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他的殺氣,千凰立即將頭要的像撥浪鼓,狐狸眼兒淚汪汪的,我做你的寵物!
男子這才褪去殺氣,一摸她的頭道:「乖!」
男子騰起一塊黑雲,一日千里之速,千凰蹲在他的肩上。不是沒找過機會逃走,只要她稍有動作,男子一雙冷目便睇了過來,千凰就規規矩矩了!
千凰聽著耳邊的風聲,有點兒犯困,忽而被人提著尾巴,放在了懷裡,抬眼就對上那雙點漆般的眼眸,用手指拎了拎她的下巴,「困了?」
料定他不會傷害她,千凰也懶得理,窩在他的懷裡,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咱睡飽了,有精力逃跑。
不知過了多久,千凰迷迷糊糊地睜眼,就見下面有座氣派的城郭,內裡有好多漂亮的宮臀。
男子在一座宮臀前落下,立即有身穿宮裝的侍女迎上來,「大人回來了!」
巧笑倩兮,恭敬溫和,臉蛋兒也不錯,是個男人都會感到舒坦,偏生眼前這個,連眉頭也沒動一下。
那侍女像是習慣了,見他一落衣袖,露出懷裡的狐狸,便有些驚喜,就要伸手來接,「讓緣兒來吧!」
「不用!」男子斂眉,語氣不可置疑,「去準備一些肉食!」
「是,大人!」那侍女訕訕地收回手,臨走時還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千凰。沒辦法,她現在這副模樣,真是太萌太可愛了,那身毛當真比雪還要純潔,一毛茸茸的大尾巴,加上那骨碌碌,水靈靈的狐狸眼兒,跟墨葡萄似地,分外招女孩兒喜歡。
男子進入一間內室,就見裡面有個水池,整個兒用大理石鋪的,熱氣將整個屋子熏得暖烘烘的,男子將她放在一旁的榻上,千凰見他離開了,才偷偷睜開一條眼睛縫兒。
就見那人走到池邊,似乎要沐浴,一件一件的解著衣裳。
寬衣解帶什麼的,尤其是美男,最香艷了,千凰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那個精光閃閃!
金絲的腰帶被扔在一旁的架子上,黑色外袍下是一件兒暗紅色的中衣,再褪,裡衣雪白,襯著他的髮絲,如潑了墨似地。終於到了最後一件兒,千凰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美男也沒讓他大失所望,大大方方地褪了最後一層遮蔽物。
黑髮晃在身後,背部的曲線若隱若現,優美得不可思議,腰間卻顯得分外有力量感,那兩瓣臀,雪白雪白的,帶了點兒翹。千凰第一發現,男人的臀可以這麼好看,再往下,就是那雙筆直修長的腿,那個白,那個長,比起鳳漓的,絲毫不差。
千凰覺得鼻頭有點兒熱,不禁用爪子在臉上胡亂摸了兩把,吸吸鼻子,繼續看。
那個啥,您倒是轉身啊!
美男似聽到了她的召喚,忽而轉過了頭,看見她,眼裡就是一愕。
糟,暴露了!千凰暗道不好,正要想個法子矇混過關,美男居然直直向她走來。
雪白的胸膛,殷紅的兩點兒,沒有贅肉的小腹,幽密的叢林裡,睡著的巨龍!
不行了!千凰鼻頭那個熱啊,濕濕滑滑的,不停地用爪子抹著,抹著,擦,越摸越多啊!
抬眼就見一片白花花的橫在眼前,千凰鼻子裡的粘稠物「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美男雪白的大腿上霎時多了許多零星的血沫子,點點下滑,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條條紅絲。
忽而,千凰被人抓住尾巴倒提起來,鼻血瞬間辟里啪啦地往下掉,地上開出了好多兒「紅花」,要多絢麗,有多絢麗。
千凰這才發現,自己兩爪子都沾滿了鮮血,怪不得鼻子又粘又熱,原來是淌鼻血了!
「怎麼流這麼多鼻血,上火麼!」美男微微皺眉,見她一身血糊糊的,又有點兒嫌,不禁將她提遠了些,千凰就睜大眼睛巴巴地看著他,很無辜啊很無辜!
