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果然是個落井下石的人,就好像覺得這會兒的喬楚還不夠慘似的,那風勢較之剛剛更加的猛烈了起來,如果她再輕一點兒,都能直接把她刮到屋子裡去了。舒骺豞曶
輕輕的哆嗦著,伸手環住自己的胳膊,這風雨交加的夜還真是應景兒,那本就瘦弱的身軀被山風吹的越加顯得淒涼了。
那急急而來的雨拍打在她的臉上,流露出的全都是欲哭無淚,求助無門的慘淡表情。
喬楚真的寧肯在這暴風驟雨中站上一晚,也不想踏進那個令她害怕的房子,因為踏進去,便踏上了自己最不願走的路。
她也想扭頭就走,即便是迎風冒雨,前路灰暗,也好過在這兒被男人如此羞辱。
可她走得了嗎?自己豁出去與她魚死網破,可是家人怎麼辦?
她絕對不懷疑這個男人的能力,不管是她自己,奶奶,乃至於還在監獄裡的爸爸,他想做什麼,都無人能夠阻止得了。
舉目四望,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那濃重的苦澀只能統統的咽到肚子裡。
門並沒有關,四敞大開著,屋子裡燈火通明,屋外卻狂風肆虐,那照的晃眼的燈光彷彿有一隻手在誘惑著,召喚著,進來吧,進來就能見到光明。
臉上已經一片濕涼,分不清楚是淚水和雨水了,抬手慢慢的拉下拉鏈,那鋸齒沒開一處,本就少的可憐的尊嚴就被碾碎幾分,直到那衣服全數褪去,那尊嚴也完全如齏粉般飄散這山風烈雨中了。
慢慢的,慢慢的…本來就那麼兩件兒衣服,脫的卻是極慢,想著自己如果這麼拖延著時間,就能晚一點兒面對那個男人。
平時會與她急躁的雷紹霆今天顯出了極好的耐性,顯然就是她不脫,就別想進門,他和她耗得起。
終於,這艱難的過程結束,隻身著內衣的她一步一挪的走進了房間。
關上門,那屋子裡的暖意一點兒也沒有驅走她身上的寒意,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千年的冰湖,急速的下沉,再也沒有上岸的可能了。
喬楚如一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落難貓咪一般,渾身都濕漉漉的,緊抿著那已經因為瑟瑟涼意而發抖的嘴唇,一雙大大的眼睛沒有太多晶亮的神采,只有認了命的冷淡與漠然。
慢慢的走到那個帝王般的男人面前,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便站住了,此刻她不過就是男人手裡的一個玩意兒,等待著他發話。
男人並沒有換衣服,而是穿著那一身已經被雨水打濕的休閒裝,頭髮看起來潮潮的,白日裡整潔的頭髮這會兒自然的垂下幾縷,處處透出的都是他放浪不羈的邪魅樣子。
看似閒適的坐在沙發上,可被這一身兒無害的衣服所掩蓋的戾氣已經悉數回歸了。
那鬼斧神工一般的只屬於男人俊朗的線條,從側面看上去稜角分明,簡直是令人窒息的俊美。
狹長的眸子微瞇著,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那危險就噙在眼底,隨時都會隨著那猛一下的睜眼而傾瀉而出。
悠閒的抽著煙,一口一口嘬著煙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喬楚就那麼站著,已然是如此情景,她都已經顧不上什麼尊嚴,現在渾身徹骨冰冷的她只想要一條浴巾,這是目前她最實際的想法了。
但她不敢動,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要把怒火壓抑到什麼程度,可她清楚,那導火索隨時都會引爆,可能就是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
「過來!」
男人那寒氣逼人的聲音響起,看著她那如玉的肌膚被雨水沖刷過看起來愈加透明,那玲瓏有致的線條此刻就**裸的呈現在面前,猶如天工巧手雕琢過一般,每一處弧度都美的**,不禁喉間一陣的乾澀。
喬楚往前挪了挪,站的離男人近了一些,低著頭不去看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可喬楚低著頭是因為她不想讓男人看到她眼底的怒火和敵視。
一條浴巾被大力的甩過來,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喬楚餘光看到有東西過來,本能的一躲,才發現是浴巾,急忙展開披在了身上,環住胳膊,盡可能的讓浴巾將該擋的地方擋住。
男人掐息了煙,低垂的眼臉突然睜開,那黑曜石般的雙眸染著晦暗不明的光芒,就用那透著淡淡凌厲的眸子看著她。
心裡有點兒慌,就算她知道接下來這男人要做什麼,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喬楚,早幹嘛去了?
