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沐千雪一挑眉。舒嘜鎷灞癹
金劍門?耳生得很,應該不是什麼大門派,當日在藏劍山莊,有見過嗎?沒見過嗎?不記得了。
「不錯。」夜無殤點點頭,臉色有些沉重,他出身江湖,當然比沐千雪更能體會這背後的含義。就算金劍門不是什麼大派,但毗鄰煙霞派,在慶州之地也算得上地頭蛇了,居然會被人輕易滅門,一個活口都沒有,能做到這一點的門派組織,絕對不多。
「可是為什麼?」沐千雪一臉的莫名其妙,「滅掉一個江湖門派,或許是仇殺,或許是有什麼原因,但至於封鎖對外的消息嗎?」
若非有人故意從中作梗,這樣的情報也不會遲了這麼久才送回來。
「屬下也覺得,不是普通的江湖仇殺這麼簡單。」夜無殤道。
「有沒有少卿的消息?」沐千雪歎了口氣。
「送來的消息早就過時了,現在……」夜無殤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再等等吧。」沐千雪無奈。
不過,既然有第一封信送了出來,想必很快就會有第二封、第三封的。
「屬下已經派人沿著從京城到慶州的路去尋找少卿公子的下落,如果是劍陣,出動的人手一定不少,會有蛛絲馬跡可循的。」夜無殤道。
「嗯。」沐千雪應了一聲,又轉頭去看床上的冷青竹,好一會兒才道,「就算是劍陣,能把他傷成這樣,絕對不簡單,不要跟他們正面接觸。」
「是。」夜無殤點點頭。
猶豫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出口。
原本,女皇回宮後他就打算親自去慶州的,可是如今……冷青竹重傷,誰也不能保證兇手是不是還在附近,這個時候離開,他總覺得不安。
「去慶州的事,先緩緩吧。」沐千雪開口道。
夜無殤一愣,卻沒想到她先提出了這件事。
「慶州的形勢已經失控了,這樣曖昧不明的情況,朕不能讓身邊得用之人再陷進去。」沐千雪道。
「屬下明白了。」夜無殤微微垂下眼簾,心中有些暖意。
「陛下。」門外傳來侍從的聲音。
「什麼事!」沐千雪皺眉。
「啟稟陛下,瑞王殿下求見,還有安王殿下和慶王殿下各遣了人來問安。」侍從恭謹地答道。
「來得倒是快。」沐千雪低啐了一口。
「陛下見還是不見?」夜無殤低聲問道。
「告訴安王和慶王的使者,就說朕很好,另外,送些安神湯去給兩位親王。」沐千雪說著,頓了一下才接下去,「請瑞王到偏殿。」
「遵旨。」侍從答應了一聲。
「陛下,來者不善。」夜無殤道。
「朕知道。」沐千雪一聲冷笑,「這個時候本無需她親自過來的,若要表忠心與姐妹情深,那也早就該來了。恐怕……是被看見什麼了。」
夜無殤也不禁皺了皺眉。
畢竟,冷青竹受了這麼重的傷來到這裡,要說被人看見……那也不出奇,至於為什麼現在才來,沐千雨要調查的,要思考的也很多吧。
「無殤,你留在這裡。」沐千雪站起身,淡淡地道。
「是。」夜無殤點頭,鄭重地道,「屬下絕不會讓冷莊主有絲毫損害。」
「嗯。」沐千雪又看了冷青竹一眼,披上斗篷走出去。
沐千雨早已在隔壁的偏殿中等候多時,不斷地踱著步,一臉焦慮的模樣。
「這麼大的風雨,皇妹真是有心了。」沐千雪跨進門。
「臣妹聽說皇姐遇刺,坐立難安,想著不過來親眼看看皇姐無恙,終究是不能安心的。」沐千雨道。
「那真是多謝皇妹的心意了。」沐千雪笑瞇瞇地坐下。
身後的侍從立即端上滾燙的姜茶來。
「這天氣,喝盞姜茶驅驅寒吧。」沐千雪道。
「多謝皇姐。」沐千雨道了聲謝,端起姜茶抿了一口,頓時僵住了。
辣、好辣!
雖然姜茶本就應該是辣的,不過這辣得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再抬頭一看,女皇陛下喝得面不改色,明明……是一個壺裡倒出來的吧?