見她這副小樣兒,這人皺的眉峰鬆了一點兒,薄而性感的嘴唇擠出一點兒笑容,「罷了,去池子裡洗洗!」說罷,甩手將她扔進了池子。
一條銀線過後,千凰「噗通」落水,嗆了滿嘴的洗澡水,想找個支點緩緩,無奈身子太小,池子太大,只得在水中用爪子死命扒拉,那姿勢真比狗刨還狗刨,偏生憨得可愛。
身子還是一點點下沉,落入水中,嘴裡冒出一串泡泡,千凰便覺得眼前有點兒發黑!奶奶的,狐狸我不會游泳啊!
忽而,尾巴一緊,被人脫離了水面,眼睛瞥見一抹白,猶如見了救命稻草,千凰想也不想就扒拉過去,只覺得爪子觸到一個溫潤的所在,貌似還按住一個圓圓的,軟軟的突起,爪感那個好啊……
千凰猛的鬥了一下身子,水糊的視線瞬間清晰了,定睛一看,千凰傻了!
奶奶的,她抓的是人家的小豆豆呀!視線僵硬地上移,果真見著一張堪比烏雲壓境的俊臉,陰沉得可怕,千凰尷尬地咧開嘴,也不知道這張狐狸臉能笑成啥德行,又萬分艱難地將爪子從他的小豆豆上移開,就見原本粉紅色小豆豆滲出了一顆血珠,在雪般的肌膚上,刺眼得很。
千凰看看那血珠,又看看某人的臉,艱難地吞了一下口水,奶奶的,先前太迅猛,把人給抓傷了啊!
千凰拉聳著腦袋,耳朵爪子都垂了下來,狠命作小媳婦兒狀!
就覺得身子一輕,又狠狠地落在水裡,這次,千凰一伸爪子便抓到了大理石,原來他把自己扔池子邊兒了!
「洗不乾淨,把你煮了吃!」那人冷言冷語,沒一點兒商量的餘地。
千凰小皮兒一緊,望著眼前的「汪洋」,腳下蹬空,全靠一爪子在池子邊兒撐著,就覺得很犯難,這可咋洗啊!
忽而,一個褐色的東西飄向眼前,居然是個木盆,裡邊兒裝了半盆子水兒,半浮在水面上。
這玩意兒哪兒來的,千凰條件反射地轉頭,就見那人懶洋洋地靠在池子邊兒,大半個身子沉在水裡,黑眸半閉,似在養神!
千凰瞭然,很快又哧哧鼻子,四爪並用,好不容易才進去了,千凰險些累癱在盆裡,大口喘著粗氣,話說,做慣了人,就覺得這狐狸身子分外不方便,讓她只想變回來!
千凰就在盆裡清洗身上的血跡,一盆清水很快見了紅,千凰又翻出盆子,在池子邊兒的水裡滾了兩滾,這才翻身上了池子,開始抖身上的水珠。
那人也洗好了,起身上了池,拿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身!
這次,千凰不敢亂瞄了,畢竟犯了錯誤被抓包,還是有點兒心虛的。
那人隨意穿了件白色的絲織袍子,這才將目光轉向她,那意思,千凰看明白了!
千凰就顛顛地跑過去了,才到他腳下,就被他習慣性地提了起來,這人坐在榻上,往膝上鋪了一塊乾毛巾,邊讓千凰蹲在他的膝上,用餘下的巾邊兒細細地給她擦著,清洌的嗓音帶著一股銳氣,「小狐狸成精幾年了?」見千凰低著腦袋,他又冷冷道:「我知道你聽得懂,只是未化人形罷了!」
千凰默,這個問題叫她怎麼答,她能說她是個人麼!唯有隨意點了一下頭。
「一百年麼,確實有點兒少!」頂上一陣沉吟,又習慣性地提起她的尾巴,千凰一睜眼,那張美男面便倒在眼前,那唇兒紅得跟擦了胭脂似地。
「記住,你的主人叫聞人胥!」說罷,提著她往門外走去。
千凰暗自咋舌,美男原來叫聞人胥啊!
進到臥室,聞人胥便將她放在了鋪了軟緞的貴妃塌上,這時,有侍女從外端盤進來,卻是先前叫緣兒的少女,將托盤裡的東西一一擺在桌面上,便豎了盤子,恭敬地站在一側,都沒發一點兒聲的,想來平素規矩極嚴。
千凰抬眼,就見桌子上多了幾份點心樣的東西,用白瓷碟子裝著,擺的十分好看。
聞人胥拿起旁的一雙玉箸,加了一塊生肉送到她的嘴邊兒,千凰厭惡地偏過臉,不吃,眼神卻瞥向桌上的幾盤點心。咱是人,咱不吃生的!
