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卡斯迪奧本社。
因為戰鬥所受到的波及,原本漂亮的前庭此時破敗不堪,雖然聯繫的施工隊進行整修,但是經費一直讓負責財務的椿明乃頭疼,而更加重要的是,在整件事過去沒多久之後,夢少女來到了這裡。
她帶來了協會的消息。
「所以,就這樣畫下帷幕
佛洛蓮斯·琳恩將手上的茶杯輕輕放到了桌上,將協會的意思轉達給了在這次的事件中給予多方協助的卡斯迪奧社的社員。
按照協會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情就此結束,所有一切情報和信息都不得外傳,作為這次事件的大功臣,卡斯迪奧的預算申請將會得到協會的大力支持。
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管是蒂尼還是二之宮言或者說一直處於為社團花錢立場的清水美沙緒,臉上都是放鬆了不少。在協會的麾下得到協會的讚賞,這種好處可是所有魔法師都求之不得的。
「非常感謝,佛洛蓮斯小姐!」
二之宮言激動地站了起來,然後拉起了佛洛蓮斯的手。
「這一次,全都靠佛洛蓮斯小姐了!」
「哪,哪裡的話,作為卡斯迪奧的負責人,我當然有責任。」
佛洛蓮斯一改曾經面無表情的模樣,臉上染上了小小的紅暈,清水美沙緒和蒂尼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從二之宮言的手裡搶走了她的手。
「好了,社長不要妨礙人家的工作,想必弗蘭肯定很忙。」
不等二之宮言解釋,清水美沙緒也立刻開了腔。
「連日來佛洛蓮斯小姐也一定很累了,我這裡有不少安神寧心的花草茶,不知您有沒有興趣,效用不錯哦。可以讓人安心地睡上一小會兒。」
看著面前三女一男在那裡扯皮,逢阪麗音悄悄拉了拉自己maste
的手。
「我說,美沙緒是要毒殺弗洛蓮斯嗎?」
「唉?」
「因為,她的臉上根本就是要殺人的表情嘛。」
「啊哈哈……」
人情冷暖!
久遠寺香織雖然明白到底生什麼事情,但是也不想攙和進去。光是那肆意亂竄的咒力波,就夠讓她的眼睛酸脹了。
「好了好了,你們都給我住手。」
二之宮言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即將要陷入暴走狀態的某些人給勸住了。
「其實,我有事情要問佛洛蓮斯小姐。」
「如果是很敏感的事情話,我可不會回答哦。」
還沒等二之宮言把問題問出來,她就已經堵上了路。想當然的,二之宮言問的問題必然是比較敏感的問題。最少也是和這次的事件休戚相關。
「我想要知道,水原學小姐,為什麼要殺阿伯特先生。」
「……」
蒂尼·切爾克和清水美沙緒同時用手摀住了臉。
有些事情不應該去問,不知道的事情就不會想要去知道。
同時換句話說,知道的事情就會想要去瞭解。
二之宮言或者說是卡斯迪奧為了整件事情花了不少精力,按照一般的道理應該讓他們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不過,蒂尼和美沙緒卻不會這麼想。
如果事關稀有魔法和協會還有螺旋之蛇的話,協會秘而不宣是很正常的事情。正是因為這件事在佛洛蓮斯的口中絕口不提一筆帶過,所以她們才會如此輕鬆。
只可惜這普通人社長,畢竟是沒有這方面神經的。
「我不想知道她們究竟去了哪裡,協會到底如何處置她們,但是請只幫我解除這一個疑點。水原學,到底為什麼要殺死阿伯特呢?」
「真的想要知道,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作為交換,協會對卡斯迪奧的援助可就要取消了哦。」
佛洛蓮斯的回答來的實在太快,但是大家都是反映極快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或者說,她能夠那麼快的回答出來,絕對是早就打好了腹稿。
「社長的脾性,被摸清了啊。」
「笨蛋的思路一般都比較好懂嘛。」
蒂尼和美沙緒這會兒又親如一人了,但這些話被二之宮言聽到卻不是滋味。好像自己都已經被她們給看扁了似得。但是他也無法反駁,佛洛蓮斯的回答如此之快,只能說明他的思考回路已經被人家給看穿了。
「考慮好了嗎?究竟是援助,還是真相?」
沉默了一小會兒,二之宮言還是合起雙手,向自己的社員們作揖了。
「對不起,不管如何我都想要知道真相!」
他說完這句話,整個卡斯迪奧社裡的人,臉上都不由自主地揚起了笑容。自己的這位社長大人如此心直口快,還真是讓人無奈。不過或多或少,大家能夠聚到一起也都是因為他的原因吧?
