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重生之惡鳳馭夫

龍騰世紀 第六十二章 冷青竹vs沐千雪 文 / 青墨煙水

    煙霞派,算是慶州的第一大派,總堂位於慶州城外的岫玉峽,非常好找。舒嘜鎷灞癹

    「我說過不用陪我來的。」少卿有些抱怨地道。

    「反正莊裡的事也暫時告一段落,陪你走這一趟也無妨。」他身邊的冷青竹一襲白衣,步履輕盈,完全不把路人的注目放在眼裡。

    便是偶爾有兩個不開眼的混混,但看到冷青竹腰間的佩劍,也知道自己惹不起,只能躲在角落裡望美興歎了。

    而迎面走來的江湖中人,哪怕並不認識他們,在看到那把古樸的長劍時,臉上也會露出尊敬的神色。

    藏劍山莊中藏劍無數,但出名的寶劍,若是不算上青帝,也只有八把。

    冷青竹最常用的,便是這把有君子之劍美稱的古劍——春雨。

    「那進慶州城做什麼?」少卿一臉的不解,「就算直接跑去煙霞派,相信海掌門也不會把我們拒之門外的,犯得著到城裡找客棧?」

    「我總覺得一進入慶州地界後,氣氛就有些不太對。」冷青竹皺眉道。

    「那是因為慶州的主子,慶王沐子微進京去了吧。」少卿一聳肩,倒是不怎麼在乎。

    畢竟,前些日子一直跟在沐千雪身邊,就算他不喜歡多問,很多東西,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包括沐子微這次進京,還回不回得來還是個問題呢。

    當然,不是她自己不想回來,而是沐千雪根本就沒想過讓她回來。

    「如果只是普通的進京祭拜先帝,慶州的崗哨不會查得如此嚴厲。」冷青竹說著,又看了看一隊與自己擦身而過的衛軍。

    而這樣的衛隊,在慶州城內幾乎隨處可見。

    「那也不是我們能管的。」少卿笑笑,目光一轉,唇邊更帶了幾分促狹,「青竹,該不會……你都還沒嫁呢,就已經開始在替她考慮了?」

    「說什麼呢?」冷青竹回頭瞪了他一眼,微微皺眉。

    少卿吐了吐舌頭,明智得沒有說下去。

    不過……冷青竹忽然關心起國事來,這還有別的理由嗎?

    冷青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苦笑著歎了口氣。

    「咦,這不是……冷莊主?」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微帶詫異的聲音。

    「張掌門怎麼會在慶州?」冷青竹一轉身,臉上也有幾分驚訝。

    只聽聲音,他也聽得出來是金劍門的掌門張成玉,可是金劍門位於慶州另一邊的邊境處,與煙霞派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原本不久之前才在藏劍山莊的賞劍大會上見過面,也沒聽說他們關係特別好,怎麼會一回到山門就來拜訪呢?

    「冷莊主突然駕臨慶州,是否也是聽說了此事的不對勁?」張成玉剛毅的臉龐在看見他們後染了喜悅,連語氣都輕鬆不少。

    「怎麼說?」冷青竹不動聲色地問道。

    「那什麼寶藏,明明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兒,偏還就是有人信!」張成玉憤憤然地道。

    「寶藏什麼的,江湖上每天都有人在傳。」冷青竹淡然道。

    少卿聞言,不禁斜睨了他一眼。

    這兒就有一個散佈流言的混蛋在呢。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張成玉撓了撓頭,苦惱地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盡說什麼大楚皇帝的寶藏在青華山,這個……」

    少卿的臉色扭曲了一下,咬著嘴唇才沒笑出聲來,趕緊低下了頭。

    青華山,不就是金劍門的地盤?想必是總有人跑去他家山頭挖什麼寶藏,才把這老實人給惹急了吧?說不定還有些個膽大的蟊賊挖進金劍門大堂裡去了。

    「張掌門是來煙霞派商討對策?」冷青竹理解地道。

    「同在慶州,我們兩家總算是同氣連枝,何況,這次最受流言之苦的雖然是我金劍門,但如今慶州滿城風雨的,甚至還有異國的高手出沒,想必海掌門也一樣不好過吧!」張成玉坦然道。

