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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如願以償 文 / 青墨煙水

    沐浴過後,換上了寬鬆的衣衫,直到坐在床沿,夜無殤還是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他這就算是……和那人在一起了嗎?

    「想什麼呢?」隨著沐千雪的聲音,背後一個人坐下來,然後一塊乾淨的布巾搭到了頭上,細心地替他擦拭髮絲上滾落的水珠。

    「陛下,我自己來。」夜無殤回過神來,一轉身,趕緊去抽她手裡的布巾。

    沐千雪沒有阻止,任由他有些慌亂地挪了挪身子,一點點擦乾水跡。

    「承州靠海,就算這個季節,晚上也是有些涼的,已經一個病了,你可別再著涼。」沐千雪道。

    「我有內力護體,寒暑不侵,姿勢不會因為一點海風就著涼的。」夜無殤輕聲道。

    沐千雪搖搖頭,兩世為人,就算她的武功也夠得上一流高手的水準,但對於冷青竹、少卿、夜無殤這樣把內力當成萬能的習慣,她還是無法苟同。

    起身關了窗子,再回頭挑亮了燈,她拿出一本書坐在桌子邊看起來。

    「陛下……不打算安歇嗎?」夜無殤下意識地一句話說出口,但隨即就感覺到不對勁,一咬舌尖,滿臉通紅。

    這話說的,怎麼就好像……好像……邀寵一樣?

    「無殤是在邀請我嗎?」果然,沐千雪抬起頭來,挑挑眉,一臉的似笑非笑。

    「陛下總喜歡捉弄我。」夜無殤苦笑了一聲,放下潮濕的布巾,起身拿了一件外衣過來,披在她肩膀上。

    「雖然我很滿意你的邀請,不過這些從京城加急送過來的奏折,必須看完了,立刻發回去呢。」沐千雪笑道。

    「我不是……」夜無殤一僵,更加說不出話來。

    「吶,看看這個。」沐千雪不等他說完,直接遞了一本奏折過去。

    「朝政大事,我不能看。」夜無殤一怔道。

    「跟你有關的。」沐千雪道。

    「我?」夜無殤更是一頭霧水了,他是女皇的暗衛首領,所謂暗衛,就是隱藏於暗中的機構,雖然無論後宮前朝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的存在,但真正認得他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怎麼會有加急奏折和他有關呢?

    「先看看吧。」沐千雪加了一句。

    夜無殤這才接過奏折,雙手捧著打開,掃了兩眼,眼中的驚訝之色就更濃了,隨機,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怒氣湧上心口,讓他連持劍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了。

    「安皇姑倒是好算計啊。」沐千雪一聲冷笑。

    「我……陛下,我從來沒有……」夜無殤「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膝蓋磕在堅硬的地板上,沉悶的聲響讓人聽著就覺得疼。

    「你幹什麼?起來!」沐千雪錯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抓著他的雙臂直接把他拖起來,怒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和你有關了?安王為殷宛若提親?打著關心下屬的名義,恐怕也是不安好心,明著想往暗衛伸手呢!」

    要知道暗衛可是最貼身保護女皇的人,要是暗衛的忠心度出了問題可不是小事,何況這奏折竟然明明白白點出了夜無殤的身份。

    「我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夜無殤惶然道。

    就連殷宛若,也應該只知道他是女皇的侍衛而已。

    「大概是安皇姑猜出來的。」沐千雪毫不意外。

    安王心機深沉,何況夜無殤和殷宛若撞上過很多次,種種蛛絲馬跡,夜無殤的身份並不是很難猜,畢竟一個普通的侍衛是不會讓女皇這般帶在身邊片刻不離的。

    不過,僅憑猜測就敢直接往奏折上寫,安王也不完全是謹慎的性子,這道奏折一上,不管自己應不應,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反正他是不會吃虧的。

    「可是……」夜無殤的語氣很艱澀,雖然與他無關,完全是無妄之災,可是身為暗衛洩露身份是件很麻煩的事,他是首領,不像自己的屬下,在一件任務中洩露身份的話,可以換一個代號,換一個地方重新來過。

