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夢少女所引起的一連串事件終於在兩個月後徹底平息了。
雖然eugalp對於一般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緻命性的病毒,但是對於身負咒力的魔法師來說卻是一劑可以致死的猛毒。以臨時歸入協會的門下作為特別治療師為代價,卡斯迪奧的魔法師們經過了兩個月的艱辛努力,終於換來了「延期審查」這樣一個不算正式的信號。
本來,作為事件的直接參與者和與螺旋之蛇直面的魔法師結社,卡斯迪奧接受長達數年的審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協會以二之宮言救治昆川流地區,甚至是關西地區感染eugalp的魔法師為條件進行了談判,雖然不能說是獲得了信任,但至少在明面上,卡斯迪奧也總算是獲得了一些活動上的便利。
順便一提,一直讓二之宮言心心唸唸的結社等級,也終於在整件事情完成之後,圓滿提升到了c級,恐怕再有幾年的努力,就可以升級到b級結社了吧。
「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將協會發來的升級文件扔到了桌上,勞累了整整一個多月的二之宮言宛若無脊椎動物似得癱進了社長椅中。從周圍傳來的歎息聲似乎在宣揚著自己的疲勞,就連放在桌子上飄渺著青煙的香草茶也無人問津。
這兩個月,真是太累了。
「各位也都幸苦了,真是沒有想到感染了病毒的人數會有這麼多,實在是超乎想像的艱難戰役,但也算是令人欣慰,我們依然撐了下來。」
好像是大企業中的社長般,二之宮言說出了寬慰下屬並且提高士氣的安慰來。
只可惜的是,這並不能安慰麾下魔女們的情緒。
「社長覺得,這件事情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清水美沙緒從自己的侍從椿明乃的手中接過了一疊資料,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那上面寫的,是由清水家通過各種途徑所瞭解到的情報。在昆川流遭受eugalp襲擊的同時,於京都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協會提前知曉了螺旋之蛇的動向,所以才將主要的力量分派至那裡進行佈局。並且順利地毀滅了螺旋之蛇的計劃,抓住了兩名主要成員。
其中,就有和卡斯迪奧關係匪淺的「王國之座」崔西莉亞。
「協會雖然挫敗了螺旋之蛇的陰謀,但是真的要說起來的話,並非是完美的結局吧?」
畢竟,這次協會原定的計劃是要將螺旋之蛇一網打盡來著。
「而且聽說,阿斯特拉爾也在這次京都的事件中有著不小的角色。」
蒂尼·切爾克彷彿是補充般將關於阿斯特拉爾的信息講了出來,二之宮言原本還算是放鬆的表情逐漸凝滯,就算是他也沒有想到,竟然自己之前所在的結社竟然也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
不論從任何角度來說,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果然,開魔法師人力派遣業務的結社,全都是麻煩的問題兒童居多啊。」
「這句話由社長您自己說出口,顯得非常諷刺。」
「別這麼說嘛,我也是拼了小命才能撐到現在的。」
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與夢少女的戰鬥都是如此的可怕,若不是在最後的關頭製造出了那樣的奇跡,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死掉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
久遠寺香織,用可愛到如同一樣的聲音開口問道,
「但是,那個真的能算是奇跡嗎?我真的,真的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只是知道,社長哥哥需要幫助,也只是想要幫上社長哥哥的忙。」
這樣的感覺不光是久遠寺香織,就連逢阪麗音和椿明乃也是一樣的。
她們在無意識中感受到了召喚,單純的想要幫助對於自己來說重要的人的信念,才催使了這次的成功。
但魔法,並不存在這樣的假設。
魔法師們,有符合自己的邏輯。
「如果讓我們的社長來說的話,肯定是如同熱血漫畫一般的感性陳詞。我想如果是一個真正的魔法師就不會喜歡那個解釋,所以讓我用最正統的魔法師思維來解釋這個『奇跡』。」
清水美沙緒搶在自家社長的前頭,打開了話匣子。
「與其說那個是奇跡,不如說星道術所產生的現象。這應該就是將星道術發揮到極點,並且是我和社長兩家的祖先大人所設想的,最終的大言靈。」
所謂言靈,既是言語中所包含的力量。
而大言靈的寓意,是想要通過魔法師的口,魔法師的腦還有魔法師的心來左右靈脈。以這個為基點,掌握對於魔法師來說最為終極的力量。