    「確實如此。」冷青竹點點頭。

    雖然流言的目標是青華山,但煙霞派更靠近慶州主城,遠道而來的有心人無論是補給,還是打聽消息,肯定都要來這裡的,想要不受其擾根本不可能。

    「冷莊主也是要去煙霞派嗎?」張成玉問道。

    「正是。」冷青竹如她所願地給了答案,又道,「不過我們要先在慶州城內辦些事,就不與張掌門同行了。」

    「不知在下可能幫上忙?」張成玉立即關心地道。

    「不過是些私事而已。」冷青竹略帶歉意地道。

    「那就不打擾了。」張成玉立即心領神會,抱了抱拳就告辭了。

    「青竹。」少卿等她走遠了才道,「你怎麼看?」

    「我開了個頭,但流言這種東西原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不管是以訛傳訛,還是背後另有人在煽風點火,總之已經跟藏劍山莊無關了。」冷青竹淡淡地道。

    「確實,青帝劍不在你手裡,藏寶的地點遠離鄞州,怎麼看都跟我們沒關係。」少卿聳聳肩,輕鬆地道。

    「走吧。」冷青竹又看了張成玉的背影一眼,這才舉步。

    「唉,青竹!」少卿幾步追上去,低聲笑道,「那你起出寶藏的地點,究竟是哪裡?」

    他雖然並不常在莊內,但也可以確定,冷青竹絕對沒有大規模發掘或是搬運過東西,既然是足夠支撐幾次賑災還有多的財寶,總不會是揣進袖子裡就能拿走的東西吧?

    「你說呢?」冷青竹看看他,還是那麼一句反問。

    「就是不知道才問的嘛。」少卿道。

    冷青竹一勾唇角,卻顯然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小氣。」少卿撇撇嘴,拋開了這個疑惑。

    原本他也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而且,他信任冷青竹。

    「這裡。」說話間,冷青竹已帶著他走上了一家看起來很熱鬧的酒樓。

    少卿知道他是想在這種三教九流最聚集的地方打聽消息,乖乖地跟著他上樓。

    然而,二樓滿滿的人,竟是座無虛席。

    「兩位客官,您看……在角落裡給您二位搭個桌子?」小二姐用商量的口吻道。

    「謝謝。」冷青竹點點頭。

    「不客氣不客氣,二位請。」美人開口,就算沒那個意思,小二姐自然地也會慇勤不少,引著二人來到角落,又好言好語地請附近的客人挪了挪桌子,讓出一個足夠能搭起一張小桌的地方。

    冷青竹和少卿衣著雖然簡單,質料卻貴重,加上一看就讓人生敬的氣質,邊上的幾桌商旅都沒什麼意見,很大方就挪了座。

    「兩位請。」小二姐很麻利地搭好桌子。

    冷青竹點點頭,正要落座,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傲慢的聲音:「兩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冷青竹一回頭,只見通往三樓的樓梯口站著個家丁模樣的女子,身寬體胖,一臉橫肉,偏偏眼睛又小,擠在肉堆裡幾乎就看不見了。

    「你家主人是誰?」少卿一聲冷笑。

    「這位公子,那是司徒家的下人,那家主人是慶王君的親妹妹,在慶州好大勢力的。」邊上的一個商人小聲提醒了一句,言下之意,救贖不要惹事。

    「兩位請。」那家丁顯然也是聽見了商人的話,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小眼睛卻是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冷青竹。

    畢竟,少卿現在戴著面具的這張臉只能說清秀舒服,並不出眾,而冷青竹,明明也不是傾國絕色,但他那一身絕代風華的氣質,每每就會讓人忽略他的容貌,怎麼也移不開眼。

    「怎麼樣?」少卿一扭頭。

    若是普通的紈褲子弟,他敢抄起板凳砸他個頭破血流,可是慶王府的人,誰知道冷青竹有沒有計劃?

    然而,還沒等冷青竹開口,二樓還是有幾桌江湖人的,見狀已經忍耐不住憤怒,想要出手了。

    也不看看那是誰?是小小的司徒府招惹得起的?就算是慶王,也未必就敢得罪了整個江湖!