「怎麼,辣?」沐千雪詫異道,「朕喝著覺得這個好,辣出一身汗,免得受寒了。」
「皇姐說的是。」沐千雨苦笑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被子。
「明天一早就要回宮了,這個天氣,看來儀仗會很辛苦呢。」沐千雪望著窗紗上映出的瘋狂搖擺的樹影,擔憂地道。
「要不……在行宮多歇一日?」沐千雨試探地道。
「千雨說的是,還是等雨停了再走吧。」沐千雪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沐千雨一愣,她只是順著話說了一句,怎麼就變成自己的主意了?不過,這行宮……忽的,她皺了皺鼻子,有些疑惑地道:「皇姐身上似乎有血腥味。」
「血腥味?」沐千雪一愣,抬起衣袖聞了聞。
果然,一股淡淡的腥味衝入鼻端。
是剛剛從冷青竹身上沾染的嗎?因為之前血腥味太濃烈,讓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皇姐是受傷了嗎?」沐千雨一臉的關切。
「朕很好,估摸是剛剛出去時不小心沾了刺客的血跡吧。」沐千雪淡淡地道,「聽安皇姑的侍衛說,刺客傷得挺重的。」
「打傷刺客的侍衛,皇姐要重賞才好。」沐千雨道。
「那是當然的。」沐千雪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甜甜蜜卻冰冷的笑容,「若是朕知道是誰幹的,一定……重重有賞!」
「不管怎麼說,看見皇姐沒事,臣妹就放心了。」沐千雨道。
「最近的小賊真是越來越猖狂了,等回京後朕親自給你挑些得力的侍衛補充王府的守備。」沐千雪道。
「臣妹不過是個小小的親王,哪會招惹刺客呢,多謝皇姐好意了,只不過,宮中的守衛才是當務之急。」沐千雨趕緊道。
若是數月之前,女皇說要給她添侍衛,她一定會欣然接受的。可是……好像就在女皇大婚之後開始,雖然看起來依舊親切關心,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莫不是……凌緋露出了什麼破綻?
可是,也不會啊。帝后情深意重,上回她見到凌緋,也沒聽說女皇的舉動有什麼異常。這世上不會有一個女人,明知自己的丈夫心不在自己身上,還如此討好的吧?
「宮中侍衛多得很,最近朕還打算讓凌將軍住在宮中。」沐千雪一揮手。
「這不方便吧?」沐千雨遲疑道,「畢竟讓一個女子留在後宮……」
「凌將軍是鳳後嫡親的姐姐,是自家人,沒什麼打緊的。」沐千雪慨然道,「反正後宮也沒有別的侍君。」
「皇姐決定就好。」沐千雨苦笑,只覺得今晚似乎不應該來。
最近每次見到女皇,好像最後自己總是會倒霉,明明……她的舉措都是關心啊。
「放心吧,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沐千雪拍拍她的肩膀。
「多謝皇姐。」沐千雨道。
「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沐千雪一口喝乾了姜茶,起身,又彷彿漫不經心地加了一句,「對了,千雨去吩咐一下,明日行程暫停。」
「呃……臣妹遵命。」沐千雨的表情明顯是被噎了一下。
沐千雪總算是心情好了點,誰叫她是女皇,明面上的話,別說是沐千雨了,安王和慶王也不能不聽話嘛。
不過,她也知道,沐千雨八成已經能斷定她與刺客有關了。可那又怎麼樣?有什麼招數,她接著就是了。
回到寢殿,只剩下一點水的木桶已經不在了,殿內收拾得乾乾淨淨,不仔細的話已經感覺不到血腥味。
夜無殤盤膝坐在床前的地上運功,見到她進來才站起來。
「怎麼,他們來過?」沐千雪瞭然地挑眉。
「侍從們進來收拾沐浴之水。」夜無殤道。
沐千雪一聲冷笑,不用想都知道為什麼偏偏是她離開的這會兒來收拾,不過她也早有準備,夜無殤在這裡,就憑幾個小侍從也想看出什麼名堂來?
