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意識海,除了久久迴盪著的回音,並沒有聽到媚兒發出半點聲響,利刃在肩,我無奈地閉上雙眼,如果這就是我的劫數,那我也認了,只可惜師父交代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就這麼死了,真是太對不起師父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不耐地睜開眼睛,急道:「要殺就殺,磨磨蹭蹭,」
左右看了一眼,那女人竟不知何時收回了獵刀,而此刻,已經回到火堆旁坐下,只不過,他們所有人的目光好似萬千把利刃,一遍遍的扎進我的體內,
「我們不殺你,但我們也不會放了你」
遠遠的,那女人冷冷地說道,
「呼~~~」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悶氣,然後咧嘴笑道:「多謝各位手下留情,倘若你們真的動了手,可真是殺錯了好人,你們應該想得到,如果是我先前下了毒,為什麼不一走了之,反而又跑回來送解藥,解藥一旦無法送到,你們那三個夥伴也難逃一死,如果我再次送毒藥,豈不是多此一舉」
被我這麼一說,在場的幾人頓時陷入一片沉思,至於那女人,也是緊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見他們這般表情,我繼續說道:「其實你們如果不追殺我們,那……那玄九草或許也不會在水中下毒陷害你們,再說,玄九草久居深山,似乎與你們並無什麼仇恨」
此話說到底並非是替玄九草開脫,對於玄九草,我自認信錯了歹人,被一個瘋子耍的團團轉尚且不知……我現在只想弄清楚玄九草和這群人的關係,還有,就是這兩撥人的真實身份,
其中一個高瘦男人霍地站起身,怒目而視地叫道:「我再說一遍,我們不認識那什麼九草,還有,我們也沒有追殺過此地的任何人,相反的,我們一路走來屢遭不測,難道我們連最基本的護身保命都不行麼,」
我的心瞬間凝固成一個疙瘩,口中仍然不可置信道:「那我明明看到你們走進了玄九草的房門,這個你們怎麼解釋,」
高瘦男人哭笑不得地捏起拳頭撞了撞腦殼,然後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我們已經在這片干飯盆困了十三天,沒有吃的也沒有水源,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難道我們討要一點吃的也不應該麼,」
「呃……」我一下子沒了話說,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隨之喃喃道:「原來你們走進玄九草的房門,是為了討要吃食啊,我還以為……那這其中……對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高瘦男人瞪了我半天,並未回答我的問題,一轉身,不再搭理我了,
唯一的一個女性,還是開了口:「我們是白山市地質考察隊的工作人員,這一趟進山,是為了發現多可用的資源,但事實證明,我們……我們最初的想法該是多麼的可笑……」
「啊」我一激動,週身捆綁的繩子傳來火辣辣的痛,微微放鬆一些,我急忙問道:「你們是地質考察隊的,你們進山來,是為了發現資源,」
在得到眾人一致的肯定後,我一下子懵了……
此時此刻,我全都想明白了,原來這一番折騰,竟是我自己為自己擺了個大烏龍,什麼山野毛道,什麼尊奉黃老道學,原來玄九草打一開始就在撒謊,倒是他晚上忙著研製的草藥,卻是搗鼓殺人的毒藥,
玄……九草,九……草……八十一……墓,,玄墓,,
玄墓派,,我猛然睜大雙眼,原來所謂的玄九草,還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玄墓派陰師,
一開始我只是知道與之鬥法的,只是玄墓派的陰師,但具體那人的長相容貌,我從未見過,先前所見的玄九草,就是面對面站著,我也不識得他竟然就是玄墓派的陰師,難道玄九草,真的就是劉清水,
回頭想想有點不可思議,十幾年前劉清水以流浪漢的身份借宿在藥山村,當過兵、逃過難,如此有經歷……莫不是他的經歷都是騙人的,對,那些經歷肯定是胡編亂造,一個玄墓派的頂尖陰師,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經歷,不過……十幾年前劉清水至少也得三十多歲,而十幾年之後呢,
