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仙緩緩站了起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兒子,眼下兒子就在面前,自然不會無動於衷,雖然他性情淡漠,不喜過於表露自己的情緒,但此刻額間變得越發鮮紅的侍人印記卻還是把他的真實心情暴露了出來,他身邊寶相脫不花卻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二兒子,接著目光就落在了旁邊的師映川身上,一時右手按在身邊季青仙的肩頭,微微頷首道:「……難得你來我這裡,你父親和你師父近來還好?」
「映川見過父親、爹。」師映川上前行禮,當初他在成婚時才第一次見到寶相脫不花,對這個姑父兼岳父的印象並不很深,但不管怎樣,彼此也算是一家人,自然禮數是要周全些的,師映川行過禮,便笑道:「我爹和師父都很好,勞父親掛念了。」又轉向季青仙道:「這次沒有帶平琰來蓬萊,下回有時間了,就領他來給兩位磕頭。」季青仙見他目中神光熠熠,氣宇非凡,想到這孩子年紀輕輕竟然就已經晉陞准宗師,有了這般成就,也很是欣慰,道:「你晉陞的事情我也已經聽說了,你有此造化,我心裡也替你高興。」說著,重新坐了下來,道:「罷了,先不忙敘話,你遠道而來,先和玄嬰下去洗個熱水澡,再換一身乾淨衣裳,等一下我們一起吃頓飯。」師映川乃是季青仙的親弟弟連江樓的愛徒,又是季青仙親子季玄嬰的平君,且與季玄嬰有了兒子,再加上年紀也還小,因此季青仙本能地就對他有些疼愛之意。
師映川也感受到了這種善意,便笑著微微欠身道:「是。」兩人便由下人引去沐浴更衣,寶相龍樹也跟了過去,等這三個年輕人一出門,寶相脫不花便笑了笑,用手裡的玉如意輕輕摩挲著季青仙白皙的脖頸,道:「阿青,我看咱們這個小兒子的相貌似乎越發像他母親了,從前他生得尋常,就已經迷得寶相和玄嬰暈頭轉向,如今這樣的妖孽模樣,倒未必是好事。」
師映川乃是寶相龍樹與季玄嬰的配偶,寶相脫不花稱其為幼子倒也沒什麼不對,這時季青仙卻冷冷推開在自己頸間摩挲著的玉如意,道:「方纔在孩子們面前,我才給你面子,現在既然這裡只有你我二人,那就請你規矩些,不要動手動腳。」寶相脫不花見狀,笑容卻越發柔和,沒有半點鋒芒,只小意兒溫存道:「阿青,你又何苦這樣對我,你在這裡已經住了這麼久了,我除了封住你的內力,不許你離開蓬萊之外,可曾對你不好過?你不准我碰你,與你親近,我可曾強迫你?阿青,你我之間確實有很多不愉快,是我負你,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的兒子都已經長大成婚,甚至我們連孫子都有了,莫非你還要這麼一直與我賭氣下去?」
寶相脫不花說著,彎腰擁住季青仙,低歎道:「青仙,人生苦短,轉眼之間就是百年,即便是你我也一樣壽數有限,何必因為一些事情而白白浪費了年華?我早已經後悔,而你呢,難道一定要這樣麼,你這樣不肯饒我,卻何嘗不是不肯饒過你自己?」
季青仙聽了這番話,不知是哪裡觸動了他,一時間目光一怔,就有些恍惚,甚至沒有推開正擁住自己的男人,寶相脫不花聞著愛人發間的香氣,喃喃喚道:「青仙,青仙……」多年來的禁慾生活令這個正值盛年的男人無法抑制地衝動起來,眼下愛人在懷,如何還能克制得住?他雙臂一緊,已是把季青仙抱得牢牢的,直接吻上了對方的唇,貪婪而急切地索取起來,這是記憶裡柔軟甜美的唇瓣,依舊那樣美好,寶相脫不花結實的身體將季青仙緊緊壓在椅背上,瘋狂而不失溫柔地索吻,季青仙一時大震,他突然覺得有些窒息,也有些憤怒與無措,他想狠狠推開寶相脫不花,但不知怎的卻好像又難以提起力氣,就是這個人,教會了他情愛之事,甚至他還為這個人生下了一個兒子,同樣的也是這個人,讓他怨恨了很久很久……
此刻寶相脫不花意亂情迷,季青仙沒有推開他的這個事實令他狂喜不已,他再也顧不得許多,扯開季青仙的衣襟,在那白皙的胸膛上一路舔吻下去,直接解開了黑色的腰帶,然而就在這時,季青仙驀然清醒過來,立刻伸出雙手用力推拒著男人,但他現在用不出內力,哪裡推得動?季青仙急怒之下,厲喝道:「……脫不花,你敢!」話音未落,突然悶哼一聲,卻是被點中了某處穴道,身體軟綿綿地癱軟下來,連胳膊也再難抬起,甚至不能說話,寶相脫不花眸色幽深,將季青仙身上的衣物徹底剝下,他迷戀地逡巡著這具白皙優美的身體,輕歎道:「阿青,不要怪我,以你的性子,若是我再繼續一直這樣由著你任性,只怕直到你我臨死之際你也不肯原諒我,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我來磨磨你的性子,想來總會讓你回心轉意的。」