老天就是想玩兒死你,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受死呢?非得作出這麼一出兒來,豈不知只是死的更折騰點兒。
她真的只是想好好生活,只想救自己的親人,可為什麼一步錯步步錯,從此便萬劫不復了呢。
掉進這個男人的魔掌,就注定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嗎?
此刻,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而她是等待發落的女奴一般,即便他無恥的拿奶奶來威脅她就範,她都無法說一句反抗的話,因為說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左不過就是懲罰的輕重的問題,為了自己能好過點兒,她應該學聰明點兒,乖乖閉嘴吧。
「很恨我吧?覺得我很無恥?」
雷紹霆低沉而陰冷的哼了一聲兒,那嘴角噙著的笑,就像留著淚的鱷魚,同樣的危機四伏。
是的,無恥,很無恥!
喬楚甚至在上午懷疑他對弟弟下手的時候兒,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聲音還在為他辯護,讓她一度覺得那話問的太直接,太不經考慮了,她始終還是覺得他不會如此的不擇手段,可現在,他可以做到拿奶奶來威脅她,她還有什麼理由替他說話?這男人未達目的,又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可她不敢這麼說,即便心裡認準了他的無恥,她也只能保持沉默。
「我找人傷了你弟弟,今天又出現在你家,你是不是在想,還有什麼事兒是這男人做不出來的?」
喬楚別過臉去,不看那個冷森森的眼睛,她對這個男人無話可說,他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他說的也確實就是她心中所想。
她的沉默,幾乎讓他抓狂,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冷漠麻木的那張臉。
一把將那渾身都散發著疏離的女人扯了過去,大力的推倒在沙發上,大手毫無憐香惜玉的掐上了女人那細長柔滑的脖子。
「怎麼不說話?你今晚和那個男人不是說的興致勃勃嗎?怎麼?看著我倒盡胃口,連話都不想說了?」
那大手沒有施力,只是那麼掐著,冷著的臉正對著她的,沉沉的呼吸都直接噴灑在她的臉上。
「說話啊!說!」
瘋了似的怒吼著,那眸中閃出嗜血的光芒。
「你讓我說什麼?」
喬楚緊緊的皺著眉,雖然脖子被男人那麼鉗制著,可是她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和我無話可說是吧?」
男人忽然如野獸般,那幽深的眸子冒出了凶光,下一秒就能將她撕碎一般的狠戾。
大手已經將她身上所剩無幾的布料統統扯了下來,大而沉的身體就那麼壓上她,將她整個桎梏在他濃烈的男人氣息裡。
低頭,埋入那頸窩,不加節制的啃咬著,吮吸著,彷彿就要這樣將她吞噬入腹。
「…不要…不要在這裡…」
渾身戰粟著,她終於忍不住了,害怕的哭喊起來。
她不想讓自己那麼下賤,就像是隨時隨地都可以被來過來發洩的工具。
「你沒得選擇!」
「求你…求你…不要在這裡…」喬楚細弱的手臂護在胸前,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求我?你今天把東西給陳君的時候兒,有沒有想過,現在會在這兒求我?」
男人停下了動作,看著她迷濛的雙眼,已被淚水浸滿,順著眼角直流到髮際,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可她幾天做了太多的錯事,做了太多讓他不爽的事,讓他此刻胸口的鬱結更加凝重,她的淚水他想要看到更多。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喬楚的眼淚流的一塌糊塗,她知道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她不該招惹這個男人,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喬楚,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我知道,我錯在不該招惹你,我錯在不該逆了你的意思,我錯在不該不識抬舉,可以了嗎?」
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自己還要多堅強,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不流淚?