聞人胥筷子一頓,順著她的視線往回一轉,將肉放了回去,無奈筷子已經弄髒了,便用手指夾起一塊送到她的嘴邊兒,千凰嗅著那味兒就饞了,此刻張嘴就咬了一半去,在嘴裡使勁兒嚼著。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了,軍營裡的伙食,再好能好到哪兒去!
「慢點兒,小心嗆著!」見她吃的急,聞人胥不免提醒,仍舊是冷硬的語氣,眼神卻有點兒軟。
不說還好,一說,千凰身子一頓,果真嗆著了,睜大眼,一雙狐爪子使勁在胸口捶著,噎得慌啊!
「拿水!」聞人胥臉色也青了,一旁的丫鬟立即倒來一杯水,聞人胥不等她遞,便伸手接了過來,扳開她的狐狸嘴,灌了好大一口水。
直到嚥了點心,千凰這才舒坦了,癱軟在榻上,再一次感歎,還是做人方便啊!
聞人胥皺眉看她,眼裡有些無奈之色,這隻狐狸,怎麼就這麼傻呢,吃個點心也險些嗆死,不過,憨得可愛。
這時,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從外進來,恭聲跪稟,「大人,陛下有請!」
聞人胥微皺的眉峰瞬間皺得死緊,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千凰看出來了,那是隱藏的殺意。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聞人胥一揮手,那人便褪去了。
緣兒立即伺候聞人胥更衣,讓千凰又飽了一次眼福。
錦帶華衣一上身,那幾許閒適瞬間褪去,回復到先前的冷銳肅穆,聞人胥瞥了一眼千凰,對緣兒道:「你給我看著它!」
「是,大人!」緣兒恭聲領命,眼裡那個亮閃閃啊,看的千凰汗毛直豎,女人最喜歡折騰毛茸茸的東西,這聞人胥要是走了,以自己這副狐狸身子,還不能暴露身份,指不定這女人將她怎麼搓扁捏圓呢!
千凰當下便連滾帶爬地抓上聞人胥的肩膀,狐狸尾巴一卷,柔柔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抬頭對上聞人胥疑惑的眼神,千凰又使勁眨巴大眼睛。
我給你做圍脖,我不要留在這兒!
聞人胥沒說什麼,帶著她走了出去,千凰回頭對略顯失落的緣兒扮了個鬼臉,惹來對方一陣錯愕。
一路上七彎八拐,紅牆綠瓦鑲琉璃,看得她眼花繚亂,千凰這才意識到,她到了岳澤皇宮。
一些宮侍見著聞人胥,都向他行禮,稱呼一聲大人,見他身上蹲了隻狐狸,又有些詫異,千凰也懶得理,狐狸尾巴在他身後搖啊搖的,很是愜意。
終於,到一座宮臀前停下,聞人胥站在門口停了片刻,千凰窺的他的神色,居然似不想進去,不由得暗自琢磨。傳聞他跟岳澤王的關係挺好,現在看來,有些出入啊,也不枉她這般以身犯險,查探敵情。
聞人胥進去的時候步子有點快,頗有點兒速戰速決的意思,千凰一進裡邊,便大大吸了口氣。先前看聞人胥的寢宮已經夠講究了,這裡面那個華麗,鑲金砌玉,跟不要本似地,幾根柱子都盤著金雕的真龍,到處都有翡翠瑪瑙做的裝飾,地上的漢白玉,那個嚴絲合縫,跟個整塊兒似地,可見建造的嚴謹。
那張龍椅上的金雕龍比人還要大幾倍,皇帝就坐在案後的龍椅上,隔著幾排玉階望著進來的一人一狐。
黃燦燦的椅子,黃燦燦的龍袍,黃燦燦的金冠,比那日的道士還要金光閃閃,千凰險些沒能從那一推黃裡,找出這個皇帝大人。看清了皇帝,千凰又是大大地一愣。
白,很白!這是千凰對他的第一印象,那種白又不似聞人胥,鳳漓那種天然的雪白,他的那個白,是擦了粉的死白。
紅,很紅!這是千凰對他的第二印象,紅是唇紅,也不是鳳漓和聞人胥那種天然的紅,而是那種用胭脂堆出來的猩紅。
細,很細!這是千凰對他的第三印象,奶奶的,一個男人居然還描眉,還描得跟柳葉兒似地!