寶相脫不花說著,將身無寸縷的季青仙抱起,走向帷幕後面的大床,未幾,室中便響起男人滿足的喘息以及低低的愛語:「阿青……阿青……我愛你……愛你……」
卻說師映川與季玄嬰在浴室中洗去一路風塵,寶相龍樹站在池岸,身邊兩個侍女手裡捧著托盤,裡面是做工精細的衣物,寶相龍樹面帶微笑地看著水裡的師映川,眼中有著淡淡的驚艷,如今的師映川肌膚白嫩,容顏如玉,已經與當年燕亂雲相差不大,即使是與他相處多年的寶相龍樹,也不禁為這份美麗而傾倒,這時師映川和季玄嬰洗完了澡,走上岸,立刻就有數名侍女上前,為兩人擦身穿衣,寶相龍樹卻制止了侍女,拿過浴巾自己動手替師映川擦身,道:「這段日子沒見,一開始我接到消息,說你已經進入半步宗師境界,心裡很是歡喜,但是後來又聽說有那種傳言散佈,不免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擔心,覺得不會有人真的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哪曾想居然真的有大宗師聽信傳言,對你動手,我……還好,你終究安然無恙。」
師映川瞇著眼睛,享受著寶相龍樹的服侍,笑道:「不用擔心什麼,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我又怎麼可能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寶相龍樹聞言笑了笑,他也像其他人一樣,並沒有詢問其中□,只是捧起師映川的長髮,那洗過之後的柔滑濕發如同一匹黑色絲緞,寶相龍樹用大毛巾認真擦拭著,把頭髮擦得半干,也正好藉機多端詳一會兒自己的愛侶,捨不得眨眼,趁現在對方安靜地站在自己面前,便一面為少年擦拭著頭髮,一面靜靜打量著那秀美的輪廓,師映川感覺到青年灼熱而充滿愛意的視線,不由得抬頭對著對方一笑,寶相龍樹見狀,心動之餘,又為師映川那樣沉靜且堅定的眼神而微微一怔,隨即又有些感慨:在晉陞准宗師之後,自己的心上人比起之前,無論是外貌還是內在,似乎都有著不同尋常的變化啊……
寶相龍樹心裡這樣想著,手上動作卻不停,幫師映川仔細挽起已經半干的頭髮,用一枚玉簪固定住,這才從侍女手中接過衣物,幫師映川一一穿好,這時旁邊季玄嬰在眾侍女的服侍下,已經換上新衣,打理妥當,等師映川也收拾好了,三人便一起出了浴室,外頭已經有人等著,見三人出來,便在前面帶路,走了一時,來到一處水上小軒。
這裡依山傍水,依崖垂瀑,景致是極美的,周圍栽種著許多奇花異草,吸一口氣就覺得滿口滿鼻都是花香,沁人心脾,三人進到裡面,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見寶相脫不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此時卻沒有穿著之前的衣裳,而是換了一件金色的長袍,師映川敏銳地發現男人眉宇之間似乎隱隱多了一絲饜足般的舒展之意,師映川見了,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樣的小事,這時寶相脫不花落座,眾侍女便紛紛端著酒果菜餚穿梭往來,如同花間蝴蝶一般,季玄嬰卻是看了寶相脫不花身旁的空位一眼,道:「……爹呢?」寶相脫不花嘴角帶笑,很隨意地道:「你爹有些不舒服,我便讓他好好休息,不要過來了。」季玄嬰眉毛一動,沉聲道:「爹身子不適?」寶相脫不花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淡然道:「不用擔心,他睡一覺便好了。」季玄嬰見一向十分緊張季青仙的寶相脫不花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便放下了心,知道季青仙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否則寶相脫不花不會有心思過來和他們三人吃飯。
這時師映川卻道:「怎麼不見寶花表姐?」一旁寶相龍樹笑著插口道:「她去瑤池仙地看望幼情去了。」寶相寶花與甘幼情乃是表姐妹,關係不錯,互相之間走動走動也在情理之中,師映川便笑道:「原來如此。」
