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宮言的身上,繼承了他一族流傳下來的劍術。
名稱叫做——天堂無心流。
而旗下又細分成為兩派。
第一種是從小進行高強的訓練,使得子孫將無心流的招式全數刻入身體之中,以劍術成為繼承者;另一個則是在基礎的劍術教育之後,通過與其他人進行近似實戰的訓練而提高自身劍術能力的——我流。
被稱之為我流的原因是,雖然其中的基礎步法,甚至是某些攻擊的動作都和無心流極度相似,卻幾乎不會有完全重複的攻擊方式。在這歷史的長河之中,二之宮家的劍術一直依靠著兩者之間教導、學習甚至是互相實戰來提升和完善本流的劍術,最後終於成為了二之宮言的祖父這樣兼具兩者之長的人物。
然後,就是被那位祖父親自教導並被稱之為英才的二之宮言。
因為年齡的關係,他的祖父並沒有將無心流灌入二之宮言的身體裡。而是採用了比起我流更加激進的方法來鍛煉他。
最初就沒有把基礎的劍術教授給他,而是直接就進入了實際的對壘環節。
如果說魔法師從小時候起接受的教育是極端殘酷而不考慮接受能力的試煉,那麼對比起來的話,在劍術上的修習二之宮言所經歷的也絕對不會好於任何一個魔法師。
或許說是更加殘酷也沒有關係。
畢竟對手可是那個永遠都不會放水,而且是極端強大的祖父啊。
所以二之宮言現在身上習得的劍術,其實幾乎全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我流——斬風也是如此。
這是他,第一個習得的能夠與他祖父正面戰鬥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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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流——斬風!」
高高躍起的二之宮言,將別在腰間,彷彿是要立刻出鞘一樣動作引來了夢少女的矚目。
不對,哪裡不對。
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的拔刀斬才對。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環繞在自己身體周圍的魔力壁障提升了數層,好像是要將自己武裝成一個龜殼一樣,抵擋住所有可能的攻擊。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浪費咒力的方法,也極度地消耗著夢少女的精力,但是作為一個魔法師她相信著自己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而很快,而二之宮言就讓她確信,自己所做的準備並不是浪費。
言靈出鞘的聲音很快就通過空氣的震動滲入了夢少女的耳朵了,但比起聲音和視野裡的畫面,讓她直接感覺到「正在受到攻擊」這個狀態的卻是那蹭蹭的咒力壁障。
它們,在一層層的被摧毀之中。
即使看上去二之宮言甚至都還沒有提起自己的手臂,但是壁障卻在飛速地被層層破壞。
如果妖精眼使在場的話,才可能準確地瞭解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是……飛馳的刀鋒對壁障的攻擊。
以讓人無法想像的速度,重複著拔刀、揮砍、收刀這樣的動作,讓言靈的刀刃對那道看不見的壁障進行飽和式的攻擊。
僅僅以剛才的情況來說,二之宮包含咒力的拳擊,其單次攻擊力並不一定會比言靈更弱,但至今也沒有破開夢少女的週身防禦。歸結原因的話,二之宮言就只能想到一點。
那就是,攻擊力還不夠。
短時間內累計的攻擊力不足以破壞壁障,這段時間之後夢少女就能利用游離的以太來修補自己的壁障。這樣一來的話,戰鬥就會變得沒完沒了。
既然能夠給出的最大傷害的上限就只有那麼點,卻不能破開防禦的話,換句話說——是不是只要提高單位時間內最大傷害的命中次數,就能將壁障破壞呢?
他所想到的,就是這樣的辦法。
然後,他付諸於實際的方法,就是將單位時間內的命中次數提升到極限的技法——斬風。
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他只是筆直地朝著夢少女衝了過去,將自己的右手按在言靈上而已,但此時此刻他其實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攻擊。
以簡單的拔刀斬動作用最乾淨也是最快速的速度完成,使得刀刃所切開的空氣產生氣壓差,將刀刃部分的破壞力成倍數提升的同時,將這個動作快速重複到人眼無法明確的程度。
這樣一來,單位時間內的攻擊力就獲得了飛躍性的提升!!