行宮,果然也不太乾淨。
沐千雪現在越來越盼望來年的選秀了。
充實後宮倒是次要的,這一世,在男色上她已經看得很淡。不過最前面進行的小選卻很重要,那些侍從,該換換人了。
女皇陛下可是很仁慈的,年紀到了的,思春的,想家的,總之……不願意不適合留在宮裡的,全部放出去嫁人了事。
「咳咳!」就在這時,床上的人清咳了幾聲。
「青竹?」沐千雪輕輕按著他的胸口,讓他平息順氣。
冷青竹忽的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青竹?是我。」沐千雪毫不緊張,柔聲道。
冷青竹皺著眉,額頭冷汗涔涔,卻偏是咬緊了牙關,一個音節也不願吐露出來。
做惡夢嗎?沐千雪想了想,用自由的一隻手脫下外衣,到了左腕的地方沒法脫了,就乾脆撕開衣袖,丟在一邊,然後掀開被子鑽進去,整個兒將他摟在了懷裡。
夜無殤別開了目光,臉上微微泛紅,迅速放下了床帳。
「無殤,你去休息吧。」沐千雪的聲音從帳中傳來,「明日一早,請顧太醫再過來瞧瞧。」
「屬下遵命。」夜無殤答應一聲,掀簾出去,不過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是去休息的。
冒雨將整座行宮巡查了一遍,確定再沒有第二個人闖入,他才算是安下了心。
手下的暗衛已經被他派出去幾人,順著幾條慶州方向的路線去追查。畢竟冷青竹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可能跑得太遠,不然光是流血也該流光了。
做完一切,回到寢殿前,夜無殤遲疑了一下,沒有進去,一翻身上了大殿的外梁。
殿內,沐千雪也不好受。
冷青竹的身體冷得就像冰塊,幾乎感覺不到正常人體的溫度,這大冬天的抱著一塊冰睡覺,而且那塊冰還拚命往身上貼——這個感覺絕對不是美人在懷的享受。
冷青竹的嘴唇有些發青,雖然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腕,卻改用抱的,雙臂死死摟著她的腰。
沐千雪毫無睡意,也不禁暗暗擔心。
失溫,應該是失血過多引起的,可偏偏額頭的溫度告訴她,這人還在發燒!
這樣……真的沒有危險?
抱了許久,沐千雪差點覺得自己都要凍僵了,這才感覺到懷裡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
好不容易伸出手來,探了探他的額頭,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燙了。
這個點,應該已經五更多了,只是狂風暴雨的天氣,讓天空依舊是黑沉沉的一平,宛如深夜。
沐千雪打了個哈欠,終於忍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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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走不動了,真的走不動了!」司徒璇也不顧天上下這暴雨,直接就往石頭上一坐。
少卿很有一種想把這個女人砍了的衝動……要不是冷青竹走之前有交代,要讓她活著……真不知道這個蠢材怎麼就能運氣這麼好!
那一夜遇襲時,是個士兵一個都沒逃出來,偏偏這個一點兒武功都不會的文弱書生,竟然因為害怕而亂跑,失足掉進在客棧後院的枯井裡,反倒逃過一劫。
還有比這更讓人吐血的事嗎?
「你想在這裡淋雨到死麼?」少卿怒道。
「反正前面也在下雨!」司徒璇一扭頭,賴定了不走就是不走。
要說她才是真的倒霉好不好?原本好端端的當紈褲小姐,高興了上酒樓喝喝小酒,調戲個把美人,那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可就是碰上了這兩個掃把星,吃苦受累做牛做馬,這回居然連被追殺都趕上了!
要死就死吧,一刀殺頭總比這樣零零碎碎活受罪的好。
「行,你自個兒呆著吧,一會兒別喊救命。」少卿點點頭,轉身就走。
反正這是她自己想死,關他什麼事?也不知道引走追兵的冷青竹現在怎麼樣了,到京城了沒有。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因為敷藥的關係,不能戴上面具,這樣的雨天,面紗浸透了水覆在鼻子上能把人憋死,也只能讓那猙獰的傷疤露在外面了。反正再過幾日,應該就可以整個撕下來了吧。
司徒璇氣呼呼地坐著,眼見那人在雨中越走越遠,連背影都快看不見了,也沒見他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周圍的黑暗與寒冷一陣陣侵襲,只剩下一個人後,彷彿這天地都化成了一張吃人的巨口。
終於,前面的人拐了個彎,完全看不見了。
「嗷嗚~」遠遠的,樹叢中傳來不知道是什麼猛獸的叫聲。
「喂!你真走啊!」司徒璇一躍而起,拔腿就追,一邊大喊道,「你這狠心的傢伙,真把我拋下?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你不是不怕死嗎?」少卿回頭說了一句。
司徒璇淚奔……
再說不怕死,真的快刀架到了脖子上,是個人都會反悔的好不好?
