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吼吼吼。」
「…………」
霎時間,瘴氣略顯稀薄之處,應聲傳來一道道猛獸嘶吼的悶聲,如雷音滾滾,時有尖銳之音,彷彿要刺穿人的心臟,讓人心驚膽寒,恐怖之極,
張真人連退兩步,不免大叫一聲:「不好,護身,別讓妖魔有機可乘。」
聽聞此言,我左手立時掐出宗師指,右手持將邪劍擋在身前,如有哪個不開眼的敢近前,我定讓它魂飛魄散,
掐出手訣後,體內莫名地升騰一層微弱的護體真氣,反觀張真人,渾厚的真氣流轉不休,好生讓人羨慕……四周的嘶吼聲還在不斷傳來,但已經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張真人走上跟前兒,仔細看了看石壁上的東西,馬上急退回來,抹了一把汗,手指微微發抖地指著石壁道:「原來……原來是《十妖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佈置這樣的護山陣勢,。」
我錯愕地問道:「張真人,會不會也是靈圖派的人布下的。」
張真人微微搖頭:「不像,靈圖派好歹是道門正統,自然不屑於弄這些歪門邪道,單看這一番手筆,前後絕非一人,若是我所料不差,這個地方……一定是有人先我們一步進來過。」
「月出皎兮,勞心悄兮;有意變化,君莫笑兮……這個圖……是狐仙,。」
等我說完,張真人又看著下一個圖念道:「百箭攢心,心尤未死;毅魄歸來,兩狼泣下……這是七郎,干戚之舞,猛志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於我哉,這是刑天。」
頓了頓,張真人猛吸一口涼氣:「不要靠近這《十妖圖》,否則自身道行即使不被震散,也會自亂陣腳,接下去的路將會加難走,想必這《十妖圖》專門為了卸掉來人的氣勢,若是普通人,自然走不到這裡,因為外面的瘴氣就足以讓普通人寸步難行了。」
雖然如此,但四面八方傳來的嘶吼聲,已經讓我的內心躁動不安,不知為何,心底彷彿有著一抹奇怪的感覺在逐漸的滋生,隨著這種感覺的滋生,體內莫名地憤怒、狂躁、惴惴不安,我狠狠地握緊拳頭,將內心的混亂強壓下去,但見前面的張真人都沒事,可為什麼我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呢,
我相信這與修行深淺關,有關的,彷彿這些陣勢是專門為我而佈置,但一時又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艱難地邁著步子,跟隨著張真人走下去,通道內逐漸潮濕,地面且有水漬,陰暗潮濕,不乏一股子腐朽之氣,在通道內來回流竄,
「張真人,這是要往哪裡走啊。」
張真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道:「我們應該是往湖底走,這條通道想必是延伸至湖底,有斗元陣鎮壓,又有幾大陣勢前後守護,裡面就是再不濟,應該也不會只葬了一個普通人才對,我行走天下數十載,遇到的蹊蹺玩意兒也不算少,但這裡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子邪氣兒……」
我點了點頭:「三陽村一帶的山勢氣脈平平奇,就算真要選擇墓穴,也得臨近縣城周邊才能接住氣脈,這麼個地方,是什麼吸引了一個宗派前來相助,而且,還能吸引到別的神秘高人出現,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張真人,你說這裡邪,究竟哪裡不對。」
張真人搖頭道:「暫時說不上來,只是我的一種感應,總感覺哪裡不對,但一時也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真是太奇怪了,唉,既然都進來了,我們別退路,只得另覓出路。」
我同意張真人的看法,此時此刻我們身後的通道已經徹底堵死,又有瘴氣又有《十妖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什麼味道,張真人,你聞到了嗎。」
我嗅著空氣中飄來的淡淡花香,不免驚愕地問了一聲,
按說此地與外界毫干係,再加上終年不見天日,不可能種植花草的,那這花香的味道呢,
張真人四下裡嗅了嗅,點頭道:「不錯,是花香,而且是……紫荊花香……不對,這香味裡面有**香,初七,守住心神,意念集中,不要讓這些**香侵入體內。」
我連忙照做,但我不解的問道:「張真人,紫荊花的香味怎麼會有**的能力呢。」
