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並沒有回家,而是被譚明軒帶回了自己的秘密住所。()
一直在渾渾噩噩狀態下的喬楚,到了地方才發覺了,眼前並不是雷家大宅,而是一個收拾的整潔乾淨的小四合院兒。
院子裡的迎春盛放,春意盎然,幽靜的環境並沒有讓喬楚慌亂的心變的平靜。
喬楚並沒有多問,隨著譚明軒進了院子,一個是因為她知道譚明軒一定不會傷害她,另外一個是因為現在的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雷家的人。
忘不了在搶救室門前冷厲的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掙扎,就好似能洞察她一切心思一般。
她怕了,沒敢多去追問什麼,只覺得立刻離開那個壓抑的環境才能夠喘息。
「楚楚,你稍坐會兒,我去倒杯水給你!」
看著眼前的她好像是個受了驚的娃娃一般,任由他吩咐安排著,心裡就忍不住一疼,心疼她此刻的狀態,更加心疼她對雷紹霆的那份心思。
「明軒,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喬楚幽幽的轉頭,喊住他,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好,你說!」
如此無助又懇切的眼神,怎麼可能拒絕得了。
「請你幫我查一個人,他是我爸爸,叫喬連海,去年初因為被誣陷貪污進了監獄,前一陣子監獄失火,燒死三人,其中就有我爸爸,而現在,我懷疑他並沒有死,那場大火,也許是一次越獄,所以,拜託你,我想知道我爸爸的下落!」
喬楚如今能求的人只有譚明軒,只有他值得信任,也有這個能力。
她必須找到爸爸,親口問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不然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安心的,視頻上雖然沒有看清楚爸爸在那房間裡做了什麼,可蕭然的死未免也太過巧合。
「你懷疑你爸爸與雷紹霆母親的死有關?」
眸光凝重,睿智深沉,一聽這話,就意識到了原因。
喬楚不禁有些驚詫,難道他知道什麼?
「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麼可能放著雷紹霆的關係網不用,而讓我去查呢?」
譚明軒抿了抿嘴唇,面色閃過一絲無奈與苦澀。
「我只想見見我爸爸,其他的我不能說,你能幫我嗎?」
「你的事,我怎麼可能拒絕!」
喬楚稍稍安心的點了點頭,其實她的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這件事求譚明軒去查是對是錯,也不知道爸爸現在到底在哪裡,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爸爸做的,那麼現在人已經離開l市也未可知。
「好好兒在這兒休息,我現在就派人去查,晚一點兒我送你回雷家!」
「謝謝你,明軒!」
慢慢的坐下,將自己窩在沙發裡,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呼出去,精神稍稍鬆懈下來,才發現從在監控裡看到那一幕的畫面到現在,身體一直都是僵直緊繃著的。
……
當喬楚晚上回到雷家時,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除了雷仲年與林家母女,還有雷紹峰不在,其他人都在。
雷震目光低垂,盯著手裡的枴杖若有所思,莫宛如則顯得臉色不太好,顯然是剛剛哭過,雷仲秋一家人在旁邊兒陪著,表情都顯得挺凝重,沒有人說話。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與家人都一一打了招呼,最後坐到了奶奶的身邊,眼神卻看向在老爺子身邊兒坐著的雷紹霆。
她不知道雷紹霆說的什麼理由,家人並沒有怪她回來晚的事兒。
此刻雷紹霆臉色多少顯出了些許的疲憊,但眸光依然深邃銳利,偶爾看向門口,每看一次,目光便暗上一分。
「事兒已經出了,就著手後事吧,對於小然也是一種解脫,紹霆啊,這事兒你想怎麼辦?」
雷震終於發話了,中氣十足自然有穩定人心的效果,許是在戰場上看過太多的生死,雖然此刻心裡也難過,但終歸還是理智淡定的。