    何況,歸根結底,殷宛若這個麻煩也是他帶來的。

    「沒關係,我會處理好的,只是讓你知道一下這件事。」沐千雪淡然地安撫。

    她當然沒有責怪夜無殤的意思,不過,安王提親,殷宛若絕不會不知道,或許這件事反而能讓夜無殤下定決心吧。

    「陛下,我……」夜無殤猶豫了一下,思考怎麼開口。

    或許這也是一個契機?真要做了女皇的侍君,他也斷然沒有兼任著暗衛統領的道理。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沐千雪笑了笑。

    「……嗯。」許久,夜無殤才應了一聲。

    「還有。」沐千雪說著,拉了他坐下,摸摸他的膝蓋,問道,「疼不疼?」

    夜無殤默默地搖頭。

    「以後不許這麼衝動,還是說,你對我……依舊沒有信任?」沐千雪緩緩地道。

    「不是的。」夜無殤這回倒是答得很快。

    「我不求你像少卿那麼無法無天,但是……你可以稍微任性一點的。」沐千雪低歎道。

    「陛下很喜歡少卿公子對陛下的態度嗎?」夜無殤有些不解。

    確實,這位女皇比起很多皇族子弟都更沒有架子,待人也很隨和,可再隨和她都是帝王,一次兩次也罷了,怎麼可能一直容忍一個男人這般往她頭上爬的?

    「傻瓜。」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沐千雪好笑地點點他的額頭,「你什麼時候見過少卿大庭廣眾之下不給我留面子了?至於私底下,那是情趣!要是夫妻之間開個玩笑還要來一句罪該萬死,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很無趣。」夜無殤咬著嘴唇道。

    「噗——」沐千雪一聲輕笑。

    隔了一會兒,她才重新撿起那本奏折,繼續道:「那麼你說說,我要怎麼回復安皇姑才好?」

    「安王殿下上這道奏折的時候就應該知道,無論是為了什麼,總之陛下是不可能答應她的。」夜無殤定了定神,靜下心來,他本不是笨人,一冷靜,馬上就察覺出了這本奏折背後真正的意義,「安王只是想要以這種方式告訴陛下,我的身份暴露了,而且隱射是我對殷宛若暴露的,她的目的……不過是讓陛下對我生出疑心,甚至連整個暗衛一起懷疑就更好了。」

    「是啊,還真是非常簡單的計策呢。」沐千雪有些嘲諷地搖了搖手裡的奏折。

    「不過,這種奏折怎麼也會用加急的方式送來承州?」夜無殤疑惑道。

    按理來說,女皇在承州督戰,提親這種事,哪怕是安王的奏折,也可以等她回去再處理,沒必要眼巴巴地送到這裡來的。

    「這個麼,大概是青竹夾帶在裡面的吧。」沐千雪一聳肩,輕描淡寫地道。

    「陛下……」夜無殤無奈了。

    這種事,不要用這麼輕鬆的口吻說出來好不好?再怎麼不重要,那也是前朝呈送到御書房的奏折,無論如何不可能讓後宮侍君過眼,所以說,冷青竹究竟是怎麼看到這封奏折的,又是怎麼才能把它從御書房拿出來,放進加急送往承州的奏折裡的?

    「唔……不是什麼大問題吧。」沐千雪摸摸下巴。

    冷青竹想看的東西,宮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嗎?更別提現在的禁軍統領是海若煙,留守的暗衛更明白自家首領對這位皇貴君的態度,不幫忙就算好了,還指望他們去阻攔嗎?

    比起這個,她倒是更加擔心冷青竹的身體,就那個樣子還不肯好好休息,真是一天不讓她擔心就難受嗎?