「快點,我記得前面應該有個破廟可以暫時避避雨。」少卿道。
「哦。」也許是聽到可以避雨,也是是剛過被嚇了一下,司徒璇忽然感覺到灌鉛的雙腿似乎又有了些力氣,趕緊跟了上去。
少卿也不理會她,逕直大步向前走。
這就苦了司徒璇,原本就跟得很勉強,現在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小跑,不由得氣苦道:「喂!你走慢一點,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路都不會走,這麼弱,你是不是女人啊!」少卿瞪她。
「本小姐明年就要上京考狀元,打打殺殺那是武婦才幹的事!」司徒璇理直氣壯道。
「狀元,你?」少卿聞言倒是停下了腳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
「我怎麼樣?」司徒璇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就你這體力,不暈死在考場裡就燒高香了。」少卿一聲冷笑。
「你!」司徒璇氣結,但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似乎又被丟下了……
「喂~」
好不容易找到破廟——還真是間破廟來著,沒有佛像,沒有供桌,似乎都被不怕天打雷劈的前人劈了燒火了。連屋頂都能看見天空,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很艱難地才在後殿找到了一小塊勉強淋不到雨的地方。
「我說,我們究竟怎麼辦?」司徒璇毫無形象地往地上一躺,有氣無力地問道。
「上京。」少卿靠牆而坐,冷冷地道,「正好,你明年可以直接參加考試了,不必再辛苦趕赴京城。」
司徒璇扯了扯嘴角,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辛苦?再辛苦還能比這一趟更辛苦?連命都差點兒丟了!
沉默中,冷風不斷地從破破爛爛的縫隙中倒灌進來,原本就濕透的衣服被風一吹,更是浸透了骨髓深處的寒意。
「喂,能不能生個火啊?」好半晌,司徒璇終於道。
「這裡有能燒的東西,還是你有點火的東西?」少卿沒好氣道。
別說這廟裡不可能還有干的柴火,就是他們身上的火折子,也早已濕透不能用了,用油紙包著都不管用。
「好冷……」司徒璇抱著雙腿,牙關發顫。
「還是女人呢。」少卿不屑道。
「我是弱女子,你是武功高手好不好?」司徒璇瞪了他一眼。
「閉嘴!」少卿一聲冷喝。
「我……」司徒璇剛想反駁,但接觸到那雙詭異的重瞳,讓她不由得嚥了口口水,把話吞了回去。
「怎麼,很可怕?」少卿冷笑。
「才沒有。」司徒璇立即道。
「是麼?」少卿壓根兒不信。恐懼、厭惡、稀奇,沒一個看見他的眼睛的人的反應,他都一一記在心裡,何況司徒璇表現出來的懼意還是很淡的。
「其實……」見他不說話了,司徒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抓抓頭髮,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實,雖然有點……嗯,奇怪,但仔細看,還是挺漂亮的。」
少卿怔了怔,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挺漂亮的……第二個人這麼說了,可是,為什麼就沒有當初聽到沐千雪這麼說的時候,那樣的百感交集了呢?果然還是第一和第二的區別吧。
千雪……下意識地摸上脖子上的線繩,這是她親手穿了絲線,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綵鳳。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著自己呢……
「翻過這座山,就是行宮了,這幾日是祭天的時候,女皇陛下應該在行宮齋戒吧。」司徒璇自言自語道。
行宮?少卿還真沒注意他們到了什麼地方,只是一個勁的走小路山路避開追兵了,想了想,他正要開口,猛然間,神色一緊,原本坐著的姿勢一躍而起,背部緊緊靠著牆。
「追上來了?」司徒璇臉色發白。
「閉嘴!」少卿一聲低喝。
「唔……」司徒璇趕緊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挪動身體,爬到了後殿最裡面的角落裡。
這一路上已經經歷了多次截殺,她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別說什麼英雄救美了,她能不給少卿添麻煩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又過了一會兒,暴風雨中隱約夾雜著腳步聲。
很整齊,幾乎沒有雜音,但明顯不屬於一個人。
少卿握緊了亮出了鋒刃的墨玉簫,眉宇間有些緊張。