    「請帶路。」冷青竹臉上平靜無波,淡淡的三個字壓下了所有人的憤怒。

    「公子……」已經有人站了起來,一臉的急躁。

    「無妨,正好我也有事想問問。」冷青竹搖了搖頭。

    「這……請公子小心。」那人聞言,抓了抓頭髮,有些尷尬地重新坐了回去。

    「謝謝。」冷青竹含笑點了點頭,心頭也微微有些暖意。

    藏劍山莊不是他一個人打出來的名聲,數代的心血如今盡歸於他一人,是榮耀,同時也是一種束縛。

    「請吧。」那家丁顯然更得意了。

    二樓的食客滿是同情的目光……一半是給冷青竹的,另一半卻是給那個家丁的。

    真不知死活……玉竹公子清冷如竹,但他身邊的那位可從來不是好脾氣的。

    司徒大小姐,您自求多福。

    冷青竹跟著家丁走上去,三樓卻不像二樓的擁擠,甚至可以說是空曠得過分。

    窗下的圓桌上擺著一桌酒菜,坐著的卻只有一個人,倒是邊上,兩個美貌少年一撫琴,一吹簫,樂聲陣陣,再旁邊,四名侍從,八名家丁,排場十足。

    少卿看得嘴角有些抽搐。不過就是慶王的夫妹而已,嚴格說來連官職和爵位都沒有,不過就是個平頭百姓而已,可這氣勢……就連女皇出門,沐千雪也沒有前呼後擁地帶著這麼多人擺威風過。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司徒璇倒不像他想像中那些紈褲女子一般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樣子,反倒是清秀佳人一枚,若不是下巴抬得太高了些,眼睛都快看到天花板上起去了,也不是那麼讓人生厭。

    「小姐,人帶來了。」帶路的家丁點頭哈腰地道。

    「嗯。」司徒璇傲慢地應了一聲。

    她坐在窗口看街景,冷青竹一進門,她就注意上了。

    她喜歡這個男子,不是最美,卻最吸引人。

    冷青竹左右掃了一眼,逕直走上前,在她對面就坐下來。

    少卿一臉的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天曉得……他一看見司徒璇的表情就有想揍她的**……

    明明沐千雪也是驕傲的,有時候惡劣起來會更傲慢。但沐千雪那種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優勢,就是讓人覺得就算她把別人踩在腳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可這個司徒璇,就像是猴子戴上了王冠,怎麼也不可能像個王,只讓人覺得可笑,然後想把她那身皮扒下來。

    真是的……一下子回過神來,少卿才發現自己在想什麼。

    居然……才離開她幾天就開始想念了?

    就算海若煙肯醫治,也能夠醫治他的臉,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宮裡的療傷聖藥,像是香月凝露膏、冰玉冷香膠之類的,還有好幾種珍惜貢品,他都帶出來了。

    既然決心要來求醫,那麼……當他回去的時候,一定會是最完美的!

    「不知道司徒小姐可聽說了寶藏的事?」冷青竹一句話將他從遐想中拉回來。

    「好好的美人,怎麼也惦記那些俗物?」司徒璇頓時大皺眉頭,一臉的鄙夷。

    「金銀財寶,何人不愛。」冷青竹淡淡地道。

    「真掃興,原本還以為找到個風雅的美人呢,原來也沒什麼不同。」司徒璇的興致已經完全淡了下來,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冷青竹並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吃著碗中的佳餚,反正他們來酒樓除了打聽消息,也是要吃飯的,遇見司徒璇只是意外而已。

    「原來司徒大小姐身上穿的,手裡拿的,嘴裡吃的,還有這些侍從家丁的月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呢。」少卿諷刺道。

    他不鄙視汲汲營營的商人,就算唯利是圖,但終究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他也不鄙視那些是金錢如糞土的竹林隱士,不管清高還是假清高,苦都是自己吃下去的。

    但是像司徒璇這種,錦衣玉食卻不把金錢當回事的,典型的做了妓子還想當貞潔烈夫的。

    一句話,氣得司徒璇臉上發青。

    「恐怕,司徒小姐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冷青竹眼角都不抬一下,對著身邊的少卿一伸手,「給我。」

    「什麼?」少卿一怔,沒反應過來他要什麼。

    「她給你的玉珮。」冷青竹道。

    「哦。」少卿下意識就去摘脖子上掛的綵鳳,卻有幾分疑惑。

    不是他自己說的,這東西最好不要給別人看見麼?