娘,很娘!這是千凰對他總的印象,這張臉這麼被他亂七八糟地一搗鼓,愣是沒看出原貌來,高,真高啊!要是刺客來了,隨便往臉盆裡一扎,利馬變個人啊!
千凰凌亂了,這個娘氣的男人確定是皇帝,而不是太監麼……答應是肯定的,因為他穿著龍袍,戴著龍冠,更因為太監不會笑裡藏刀的同時,眼裡還能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勢。
千凰悄悄將狐狸尾巴捲著聞人胥的脖子,微微縮了身子,這個奇怪的男人,她「怕」!
「愛卿來了!」岳澤王開口了,聲音也很娘氣,聽得千凰雞皮掉了一地,但就是這麼娘氣的聲音,聽在耳裡,卻讓人感覺出一股子陰寒氣。
聞人胥不答話,只緩緩走近了些,臉色有點兒沉。
岳澤王也不生氣,撐著下巴看著聞人胥,視線在千凰身上一轉兒,笑容就變了味,「愛卿這隻狐狸好生可愛,瞧瞧這皮兒,乾淨得緊,正巧我一對白狐手套缺了一隻,別的又不想用,不如愛卿將這隻銀狐給朕,等明年開春了,朕再給你獵一百頭來,如何?」
說話的時候,明明是笑著的,千凰就覺得汗毛直豎,那雙褐色的眼珠半隱在彎起的眼皮裡,眼底的光,卻是冷的。暗道,這岳澤的王公大臣怎麼都這麼變態啊,動不動就要扒她的皮,她就長的那麼像一條圍脖乃至手套?
聞人胥直視他,緩緩開口道:「獵得再多,也不是我想要的了,天下不止一隻銀狐,陛下還是再獵吧!」這番話,看似平和,實則不可置疑。
一種對峙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淌,千凰便覺得很不對勁,這兩人,果真不如傳聞中的那樣和睦!看著聞人胥堅定的眼神,千凰又有點兒小感動,這個岳澤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若是只普通狐狸,落他手裡,只有翹尾巴的命。聞人胥,這是在維護她呢!
最終,還是這位陰晴不定的岳澤王先開口,「一隻小小的狐狸而已,既然愛卿如此喜歡,朕就不奪人所愛了!」岳澤王輕輕笑著,很沒所謂的樣子,牽動臉上的肌肉,總讓人覺得臉上的粉隨時都會掉下來似地,話鋒一轉,直直看向聞人胥,眼裡卻有了逼視之意,「此次敵方出動兩萬人馬,愛卿只殲滅三千,能跟朕解釋一下麼?」
隨著話語,這人身上的氣勢陡然凌厲,霎時,空氣都開始凍結了!
聞人胥面色自若,「我想打,自然就回來了!」
千凰算是看出來了,聞人胥為岳澤王打戰,也不是很賣力嘛,讓她好奇的是,心不從力,可以不打麼,聞人胥好像也很討厭這個娘娘腔的岳澤王,犯得著委屈自己!
岳澤王「哦」了一聲,臉上笑意更甚,隨意地抬起手,吹了吹沒有灰塵的手指。
他那指甲居然是塗了蔻丹的,千凰再一次瞠目結舌,他其實是女扮男裝的吧,但是,身材分明很高大……
「朕記得,月尾最怕黑了,每次在黑屋子裡,都會怕的哭呢!老是哥哥哥哥地叫,聽得朕心都要碎了!但是沒辦法,朕一不高興,就想把他關進黑屋子裡。以前都是他一個人,可能太寂寞了,這次從地方進貢了一批金環蛇,那模樣你是沒看見,真是可愛得緊,月尾寶貝一定會很喜歡的,朕放進黑屋子裡,給他捉迷藏怎麼樣?」
這番話說的溫言軟語,卻讓聽的人毛骨悚然,千凰很難想像,有人能用這麼溫和的口氣說出如此殘忍的話語。
聞人胥再也無法淡定,死死盯住岳澤王,週身殺氣暴漲,「你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定叫你生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