    「那陛下打算怎麼回復安王殿下?」夜無殤歎了口氣,問道。

    原本他也是不會在朝廷的事上插口的,只是這一件……他就是很想知道沐千雪的打算。

    「跟我搶男人?沒門沒窗,連狗洞都沒有!」沐千雪一聲冷哼。

    「陛下!」夜無殤忍不住又臉紅了。

    「無殤,有些話,我最後問你一次。」沐千雪忽然正了臉色。

    「陛下請說。」夜無殤頓了頓,心裡隱約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麼。

    「你,還想做這個暗衛首領嗎?」沐千雪問道。

    「我可以嗎?」夜無殤愣住了,半晌才反問了一句。

    這是他想做就可以做的嗎?身為侍君,掌管著暗衛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是不可思議的,就算非他本意,也會給將來的後宮之爭添上無窮的變數。還是說,明明自己已經下定決心了,女皇陛下卻……後悔了?

    「別胡思亂想。」沐千雪皺了皺眉,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沉聲道,「只要你喜歡,就兼任著吧,直到哪天你累了,想放手了為止。」

    「陛下是認真的?」夜無殤道。

    「當然。」沐千雪毫不猶豫。

    重新來過,或許她可以說,這一世她最愛的人是冷青竹,但最能交付信任的,別說是心機百變的冷青竹,便是少卿和凌藍,也比不過夜無殤。

    這個男人總是沉默的,隱忍的,可他不會出錯,一心一意,不僅僅是忠誠。

    也許冷青竹是看得最明白的。

    無塵——忠誠之劍。

    「陛下的安全,由我來守護。」夜無殤一仰頭,再沒有半分遲疑。

    「很好。」沐千雪笑了笑,忽的出手一抄,將他整個人橫抱起來,就往床邊走。

    「陛下,奏折……」夜無殤驚道。

    「明天再看。」沐千雪立即道。

    「可……」夜無殤布巾抿了抿唇,剛才是誰說的加急奏折,必須立刻批示完送回去的?

    「我現在只想要你。」沐千雪壓抑著聲音道。

    看過了這樣的奏折,她還有心情繼續若無其事地處理政務嗎?那個殷宛若……果然就是專給她找不痛快的,就算這次安王只是借了她的名頭……不管了,回京之後就處理掉這個人,區區一個煙柳山莊,她還沒有放在眼裡。

    殷宛若,和上一世的冷青竹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可是……」夜無殤本能地覺得不妥,但人已經被放在了柔軟的床上,隨即一隻手伸過來解開他的衣襟。瞟了一眼隔間的門,他忍不住又道,「會被聽見的。」

    「紫蘇睡得很沉,聽不見的。」沐千雪很快地答了一句,動作一頓,又笑道,「不然,你喊得小聲點?」

    「陛下!」對於這種接近於下流的話,夜無殤更無措了。

    「聽話,**一刻值千金。」沐千雪說著,直接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唇。

    她本不是禁慾的人,只是少卿不在,她也不想隨便碰下面人送上來的少年,不是喜歡的,她更不會委屈自己。

    但是夜無殤不一樣,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總之,她想要這個男人,已經很久了。

    「嗯……」夜無殤雖然覺得羞恥,但終究沒有拒絕,只是一彈指,發出一縷勁風,打滅了燈火。

    不管怎麼說,在黑暗裡還好些,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在燈火下做這種事……

    「雖然很想看看你,不過……罷了。」沐千雪有點不滿,但也知道這人的臉皮實在薄得很,也不好逼迫過甚,更何況,看不見,也是有看不見的好處的嘛……

    「不……」夜無殤躺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身下的床單,用力之大,幾乎要將那薄薄的布料撕破。大大的眼睛睜開著,緊緊盯著床頂,當然,黑暗裡是什麼也看不見的。

    因為失去了視覺,所以其他的感覺就更加敏感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每一個親吻,每一次挑逗,修長的指尖從肌膚上拂過的觸感,都被無數倍地放大,讓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子竟是如此經不起撩撥。

    於是,這一夜,沐千雪很開心地把這人從裡到外拆了個乾乾淨淨,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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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京城的天氣卻是春雨綿綿。