現如今玄九草的容貌頂多三十出頭,和本該四十左右的劉清水,似乎有點掛不上邊,會是哪裡出了錯呢,
想來想去,如果劉清水不是用了駐顏的方術,就是假借了別人的容貌,總之,我所見的玄九草,應該還不是劉清水的真正面容,
「恁娘的」
忍不住,我破口罵了一聲,這個劉清水,怎麼像是被我撬了祖墳似的,一路追著我不放,現在不但利用我殺戮生靈,而且還因為我的愚昧,害死了三個無辜之人,我現在終於明白玄九草為何不讓我進山村,而是住在一個隱蔽的深山之中,準確的說,他在此一帶,也應該是一個生面孔,
「如果你們還想活著走出干飯盆,請現在就放了我,否則……」
我緊緊盯著在場的眾人,現在我必須爭取到自由,恐怕也只有我盡力而為,才盡可能保護剩下的考察隊員平安無事,至於能否走出干飯盆,我心裡也沒有底,
高瘦男人冷笑一聲:「否則什麼,否則我們就得死在這裡,這麼說,我們只能繼續相信你了,相信你這個殺人兇手,」
「現在你們對我的誤會很深,或許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唉,事到如今,你們必須相信我,我是正宗茅山弟子,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們不再遭到他的陷害,還有,我知道山裡的水,哪些能喝哪些不能喝,如果沒有我,你們喝水都是問題,想必先前被困的十三天裡,已經有過水源中毒的事件了」
不管有用還是沒用,一股腦的將所有有利的因素都撂出來,玄九草……是劉清水,他不過是想毀我修行根基,雖然我暫時還不清楚他為何要對付我,但如果我不救這些人,恐怕他們會和藥山村的村民一樣,因為我的存在而受到牽連……
聽完我的話,眾人一時沒了聲響,看來被我說中了,他們這十幾天,一定是飽受飢渴的困擾,即便沒有被龐大的野獸攻擊致死,也會因為吃的東西而寸步難行,
那女人似乎有點領導的氣質,上前問道:「你說你是茅山弟子,而且還能幫我們尋找能飲用的水源已經吃的東西,並且,還能幫我們逃過所謂的神秘人陷害,是這樣麼」
我重重點頭,並報以微笑:「不錯,我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那女人頓時古怪地笑了笑,道:「那好,我就讓你與我們同行,不過,我現在還不能相信你,除非你有那麼一點點讓我們相信的理由,到時我自會親自放開你,並鄭重向你道歉」
說著,那女人轉過身,向高瘦男人說道:「解開他身上的繩子,綁住他的雙手即可,讓他走在前面帶路,其他人墊後,天亮之前,我們務必找到一處能飲用的水源,不然我們很難走出這片干飯盆」
終於被解開了繩子,但我剛一站定,又被緊緊綁住雙手手腕,然後繩頭被那女人牽著,我雖然鬱悶不已,但能周旋到這一步,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死去的三名隊員,考察隊做了個簡易的送別儀式,並就地挖了三個墓穴,將三名隊員葬在其中,眾人都沒有掉眼淚,加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明白,如今的形式下,很可能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而且能否入土為安還是個未知數,此時此刻,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活下去,並找到出山的路徑,
走了一段路,我才算知道,那女人叫李睿,是此次考察隊的隊長,而綁我的高瘦男人,名叫段小城,大家都叫他小段,其餘分別是一個代號,具體名字也不太清楚,至少我不清楚,不過他們的代號很特別,有叫螞蟻的,是個少言寡語的矮胖子,有叫蚊子的,是個尖嘴猴腮的瘦子,也有叫螞蚱……
小段似乎對我背上背著的兩把劍特別感興趣,時不時湊上前伸手想摸,但還未等他伸出手,我突然扭頭怒視著他:「我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動」去讀讀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