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映川話音方落,樹上就傳來一聲訝聲,這時師映川已經來到了樹下,就聽枝葉茂密的樹頂響起一聲清脆的童音,滿是歡快之意:「……呀,是映川哥哥!」隨著這聲音響起,從樹上突然間就掉下了一團東西,師映川手疾眼快,下意識地就接住了這團物事,卻只聽一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雙軟綿綿的小胳膊已經抱住了師映川的脖子,這從天而降的『東西』額頭上嫣紅一點,白嫩的小臉蛋上帶著淡淡的健康紅暈,五官端秀,眉目如畫,不是那個小侍人梵劫心還有誰?他咯咯笑著,脆生生地道:「是我啦,映川哥哥!」
這小侍人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原本的童髻被拆散,柔軟的頭髮簡單地束在一起,順滑地貼在身後,脖子上的項圈不見了,換了一串別緻的水晶鏈子,而且是由不同顏色的水晶珠子串在一起,五顏六色的,不但不顯得雜亂,反倒透出幾分活潑的味道來,倒是與主人的性格很襯,雖說是剛從樹上跳下來,但他身上卻沒有什麼凌亂的樣子,笑嘻嘻的,不過鬢邊的頭髮卻是卻有些散亂,讓人一眼就知道這小傢伙估計先前不知道在哪裡玩得挺瘋。
此時梵劫心兩手勾著師映川的脖子『咯咯』笑著,笑容裡滿是天真的快活意味,他是個充滿靈秀之氣的孩子,雖然因為年紀還小,並沒有什麼風情展露,但只看那體貌輪廓,那精緻秀麗的五官,就可以想像此子日後必是個美男子,應該就是季玄嬰那一級數的。
梵劫心笑得一雙眼睛變成了彎盈盈的月牙兒,白嫩的小臉上一副可愛討喜的模樣,十分討人喜歡,一眼看去,倒像是個瓷娃娃似的,他笑嘻嘻地將自己整個人都掛在師映川身上,甜甜說道:「映川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呀?」師映川被這可愛頑皮的小侍人雖然弄得有些頭疼,但卻並不討厭這孩子,事實上,面對著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誰又能真的不喜歡呢?這孩子容顏秀美只是一方面,然而卻是在這秀美當中透出一股鍾靈之氣,尤其在這樣的夜色中,這小男孩從樹上直撲進他懷裡,倒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精靈一般,因此師映川便微微一笑,轉眼便消去了眉目之間的愕然之色,道:「梵公子怎麼會在這裡?」
「明明是我先問你的,為什麼你不回答我,反而先問我了?」梵劫心彎彎的眼眸睜大了些,揚起了秀氣的小眉毛,極乾脆地說了一聲,然後又變得笑瞇瞇的,不過馬上他就很認真地略仰起臉來,看著師映川,臉上的神情變得很快,小巧粉嫩的唇角牽出一絲再調皮不過的笑容,而且還帶著幾分小小的不滿,眼光一轉:「……而且映川哥哥你怎麼叫我梵公子?我不喜歡你這麼叫我,我的名字是梵劫心,你要叫我劫心才是。」
師映川見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倒是忍不住唇角微微一勾,他倒也沒堅持什麼,便乾脆順著這小侍人的意思說道:「好罷,劫心……」梵劫心聽了,最終也只是撇了撇嘴,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立刻就又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捏了捏師映川的耳朵,滿是淘氣的模樣:「映川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別人問你的話,不回答是很沒有禮貌的。」
這小傢伙……師映川有點啼笑皆非,一臉的無奈之色,這種表情便是典型的既鬱悶還得憋在肚裡的樣子,把梵劫心逗得直樂,不過師映川當然不會因為梵劫心的這麼一句話而覺得有什麼尷尬,尤其他現在有了兒子季平琰,自己做了父親,於是便很自然而然地對其他可愛的孩子也有了親近喜愛之感,像梵劫心這樣的小孩,他怎會不喜歡?理論上來說,兩人的身份倒是差不多的,一個是斷法宗劍子,一個是神殿殿主之子,而且梵劫心還年幼,所以即使這孩子有點嬌氣黏人,師映川也沒有覺得不好,所以師映川倒也願意讓著他,對於梵劫心似有若無的小撒嬌更是不置可否,因此便輕笑道:「好罷,是我不禮貌了……我是因為傅宗主派人來尋我過來,這才到萬花宮的,我這麼回答,劫心滿意了沒有?」
