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宮之中,魔王所居稱為魔王殿,魔神所居,則為魔神殿。魔王殿在整個魔宮中面積已經算大的了,魔神殿卻是魔王殿的幾倍,分為前殿和後殿。前殿用於魔神與眾魔將衣食之用,後殿為魔神居所。
今天,是魔界五萬年來的大日子,也是三十六魔將五萬年來最激動也最震顫的一天。
因為,他們消失了五萬年的主上——魔神大人在今日回歸了!
而且,以他強勢的手腕在短時間內殺掉了三十五個城池的監督使,將在魔界最高的監督使顧言囚禁起來,為的也是到時候給天界一個下馬威。
於是,短短一個時辰,天界安插在魔界的眼線通通被肅清了,弒天恢復了實力,蓮鏡被塵封,整個魔界,將無人是他對手,何況是那些連魔王都不及的上仙們了!
笑千殤之所以容忍他們,只因為他要等待弒天,忌憚也不是監察使本身,而是其背後代表的天界勢力。而今魔神回歸,他便等於有了強硬的後台,又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忠心,在他心裡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千萬年來,矢志不移。
在和魔神肅清天界眼線的時候,他展現的也是與平素的溫和截然不同的果敢,為著他此生唯一的主人。
而今,魔神大殿之內,空了五萬年的魔神座上,終於再次見到了那個暗黑強大的身影,他冰冷邪妄的臉孔與五萬年前如出一轍,銳利的雙目在掃過殿上眾人的人,讓人無一不感到心驚膽戰。
「五萬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足夠改變人心,蓮鏡替本尊管理魔界五萬年,你們感覺如何?」弒天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是笑著的,但他的臉色,足可以用陰霾來形容,一雙暗瞳似乎能幻化無數無形利刃射向殿上的三十六個人。
殿上的三十六個人瞬間跪倒一片,連原本生出二心的人,在弒天這樣冰冷的質疑下,也不得不徹底收心,完全臣服。
魔神走的太久,他們不甘寂寞,也僅僅是生出二心,卻不敢明目張膽地背叛,因為他們忌憚這個主上,更害怕自己的下場。所以,他們一直都在可回轉的範圍內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僅此而已。
「這五萬年來,本尊不再,也管不了你們,過去的事,本尊不再追究,從即日起,若再有不二之心,不軌之舉,本尊,必誅之!」
充滿殺氣的嗓音再次響徹大殿,片刻死寂之後,大殿裡響起一陣堅定地嗓音,「屬下誓死效忠主上!」
不過,在這三十六人裡,有幾雙眼睛顯得特別憂鬱。
分別是塵色,景揚和娃娃。
凌塵的心思比較複雜,千凰失蹤之後,他是想的最多,也是做得最多的人。景揚能聽從魅姬的勸解,回城池安心待命,他可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在魔獸大會結束之後,他依然住在魔宮裡,任魅姬想盡了辦法,他就是不肯走。非但不走,還想方設法尋找千凰的下落,最終鎖定了極地魔域,卻怎麼也進不去。好不容易等她自己出來了,很快又分開了,他甚至來不及提醒她,如今主上是平安回來了,據說也制住了蓮鏡,但是,千凰呢?
主上沒說她的下落,魅姬也不知她的下落,她到底在哪裡,到底有沒有事?
若是有事,他該怎麼救他,若沒有事,他是否還能護得住她。
還有,主上跟她到底有何淵源,一連串的疑問如重重枷鎖,困住了他的心,讓他坐立難安。
景揚的心思就比他簡單得多,他雖然聰明,卻不喜歡繞彎子,做事也直來直去。只要他認為正確的,他十分乾脆且堅定。所以,在魅姬給他分析了時勢之後,考慮到對千凰最有利的辦法,他選擇了隱忍。他太瞭解主上了,若主上跟千凰真的有過什麼,他的關心愛護只怕會對她更不利。
娃娃是最單純的,他沒有把事情想得這麼複雜,魅姬也不需要跟他說太多,善意謊言就能讓他很安分。他只想見到千凰,這雙憂鬱的眼睛完全是思念造成的。
當然了,他簡單的腦袋瓜子裡,此刻還浮現出另一個疑問。
在看到主上的時候,他想起了不久前凌塵問他的一句話。
娃娃跟三十六魔將之中沒有處的不好的,因為他單純善良,脾氣甚至算得上是溫和的,這樣一個人,又是同為魔將,真的很難讓人討厭。而且,跟他相處,你能感受到在魔界難能可貴的真誠,所以,就算其他魔將的心思比他強百倍,也不會去欺負他。
但是,總有幾個人特別喜歡娃娃,拿他當弟弟寵愛,這些人包括魅姬,雲暖,凌塵還有更多。
所以,娃娃對凌塵的印象很好,他在心裡,叫他哥哥,也願意讓他抱。在他的認知裡,擁抱是表現友好的最佳方式,當然了,認識千凰之後,他覺得親吻似乎更好,但是,他只想這麼對千凰。
娃娃聽說凌塵恢復之後,還很高興,一直想去看他,但他好像很忙,他跑了幾次都跑空了,到最後也就放棄了,只等他上門來找自己。因為,以往也大多是這些哥哥姐姐來看他的。
所以,凌塵來造訪的時候,娃娃興高采烈地跑過去,興奮地叫了一聲「哥哥!」
本以為他會很高興,但他略顯陰鬱的眼神終究讓他望而卻步,繼而停在他幾步的地方,疑惑地看著他。
凌塵第一句話就把他問懵了,「你喜歡她?」
「誰?」
「小凰!」
娃娃老實地點頭,在他看來,這沒什麼不光彩,也不成為秘密。
凌塵的臉色很奇怪,說不清是糾結還是同情,又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主上也想要小凰,你把她讓出去嗎?」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難了,他既沒有想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反應過來的時候,凌塵已經走了!