雷紹霆看著那哭的淚眼婆娑的女人,心裡煩躁不堪,可是那怒呢?他怎麼可能嚥得下?
前腳兒跟他這兒說清楚,後腳兒就找了下家兒了,又或是根本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兒,她便已經有了下家了!
這個想法怎能不讓他抓狂!
她與他相處那些融洽的時候,原來都是為了弟弟的事情在隱忍,遷就,她可真會演戲,連他都騙了。
他對她如此的有耐性,處處為她著想,可與她不過就是過眼雲煙,她甚至連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都不肯向他表露。
他以為她不愛笑,她天生冷性,可是她今天卻對著另外一個男人笑的那麼燦爛,那麼真誠,她竟然還用那只有在床上他才能聽過的軟糯聲音,叫著那個男人的名字。他怎能不怒?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
那纖細的脖子就在他的手下,要稍稍一用力,她便立刻香消玉殞。
男人那嗜血的眸子,染上了一片猩紅,狠狠的盯著她好久,喬楚恐懼的瞪大了眼睛,櫻紅的唇也隨著陣陣恐懼微微顫抖著。
最終,那大手沒有收緊,那微涼的唇卻似狂風驟雨般席捲而至,不容她多加抵抗,那靈活的舌已經衝進她的口腔,與她的舌頭交纏在一起。
那往死裡嘬著她的男人,已經像失去理智一般的吞噬著她,那種急迫並不是以往的**所致,而是一種宣洩,一種懲罰般,像是在證明著什麼。
良久,兩廂幾乎窒息。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激烈擁吻後的迷亂,繼續在她那已經被蹂躪的如血如火的櫻唇上肆虐的啃咬著,邊吮吸著,邊喃喃誘惑著。
「叫我!」
「…」
「叫我!」
再一次,聲音帶著絲絲的急迫,大手也在她的腰間游弋,就像是巡禮一般的沒到一處都時輕時重的施著力,像是要瞬間就將她身上所有的火種都點燃一般。
喬楚感覺到嗓子一陣陣的乾澀,身體也有些不像自己的了,就像無力的漂浮在半空中的棉絮,任憑男人擺佈著。
「…三…三少…」
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頸間溫熱濃烈的呼吸瞬間抽離。
喬楚半瞇著的眼忽然睜開,感覺到了本以沉浸**的男人剎那間的變化。
三少…
呵…
男人迅速的抽回了手,坐起了身子,轉身上樓,在沒看她一眼。
他就這麼在**即將點燃時抽身離開了,只留下在冰涼的真皮沙發上不著寸縷的她。
哆哆嗦嗦的撿起已經掉落在地上的浴巾,將自己圍的嚴嚴實實,她不明白她又做錯了什麼,她也不明白剛剛男人抽身離開時直直看了她的那一眼,那轉瞬即逝的複雜眼神,是她不曾見過的。
就是這樣了吧…。
她已經無力去想是哪裡錯了,因為這會兒感覺身體開始不舒服起來。
身上一陣陣兒的發冷,連帶著每個關節都像鑽進了陰風般的刺刺的疼,看來自己剛剛站在風口那兒脫衣服是受涼了,明顯這是發燒的症狀。
發燒也好,燒糊塗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所謂病來如山倒,剛剛意識到自己是發燒了,那身體的不適感覺就接踵而至了。
腦袋開始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也變得不那麼真實了,再加上剛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全都綜合到一塊兒來折騰她了。
這種暈乎乎兒的感覺跟喝多了沒什麼分別,接下來可能就會昏睡過去,她得在昏過去之前上樓,即便是昏過去,也不能如此狼狽的樣子。
很不能的是跟頭把式的上了樓,就已經有點兒意識不清了,不然就算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會去光光的去敲男人的房門。
咚咚咚——
半天沒有聲響,喬楚覺得渾身已經冷到不行,眼神也開始迷離,使勁兒眨眨眼,強打著精神讓自己保持正常。
「…三少…我來拿我的衣服…」
她還沒有完全暈,她記得她在這兒住的時候兒,衣服都是放在男人的房間裡,和他的衣服掛在一起,雖然她基本沒怎麼穿過,可是她記得那裡有她的衣服。
難道男人沒聽見?