一時四人飲著酒,說些閒話,氣氛也還不錯,酒至數巡之後,師映川敬了寶相脫不花一杯酒,然後便似有意若無意地道:「我近來倒是對當年的泰元帝寧天諭生出些興趣,喜歡收集與此人有關的物品和一些相關傳聞等等,卻不知父親這裡可有麼?」山海大獄也是傳承悠久的存在,收藏之物自然五花八門,古老的珍品不計其數,有泰元帝的相關之物也不是不可能,果然,寶相脫不花揚了揚眉,道:「哦,你對這種東西有興趣?我記得庫中似乎是有那麼一兩件,過後叫人給你送去就是。」師映川大喜:「如此,孩兒謝過父親了。」
這頓飯吃得倒也頗有些一家人的感覺,也算是和樂融融了,寶相脫不花對於師映川晉陞准宗師這件事很是褒揚,又賞了許多珍異之物作為賀禮,等到飯後寶相脫不花離去,寶相龍樹便起身來到師映川面前將其擁住,親暱地用下巴蹭了蹭愛侶的臉頰,道:「想不想我?」師映川無奈一笑,輕輕一拍寶相龍樹的肩:「玄嬰還在這裡呢,你就不能正經些?」寶相龍樹在少年耳邊吹了一口氣,就好像一股春日裡暖暖的風,讓人發癢,癢在了心裡,他低笑道:「那又怎樣?映川,我很想你……」目光忽在面色平淡的季玄嬰身上一掃,笑道:「二弟,要不要一起來?」嘴上說著,眼睛卻又瞥向師映川,使了個眼色,季玄嬰聞言怔了怔,然後就聽明白了他指的到底是什麼,饒是季玄嬰道心如水,卻也被這樣露骨的邀請弄得有些不自在,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卻抓住了季玄嬰的衣袖,師映川笑吟吟地扯住青年,彷彿是懶洋洋地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但眼裡卻有著熱度,道:「來罷……若是到時候不喜歡,再說不遲。」
就這樣,季玄嬰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便被這二人帶到了一處休息的所在,寶相龍樹顯然是有備而來,室內焚著香,是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大床上鋪著水紅色的錦被,成雙的鴛鴦枕,明顯是寶相龍樹提前已經吩咐下人做的,季玄嬰此時心情有些複雜,他轉過頭,正想對師映川說點什麼,卻見師映川脫了外衣,正扯下腰帶,微笑道:「玄嬰,不喜歡嗎?」季玄嬰輕蹙長眉,道:「我有些……」話音未落,一隻手卻在他身上一推,將他推坐在床上,寶相龍樹一手按在青年的肩頭,淡淡道:「二弟,用不著緊張,這裡只有我們三個,我是你大哥,映川是你的平君,你不需要有什麼顧忌,更不應該排斥……你要學著享受。」
季玄嬰的身體僵直了瞬間,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便又放鬆了,這時他已經察覺到爐內焚的香料裡有古怪,便道:「這房中焚的是什麼香……」但他的話也到此為止,師映川已上榻抱住了他,動手脫去他的外衣,季玄嬰如夢方醒,心臟猛地跳了幾下,他忍不住反手抓住師映川的手,卻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拒絕,這時寶相龍樹卻毫無預兆地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目光灼灼地輕哂道:「不要拂了川兒的興致……二弟,我只是讓人點了些助興用的香料,不用擔心……」季玄嬰的呼吸略微加重了幾分,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身體放軟了,師映川感覺到懷裡人的變化,不禁淺笑抬眸,向寶相龍樹示意,寶相龍樹見狀,心中瞭然,直接除去衣物,跨上大床,便在此時,季玄嬰猛地一顫,卻是師映川柔軟的手正從他的大腿間滑過,在那要害之處輕輕一捻,季玄嬰險些低哼出聲,而師映川卻沒有任何停頓,那只靈蛇般的手從下方一直向上,輕撫過小腹,肚臍,胸膛,也許是同時借助了焚香的力量,迅速就在青年身上燒起了火,給不習慣此事的季玄嬰所帶來的感覺堪稱驚心動魄,口鼻間終於迸出了一聲悶吟,卻並不是厭惡,季玄嬰努力定一定神,在微微的尷尬中看向正瞇著眼睛的寶相龍樹,道:「……也許你該出去一下?」
季玄嬰原本只是想借此轉移一下注意力,並沒有真的指望對方會離開,而寶相龍樹也如他所料地笑道:「真的有這個必要麼?」卻是直接扯下了帳子,掩住了一床旖旎。