大家也都看向雷紹霆,想聽聽他的意見,現在雷仲年沒露面兒,這事兒就得雷紹霆主事兒了,到底是風光大辦,還是簡單低調,全憑他的一句話,雷家欠蕭然的,是怎麼也還不清的了。
「還不能下葬,有些事情還需要處理!」
低沉的嗓音嘶嘶啞啞,顯然是抽了不少的煙,而下葬這兩個字說的也顯得異常艱難。
這話卻引來了大家的好奇,可也沒人敢細問,雷仲秋一家是不想問,反正和他們家也沒什麼關係,而雷震與莫宛如卻聽得出,這其中也許另有什麼隱情。
此刻的喬楚卻已經手腳瞬間的冰涼,胸口像壓著一顆千斤重的石頭,每吸一口氣,都覺得很是吃力,只是低垂著頭,不敢去看他。
放在腿上的雙手手指交纏,微微的顫抖,彷彿等待著什麼宣判一般,也許下一秒,那個渾身都泛著冷意的男人就會騰的站起身,將矛頭直指向她。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拖太久了也不好,死者已矣,還是入土為安!」
雷震矍鑠的目光看了看雷紹霆,最終歎了口氣,撂下一句,便起身上樓了。
剛剛哭過一場的莫宛如,此刻又忍不住流下眼淚,躺了十年的蕭然就這麼走了,對於她來說可能是個解脫,可是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卻是萬分的痛苦。
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可能不令人唏噓心痛。
她更擔心的還是雷紹霆,雖然蕭然一趟就是十年,對他沒辦法照顧,但是起碼兒人還在那兒好好兒的活著,他還能痛痛快快的叫一聲媽,可如今呢,連見一面也是奢望了。
雷仲秋拍了片雷紹霆的肩膀,歎了口氣。
「紹霆啊,節哀順變吧,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也算是解脫了,別太傷心了,注意自己的身體!」
「謝謝大伯!」
白敏也勸說了幾句,最後轉頭對喬楚說,「小喬啊,扶紹霆回房間休息吧,這忙了一大天了,明兒還有一堆事兒呢,身體可不能累垮了!」
「好的,敏姨!」
雷仲秋起身,一家人也回自己的宅子去了,客廳裡只剩下雷紹霆與喬楚。
「紹霆,先回風錦園吧!」
心虛作祟,喬楚看過來的眼神和說的話,都顯得很沒有底氣。
「好!」
三爺站起身來,甚至嘴角還隱約勾了勾,讓人誤以為是錯覺。
喬楚卻明白,他是努力強裝笑顏,怕她擔心而已。
心疼的挽上他的手臂,陪著他往回走,男人卻抬起胳膊,將她手拉下來,放到了自己的手掌中。
喬楚第一次感受到,一直溫暖炙熱的手掌竟然也會有如此冰冷的時候,心頭顫巍巍的不敢再抬頭。
步伐很是緩慢,好似誰都不想走完似的。
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是一對情侶在美好的月色下漫步,任誰也看不出此刻兩個人心裡是多麼的複雜。
終於,回到了風錦園,上了樓,兩個人也沒開口說什麼,看似很自然的一個坐到了書房,一個則回到更衣間換衣服。
「紹霆,你沒吃晚飯吧,我下去簡單弄一點兒。」
喬楚難受了一天,根本就沒怎麼吃東西,更何況是傷心欲絕的雷紹霆呢。
「我不餓,你要是餓就自己弄點兒會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忙!」
雷紹霆揉了揉眉心,無力的靠在椅子上,一直保持著沉穩冷峻的神情終於現出了疲憊之態。
「那你忙吧,我先去洗澡!」
喬楚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書房,帶上了門。
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的她,站在書房門口好久,挪不開步子。
良心與孝心備受著煎熬,掙扎著,猶豫著。
雖然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爸爸是害死蕭然的兇手,可這樣的出現太過巧合,心裡就算一千一萬個不相信,找了各種理由去為爸爸開脫,可始終說服不了自己。
希望譚明軒能盡快找到爸爸問清楚,只有爸爸親口說了,她才相信。
「查到了嗎?」
房間裡傳出男人沙啞帶著疲憊的聲音,令她邁開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越少人知道越好!」
「……」
「人給我盯住!小心被別人切了!」
「……」
「隨時匯報吧!」
三爺說話一向簡單明瞭,喬楚只聽了這麼兩句,也沒明白所以然,只聽一串皮鞋聲由遠而近,已經快到門口了,喬楚手忙腳亂的脫下鞋,往臥室跑。
