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維護場地次序的高手,不是他們不想阻攔,而是阻攔不住,之前被爻陽攻擊得血肉橫飛的人裡,有一部分是想來阻攔的。孰料,如今的爻陽借助吸收之力,身體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高等魔族,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控制的。
司儀看出事非尋常,悄悄從側門轉了出去,不是他想逃跑,而是去通知拍賣會的執事。
見到這血腥的一幕,眾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不少人爭先恐後地往擠。
有眼的人都知道,爻陽此刻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了,為了小命,當然是逃跑要緊。
只是,爻陽卻沒有他們所料想的那樣攻擊別人,只是遲緩地轉過身,才踏出一步,身子就重重倒了下來。
全場再次安靜,卻沒什麼人敢上前查探,爻陽先前的表現,太讓人忌憚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時,場上響起一個清洌的男子嗓音,眾人聞聲看去,便見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從側門走了出來。
此人一出,場面瞬間安靜,更有不少人吁了口氣,人群自動地讓出一條道路。
此人正是地下拍賣場的執事,平素都是不出面的,只在背後監管,如今出了大事,這才走了出來。看的出來,這人在地下拍賣場很有地位,他的出現,似乎起到了震場的作用,眾人似乎不如之前那樣惶恐。
中年執事身旁便站著那個司儀,正在低聲說些什麼,大抵是在於這人說方纔的事情。就見這中年執事閒事環視一周,看清了場內混亂的局面,不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大步走到爻陽身旁,地下身,查探他的情況。
很快,中年執事站起身,對身旁的人命令道:「將他抬到後院,事關重大,待我稟明城主,再作處置。」說到此,他將目光轉向四周,高聲道:「今天令諸位受驚,是拍賣行處事不周,所有受到損失的人,都可以去金管事處說明事情的原由,我行會進行合理賠償。」
這番話算是給了場內眾人不少安慰,接下來,這中年執事又命人照顧傷員,收拾場地。
至於爻陽,卻被兩個護衛抬到後院去了,場上的兩個少女想追上去,卻被身邊的人阻攔了。
宏伯拽住紅衣少女,苦勸道:「小姐,這小子把事情鬧的這麼大,還驚動了水雲暖,咱們還是別管了!」
方名也拉住方晴,道:「女兒,這事兒我們管不了特種高手!」
拉扯之間,爻陽已經不見了蹤影,方晴只有認命地歎了口氣,紅衣少女卻不依不饒,對宏伯喝道:「宏伯,這事兒本小姐管定了,就算鬧到水雲暖那裡又能怎麼樣,爹跟他還算有幾分交情,他不是一向以和為貴麼,我還不信,他會為了個不相干的人,壞了晏城和水城的關係!」
宏伯覺得很無奈,「小姐,您這麼鬧,有什麼好處啊——」
話未說完,就被紅衣少女喝止,「宏伯,剛剛你纏住我,我就不說了,你還敢勸我,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把人搶過來!」
聞言,宏伯瞬間就不說話了。
爻陽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這屋子比起之前被關的小黑屋,簡直就是天差之別。房間寬敞明亮,傢俱無一不精,簡潔素雅,又不失貴氣,一看便是有錢人家。
不過,這地方不該是囚禁犯人的地方吧!爻陽見自己活動自由,也沒有被人加上什麼禁錮法器,不免有些納悶。之前自己吸收的魔氣畢竟是外來之物,太多也太雜,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轉化成自己的力量。那些外來魔力遊走於體內,便容易產生問題。所以,在解決了那幾個人之後,身體便難以負荷,才導致了他的昏厥。
本以為醒來後又會關進牢籠了,沒想,是這麼個舒適的地方,難不成,是軟禁?
爻陽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爻陽抬頭,發現是一個奴婢裝扮的少女,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置一些衣物,低眉垂眼,很是恭順。見他醒了,少女微微一笑,走到他跟前,施了一禮,嗓音若清風般柔和舒心,「小公子,主子吩咐,等您醒了便帶您去見他。眼下,可要奴婢伺候您更衣?」
爻陽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之前被撐破的衣服,不免微微抽了一下嘴角,語氣卻很冷靜,「不用了,我自己來!」
「奴婢就在門口,小公子有事喚奴婢就好!」少女也不勉強,把衣服放在桌上,便輕輕走出去了!
爻陽這才起身,將桌子上的衣服換上了!