但這個問題,似乎烙進了他的心裡,讓他不得不去細想。
在他看來,主上和小凰都是很重要的。
他是主上創造出來的,本體也許是一隻獸,但是經過主上用魔力轉換,他已經變作了完完全全的人,根本看不出以前是什麼東西。他沒有了本體,他只是魔族,而且是最高等的魔族。
第一眼看到主上,是他自混沌中甦醒的時候,也算是他魔族生涯的開始。
他聽的第一個聲音是主上的,第一個抱他的也是主上。
主上造魔將大多是十幾二十歲,因為這樣便於趨勢,但造出的他,當時卻只有*歲。那時候的他,小小的身體,空靈的眼睛,全身白的像雪,偏上擁有玉的靈透,算得上是十分漂亮的,但僅外表來說,他真的很脆弱。
主上當時看他的眼神似乎很糾結,他就趴在他的腳下,看著這個魔識初開,第一眼看到的人。
主上終究還是從地上將他抱起了,說的第一句話,他當時並不明白,卻記得很清楚。
「居然這樣小,除了看,還有別的用處嗎?不過,終究是最後一個了,本尊也懶得再花心思,就這樣將就吧!會說話嗎?要是個傻子,留著可沒什麼用?」主上拍了拍他的頭,樣子不算太凶,力氣卻很大,讓他腦子暈暈乎乎地,還覺得有點害怕。
後來大姐說,主上很少露出這麼溫和的一面,大概是因為在造你的時候,他打了一下瞌睡,讓你魔力不全,先天有失,所以態度才好一點吧!
聽這個語氣,大姐似乎還挺羨慕的,後來他才知道,主上對別的魔將都要嚴厲得多,有一次大發脾氣,甚至將大鬍子打得只剩一口氣了。
當時他說什麼來著,他什麼也不會說,只「哇!」了一句。
想表達什麼他已經忘了,也許是不想被捨棄吧!
然後,主上就笑了,將他放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既然你自己已經選擇了,那就叫娃娃吧!記住,我不養廢物,既然身體這樣小,就努力使能力變強吧!在魔界,總得有個一技之長才能活下去,尤其是魔將!三個月,本尊要是看不到你的潛力,你就會消失!」說罷,揚長而去。
他第二個熟悉的人是大姐,大姐對他很好,常常抱他,也對他笑,說他抱起來就像個包子,軟軟的,香香的,要不是個魔將就好了,因為魔將好難當的。
話是這麼說,但大姐還是按照主上的吩咐給他授課,十日之後,大姐給他換了個老師,是笑千殤,大姐說,他是魔界第二厲害的人。
大姐說,自己雖然先天不足,但十天的授課已經激發了他的潛力,他跟著千殤,可以有更大的進步。三個月後,一定會讓主上大吃一驚的。更因為,大姐說,她不想讓自己消失。
娃娃並不覺得魔將難當,別人都說修煉很難,但在他的認知裡,這個跟吃飯睡覺沒什麼兩樣,大多時候是很順利的,偶爾遇到困難,就像是吃到不好吃的飯菜,消化慢一點兒罷了!
所以,他從未遇到瓶頸,大姐把這叫做天才,說主上就是主上,就連打瞌睡都能造出一個天才,要是他能長大就好了!
事實上,魔將並非是不能成長的,只是成長的速度有快有慢。想魅姬、笑千殤、凌塵、乃至於景揚外表長到二十來歲,就停止了!但是娃娃,長到十四五歲便不再長了,大姐說,這樣沒什麼不好,等他想長大的時候,自然會長大。
娃娃也沒放在心上,就連自己不能完整地說話,也未放在心上,他沒有煩惱,沒有遺憾,每天的生活簡單卻很愉快。大概是因為他雖然排名最末,實力卻是魔將第二,主上對他最是寬容,雖然沒有再抱過他,但是,也沒有向他發脾氣,乃至於出手傷他。
娃娃覺得很高興,也許魔將骨子對弒天都有一種臣服,主上對他來說是個強大又仰望的存在,他敬畏他,又忠於他,因為他性格單純,這份忠誠反而比其他魔將來得更加純粹。
活了這麼久,他從沒起過和主上作對的念頭。
但是,這一次,他卻有些迷茫了!
因為,小凰在他的眼裡也很重要!