關上臥室門的那一剎那,心咚咚的跳的厲害,喬楚滑坐在地上,感覺渾身無力。
雷紹霆推門進來,見著喬楚坐在地上,急忙跑了過去,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慌亂的檢查著她的身體,滿眼的憂色。
「哪兒不舒服了?怎麼坐在地上?」
男人那將她疼到骨子裡的眼神,讓喬楚胸口彷彿千斤重。
哇一聲兒——
眼淚肆虐的流了下來,壓抑了一天的痛苦和恐懼一剎那釋放。
沒有辦法告訴他,心裡的痛苦和掙扎,只能將一切付諸於眼淚,讓它們去沖刷心裡的負罪感。
「怎麼了這是?」
忙著給她擦眼淚兒,顯得有些慌亂。
「沒事,媽走了,我就是……就是心疼你……」
即便是淚眼婆娑,依舊不敢與男人對視,一頭扎進男人的懷裡,使勁兒的搖著頭說沒事,任憑眼淚橫流。
「傻丫頭,我沒事。」
這六個字,男人說的幾乎帶著哽咽,下巴抵在女人的頭頂,眸光卻幽暗如窗外的墨空一般,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
怎麼可能沒事?死的那個是他的母親啊。
最讓他震驚且無法面對的是歐叔臨走時說的話。
喬連海,是喬連海!
當時面目痛苦猙獰的歐叔,一直喊著的就是喬連海這個名字。
即便他不想去相信,也得相信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不可能再去誣陷誰了。
他是用最後的氣力,給他提供線索,而最後遺憾的離去時,都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不過,雷紹霆懂的,歐文生的心裡所想,他一定會為他達成。
醫院最後得出的結論,兩人均死於心臟病發。
日後如果發新聞稿,依舊也要這樣說。
可,天下哪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事實永遠是殘酷的,兩個人的血液化驗裡均有足以致命的毒劑,無色無味,是從折刺水母身上提取出來的毒汁製成,症狀就是致使中毒人神經麻痺,心臟失控,超負荷跳動後死亡,不懂這些的醫生是一定會定性為心臟病來處理的,幸好有一個博學多才的章放,平時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才發現了致死原因。
他從來沒有那麼的掙扎過,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喬楚。
對於殺害母親的仇人,他有一千種一萬種讓仇人痛不欲生的方法,可偏偏這個人是喬連海,是對喬楚有二十年養育之恩的父親,他該如何抉擇!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瞞著她,希望她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一切,就讓他一個人承擔吧,痛苦的,罪惡的,黑暗的……
至於喬連海,就當他在那次監獄大火裡已經死了吧!
眸間閃過一道冷光,此刻的雷紹霆承受著喪母之痛與愛人情仇的雙重壓力,可很明顯,在那一瞬他對喬連海是動了殺機的!
可,真的能殺嗎?
「乖,不哭了,不哭了!」
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脊背,一下下兒的給她順著氣息,雖然嘴上勸著,可還是任憑她恣意的哭著。
男人有淚不輕彈,即便是母親的離去,已經可以熟練控制自己情緒的雷紹霆還是逼迫著自己鎮定,沉穩著。
有太多事情等著他去做,絕不能就此倒下,一蹶不振。
喬楚越哭越痛苦,越哭越心如刀絞,她在背叛他啊,他卻還是對她這麼好,她不值得,一點兒都不值得。
良久,已經哭得幾乎虛脫的喬楚才算是停下,即便她心裡還是想哭,還沒有完全宣洩,但是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本能的止住了淚,只剩下痛哭後的抽噎。
胸口不規則的起伏著,怎麼努力深呼吸,都無法將氣息變的平穩。
「乖,我沒事,媽有歐叔陪著,不會寂寞的!歐叔一直照顧她,以前我很放心,現在我也很放心。」
「媽和歐叔到底是怎麼死的?怎麼會兩個人同時犯心臟病呢?」
嗓子已經哭啞了,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傷心,讓人心疼不已。
「時間太多巧合的事情,是我們無法掌控的……」
略有深意的一歎,話並未說完。