梵劫心看似天真無邪的目光從師映川臉上一掃而過,馬上又『咯咯』地笑了起來,他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問傅仙跡要見師映川做什麼,顯然他問這些事情的目的並不是真的好奇,想要知道些什麼,而只是要引起師映川的注意,不許他忽視自己而已,至於梵劫心的這點小孩心思,師映川也是猜得到的,但他當然不會戳破,只心中好笑而已。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梵劫心如此,師映川便也起了童心,笑道:「你剛剛說了,別人問話如果不回答,就很沒有禮貌,那麼我方才也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了,你也應該回答我的問題了,是不是?」梵劫心聞言,吐一吐粉紅的小舌頭,笑吟吟地道:「我才不是沒有禮貌呢,我是和師兄一起來萬花宮的,我瞧見這裡的樹上有果子,就摘幾個嘗嘗好不好吃。」說著,炫耀似地揚了揚左手,這時師映川才注意到梵劫心的左手裡正捏著什麼東西,他略一思忖,倒是並不在意這小侍人說的是什麼,而是將目光投注到對方秀麗的小臉上,有點好笑地說道:「你肯定是自己偷偷溜出來玩的,是不是?」梵劫心嘟起小嘴,有些心虛地把目光撇到別處,底氣不足地道:「才不是呢……」師映川似笑非笑,一隻手抬起來捏了捏梵劫心好像水豆腐一樣的臉蛋,揶揄道:「說謊可不是好孩子。」
梵劫心聽了,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小聲嘟囔道:「誰說謊了……」他忽然間眼珠一轉,當即笑靨如花地說道:「映川哥哥,你嘗嘗這果子好不好吃。」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一直攥著的那枚果子塞到師映川的嘴邊,看著梵劫心如此全不在意,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師映川反倒有點兒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了,只覺得好笑。
這小傢伙直接就把東西送上來,甚至碰上了師映川的嘴唇,看這架勢,是非讓他嘗嘗不可了,分明是在轉移話題,師映川見狀,有些失笑,暗道這小傢伙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倒是不賴,不過他也沒有必要拒絕對方的好意,於是就順勢張開嘴,咬了一口那紅彤彤的果子。
看來確實是熟透了,一口咬下去,只覺得又脆又甜,梵劫心將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師映川懷中,細細的手臂卻勾在對方的脖子上,就好像頑皮的猴子攀在樹幹上一般,再是愜意自然不過,他歪著小腦袋看師映川吃得津津有味,問道:「映川哥哥,好吃嗎?」
師映川點點頭:「還不錯,很甜。」梵劫心聽了,忽然間露出虎牙『哈』地一聲笑了起來,道:「哦,原來不苦啊?」這句話盡現小孩子的本性,緊接著,梵劫心便把師映川咬了一口的果子拿到自己嘴邊,張開嘴大大地咬了一口,香甜地吃了起來。
一時間師映川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原來這小傢伙給他吃東西是假,主要用他來測試一下果子好不好吃才是真,現在知道是甜的才肯下口,果真是個狡猾的小人精!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翻了個白眼,對於梵劫心這樣小孩子式的狡黠他當然不會怎麼在意,他隨手在梵劫心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又輕輕拍了拍,哂道:「你這小傢伙,鬼心眼兒還真不少,讓我給你試口是不是?」
梵劫心嘴裡嚼著果子,說話也就不免變得含混起來,唔裡唔嚕地道:「映川哥……哥不要這……麼小氣……」他總算沒有再耍賴否認,乾脆承認了,話裡還有些類似撒嬌的成分在裡面,師映川忍俊不禁,對著這樣一個小傢伙,任誰也生不起氣來,這時梵劫心已經吃完了果子,他皺皺眉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果子汁液弄得黏糊糊的手,無奈地拍了拍雪白的小巴掌,然後又看向師映川,甜甜笑道:「映川哥哥,有沒有手帕給我用一下?」
師映川還能說什麼?他臉上不由得抽動了兩下,認命地從懷裡摸出一條淡藍色的手帕給了這小傢伙,梵劫心抓過手帕,輕盈地從師映川懷中跳下地,用那精緻的帕子把雪白的小手擦得乾乾淨淨,這時他看了看被弄髒的手帕,然後就把弄得黏髒的手帕揣進自己懷裡,臉上就有了點兒不好意思的樣子,一時張開小嘴正想對師映川說點什麼,卻又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眼珠一轉,向師映川做了個鬼臉,道:「這個手帕歸我了,就算是映川哥哥給我的信物啦!」
