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基尼顫顫巍巍的端著一個白色的大托盤,上面有四條厚墩墩的全麥麵包,六大塊烤制的香噴噴的通脊,兩打冒著熱氣的乳酪火腿,一大盆新鮮的蔬菜,最為醒目的,是滿滿一罐紅彤彤的液體,散發著葡萄單寧的味道,醇厚無比。
"親愛的,我覺得你像頭一百年沒吃過的針刺狼哎呀,我又失言了"比基尼手指嬌柔的摀住了嘴,看著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東西的里昂,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繼續自言自語到:"馬倫先生總說我帶著曠野的粗俗,他不允許我再提關於曠野中的事物,說那樣會影響作為貴族管家的形象"
"屁!"里昂口齒不清的說,隨手又端起葡萄汁灌下一大口,那些紅艷的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將胸前的雪白餐巾染得斑駁,"你不要理他,做你自己就好了,反正咱們也不會再呆多久,等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都處理完,咱們就回巨石去!"
比基尼聽了這話,卻立刻緊張的挺直了身體,呆楞半晌後語無倫次的說道:
"不,我覺得馬倫先生教育的很對,我就是要當個合格的貴族總管,然後可以可以"他說不下去了。
里昂停下了狂吃,抬頭看向比基尼,
"你不想回去是嗎?"他認真的問,
"不是!"比基尼似乎不知道怎麼解釋好,"我只是不想離開上城"
"因為那個'東西'?它們會追逐監視你?"里昂笑起來,朝一塊大火腿狠狠的咬下了下去,
"如果有任何東西欺負我的人,我都會讓它後悔!不管那是什麼玩意兒!"
晚飯就在這種霸道的氣氛中結束了,最後,里昂盯著托盤裡的一個棕色小瓶奇怪地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是安眠汀,我向史密斯博士要的,你這兩天似乎都睡的不好"比基尼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里昂握住那個小瓶,嘴角漾起一絲笑容,這樣的傢伙,怎麼能允許有什麼東西傷害他呢?
"其實睡不著也挺好的,能辦不少事"里昂手裡上下拋著那個小瓶子,踢踢踏踏的向更衣室走去,夜晚,正是辦好事的時間,怎麼能浪費在睡覺上呢?況且,他真的不想再陷入那個奇怪的夢境中了……
上城的貴族圈,並沒有因為左耳家族被屠殺的血案而受到多少影響,甚至在里昂他們離開的那幾天,還舉辦了幾次熱鬧的聚會,對於城主大流士的宵禁令,只有那些平民才是受制範圍內的人,貴族年輕人,怎麼可以一日無酒會可玩呢?
不過今天晚上的聚會有些特別,主人是軍事戰略部長的公子,索羅斯少爺,也就是那位出現在黑白舞會上的"阿波羅"。作為一個拖蘭家族的軍人後代,索羅斯沒有雄健的體魄,也沒有傲人的軍事頭腦,他跟上城裡很多貴族後代一樣,平庸而驕奢。但索羅斯對於自己的身份有特別的理解,比如今天的聚會,他就不僅邀請了一班酒肉朋友,還同時邀請了不少軍人。作為送給朋友們的餘興節目,他甚至邀請了前天轟動上城的"龍騎",他們捕獲的劍齒荒獠是目前有紀錄的變異獸中最大的。
還有一位值得索羅斯自豪的客人,就是拖蘭家族的少帥,k閣下。也正是這位新晉少帥的號召力,才讓他請動了眾多有些實力的軍官,否則以他拖蘭家族的白丁少爺身份,還真的很難請動這些鐵血軍人。
酒會的氣氛很和睦,但是進行很久卻始終沒有什麼高潮,一直到k少帥出現在主廳裡,管家高聲的報出k的名字後,主廳裡甚至響起了一片掌聲,那些意興闌珊的與會者,終於提起了興致。
里昂依然穿著另一件標誌性的黑白禮服,卡帕現在已經到處在標榜自己的這一設計,事實證明,那是一個真正男人的選擇,為此這位時裝大師的身價又提升了不少。
不遠處的索羅斯盯著那道黑白色的人影,心臟奇怪的跳動了幾下,他詛咒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輩的少帥,他嫉妒他,甚至恨他,不過索羅斯在陰鬱了那麼三秒鐘後,就端起酒杯,放出高聲的尖笑迎了過去,這是他今天酒會的重要籌碼,不管心中多麼醋意十足,他也不能表露出半分冷落。
一番俗氣的寒暄後,索羅斯將里昂引到了側面的一個小廳裡,那裡沒有軍人,沒有不請自來的陌生人,而是聚集了一群索羅斯的貼心朋友,酒會才開始了半個小時,他們已經醉意十足了。
里昂在這群瘋瘋癲癲的紈褲子弟裡,很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表情生硬而無奈,那是希維爾。
"啊哈!看來k少帥發現了熟人?"索羅斯很有眼色的說道,不過他也尷尬的發現,自己的幾個朋友正圍著那位銀髮美女大獻慇勤,作為龍騎,又長的漂亮,而且還是這兩天的風雲人物,希維爾引起了不少貴族小子的垂涎,當然,他們感興趣的是這位身手矯捷的美人在床上會表現如何,而絕不是真心想追求一位女豪傑。
里昂也發現了希維爾的狼狽境地,不管她是什麼獵獸英雄,但首先她是個平民女人,充其量也就算個底層軍官,這個小廳裡的任何一個少爺小姐,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希維爾已經深深後悔自己來參加這個見鬼的酒會,她左支右擋卻還是被灌了不少酒,這裡的酒都是烈性的威士忌,看到里昂的那一刻,她甚至感到了頭暈目眩。
"希維爾隊長,明天要參加護衛隊任務,今天還在這裡喝酒?"里昂一臉不滿的走了過去,他輕佻的用指尖直接挑起了希維爾白嫩的臉蛋,"作為我的私人衛隊長,你是不是該回去醒醒酒了?"