張真人像看白癡似的瞪了我一眼:「你都會動腦子,人家就不會啊,紫荊花只是掩飾,**的是曼陀羅花粉,臭小子,一到關鍵時刻就不開竅了。」
很,我們順著通道走了一段路,竟然又回到了原地,我和張真人皆是一驚,這條通道明明是單向的,根本沒有另外的第二條,要說我們走錯那是不可能的,張真人沒有說話,緊接著又走了一圈,這一回,我們再次回到原地,張真人悶哼一聲:「得,終究還是中招了……」
原以為張真人會想法子破解眼下的難題,哪知他掏出旱煙桿子晃晃悠悠地裝起了煙絲,然後點燃,蹲坐在一角,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莫不是我們遇到了鬼打牆。」我四下看了一眼,然後看向張真人:「張真人,您老倒是說句話,這一關關的要走多久才是個頭兒啊。」
張真人抽著旱煙,不時皺了皺眉,像是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冷不丁蹦了一句話出來:「我們入甕了……」
「入甕。」
我抓了抓後腦勺:「什麼是入甕。」
張真人敲了敲旱煙桿子,輕歎一聲收了起來,道:「早知道這般難對付,我們就不該進這個山洞,好傢伙,為了這點錢眼看著要把我這條老命搭進去啊……唉,我早該看出來,此地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這一關關,可不就是想留住我們麼。」
我吃驚地張大嘴巴:「張真人,你……你說什麼,什麼叫專門為我們準備的,你此話是什麼意思,是誰,是誰專門為了對付我們而佈置這些機關奇陣,。」
張真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並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你不是想知道此地是不是鬼打牆麼,其實答案就在你我身邊,你仔細看看兩側的石壁就知道了。」
我揚起將邪劍,緩緩點向身前的石壁,只聽「呼。」的一道冷風刮過,眼前的石壁竟然詭異地消失蹤,而張真人身側的石壁也不見了蹤影,眼下擺著的,竟是一個偌大的洞穴,
這是很像是一個墓穴,但看中間凸起的高台,以及上面擺放的法壇,這裡……又像是一個奇怪的祭台,
祭台後面,是一個圓形的黑色圖案,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棺材頭,這個棺材是直上直下豎著葬的,再看四周……我頓時驚住了,那,那一根根金光耀眼的紫金柱子,卻是將整個洞穴包圍在其中,而我和張真人此刻,正站在入口處的石階上,
張真人只看了一眼四周,頓時咧嘴一笑:「金梁托珠穴,上有水氣潤珠,下有地脈養穴,若是祖先葬在此處,後世子孫必然是左右逢源,大富大貴啊。」
我咂了咂嘴:「可惜那上面哪裡還有珠啊,都變成祭台了……」
「是啊。」張真人遺憾地歎了一聲:「本是一處上好的風水穴位,卻是被歹人偷龍轉鳳,將風水穴位變成了一個邪惡魔窟。」
我怔了怔,道:「張真人,倘若是此風水穴位被破,那麼身居此穴的後人當會怎樣。」
張真人沒有絲毫猶豫,冷冷道:「金梁托珠,榮者富貴有餘,名揚天下,損者……家風巨變,門戶絕嗣,且聲名掃地,遭世人唾罵……初七,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指了指那個棺材頭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情況,已經在葛春生的身上全部發生了。」
張真人眉頭一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應承半句,
四下裡找了一圈,卻是沒有任何通道出口可以出去,我著急地四處打轉,但見張真人卻是不慌不忙地走上祭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祭台上的一切,我走上前,不由得問道:「張真人,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張真人的臉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死灰色,他雙眼緊緊盯著法壇前的三個倒扣大白碗,我也奇怪,沒有供奉也就罷了,為什麼還弄幾個大空碗還倒扣在上面呢,這算是哪門子祭祀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