不知道,可能還要再等等,不過你們放心以後大家總會有機會跟我一起上課。」曲文沒敢實說,等議案通過他就要離開這所呆了將近半年的學院,和這些好兄弟們道別,想到這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
幾人的想法比較簡單,以為曲文的意思是說還要等些日子才能復職,責備了院方幾句也就沒再說什麼。
「那老大你可要快回來上課啊,同學們都等著你,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羅將說道。
「我盡力吧,一會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們回去好好上課,記得幫這傢伙把情書送到關燕妮手上。」
交待了幾句正好上課鈴聲響起,幾位好兄弟依惜告別,他們相信曲文很快就能回到課堂,曲文卻不知道再見到他們會是什麼時候,此時心中有了個大計劃如果能早日實現會對自己的事業有很大幫助。
回到課堂,班政先把改好的情書交到關燕妮手上,使了個眼色說是莫家勇給的。說實話他也很好奇信裡邊寫的是什麼,被老大改成了什麼樣子,但老大的話就是聖旨,一路上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偷看一眼。
從班政手上接過情書,關燕妮害羞的急忙收到了口袋中,遠遠瞟了莫家勇一眼,怎麼連情書都要別人幫送。
等課堂上到半關燕妮偷偷的情書打開,只是看了一會就完全愣住了,神情變得格外的複雜,怎麼感覺這不像是情書而是電視上的廣告。
在情書的最下方寫了幾個字,關燕妮讓人把情書遞回到莫家勇旁邊。
坐在兩旁的班政跟羅將都把頭伸了過來,然後忍不住一陣暴笑。
情書上寫著:燕妮同學,自從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深深的被你吸引住了。我沒想到自己的緣分那麼遠那又麼近,隔著一條海陝也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這些天雖然一直躺在病床上,但是讓我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緣分,什麼是真正的關心,因為有你在身邊,我突然感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氣能上六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