師映川瞪圓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看著梵劫心笑嘻嘻的樣子,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顯得無奈之極,且不說這小機靈鬼究竟是什麼邏輯,只從這隨便就能捏造事實的本事上就能看出這小傢伙的難纏,不過看著梵劫心彷彿小孩子玩家家酒一般的態度,師映川到底還是忍不住莞爾,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梵劫心卻已經擺了擺手,很是狡黠的樣子,也不多說,只是笑瞇瞇的,仰頭看著師映川,道:「我知道映川哥哥你不好意思承認的,其實你不用害羞的,我都明白。」說著,眼睛稍稍斜睨師映川,狡黠中又有些偷笑的樣子,雖然師映川年紀不比他大多少,兩人也只是今天第一次見面,並不熟悉,也不清楚師映川的脾氣,但梵劫心這個驕傲的小傢伙才不相信師映川會真的惱怒。
這種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讓師映川徹底被打敗,只覺得自己直到今天才見識到究竟什麼叫作小魔星,師映川面無表情地抽了抽嘴角,心想還是趕緊找個新的話題算了,不過雖然這樣想,卻又不能轉移得太明顯,否則面前這個小機靈鬼只怕會看出來,到時候還不知道小傢伙會說些什麼,因此師映川略一思忖,乾脆卻是冒出了一個釜底抽薪的想法,就見他忽然展顏一笑,這笑容裡三分肆意,三分不懷好心,看得人情不自禁地有些心裡發毛,梵劫心見狀,被師映川的這種轉變弄得有些愣了,這時卻見師映川伸手輕捏了一下梵劫心嫩嫩的臉蛋,輕笑道:「好罷,你說信物就算是信物罷……小傢伙,你就真的這麼喜歡我?」
梵劫心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他發現師映川此刻的眼神和先前的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如果讓他說說到底有什麼不同的話,他卻也說不上來,這時師映川笑吟吟地又摸了摸他的臉蛋,甚至用修長的手指輕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師映川的這種行為確實就等於是在調戲了,雖說梵劫心還是個孩子,但是畢竟還是很聰明的不是?從一開始師映川的無奈頭疼之色,再看現在這種讓人有點兒心裡毛毛的模樣,對比之下,梵劫心驚訝之餘,眼中也不由得透出些許小孩子怯怯的本性來,他眼下有點搞不清楚師映川這個『漂亮哥哥』是什麼意思了,不過這小侍子到底不是普通孩子的想法,那小腦袋裡面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總有驚人之語,只見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師映川,然後脆聲道:「映川哥哥,你是在輕薄我麼?」
「呃……」師映川頓時啞然,什麼叫作無話可說?現在師映川就是這種感覺,原本在心中想好的一套說辭在此刻全部飛到了九霄雲外,不見蹤影,只能乾笑兩聲,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面皮抽搐了幾下,哭笑不得地歎了一口氣,道:「什麼輕薄?小孩子家家的,你都是從哪裡學的這些東西!」
梵劫心笑瞇瞇地背著小手看向師映川,一派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狡黠地道:「映川哥哥你難道剛才不是在輕薄我麼?吶,既然這樣,我還是去問問師兄好了,他一定知道究竟是不是的。」說著,作勢就要轉身離開,師映川見狀,當真是被吃得死死的,這小鬼頭兒簡直是個魔星,雖然知道這只是小傢伙的要挾調皮之辭,但是誰也保不齊梵劫心這個滿腦袋稀奇古怪想法的機靈鬼到底會不會真的問他師兄去,要是當真被李神符知道,雖然李神符正常來說不會真的以為師映川會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做出調戲之舉,但師映川這面子也夠丟大發的了,因此師映川只能歎了一口氣,伸手按住梵劫心的肩頭不讓他轉身,道:「梵小公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小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梵劫心嘻嘻一笑,旋又拉住師映川的手:「映川哥哥,你陪我玩一會兒罷,好不好?」