不過星道術有著最為根本的缺陷。
「我們都知道,生物體內的靈體是我們咒力的源頭。而作為其構成的咒力又有著品質的差異。粗略的分法——嗯,就是動物、人類還有龍了吧。」
在白紙上畫出三個大小各不相同的圈,清水美沙緒從小到大依次在裡面寫上了動物、人還有龍幾個字。
「星道術最初的設想,是要讓魔法師與龍同調這一手段,讓自己化身為龍。不過這樣的手段非常的危險,若是長期使用的話就會在不知道在哪一天突然越過了極限,變成『魔法』。這樣的事態是無論如何都要避免的。」
「接著,是更進一步的應用。」
在人和龍的兩個圈中間,清水美沙緒又畫上了一個新的圈,然後在裡面寫上言靈和一把刀的標誌。
「使用言靈這個從龍的靈體上剝離下來的碎片,來拉近兩者之間的靈體絕對位格差,當這個差可以得到修正之後,也就能夠讓魔法師簡單控制靈脈了。」
不過這還不是結束。
或者說,這並不是完整的結局——距離星道術可以做到的事情,還有很長的距離。
正如那一天,二之宮言和卡斯迪奧的魔女們所引發的奇跡一樣。星道術的內在,還存在著無限的可能。
久遠寺香織撅起了薄薄的嘴唇,有些疑惑地問道:「咒力的操作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魔法不是咒力操作嗎?」
「咒力操作的意思其實是不通過魔法,僅僅通過靈體來直接控制咒力的意思。」
美沙緒像是要讓自己編織出能夠讓普通人理解的詞句一下頓了頓,
「魔法師並不能依靠自身來調動除了自己身體以外的咒力,而必須依靠魔法、咒具和咒語。社長和夢少女小姐所做到的恰恰相反,是將這些全都捨棄,僅僅依靠人身的極限所達到體外咒力控制以及變化應用。就這一點來說,大概正好就是星道術的第二階段吧。」
事實上,就算僅僅是剛剛到達這個程度,二之宮言也已經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超級魔法師了。根據現代魔法師等級劃分的標準——也就是薔薇騎士團的等級制度來看,這也已經是7=4被免達人的極限了。
也就是所謂的,「以人之身,可以到達的極限。」
剩下的領域,被稱之為「rulers-i」也就是「第三團」。
換言之,超越了夢少女的極限,又卡斯迪奧全員完成的那個魔法,正是第三團的雛形。
「你們一定還記得,交給你們的社章吧?」
清水美沙緒指著別在外套襯底內的社章,那是用純銀製成的,盤著一條龍的五芒星。
「其實,所有的社章都經過我的褉的洗禮,還有天使召喚術的祝福儀式。經過佩戴之後,我們所持有的社章全都是通過咒力線連接在一起的。」
講到這裡,清水美沙緒還特意轉過頭看了眼一直都默不作聲的蒂尼·切爾克。
在最後的關頭,是她察覺到了清水美沙緒的意識依然健在,並且硬是用人偶術將所有人的咒力線通過社章連接到二之宮言身上的。
可以說,如果不是她那神乎其技的傀儡線操控技術的話,卡斯迪奧和二之宮言是絕對不可能取得勝利的。
「將我們所有人的咒力集合在一起,通過言靈的作用直接與龍溝通……這就是我們所創造的奇跡。也是我們所到達的最終終點——大言靈。」
事實上,遠比她所說的更要複雜。
真正意義上主持了「大言靈」這個魔法儀式的可不是二之宮言,恰恰是陷入了昏厥之中的美沙緒。當蒂尼察覺到她依然還存在著意識,並且用咒力線將她和二之宮言連接在一起之後,整個魔法才開始啟動。
星道術的基本實現方法是靈體和靈體的共振。
如果要讓龍爆發出比之前的大言靈還要更加強大的力量的話,那麼就必須讓更多的人成為共振源,並且全都調整到同一個頻率上。
這件事情不管是從理論還是實際上來說都是不可能的。
而清水美沙緒則是將同伴們提供的咒力給徹底吸收了——通過吸收成為自己的東西,然後再將自己的咒力同調至龍的頻率從而引發共振。
當二之宮言完成了星道術的第一部分,她有完成了第二部分之後,將兩者相加起來,便是整個星道術的全貌。
不過,靈體的實體化這樣的技術或者說現象,依然是超出了清水美沙緒的想像的。
能夠接連現實出自己和卡斯迪奧的同伴,甚至龍的靈體投影來——不知道這到底是二之宮言的才能,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但是這很可怕——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叮鈴鈴!!!!」
就在清水美沙緒還在為久遠寺香織講解各種魔法知識的時候,放在社長桌子上的那門電話,再一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這一次,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消息。
還會像是上次那樣,是自己的父親帶給自己的預緊嗎?
還是說,是夢少女的問候呢?
在所有人的關注下,蒂尼·切爾克走到了寫字桌旁,輕輕地提起了電話。
「喂,這裡是魔法人類派遣公司,卡斯迪奧,竭誠為您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