不知過了多久,大床內傳出滿是饜足意味的低低歎息,師映川伏在寶相龍樹身上,肌膚表面是淡淡的紅,寶相龍樹的呼吸有些急促,眉毛微微皺起,似乎有些不適,但神情卻分明是心滿意足的,他有力的臂膀抱住身上的師映川,心裡並沒有半點男性尊嚴被折損的感覺,兩人認識這麼久,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擁有了愛人,比起這樣的滿足,少許疼痛卻是無足輕重了。
季玄嬰蜷縮在寶相龍樹身旁,雙目閉合,肌膚上有著一層瑩瑩潤潤的薄汗,大腿間則是明顯散佈著點點血跡,此時正昏睡著,這倒不是他體力不行,而是在方才結束之際,寶相龍樹趁他失神,點了他的穴道,令其昏睡,師映川扭過頭看著青年,一面輕輕撫摩著季玄嬰的肩頭,那種柔滑的手感,幾乎要把掌心也吸住,寶相龍樹似笑非笑地看了季玄嬰一眼,伸手一摸青年的胸膛,將上面的一灘粘稠抹到手上,對師映川道:「你倒是很愛惜他。」師映川看著寶相龍樹手指上的溫潤黏白之物,歎道:「我若是弄在他裡面,萬一懷了孕,豈不糟糕?侍人懷胎生子即辛苦又危險,玄嬰已經受過一回罪了,為我生了平琰,我怎好再讓他吃這個苦。」
寶相龍樹一笑,卻微微揚眉,將沾有曖昧液體的手湊到唇邊,猩紅的舌頭探出,似有若無地舔了一下,師映川頓時微微倒抽了一口涼氣,喉頭動了動,苦笑道:「你這人……莫非今天想搾乾我不成?」寶相龍樹不置可否地一挑眉,卻道:「二弟這個性子,再加上看他剛才的樣子,只怕你沒沾過幾次邊罷?」師映川沒有隱瞞,說道:「何止,說實話,我這是第二回碰他……唔!寶相你……」
寶相龍樹翻身將師映川壓在身下,顛倒了兩人之間的位置,就著雙方還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姿勢跨坐在師映川腹間,他低頭看著少年,師映川晶亮的黑眸表面彷彿蒙著一層盈盈水光,說不出地動人,寶相龍樹滿足地輕歎,曖昧低笑道:「川兒,我渴望了你六年,今天終於得到了你,又怎能輕易饒過?我方才點了玄嬰的穴道,就是想與你縱情快活一番。」寶相龍樹說著,俯身舔著師映川的嘴角,一手探到兩人結合的所在,輕輕捻動,口吻滿是誘惑:「川兒,我比起玄嬰的滋味如何?」師映川哭笑不得:「你怎麼問這種事情……」寶相龍樹大笑,肢體已與師映川糾纏在一處,任憑激·情的浪潮再次將兩人席捲。
夕陽已落。
師映川坐在榻上,雙目靜閉,盤膝打坐,在他旁邊站著身裹黑色斗篷的男子,一動也不動地木然而立,未幾,師映川一口熱氣緩緩吐出,睜開了眼,用力伸個懶腰,頓時全身的骨節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亂響,師映川揉了揉微覺酸疼的小腹,歎道:「寶相這傢伙,真的把我搾乾了……」幾乎整整一個下午,寶相龍樹都纏住了師映川與其**,沒有允許他下床,彷彿是要將多年來積攢的熱情都一併燃燒殆盡似的,直到兩人都再不能繼續,這才作罷。
師映川下床倒了一杯茶,正要喝的時候,卻有人來送了一隻匣子,原來是寶相脫不花中午允諾的泰元帝寧天諭之物,這時有下人進來掌燈,送匣子來的的中年人解釋道:「君上要的東西年代太過久遠,庫裡東西又太多,叫了幾個人動手去找,直到剛剛才找到,就忙著送來了。」師映川笑道:「沒什麼,反正我也不急……回去代我謝過父親。」說著,打開了匣子,只見裡面是一本似乎是絹質的薄薄冊子,還有一把精製的匕首,上面雕刻著金龍,嵌以寶石,師映川掃了一眼匕首,此物雖一看就知貴重,然而對他而言卻沒有什麼用處,於是只看了一眼便不在意,卻是拿起了那本絹冊。
中年人應了一聲,又見師映川拿起冊子,便道:「裡面寫的東西無人能夠看懂,歷代獄主都曾經翻閱過,卻都毫無頭緒,君上倒是不必在這上面白白花費太大的工夫。」師映川聽了,知道這是寶相脫不花借這中年人的口好意提醒,便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此人便退下了,師映川這才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順手翻開了冊子,卻見裡面第一頁上赫然寫著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天不生寧某,萬古如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