這種小要求並不過分,如此一來,師映川便暫時和這小侍人待在了一起,梵劫心似乎是天生就閒不下來的性子,沒有多少消停的時候,他爬上樹又去摘果子,摘下一個就直接往下扔,師映川便在樹下用袍子下擺兜住這些被丟下來的果子,不一會兒就收穫頗豐,隨後梵劫心從樹上順順利利地下來,兩人就去了不遠處的水邊洗果子。
「映川哥哥,你是不是要在這裡住幾天啊,那樣的話,我去找你玩好不好?」梵劫心手裡拿著一枚果子,一邊吃一邊說道,時值秋初,雖有幾許秋意,卻還沒有到花殘葉落的時候,甚至是一年當中非常美好的時光,一路走來,滿目都是美景,梵劫心與師映川兩人悠閒地散著步,好不愜意,這時師映川也正啃著一隻紅果,聞言便道:「……我應該會在萬劍山停留一段時間,陪陪玄嬰和兒子。」
梵劫心聞言,嘟了嘟嘴,雖然他非常喜歡師映川這個『漂亮哥哥』,可是他現在年紀尚小,心性從某種方面來說還很單純,甚至還沒有對季玄嬰這『漂亮哥哥』的情人產生什麼嫉妒的意識,所以當他聽到師映川提起季玄嬰時,也僅僅是這一點小小的反應而已,並無更多的感覺,其實梵劫心雖然出身尊貴,是真正意義上的含著金湯匙出生,但他尚在襁褓之中的時候,他的侍人生父就已經因故去世了,而他父親晉陵神殿殿主對這個自己唯一的孩子雖然十分疼愛,但當年神殿殿主與梵劫心生父鶼鰈情深,只可惜梵劫心生父身體羸弱,久久不孕,後來好容易懷上梵劫心,卻在分娩的時候難產而死,因此殿主雖然對梵劫心這個自己心愛之人留下的唯一骨肉很是看重,但每每一想到愛人是因為生產而死,就無法釋懷,這也使得梵劫心雖然一向在神殿之中生活優渥,卻從來沒有得到父親無微不至的愛護,性格也就變得有些與旁人不同。
不過這神殿殿主也是專情之人,自梵劫心生父辭世之後,再沒有親近過其他人,梵劫心自己也爭氣,聰明俊秀,天資悟性都很不錯,殿主心中也是愛如至寶,只歎偏偏有了這種隔閡,所以梵劫心什麼也不缺,但終究沒有父母的親切撫愛,這一次他纏著要與李神符一同來萬劍山,也是為了出來散心,卻未曾想會遇見師映川。
兩人邊走邊聊,忽然間梵劫心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停下了腳步,他跑到師映川前方,微微瞪大眼睛,也不吃果子了,只用一雙漂亮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師映川,看得極為仔細,然後他又跑到師映川身側,仔細地看著對方的脖子與臉部交接處,師映川見狀,有些莫名其妙,便道:「怎麼了?」梵劫心卻不答話,只是目光炯炯地看著師映川的臉,然後招手示意師映川彎腰,師映川被他這一系列神秘兮兮的舉動弄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在梵劫心面前蹲下了身子,看這小侍人要做什麼。
梵劫心見師映川蹲了下來,便用手捧住對方的臉,藉著明亮的月光仔細審視著少年美麗的面孔,然後兩隻小手以一種很古怪的手法細細揉摩著這張精緻的臉,對於梵劫心的舉動,師映川雖然奇怪,但既然沒有什麼損失,也不覺得疼痛,便也隨他的便去了。
很快,梵劫心突然『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師映川歎道:「小傢伙,又怎麼了?」梵劫心鬆開了師映川的臉,拍手一笑,嘻嘻哂道:「果然是這樣!」師映川無奈笑道:「又在打什麼啞謎?」梵劫心挺起胸膛,滿臉得意洋洋之態,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晃了晃,道:「我剛才用的可是神殿藏書當中的一種秘法哦,專門看面相,可以從一個人的皮肉骨骼這些方面看出這個人的真正模樣,哪怕是最高明的易容術也瞞不過我哩,我下午的時候沒仔細看,直到剛才我才發現映川哥哥你的樣子有不對勁的地方呢。」
師映川聽了這話,不禁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微笑道:「我可沒有易什麼容,這就是我自己的臉。」梵劫心皺了皺小鼻子,笑嘻嘻地道:「我可沒說映川哥哥你易容,你的臉是從生下來就有問題的,有外力影響了你的容貌,從脖子和臉部的交接處就能看到肌肉紋理很奇怪,而且看這走勢,以後你的臉部肌肉還會變的,樣子當然就跟著變了,這門秘法我學得很熟,一定不會有錯的!」
說到最後,梵劫心一臉篤定之色,師映川微微一怔,忽然就笑了,他摸摸梵劫心的腦袋,笑道:「很不賴啊,你看得很準……我還沒生下來的時候我娘吃了一種東西,所以藥力全都到我身上了,讓我的體貌都受了影響,我師父說過,等到以後我漸漸大了,就會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