喬楚開始不厭其煩的敲著門,她現在已經是半恍惚的狀態了,都說酒壯慫人膽,可這會兒,燒也能將人燒的膽子跟著大了起來。
倏然——
門開了,男人那冷冽的眸子蘊含著氣怒,正抱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就那麼盯著她。
可在已經燒的有點兒糊塗的只能瞇縫著眼睛看人的喬楚這兒,卻覺得那抱著衣服站在那兒怒視她的高大男人像極了賭氣的孩子,不禁心裡覺得好笑,這男人這是跟誰啊?
顯然喬楚這會兒已經有點兒神志不清出了,將那如下上的猛虎看做了一直小貓兒,心裡還在嘲笑著。
如果此刻雷三少知道喬楚是這種心態,一定會將那看上去有點兒神神叨叨的小東西抓過來一頓胖揍,可是這時他確實很生氣,氣的不想見到這個只會對別人笑的女人。
他不讓她吃點兒苦頭,她就永遠擺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永遠不知道她是誰的女人。
即便現在看著她的狀態有點兒怪異,他都強迫著自己不去看。
剛剛以為她是來敲門認錯,他竟然傻逼的以為這女人真的開竅兒了,誰知道人家是來要衣服的,這會兒還一副欠抽的滿不在乎的模樣兒,他那氣就不打一處兒來。
明明剛剛就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兒教訓的,可非得跟自己較著勁兒,就想證明一下兒,他雷紹霆難道還真就沒她睡不著了?
不是要衣服嘛?
好,給你!都給你!
男人抱了一堆衣服跟扔垃圾似的,全部甩了出來,全數堆在了喬楚的腳下,跟一座小山似的。
這男人太沒禮貌了!
喬楚皺了皺眉,還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當然這沉的都快睜不開的眼皮,說是瞪,其實也根本沒啥力氣了,不過就是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而已。
將地上的衣服收吧收吧,晃蕩著站起了身子,他沒禮貌,但是她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畢竟這是他的家,總得問問自己晚上住哪兒吧。
「三少…我今晚應該住在哪兒?」
靠,這女人這會兒怎麼變了個人兒似的?剛剛那楚楚可憐的討饒樣子呢?
真他媽的會演戲,一會兒一出兒一會兒一出兒的。
我雷紹霆要是再慣著你,我他媽的就是孫子。
愛睡哪兒睡哪兒去,爺沒有你照樣兒睡得著!
「隨便!」
光一聲兒,門再次關上。
喬楚抱著收拾起來的衣服,一邊兒摸索著往前走,衣服掉了一路都不曉得,她記得樓梯旁邊兒的那間就是個客房。
轉動把手,門沒鎖,推門便進去了,身體已經有點兒不聽使喚了,手指頭動一下兒,那關節都陰疼陰疼的。
有錢人家就是好,每個房間都會有自己的獨立浴室,喬楚扒著浴室的門看了看,燒的糊里糊塗的,對著鏡子傻笑。
那小手兒抬起來,指著鏡子裡同樣指著她的女人,一臉的嘲諷。
「喬楚,人家說你二,你還真是二,這回你是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繼續著傻笑,她已經沒有力氣洗澡了,也不知道怎麼邁著步子走到床邊的,一頭就紮了進去。
無助與恐懼就如潮水般的襲來,茫然的瞪著大眼,看著這個傾斜的世界,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到自己不規則的呼吸,就像是有迴響似的,特別的清晰。
她該怎麼辦,難道就真的淪為情婦,過暗無天日的生活了?