周圍發出一片低聲的驚呼,龍騎,一向驕傲的龍騎,從來不接剿滅任務和私軍任務的龍騎,竟然要給k當私人衛隊?這些貴族少爺們頓時露出了狂熱的目光,連索羅斯都有些動容,作為閒到每天傍晚才起床的高等貴族,他可以在k少帥的面前自傲的東西不少,可以攀比珠寶、座駕、別館,甚至可以攀比廚子、管家和衣櫃,可是他絕對無法攀比私人衛隊了,因為這個爆發戶般的少帥,竟然能請得動龍騎!
趁著周圍的人還處於震驚的恍惚之中,里昂蠻橫的抓住希維爾的胳膊,把她硬生生的從那堆貴族小子裡揪了起來,轉頭向外面走去。
"等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來,"這妞不是索羅斯請來的客人嗎?憑什麼你說帶走就帶走了?"
里昂感覺到了周圍**辣的目光,不得不停下腳步,他明白,那些目光都是等著看好戲的,所以這個不開眼的混蛋,身份也一定不低。他緩緩回頭,頗為優雅的看向說話的人,那是一個穿著暗紅色禮服的年輕人,相貌俊朗,有著典型的拖蘭家族風格,鼻子尖削嘴唇很薄,里昂看著他,彷彿看到了變裝版的拖蘭老太太。
想到這個滑稽的感覺,里昂不由的撲哧笑出來,隨後一把將迷迷糊糊的希維爾攬進自己懷裡,懶洋洋的說:
"她不但是我的衛隊長,還是我暖床的妞,怎麼?你想代替她?可惜身份似乎有點不合適"他笑的狎邪,周圍不禁傳出哧哧的暗笑,誰都知道連亞洲區的少帥都滾到了這位k閣下的懷裡,而這位同樣姓拖蘭的傢伙在這個時候蹦出來,去挑釁放蕩不羈的k,顯然是自討苦吃。不開眼的傢伙是軍事技術總長的兒子馬太拖蘭,有著新一代技術天才的光環照耀,可以說是拖蘭家族中最有才華的後輩,只可惜從里昂出現後,馬太想要成為下一任少帥的美夢便徹底破碎了。
馬太被里昂的話挑動的直接蹦了起來,他已經喝了不少酒,此刻那些酒精將身體裡的雄性激素刺激的鬥志昂揚,他抄起一個未開封的酒瓶砸了過去。
小廳裡發出一片驚呼,下一刻,放滿酒瓶的桌子被掀上了天,乒乒乓乓的破碎滿地,索羅斯跳著腳的尖叫起來,
"住手!都他媽的給我住手!"可是沒有人理他,大家都興致勃勃的著看這兩個拖蘭家族最具實力的傢伙較量,這是難得一見的刺激,他們的生活實在是太平淡無奇了。於此同時,平時與馬太私交不錯的七八個年輕人也紛紛上前,他們很樂於在這個時候表現一下,哪怕就是藉著酒勁耍耍威風也不錯,這些人中不乏練過幾下的武者,對於傳說中戰力超群的k少帥早就躍躍欲試了。
里昂微微一側頭,酒瓶砸在牆上酒水四濺,看了看圍上來的這幫酒鬼,他把希維爾輕輕的推出了門外,然後回過頭,毫不客氣的衝入了混亂的人群,不就是打群架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其實這場架的難度還是挺大的,既不能示弱,也不能出手太重,小廳裡的傢伙們每個都是各自家族的寶貝,里昂暫時還不想惹惱拖蘭老太太,也就是說,不能隨便把這些公子哥打傷。螺旋塔緩緩朝戰鬥的方向運轉能量,但不是放出黑色的奈,而是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去把持控制,里昂覺得這比全力以赴弄死個荒獠還費勁。
這場混戰的武器大部分是酒瓶和椅子,小廳裡那些珍貴的瓷器和精美的擺設也成了犧牲品,索羅斯早就躲在一邊,心疼的數著損失,並且為自己請了這麼個瘟神後悔不迭。
里昂正意興闌珊的打著,身後突然傳來一種危險的感覺,雖然很微弱,但是絕對要比面前的這些公子哥強烈,他沒多考慮,回身抬手一擋,只聽見鐺的一聲脆響,一柄古董戰刀正正的敲在了里昂的手臂上,這讓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背後偷襲的那個傢伙,並且露出憤怒的眼神,大家玩鬧一下打打架沒什麼,但是動用了武器就不同了,是什麼人如此不解風情?
"嘿嘿,k少帥果然厲害,以你的戰鬥力,就不要跟這些小孩子們計較了吧?"那個人陰惻惻的說,是魯索教官,他的戰刀依然架在里昂的胳膊上,有血順著刀刃滴下,是里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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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里昂說,不記仇的男人不是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