    碧海閣多竹,整夜裡沙沙作響著,並不吵人,還別有一番韻味。

    春雨洗過的竹葉更加青翠碧綠,蘊含著蓬勃生機。

    一盞孤燈,冷青竹披著外衣,坐在敞開的窗下看書。他從來不喜歡宮中燈火輝煌的奢華,這偌大的寢殿裡,也真唯有這一盞燈而已。

    「皇貴君,這樣會淋到雨的。」流風走進來,見狀放下手上的托盤,就趕緊替他關了窗子。

    冷青竹抬起頭,摸了摸鬢邊的髮絲,果然觸手處有些微的潮意。

    「皇貴君,這是今天的藥。」流風一轉身,將托盤移了過來。

    冷青竹打開蓋碗,不禁皺了皺眉。

    潔白的瓷碗,更襯得裡面的藥汁黑不黑,綠不綠,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不說,還冒著古怪的泡泡,怎麼看都覺得像毒藥勝過解藥。

    若非知道葉紫蘇跟著沐千雪去了承州,他幾乎都要以為這是葉紫蘇的手筆了。

    要說這幾日送來的藥也越來越奇怪,每天都不同,有時候很漂亮,有時候一看就讓人倒胃,有的味道好得可以當甜品,有的簡直連他這般隱忍的人都差點吐出來,竟是從來沒有重樣的。

    明明主藥就是一味萬年火焰珊瑚,怎麼就能變出這麼多花樣來?

    流風在旁邊看著也布巾臉色白了白。

    冷青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端起碗,一飲而盡。

    「呯!」以他的動作,放下瓷碗的時候竟然發出了一聲脆響,瓷碗都不穩地顫了顫,可見他的不平靜。

    「皇貴君。」流風趕緊送上另一盞蜂蜜水。

    冷青竹一口喝下去,隨機臉色一變,一扭頭,第一次全部吐了出來。

    「皇貴君,你沒事吧?」流風嚇了一跳。怎麼會喝那麼恐怖的藥沒事,蜂蜜水反而有事了?

    冷青竹捂著嘴,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忍不住苦笑。

    海若煙配出來的這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絕了,看似恐怖,其實味道還不壞,只是純粹的苦而已,還可以忍受。可問題是,後面那碗蜂蜜水一沖,原本的苦味一下就變了質,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說不出來的怪異。

    「皇貴君,是不是要請顧太醫過來瞧瞧?」流風小心地問道。

    「不必了。」冷青竹搖搖頭。顧影的醫術是不錯,但也沒辦法挑剔海若煙配的藥。

    「那皇貴君早點歇著吧,已經夜深了。」流風躊躇了一下,還是勸道。

    「我心裡有數。」冷青竹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上一次沐千雪不在,至少還有凌藍和夜無殤在,可是這一次……留下的海若煙,還真沒夜無殤有默契。

    再想起白日裡進宮拜訪的那些官宦男子,他又不禁頭疼。

    現在沐千雪的後宮空虛,沒有鳳後不說,連侍君都沒有,也確實不成體統,死人選秀的事唄暫時擱置了,但可以想像,只要女皇一凱旋歸來,立刻就會舊事重提。作為女皇唯一的皇貴君,這些日子香蔥他這裡探口風,或是乾脆直接把人送進來的可不在少數,又不好全部不見,應付下來還是很耗精神的。

    縱然名滿天下,在這些時代官宦出身的男子眼中,他冷青竹依舊不過是一介江湖匹夫而已,便是如今這個權攝六宮的位置,那些人也只是表面的恭敬,眼中完全掩藏不住輕蔑之色。

    冷青竹自是不會跟這些無知男子計較,只不過,一筆筆的帳就記著,等女皇陛下回來慢慢清算便是……

    「皇貴君。」剛走到門口的流風和正過來的浣月說了幾句,又折回身,輕聲道,「海統領求見。」

    「這個時候?」冷青竹一怔。

    就算是禁軍統領,到底是男女有別,海若煙這麼晚了還不避嫌疑地進宮,莫非出了什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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