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小段的高瘦男人揮手猛推了我一把,並冷聲喝道:「剛殺了我們三個人還敢擺臭架子,說不準你身上的東西都是偷盜而來的,臭小子,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們,我第一個宰了你」
我一個踉蹌疾走兩步,頓時被手腕上的繩子一把拉回,甩了甩頭,我輕歎一聲,道:「倒是不知誰喜歡擺臭架子,你那麼高大偉岸,為什麼不敢鬆開我手上的繩子,你就對自己那麼沒自信」
「你,」
小段咬牙切齒地伸手指著我,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李睿頓了頓手中的繩頭,秀眉微蹙,道:「我們雖然不殺你,但你也不要耍什麼花樣,我們雖有公職在身不能做殺人犯法的事,但如果你不老實,讓你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我轉過身,揚了揚手腕上的繩子,冷笑一聲:「犯人什麼樣我什麼樣,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耍花樣,不過話說過來,我如果能在你們八個人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那說明你們幾個還真是蠢到家了」
「你說什麼,」
「你再敢說一遍,」
「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眾人聽了我的話,頓時炸開了鍋,皆是瞪著倆大眼怒氣沖沖地指責著我,倒是領隊的李睿,也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好了,都別說了」
李睿一揮手,將眾人的憤憤不平壓制下來,並扭頭看向我,道:「你說你能找到乾淨的水源供我們飲用,現在就發揮一下你的特殊能力,如果這點小事你都辦不成,那我們留著你也沒什麼用了,你說是麼,」
「對,讓他找水源」
「找不到水源宰了這個混小子」
我暗自一樂,其實有很多不被注意到的水源是可以飲用的,經常穿梭在深山大川之間,一些最基本的生存能力我還是有的,不過就算我判斷錯誤,至少還有媚兒為我臨時糾正,要說這生存的問題,在我看來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主人,要不要我現身擊退他們,恐怕你和他們在一起越久,危險就越大」
我皺了皺眉:「不用,他們都是普通人,你若在普通人面前隨便現身,這世道還不亂了,倒是剛才我差點被這個瘋女人削死,那會兒你為什麼不現身」
「嘻嘻,因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會死在他們手裡,他們那麼做也只是嚇唬你而已,對於這群人我們不必有什麼防範,倒是玄墓派的陰師就在四周暗中尾隨著我們,難保他不會伺機而動,對於那個人的道行,主人還是深有瞭解的,所以不得不防」
「嗯」我微微點頭,暗道:「這個也是我最為擔心的,這裡是悶死人不償命的干飯盆,到處都透著滲人的古怪,出任何事都不足為奇,如果他想在這裡對付我,我必然落個下風……」
暗中和媚兒短暫的交談後,我的心情放鬆許多,立刻指著遠處的山嶺道:「我們去那裡看看,說不定就會有水源」
其實我還有另一個打算,此地巨木參天,地面又有灌木橫生,如果暗中隱藏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如果我想盡可能的帶著眾人逃生,就務必尋找暴露一些的山地前行,
李睿聽了我的話,立刻招呼身後的一人,就是先前被人喚作「螞蟻」的青年男人,道:「把地圖拿出來」
「還有地圖」
我眼睛一亮,不免咧嘴笑了起來……「看來你們準備的倒是挺齊全的呢,呵呵」
那個叫螞蟻的青年立刻掏出一份破舊的紙張,上前遞到李睿的手中,李睿沒有理會我,不過緊接著自言自語道:「這是根據干飯盆周邊的當地人口述描繪出來的,雖然太多簡易模糊,但很多大的地點還是有清楚的標記」
看了看地圖,李睿思忖片刻,才開口道:「前面是五嶺坡,被人稱作『小盆兒』的想必就是它,如果我們要走那裡,恐怕要小心應對了」
我認真地聽著,接著問道:「什麼是『小盆兒』難道一個干飯盆還不夠,其中還有大盆兒小盆兒不成」
李睿這次沒有忽視我的問話,轉身看向我道:「不錯,根據我們之前收集到的資料來看,這一帶並非只有一個大的干飯盆,其中大盆套小盆,才是此地的最大特點,老百姓俗稱春夏秋冬分為九九節氣,而這一帶的小盆兒,也足有八十一個之多」
我恍然明白一事,先前媚兒曾感應到此地有很多個氣場重疊在一起,強大而不可撼動,如此說來,媚兒的感應沒錯,這裡有那麼多的小盆兒,自然是有著很多的氣場融合重疊,不過若真是這樣,那眼下的路就會加麻煩了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默不作聲的「螞蚱」突然開了口:「等等,領隊,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啊」
眾人臉色一變,李睿也是慎重地四下掃視一眼,道:「你覺得怎麼不對」
螞蚱抓了抓後腦勺,道:「我怎麼感覺這條路我們先前走過了呢,你看四周的樹還有四周的光線,雖然昏暗,但還是很容易辨認的,沒錯,我們的確走過這裡,大家快看,這是小段在樹幹上面做的記號」
「咦」我緊緊盯著樹幹上的刀痕,然後和大家一樣,齊刷刷地看向一旁的小段,小段面色一驚,伸手摸了摸那痕跡,然後重重點頭:「嗯,這是我做的記號,領隊,這麼說……我們又迷路了」
我四下看了一眼,發覺空氣中莫名多了一層什麼東西,很像是一種灰色的霧氣,但我知道這些氣體並不是霧氣,像是某種東西散發出來的氣息,我皺了皺眉,果不其然,四周隱約飄蕩著一股腐臭之氣,很像曾經遇到過的沼澤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李睿雖然行事沉穩老練,但面對這個悶人像燜菜一樣的干飯盆,她似乎也亂了方寸,最後,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支撐,哪怕是一句話,
我沒有再拖大,直截了當地道:「我們不能呆在這裡,必須馬上走」
一旁的小段大步走到我身前,怒氣沖沖地說道:「你說的話等於放屁,我們哪個不想盡快離開這裡,可現在這個情況怎麼走,」
小段手背上有老繭,而且走路很規範,每一步走出的距離都是相等的,所以我判斷他應該是當過兵,不過他比起同樣當過兵的魏勇,除了脾氣倔一點,其他地方並不比魏勇強多少,
李睿立刻呵斥道:「小段你說什麼呢,他現在又沒有被判刑,何況就算是判了刑也有說話的權利,初七先生你繼續說,我想聽聽你的具體看法」
小段不著痕跡地向我抖了抖臉上的橫肉,然後一扭頭走了開去,
ps:今日第一章,後面還有一章,去讀讀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