    「不是這個。」冷青竹歎了口氣,一聲苦笑。

    要說沐千雪待少卿好吧,偏生若即若離的,可要說她待少卿不好,她送出手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又意義非凡的?

    御賜之物,拿著一件就足以橫行天下,偏生這迷糊的傢伙還要到處找,也未免太過奢侈了一點。

    少卿拍拍腦袋,這才想起沐千雪送他的玉珮可不止一塊,趕緊摘下腰間的配飾遞過去。

    「認識麼?」冷青竹懶得廢話,抓著玉珮上的帶子,直接往司徒璇眼前一送。

    「如……朕……親……臨……九鳳佩!」司徒璇瞇著眼睛一字一頓念完玉珮上刻的四個小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座位上滾落下來,顫聲道,「參見吾皇萬歲!」

    一瞬間,絲竹之聲頓止,邊上的人不管明白的不明白的,統統趴了下去。

    沒錯,是趴,不是跪——沒見自家主子都五體投地了嗎?還有哪個敢直著身子的。

    「看來是認得,很好。」冷青竹點點頭。

    另一個傻了的人是少卿……從沒想過當場沐千雪繫在自己腰上的玉珮竟是這般了不得的東西,怪不得之後他在宮中進進出出,竟無一人阻攔,還以為是皇宮的守衛真鬆懈成這個樣子了呢!好像上回在雲緲峰,自己一氣之下差點兒把玉珮扔下懸崖,幸好被冷青竹撿了回來。

    九鳳佩,如朕親臨,她還真不怕自己拿著這個東西去亂來?

    話說回來,要是早就知道這塊玉的作用,當時他是不是根本不需要威脅沐千雪,直接拿著玉珮去找胡麗華就能讓她退兵?

    「現在可以告訴我,寶藏的流言是怎麼回事了嗎?」沐千雪也不叫人起來,就讓她趴著說話。

    「是是。」司徒璇苦著臉,雖然慶州是慶王的地盤,可如今最大的靠山不在,她一個平頭百姓怎麼敢槓上女皇的欽差?

    不過,也真夠晦氣的了,隨便找個男人竟然也能找上這麼厲害的!

    想了想,她才道:「其實……流言起來也是最近個把月的事兒,也是因為如此,慶州的巡查才會如此嚴格,那些江湖人,進城根本不走正門,沒有路引,就半夜翻牆,所以官兵只能檢查酒樓客棧,沒有路引的一縷驅逐出城,可這……實在是成效不大呀。」

    冷青竹無語……普通的士兵想看住江湖高手,這個難度也確實大了點兒。

    「所以,流言的源頭是哪裡?」少卿乾脆地問道。

    「不知道!」司徒璇回答得更乾脆。

    「你不知道誰知道?」少卿怒道。

    慶州被慶王經營多年,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哪裡瞞得過她?

    「我又不是官差,只管享樂不就好了。」司徒璇委委屈屈地嘀咕,卻很理直氣壯。

    少卿猛地一滯,不由得哭笑不得。

    這會兒倒是記得自己不是官差了?仗勢欺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

    冷青竹沒有說話,此刻他已經很確定,從流言的時間來看,定然是有人利用了自己散佈的流言,往上再加了一把火。不過……是為了什麼?

    青華山有沒有寶藏,沒人比他更清楚,鬧到最後,除了白忙一陣的人,唯一受損的只有金劍門和煙霞派,除非……

    忽然間,他的腦中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

    「應該……不會吧?」他問了自己一句,卻沒有把握。

    「什麼不會?」少卿問道。

    冷青竹轉頭看著他,眼中有幾分古怪。

    少卿眨眨眼,忽的就看懂了他想表述的意思,頓時也湧起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吧?

    「司徒小姐,你可以走了。」冷青竹當機立斷。

    「是是。」司徒璇也不好說位子是她訂的,酒菜是她點的,件欽差發話,忙不迭地爬起來就想溜。

    回去一定要上祠堂給祖宗上柱香,好好去去晦氣!