衣服是上等布料,柔滑輕薄,穿在身上十分舒服。令爻陽驚訝的是,這主人竟如此細心,連自己穿的衣服都準備得如此合身。
不遠處便有一塊寬大的銅鏡,少年身姿挺拔,容顏俊冷,黑髮如潑墨一般濃密烏黑。他的身體,自在會場上發生突變,便一直是這個樣子,看起來,似乎有十一二歲了。
爻陽走出屋外,少女果然侍立在旁,爻陽瞥了一眼少女,淡淡問道:「你家住人是誰?」
少女難得賣了個關子,「小公子去了就知道!」說罷,轉身在前帶路。
爻陽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行至一座宏偉的大殿門前,少女這才停住了腳步,弓身做了個請的姿勢,低聲道:「小公子請進,主人在裡面等你!」
爻陽瞥了一眼少年,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大殿內古樸中透著一股素雅,面積寬大,可容納幾千人等,此刻,卻十分空曠,只在主坐的位置上坐了個人。
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人,除了鳳錚之外,爻陽第一次發現還有人可以這麼溫和,不過,這人的溫和又跟鳳錚有些不同。再溫和的鳳錚,都給人一種張揚明媚之感,而這人,更是一朵開在空谷的幽蘭,含蓄內斂,讓人從心裡感到寧靜。也許是氣息相同,爻陽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便很有好感,開口的話,就少了幾許敵意,「你是誰?」
男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身邊的空氣裡卻顯出了兩行字:我是水城之主,水雲暖,你又是誰?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樣雋秀漂亮,連消散的軌跡都那般溫和,爻陽挑了一下眉頭,「我是誰很重要嗎?」
心裡卻有些可惜,如此人物,居然是個啞巴,真是可惜夫人在上——嫁值千金最新章節。
雲暖點頭,「很重要,你長了一張很特殊的臉。」
爻陽何等聰明,隻言片語便能猜出一些端倪,「我和你認識的人長得很相似?」
雲暖輕輕一笑,眼裡有一種奇異的光芒:何止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事實上,水雲暖在見到爻陽的第一眼,也很驚訝,他的臉,跟那人太相似了,讓他不得不產生懷疑。加上千凰是懷著身孕失蹤的,那麼,眼前的少年,很可能就是……
聞言,爻陽眼睛一亮,語氣堅定,「我要見他!」
水雲暖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在確定你的身份之前,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爻陽到有些弄不清他的意思,若說之前的事情,水雲暖完全不知情,後來的事情,水雲暖已經做的很好了,充分體現了待客之道,至少,爻陽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雖如此,爻陽也沒有糾結這些小事情,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有侍衛匆匆前來,稟告道:「啟稟城主,晏城大小姐求見!」
聞言,水雲暖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她來做什麼?雖如此,還是讓侍從通傳,在此之前,還不忘讓侍女將爻陽帶下去。他辦事一向小心穩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緋衣少女大步走了進來,少女五官姣好,顧盼神飛,眉宇間,卻隱隱透出一股驕橫跋扈的味道,只見她大步走進,也不行禮,只是對水雲暖笑了笑,聲音清脆宏亮,「晏蓉路過水城,特來請安,水叔叔別來無恙啊!」
水雲暖綻開一個招牌式的笑容:半年不見,蓉兒又長高了!
晏容揚了揚眉,「半年不見,水叔叔卻滄桑了不少呢,聽說主上處死魅姨,對水叔叔打擊不小,蓉兒在此還請水叔叔節哀順變!」
聞言,水雲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魅姬之死,確實是他心中的隱痛,一來朋友之情深厚,二來,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傷感。不過,本來這事兒過了這麼久已經被壓下來了,被這小妮子一提起,頓時悲從中來。也不知道該說她心直口快還是不懂事,罷了,他一個人長輩,難道還要跟一個孩子計較不成!
要說晏容,身份也不簡單,是晏城城主的獨女,其天賦也十分驚人,假以時日,成就必不在各大城主之下,連弒天都對她側目,有意讓她接替魅姬的位置。不過,也就是有這個意思,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能不能成,還得看以後的發展。不過,僅僅是這樣,也讓晏容備受矚目,因此自小便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驕縱個性,說話口無遮攔,做事百無禁忌,連她的父親晏南天都沒有辦法管教她。
當下,水雲暖點了一下頭道:我很好,不老蓉兒掛心,晏城主近來可好?
晏容點頭,「家父很好,其實,這次,晏容前來拜訪水叔叔是有一件事請水叔叔幫忙。」
水雲暖心生警惕:什麼事?
畢竟,這小丫頭惹是生非的本事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想平白惹得一身腥。
晏容眼珠一轉,笑道:「昨日,我在水城拍賣會買下一名奴隸,誰想,這名奴隸卻大鬧拍賣場,最後還被水叔叔的人帶走了。現在,晏容請水叔叔將這名奴隸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