淚眼迷濛的她一時無語,她該慶幸嗎?慶幸著蕭然和歐文生的死只是巧合,和爸爸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至於爸爸為什麼會去,等見到了爸爸一定會問清楚的。
現在還不能告訴雷紹霆爸爸的事,一切都沒有確定之前千萬要告誡自己不能說。
以雷紹霆對他母親的感情,說出來,等於就是要了爸爸的命。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上天真是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給她出了一個完全無法抉擇的難題。
在這樣沉痛的一天裡,太多的話語彷彿都是多餘的,哭完了,就是兩個人相擁著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喬楚拖著無力的身體還是進浴室去洗了個澡,出來時已經覺得有點兒缺氧了似的,精神上的摧殘遠比身體上的疲憊令人崩潰得多,躺在床上,眼望著天花板,眼皮沉沉,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想到此刻雷紹霆又去了書房,她的心裡就像打鼓一般,時刻等待著宣判。
雖然她將以往的視頻複製到了今天的日期上,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去查監控,她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去呢。
不過,刪除錄像的那一瞬間,也就等於她做了抉擇,如今雷紹霆發現了過來質問,她也只能一口咬死說不知道。
與此同時,雷紹霆坐在電腦屏幕前,心已經沉入谷底。
……
睡的不安慰的喬楚,二半夜嗓子乾澀的把她疼醒了,迷迷糊糊的起床,才發現男人還沒有回來。
走出臥室,往書房看了一眼,躊躇著是否過去。
最終,轉身下了樓,想著也下樓給他倒杯水。
只見那挺拔孤寂的身影安靜的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傾灑,將他本就高大的影子拉的很長。
絕美的側顏在暗影裡只能看出輪廓,眉眼中的憂鬱痛楚無法令人窺見,嘴裡叼著香煙,那一點猩紅忽明忽暗。
看著那樣猶如蒼茫大地上的一頭孤狼的他,彷彿任誰也無法走進他的世界。
喬楚突然覺得脊背冷颼颼的泛著涼意,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紹霆,還不睡啊?」
慢慢的走近,雙手插入腰間,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他。
此刻她的舉動,不止是要給他力量和安慰,更多的是一種不想失去,緊緊抓住什麼的感覺。
「不困!你先睡吧!」
並沒有往常一樣的覆住她的手,孤冷的月光下,他眉宇間滿滿的心痛與失望。
她,終究還是不信他的。
「你這樣熬著,身體會吃不消的,媽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將冰涼的臉貼在他的脊背,小心翼翼的勸說。
「喬,我媽看不見了,永遠都不會再看見了!」
沙啞的嗓音,聽起來卻是那樣的無助,生生的剜著她的心。
「紹霆……你別這樣,我害怕……我害怕……」
眼淚再次撲簌簌的落下,聲音發顫,身體都跟著發顫。
「回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終究還是忍住了,他不敢質問,害怕將事情說開,他無法想像與她站在對立的位置時會是怎樣的場景。
緩緩的抽出了胳膊,無力的垂下,黯然的轉身上了樓。
此刻,他並不需要她……
……
接下來的三天裡,兩個人之間看起來很是正常,而這種正常卻顯得很是詭異。
一樣的每天早晚陪爺爺奶奶吃飯,互相夾菜,一樣的每天早晨他送她上學,再去公司,互相的道著小心,一樣的每天晚上看著她睡著,他再睡,再互相道晚安。
可好似正常的只剩下這麼幾句話了,一般的時候就是沉默,喬楚知道他心裡壓抑,不想多說話,自己便也異常的安靜著。
以往即便是兩個人都會異常熱鬧的風錦園,現在幾乎輕風刮過樹梢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喬楚忐忑的心神一直都沒有平息,一邊等著雷紹霆的質問,一邊等著譚明軒的消息。