原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潔身自好這一說,即便是你不願屈服與強權,可最終還是逃不過被強權壓迫的結果。
他的狠絕她見識到了,她要向她和她身邊的親人都好好地生活,就得認命的不要反抗,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的死穴太多了,因為她已經害怕失去,能失去的也所剩無幾了。
怨天尤人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天塌下來她也照樣兒得好好兒的活著。
腦袋越來越混沌,眼皮也越來越沉,睡吧,睡了,就什麼煩惱都忘記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生生被渴醒的,好像走在荒漠裡,那風捲著黃沙全都糊到了嗓子上。
喬楚很少生病,身體從小的底子好,小毛小病的從來沒有過,偶爾感冒也從來不吃藥,全靠自己挺過去,小時候去醫院的次數兒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槓折騰的,可這會兒卻真是被折騰的栽了。
嗓子幹幹的,連帶著鼻腔裡吸氣都干,嚥口水時嗓子就跟被什麼鈍器割著,疼的難受。
迷迷瞪瞪的摸著床頭櫃,她想喝水,她記得每天晚上奶奶都會在床頭放一杯水,怎麼這會兒摸不著了呢?
難受的翻著身,胳膊在黑暗中搜索著,胳膊伸的時間太長,已經耗了太多力氣了,吧嗒一下兒無力的捶了下來,也不知道打在了什麼東西上。
只聽嘩啦一聲兒,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喬楚沮喪的嘟著嘴,心裡暗想著,自己真笨,看來是水杯被自己打碎了。
門猛的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如風一般藉著月光走到床前。
喬楚這時候已經分不清是夢是醒了,痛苦的張著嘴呼吸著,嗓子眼兒愈加的乾澀的疼。
「…水…水…」
她想喝水,她覺得喉嚨就要裂開了。
「…水…」
也許是她的呼喚真管用了,一股清冽如山泉的水順著一股推力進了嘴裡,那久逢甘露的喉嚨雖然依舊刺痛著,卻還是舒服了很多。
扭曲的小臉兒,緊皺的俏眉稍稍鬆了松,伸在半空的手臂也放了下來。
只覺得渾身發冷的攥著被子往上蓋,好像蓋多少都覺得渾身刺骨的冷。
她好像做夢了,夢見自己被關在了一個特別冷的冰室裡,門鎖著,任憑她怎麼敲門,都沒人理她,根本出不去。
該死的,為什麼倒霉的總是她。
正因為懊惱而嘟起的小嘴兒,這會兒卻感覺又一股暖流進入,酸酸澀澀的不知道是什麼,可那抵著她牙關的東西,讓她合不上嘴,只能任由那酸澀的水流進來,嚥下去。
搖著頭,實在難嚥那酸澀的味道,四處躲著,最後一口說什麼都不想喝了,可任憑她怎麼反抗,那大力的噙著她唇的力量,硬是將最後一口也逼著她喝了下去。
「…不喝…我不要喝…」
嘴裡嘟囔著,臉上滿是不滿的情緒。
她好像聽到一個嚴厲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沒有情緒,也沒溫度。
「由不得你!」
由不得她?
為什麼醒著的時候兒由不得她,連她做夢的時候兒都由不得她?
「還讓不讓人活了?」
囈語般的抗議著,身子往一塊兒團了團,拉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這個冰室真是凍死人了。
忽然,身後也湧起了一陣陣的溫暖,那種暖意可以用炙熱來形容,將她都快凍僵了的身體整個籠罩起來。
她終於走出那冰室了?
她又置身於陽光下了,真好!
往那暖和的地方靠了靠,就被那燦爛的陽光暖著,渾身都放鬆了下來,嘴角輕輕的上揚,讓她在再睡會兒,在夢裡再多呆一會兒。
「…我就呆一會兒…就一會兒…」
喃喃的,低軟的聲音,隨著呼吸慢慢變的清淺,帶著甜甜的笑意沉睡過去。
喬楚在夢裡告訴自己,原來她還沒有完全陷入困境,起碼在這個夢裡,最終她還是見到了陽光的,這就是個好的徵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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