主上,是用來效忠的,他只要在主上的注目下,做好他想讓他做的事情就好。
而小凰,則是用來陪伴的,她能給他另一種快樂,而不僅僅是效忠的心安理得。
若兩者,真要選一個,他真不知道如何選擇。
雖然他不知道凌塵為何那樣問,但是,還是希望這一切都不要發生吧!
而在魔神大殿,後殿的一間寢宮裡,千凰幽幽甦醒。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卻裝飾得很華麗,千凰從床上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好了,雖然身上未有任何不適,但是,千凰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空蕩蕩的,探尋不到絲毫的魔氣。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普通人,連基本的術法都施展不出來!
這讓她有片刻的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她想起了蓮鏡,想起了在魔域之中發生的事情。
弒天封印了蓮鏡,打暈了自己?
那現在她在哪裡,她親眼見到魔域的宮殿被粉碎了,這裡就不是魔域。極地魔域雖然是魔神的修煉之所,卻不是弒天的居所,難道自己出來了?
千凰走到門邊,打開門,門口有兩個魔衛,強勢地阻隔了她的去路,千凰想要硬闖,卻被一個魔衛強行逼了回來。
產生的後勁險些讓她栽倒在地,好歹有一隻手扶住了她。
千凰抬頭,見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宮婢,不免掙開了她,「這裡是哪裡。」
「魔神殿後殿,魔神寢宮!」宮婢如實回答,態度還算恭謹。
千凰沉聲道:「我要出去!」
「您出不去的,就在這裡好好呆著吧,魔神大人忙完了事情,就會來見你的!」
千凰是被弒天抱回來的,這一點,千凰不知道,宮婢卻看的很清楚,摸不準弒天對她的心思之前,她是不敢得罪千凰的。
這話本來說的挺客氣,千凰聽了卻勃然大怒,突然就往外闖,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弒天!
宮婢一驚,忙不迭去拉她,千凰如今一身修為被制,猶如常人,但這宮婢既然是弒天安排來照看千凰的,自然有些本事。
千凰被她拉住手臂,愣是掙不開,好在這宮婢似乎怕傷了她,始終不敢下重手,便和千凰在原地拉扯,千凰的嗓音很是尖銳,「放開我,我要出去!」
「你又要去哪裡?」門口響起一個冰冷低沉的嗓音,一個黑衣男人大步走了進來,正是弒天。
聽著聲兒,千凰瞬間不鬧了,只恨恨瞪著弒天。
弒天瞥了一眼婢女,淡淡道:「出去!」
那婢女很快退下,大門被人從外面關上了,屋內的光線暗了一半,讓千凰微微瑟縮。
弒天走向千凰,「你要去哪裡?」
千凰忍不住後退幾步,「我要去找蓮鏡!」
弒天想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挑眉道:「憑什麼?」
千凰怒道:「你已經封印了他,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關著我有什麼用?」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封印,她要想辦法去救他。
看她抓狂的樣子,弒天倏然覺得很快意,三兩步走過去,一把鉗住她的手腕,「誰說你沒用了?」
說話間,弒天一口扣住她的腰,將她壓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千凰承受著他半個身體的重量,有些呼吸困難,更因為他兩人距離太近,給她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嗓音便有些顫抖,恐懼中夾雜著一股憤怒,「你想怎麼樣?」
他本來不想做什麼的,雖然她很美麗的,但也很骯髒,可是,她這幅驚弓之鳥的模樣,卻引起了他的興趣,還有她眼中的仇恨更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當下,寬大的手掌便摸上了她的腰,聲音充滿了危險性,「你說呢?」
千凰身體一僵,那游弋在腰部的手掌就像是一條爬行的毒蛇,讓她恐懼又厭惡,「弒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弒天大笑,語氣充滿嘲諷,帶著一種狂妄,「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欺人太甚!」說罷,弒天伸手扯掉了她的腰帶。
千凰慌了,企圖推開他逃跑。
但他的身體,太強悍了,她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反而被他單手抓住了手腕,扣在了頭頂。
兩人旁邊便是一張木桌,也不知道用什麼木材做的,精緻卻也沉重,至少,以普通人的力量,是推不動的。
弒天隨手撿起千凰的腰帶,將她的綁在一起,另一端則繫在了桌角上,千凰的手背固定了,死力掙扎明確撼動不了木桌半分,反而因為掙扎,細腰帶勒傷了手腕。
弒天的做這件事的時候,從來的是粗魯的,何況,她身上穿的還是蓮鏡送她的衣服,弒天更在翻手間,將她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
千凰連一塊遮羞的都沒有了,*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尤其是仇人的眼下,讓她覺得很恥辱,眼睛微微通紅,仇恨卻更加熾烈,瞪著弒天的樣子仿若要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的聲音如此尖銳,刺得人耳膜生疼,弒天卻輕輕一笑,表情甚至說的上愉悅,嗓音依舊低沉,「本尊等著你!」說話間,他解開自己的褲帶,露出男人的象徵。
千凰身體顫抖,極力地瞪著雙腿,企圖避開他的觸碰,嗓音都急得沙啞了,「別碰我!」
「你不就是讓人碰的嗎?」弒天的語氣很冷,一把扣住她的腳腕,在千凰的掙扎中,進強行進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