況且不要說是魔法師,就是普通人裡,像二之宮言這樣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不要緊哦,社長哥哥的話就自己做決定好了。」
久遠寺香織笑瞇瞇地說道。
「因為我會第一個支持社長哥哥的!」
「嘖!」
「嘁……」
兩聲冷哼從香織的身後傳來,原本一臉陽光微笑的她立刻就僵硬了起來。
啊,剛才還說不想惹麻煩的,結果一不小心……
「謝謝你,香織。佛洛蓮斯小姐,我已經想清楚了,我想要知道真相。」
「原來如此,那麼協會的補助會降低到原來的等級,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告訴你們好了。」
她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原委。
「其實很簡單,在得到拉萊耶文書的時候,作為開啟文書的祭品,籐田笑子的母親水原學在當時很不幸的成為了目標。最後被邪神給吃掉了——這就是她,復仇的原因。」
「被,被吃掉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這類像邪神借力的魔導書,想要讓它們成為自己的東西就必須獻祭,我想這應該是常識吧?」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對於卡斯迪奧中的兩位魔女來說,這的的確確是常識一般的知識。為了獲得巨大的力量而獻出貴重的祭品也可以說是在任何魔法之中的必要組成部分。
「雖然是無意識的,但是有著魔法師血脈傳承的水原學很不幸的被邪神盯上了,吃干抹淨之後,就此從世界上消失。」
二之宮搞糊塗了,這是可以隨便做的事情嗎?
「阿伯特先生不是故意的??」
夢少女歪了歪頭:「是了,要用你們的說法就是『無妄之災』吧。拉萊耶文書掘過程中,作為祭品阿伯特的考古團隊的所有隊員都做了祭品,而同時參觀同一個掘現場的水源也中了邪神的圈套。」
除了倒霉,就真的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可,可是……阿伯特先生不知道嗎?就算他真的不知道,籐田小姐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詳細的情況我們還在審訊之中,不過很可能就是螺旋之蛇找到了她,告訴她真相並且鼓動她去找阿伯特。再得到了半部拉萊耶文書之後,她就開始策劃起了復仇了。」
阿伯特曾經對二之宮言說過,他的愛人也就是籐田笑子曾經和他靈肉交融,將自己的純潔獻給了他。雖然不想說,但是在魔法層面上,處女是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的。
所謂的純潔,一旦失去就會使得本身變得污濁,在一些要求嚴格的魔法體系中,是非常惡劣的狀況。
但是對於曾是普通人的籐田笑子來說,和自己的殺母仇人睡在一張床上,到底又是什麼感覺呢?
二之宮言,不敢去想像那個瞬間,籐田笑子的感觸。
「不,等等。」
蒂尼·切爾克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
「如果說拉萊耶文書因為那些的人的生命而和阿伯特結成了契約,那麼得到半部書的籐田笑子又用什麼來契約??」
「啊!」
二之宮言,終於察覺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
明明是和阿伯特契約的魔導書,為什麼籐田笑子也可以使用呢?不管是從任何的角度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在戰鬥中,召喚了修格斯的籐田笑子是比阿伯特更加強大的魔法師。除了付出比阿伯特更加貴重的祭品去重新契約之外,可以說是不做他想了。
「關於這個……水原學她並沒有說清楚,不過我或多或少做出了猜測。」佛洛蓮斯·琳恩,像是夢幻一樣沒有太多表情的少女,突然露出了哀愁的表情,「大量的人口失蹤很快就會被協會掘,而要在短時間內掌握從阿伯特手裡得到的半部拉萊耶文書,就必須獻上足夠份量的祭品。任何祭品都比不上活祭更有價值,而又必須是她最重要的東西才能提高成功率,所以總結一下的話答案就出來了。」
她環視一圈所有人之後,將目光停在了二之宮言的身上。
「她把她和阿伯特的孩子,給獻祭掉了。」
「什麼……這,這種事情也是可能的嗎?也是允許的嗎?」
這一點上,算是二之宮言孤陋寡聞了。
將嬰兒,甚至是尚未出世的孩子聯通孕婦一起當作祭品的行為,普遍出現在所有經過仔細研究的古文化中,包括古希臘、羅馬、印度、中國跟日本。實行的方式有許多種,將嬰兒獻祭給神秘力量而獲得更加強大的能量,曾經是很多神秘教派之中必備項目。一直到了近代之後才開始慢慢消弭。
雖說不能保證現在沒有魔法師做這種事情,但是能夠做到將自己的孩子當成祭品的,水原學——或者說籐田笑子的仇恨的確不一般。
「佛洛蓮斯小姐!」
「嗯??」
「我要,再見一次水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