夢少女也短時間內立刻明白了這一招的內涵,要不然的話壁障是不可能被破壞的。
她有自信,自己的壁障是可以抵擋儀式級魔法的不傳之秘。會被這樣輕易地擊潰數道也真是讓她小小的吃了一驚。
不過這樣的技巧是不可能一直加速下去的。不論如何還是會存在名為「極限」的壁障。
「應該,差不多了。」
這麼說著的夢少女輕輕地打出了響指。
那個清脆的聲音,引起了咒力的波動。原本還不可視見的咒力壁障在瞬間膨脹了起來。而二之宮言所留下來的痕跡,也第一次可以被看到了。
那是……密佈在藍色壁障上密集的溝壑。
交錯的裂縫彷彿是一道道刀疤似得密佈在壁障的表面,而這些痕跡依然在瘋狂的增加之中。
「那麼想要破開防禦的話,就全都給你好了。」
由無色變成藍色的壁障,在這一刻有突然轉成了黃色,不等二之宮言再一次衝上前來。那一層層黃色的薄膜卻由爆發出了驚人的閃光。
「啊!不好!!!!」
要爆炸了!!
二之宮言,瞬間瞭解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如果能量以支離破碎的狀態囤積到了一起,特別還是咒力這種容易變質的能量的話。只要在之上加諸一點點小小的衝擊,就會使得能量自身發生踏縮和爆裂之類的現象。
但不管是發生哪一種,處於極盡距離的二之宮言都難逃重傷的命運。
與之相對的,卻是夢少女的身子突然從他的面前消失,接著在遠處又突然出現的奇景。
這是借用靈脈的,超短距離空間跳躍。
也可以說是超一流魔法師的憑證吧?
當然,這樣的魔法是二之宮言無法使用的。他能夠使用的就只有運用身體的技術而已——換言之既是武道。
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一往無前,也只有盡敵皆殺。
所以……
和夢少女想像的不同,他沒有退卻或者離開爆炸的中心。
而是一反常態,甚至與常人完全相異地衝了過來。
這一次言靈不再以收鞘的動作按在腰間,而是右手單獨握著,橫在身側。就好像,是要將什麼東西攔腰斬斷一樣,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刀刃上的氣流,正在快速捲起更大的暴風。
簡直要在這個地下停車場,掀起龍捲風一樣。他將全部空氣都捲動起來的古怪景象,也讓其他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東西啊!
魔法師們在發出驚歎。
這兩個傢伙,是真正的怪物——不稱之為怪物的話,自己身為魔法師就沒有價值。
能夠以人身引起自然現象,而不是用魔法和科學這樣的技術。其本身就已經超越了一般的魔法師的極限,達到了一個微妙的領域。
那是以人身完成的奇跡的最後一站,再往前的話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了。
但正是因為這是最後一站,同時也是邁向極限的前哨站,才會讓他們獲得這麼可怕的力量。
僅僅是數秒的時間,裹在言靈刀身上的咒力便已經聚攏成了小型的龍捲風。無情的風刃只不過是輕輕地擦到了水泥鑄成的天花板,就像是飛速旋轉的割草機般將所觸及的東西全數粉碎。
可是這真的是二之宮言所想的方法嗎?
夢少女不由得陷入了躊躇之中。雖然早就對二之宮言的無謀有了深刻的理解,但是她的壁障如果進入爆破模式,可是會引起tnt炸藥爆炸般的破壞力。深陷其中的話,恐怕連肉沫都不會剩下吧?
「不,不對……」
他肯定還有著其他的什麼辦法才對。
「難道他想……把一切都扭轉掉麼?」
那才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吧??
這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思考,但是夢少女不得不將這作為一種可能性。
因為……他真的這麼做了。
那柄包含著咒力龍捲風的言靈,就這麼直挺挺地斬向了——核。
但是,卻被阻擋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被改變了構成,但是曾經一度形成的咒力是不會輕易改變原有的性質。
就比如被變成了壁障的咒力,短時間之內依然會維持身為「壁障」的職責。將任何前來侵犯的東西阻擋在外側。
可是,他並不是去破壞壁障的。
他在融入壁障,或者說得通俗一點,是在吸收壁障還差不多。
「原來……是以毒攻毒麼?」
言靈攪動起咒力,將咒力與空氣混合並且形成龍捲風不過就是一個開始而已。雖然它有著令人驚訝的威力,卻無法解救二之宮言與爆破的火焰之中。
唯一有這樣防禦的東西——其實近在眼前啊。
如果是夢少女的咒力壁障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抵擋住由咒力壁障作為能源而引爆的爆炸呢?
「這個傢伙……還真是什麼都干……」
劇烈的爆炸在夢少女的驚歎聲中瞬間膨脹。就好像在這個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火球,一個小小的太陽一樣。要將身邊的一切全都吞噬進去。
地面、天花板、支柱甚至是空氣都在這恐怖的巨熱面前融化了,消失了,湮滅了。
「連這招都沒辦法打倒你呀……二之宮言社長。」
夢少女看著發出白熾光彩的火球中心,吶吶地說道。
「再這樣下去……你和我,都會很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