    「若是九鳳佩的事有一點兒風聲傳出去……」冷青竹的語氣很平淡,卻充滿危機。

    「絕對不會!」司徒璇急忙保證。

    不上祠堂了,立刻去祖廟拜拜去!

    沒一會兒工夫,三樓的人就走得精光。

    至於樓下的食客見到司徒大小姐囂張地請了兩個男子上去喝酒,結果自己灰溜溜地閃人是什麼表情,冷青竹已經不想知道了。

    「餓了。」少卿咬著一塊作為甜點的桂花糕嘀咕。

    「少卿,你覺得是那一位的手筆麼?」冷青竹直接問道。

    「這個……」少卿的眼神飄忽,許久才道,「按照那個女人的破廉恥程度,還是很有可能的。」

    冷青竹乾咳了兩聲,無語。

    「話說回來,也真的挺像她會幹的事。」少卿一攤手,「順水推舟,因勢導利,最後的好處全部收入囊中。」

    「可是我不明白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冷青竹苦笑道,「堂堂女皇,擁有四海,也不至於會心心唸唸盯著虛無縹緲的寶藏,難道就是為了整一整金劍門,順便折騰煙霞派?」

    「也許……就是為了折騰煙霞派的,金劍門才是被傷及無辜的。」少卿抬頭看著天花板,冒出一句。

    「為什麼?」冷青竹皺眉。

    他看不出來沐千雪和煙霞派有什麼過節,何況海若煙怎麼說都算是救過他的。

    「千雪她很討厭海若煙。」少卿說著,想起臨別前那晚上,兩人在床上纏綿時,那個女人極其孩子氣地要求,治好了臉絕對不許讓海若煙先看見,他就想要,整個心裡都是天天的。

    「她討厭海若煙?」冷青竹一愣,忽的靈光一閃,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該不會……就是因為葉紫蘇說,如果配不出海若煙解不了的毒,就要嫁給她?」

    「我們的女皇陛下,偶爾也是很任性的。」少卿又抓了抓頭髮,無奈道。

    還有一些是他沒說出口的,也許……沐千雪是懂得冷青竹自己散佈流言的用意的,這才借勢利用了一把。

    畢竟,和自己散佈流言想必,把流言扭曲擴散一下可是容易多了……

    冷青竹沉默許久,最後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怎麼,想到什麼了?」少卿問道。

    「這樣一來,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人察覺到,流言最初的源頭,其實是我自己吧?」冷青竹道。

    「確實如此……」少卿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就算原來還有跡可循,但被沐千雪在這灘已經有點混了的水裡繼續大肆攪動一翻,水當然就更混了,再不可能有人能找到線索追查到冷青竹頭上去。

    所以說,沐千雪……其實也是在保護冷青竹?

    一時之間,少卿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沉悶。

    「吃醋了?」耳邊傳來一聲低笑。

    「才沒有!」少卿直覺地反駁。

    「都寫在臉上了。」冷青竹用一根手指點點他的臉。

    「戴著面具呢,寫了也看不見。」少卿丟了個白眼給他。

    冷青竹倒是一呆,許久才真正舒了一口氣。

    臉上的傷疤原本就是少卿心上解不開的結,可如今,他居然可以用這個來開玩笑,那是不是說明,他已經開始在走出童年時的陰影?

    自己花了十幾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沐千雪卻輕易做到了。

    不過,看著身邊的人沒有陰霾的笑容,他又柔和了目光。

    無論如何,木已成舟,既然這輩子是甩不開那個女人了,那就……想辦法,讓他們在一起吧。

    即使是假象也沒有關係,一輩子都在看假象的話,那假象也就成了真實。

    「青竹,你在想什麼?」少卿問道。

    「在想,你果然還是自己去煙霞派吧。」冷青竹道。

    「本來就沒讓你陪啊!」少卿沒好氣道。

    冷青竹極淡地笑了笑,隨即眼中又閃過一絲精芒。

    所以……就這樣吧。

    沐千雪,我們之間的鬥爭,這才剛剛開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