就在這三天裡,外面的格局也發生著變化,d&k新項目簽約成功,雷仲年與雷紹峰一直忙的不可開交,就連聽到蕭然的死訊,雷仲年也不過就是表情一陣凝固,轉頭又去忙自己的了,連家都沒有回。
倒是林素素回來過一次,當然也是撿著雷紹霆不在家的時候兒,也沒提前大電話就直接來了,一說起這事兒,也是跟白敏對著哭成了淚人兒。
「老夫人,有什麼事兒我能幫上忙的,您儘管吩咐,仲年最近集團忙,就叫我先過來看看。」
林素素沒有得到認可,一直還是稱呼莫宛如為老夫人,一直還都算是守著規矩。
「集團忙成這樣兒?媳婦兒死了都不回來?」
一聽這話,莫宛如氣就不打一處來,因為顧及著雷仲年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所以對於林素素的事情雖然沒有接受也還是給足了面子了,可如今蕭然走了,三天都不見他人影兒,這也忒說不過去了。
「老夫人,您別動氣,仲年他……」
「他怎麼樣?你回去告訴他,天大的事兒也得給我回來!蕭然是他合法的妻子,這還沒離婚呢!別給我想那些彎彎繞兒,有些事兒還輪不到他做主呢!」
打從林素素春節第一天進雷家門兒到現在,莫宛如即便是不接受她,也從來沒給過她一句狠話,不親近,也不算疏遠,面兒上大家都過得去。
可今兒的話裡的意思說的是夠明顯的了,她林素素進門兒,怎麼也得過了莫老太太這一關,否則,即便是雷仲年就真跟她領個結婚證兒了,雷家該不承認她,依然還是可以不承認,雷家家族的人不承認,即便是有結婚證兒,她依舊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雷家人。
「我回去會告訴他的,您注意身子!」
林素素心裡彆扭,可面兒上怎麼也不能顯露出來,還是溫婉的勸慰著。
莫宛如是什麼人?當年的商界鐵娘子,又豈是那麼好哄騙的?不發火是因為沒到那個份兒上,發起火兒來,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
「告訴他,明天我要是見不著他人,他也甭再進雷家的門兒了!」
莫宛如底氣十足夾著怒意,是一點兒也沒給林素素留面子,一旁的白敏一直看著,也沒敢上前勸,這個婆婆她是再瞭解不過了。
「還有,小然的葬禮只有家人參加,外人就不必來了!你把話帶到就好!」
這句話要多狠有多狠,弄的林素素一個大紅臉,好在年紀在那兒擺著呢,經歷的多了,自然能穩得住,沒有直接羞憤離開,可終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便走了。
「媽,您是跟素素置什麼氣啊,這好歹她也賠了仲年這麼多年,這以後說不定就是一家人,您瞅瞅仲年對她的勁兒就知道多上心了,您這根兒子以後怎麼處啊!」
林素素走後,白敏笑呵呵兒的扶著莫宛如坐下沙發上,勸說著。
照以往,她這麼一勸,老太太興許一樂也就過去了,可今兒老太太是嗆著火呢,誰說也不好使。
「八字沒一撇呢,你就認上妯娌了?我告訴你們,我就認蕭然這一個兒媳婦兒,別人甭給我瞎合計!」
白敏一愣,本來自個兒好心勸兩句,倒把她裝裡面兒了,要不是雷仲年最近在集團對她兒子照顧有加,她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呢。
「是是是,說到底還是小然好。」
不能忤逆老太太,也只能附和著說,直到老太太沒再訓話了,白敏才算鬆了一口氣。
這一出兒發生的時候兒,喬楚正在廚房,一直沒出來,卻是把話聽的真真兒的。
奶奶如此維護蕭然,一個是顧及家族臉面,二一個是真心疼雷紹霆。
死者已矣,雖然想念,可這十年的消磨,終歸還是比不過朝夕相處的人感情那麼深厚,莫宛如惦念的其實還是雷紹霆,害怕他在這樣悲慟的日子裡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喬楚心裡稍稍安慰,整個雷家,起碼還有爺爺奶奶是真心的維護紹霆,真心的對他好的。
本以為在爺爺奶奶的壓制下,尤其是蕭然還屍骨未寒的時候兒,大家都能以喪事兒為重,克制自己的情緒。
殊不知,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們的情緒才無法克制。
就在第二天雷仲年回到雷家的那個晚上,雷家不對盤的兩父子又展開了一場激戰。
------題外話------
大家七夕快樂哦!
不過很抱歉,這大七夕節的給大家添堵,沒辦法,劇情到這兒了,爺心裡也堵得慌,忒堵得慌。
吃飯去了,晚飯還木有吃呢,大家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