那些人,八人一組,使用的劍陣詭異無比,竟然能壓制他和冷青竹聯手,讓他們不得不分頭離開。不過好在這後殿地方狹窄,並不是適合群戰的場所,也能最大程度限制劍陣的發揮了。
「轟隆!」一片死寂中,原本就只能靠在門框上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飛,風雨瞬間灌了進來。
少卿一閃身,錯開門板,讓其砸在地上,下一個動作是迅速後退,背靠了牆壁。
第一次他和冷青竹是猝不及防之下才著了道,但如今知道了這群人的厲害之處,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不就是劍陣嗎?劍陣總得把敵人圍起來才能打,可當敵人背後是牆……這個包圍就有點兒難度了。雖然他也無法離開破廟,算是個笨辦法,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果然,走進來的是八個一身從頭到腳雪白的女子,二十幾歲年紀,八人都是一模一樣的死板表情,就好像人偶一般,不過,卻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一組人。
「你們到底是誰?」少卿道。
「交出名單。」領頭之人冷冰冰地吐出四個字。
少卿抽了抽眉頭,無奈。
一路上,這句話他已經聽著不止一遍了,可是……鬼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名單?他又沒有那種東西,冷青竹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不交,死。」白衣女子道。
「本公子現在還好好站在這兒。」少卿一挑眉。
「便是冷青竹也在八劍圖下殞命,何況別人。」白衣女子的語調依舊沒有任何起伏。
「青竹?怎麼可能。」少卿一撇嘴。
冷青竹會輸——這種事,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誰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實力究竟有多深,他會死在區區幾個無名小卒之下?真是笑話!
白衣女子也不辯解,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直接就拋了過去。
少卿下意識地用左手接了,但下一刻,不禁臉色大變。
這是……九鳳佩?
離開慶州的時候,冷青竹鄭重地向自己借用的東西,那麼重要的信物,斷然沒有弄丟或丟棄的道理。
「你從哪裡來的?」少卿咬牙問道。
「自然是從原來的主人身上獲得。」白衣女子冰冷地重複了一遍,「冷青竹死了。」
「胡說!」少卿一聲暴喝,打斷了她的話。
「你再生氣也否認不了事實。冷青竹死了。」白衣女子毫不在意他的怒火,自顧道,「交出名單,饒你一命,不然,你們就去九泉之下相會吧!」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少卿猛的一抬頭,一雙重瞳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隱隱泛著暗紅的顏色。
「佈陣!」白衣女子一揮手。
她身後的人聞言,立即散開,然而,猶豫少卿身後就是牆,八個人只能用半陣的形勢佈置了兩層,將他困在牆邊。
「你們……該死!」少卿吐出一句話。忽的離開了牆邊,對著領頭的白衣女子直衝過去。
「變陣!」白衣女子沒想到原本佔據著有利地形的人竟然主動放棄了自己的優勢選擇強攻,頓時也下了命令。
然而,陣勢一經變動,少卿卻在空中詭異地一個轉折,斜刺裡撲向邊上正在換位的人,遠遠看來,那人倒像是故意送上去給他刺的一樣。
「叮!」一柄長劍擋住了玉簫,那女子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原本嚴密的劍陣立即出現了破綻。
然而,就在少卿想繼續撕開這個口子的時候,陣勢再一次變動。
「叮叮叮叮……」一陣密集的交響,少卿竟是在一瞬間與八人各過了一招!
而破綻,自然立刻就被補上了。
果然很難對付。少卿立即後退,重新靠住了牆,不讓他買有機會行成完全包圍。
「原以為冷青竹死亡的消息能讓你亂了方寸。」領頭的白衣女子有些遺憾。
交手一招,雖然只是剎那,但其中的危險和算計卻驚心動魄,最終,誰也沒佔到便宜。
「所以,你是騙我的?」少卿道。
「不……雖然是想亂你的心,但是冷青竹真的死了。」隨著白衣女子的話,劍陣第三次改變。
「所以說,你所說的我,我一、個、字、都、不、信!」少卿眼中的血光更濃,手指在玉簫上拂過,按動機括,只聽「錚」的一聲,原本只有尺許長的鋒刃,竟然又足足彈出了兩尺,完完全全變成了一把造型怪異的長劍!
一轉目光掃過所有人,唇邊挑起涼薄的笑容:「你們,就做第一批為冷霜刃祭劍的亡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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