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去自己被夢少女打扮成辛德蕾拉這種無法啟齒的事情,夜幕的卡斯迪奧之中。二之宮言將社內重要的人物聚集起來,召開了緊急會議。在聽完他對阿伯特所有的形容之後,清水美沙緒的眉頭緊緊的鎖到了一起。
「那位來過的女性,才是螺旋之蛇的魔法師咯?」
「按照現在搜集到的情報來看的話,應該就是這樣了吧。我已經在夢少女那邊做了肖像速寫,恐怕已經開始了全世界範圍內的通緝。」
在這一點上,二之宮言對於協會的信任毫無問題,畢竟協會這樣的大塊頭做起這種事情來還是非常的雷厲風行。事關自己的存續問題,協會自然不會等閒視之。原本那些重要人物就都已經上了通緝的榜單,和世界各地的政府都有聯繫的協會必然會動用這部分關係來為自己服務。
「我不清楚會怎麼樣,只能說水原學這個名字,一定是個假名。」
和社長差不多時間歸來的蒂尼顯然已經獲得了一部分的情報,她將成摞的紙制資料扔到了桌子上。似乎不過是些複雜的報告而已,但不過就是這樣點時間,她倒也真的查出了點有價值的信息。
「他說過他是常chūn籐聯盟出生是吧?那麼這些東西都可以證明他的身份。我是不知道協會到底有沒有注意過普通人的問題。但是按照我的推斷,可能在這阿伯特的身份論證上,協會並沒有花太多的精神去調查會不會是普通人之中會出來這樣一號人物。不過本來這種事情就是千年才難得一次。魔法需要傳承,哪有可能冒出來一個怪胎。」
她用頗為揶揄的目光掃了一眼二之宮言之後,才自顧自地說道。
「他在進入大學之前的履歷都非常的乾淨,是真正的普通人。而在某次去埃及之後,他所在的考古小隊發生了意外。只有他一個人生還,同時被帶出來的,就是現在我們所掌握的拉萊耶文本。因為他堅持個人對其進行調查,所以這件事情並沒有形成很大的反響。再加上到目前位置都無法確定那是不是真跡,所以到今年為之都是他一個人進行學術上的研究。」
「然後他就變成了魔法師啊,要這麼說的話,那個傢伙可是比我的經歷還要傳奇了。」
二之宮言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突然覺得不過就是小巫見大巫而已。況且自己從來就都是魔法家族的後代,成為魔法師不過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至於水原學,我沒有調查到她的信息,而阿伯特的入境信息,我總算是想辦法找到了。」
蒂尼·切爾克從一堆紙下找出了一張複印件,那上面寫著阿伯特這個人是從美國直接飛往印度,住了大概一個月之後再從那裡轉道去了香港,接著在那裡換機去了韓國。
而他從韓國之後的行蹤,就完全沒有頭緒了。
「他還真的是偷渡進來的?!是水原學安排的嗎?」
「我通過私底下的途徑和一些走私偷渡的蛇頭們聯繫上了,雖然記憶很模糊,但是他們都記得阿伯特是從橫濱上案的,至於他是怎麼到的昆川流,這就沒人知道了。」
「呃……你到底是怎麼和那些人聯繫上的?」
「你不知道麼?很多魔法師隨身攜帶的咒具是過不了安檢的,有些魔法師在一些國家裡甚至是通緝犯,所以非常需要那些人的幫助。或多或少都會和他們有業務上的往來。就連我第一次來昆川流的事情,也是通過偷渡進來的。說起來我是在要去倫敦之前,才找地方補辦了手續。」
這種駭人聽聞的消息,二之宮言已經完全聽的麻木了。既然證明阿伯特所言非虛,那麼接下來的就是水原學這邊的問題了。
「我想,清水家的公主應該是有了定論才對吧?」
蒂尼早就已經將氣定神閒的清水美沙緒看在了眼裡,平時和自己爭功諉過的她,現在竟然如此鎮定,一定是有了非常重要的線索才對。
「不愧是絕世的人偶使,還是有點眼光的嘛。」
一臉得意的清水美沙緒將整理好的一疊資料輕輕推到了二之宮言面前,從貼著照片和詳細的格式來看,應該是一份個人檔案。上面的照片正是那個自稱是「水原學」的女性本人。
「這是?」
「好不容易找到的她的市民檔案。雖然是違法的行為,不過我們現在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吧?你們可以看看她的真正的名字。」
在姓名一欄上,寫著「籐田笑子」這樣的名字。年齡和二之宮言的推測差不多,今年正好二十五歲。從履歷上看似乎是從本地的大學畢業進入了某家大型人力資源公司就職的職員。專業是市場運營,和二之宮言還有阿伯特一樣,乍一看是完全不會像是和魔法有關的人。
「讓我找到她的第一個原因,是水原學這個名字。根據調查,本地的確有一個人叫水原學,不過在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因為對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在意,就調查了一下這個人,沒有想到正中靶心。」
她指著檔案上父母名字的那一欄上的名字說道。
「這位夫人,正是籐田笑子,也就是自稱水原學的女人的母親。在五年前去土耳其旅行的途中莫名身亡了。雖然在死亡報告上寫著意外,但事實是到目前為之依然無法斷定死因。」
「所以說???」
看著二之宮言木訥的表情,清水美沙緒也沒立即說明。而是接著解釋了下自己的發現。
「之後她就一個人去了那裡,不知道經過了什麼事情。歸國之後便開始就職活動,並且順利的在三個星期之內進入了這家公司。不過只過了幾個月她就再次辭職,去了美國。」
「是在那裡認識阿伯特的嗎?」
總算是有條線接上了的樣子。
「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她去那裡是為了找阿伯特,而且根據蒂尼小姐的資料,當時他應該不在美國,而在隱居解讀拉萊耶文本才對。」
而接下來的,才是重點。
「在兩年前,她開始在常chūn籐聯盟大學的內部不斷活動,之後很順利的獲得了考古的學士學位以及民俗學的碩士學位。從這麼點時間上來推斷的話,實在是令人感到驚訝的結果,不過從結論上來看,可能那個視乎她就已經得到了關於阿伯特·易·艾哈德吧?就算是隱居,至少在系裡的學生和學校的教師組織應該依然握有他的情報。」
二之宮言聽到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水原學或者說籐田笑子是有意識地接近阿伯特的。
可是,身為普通人的她,為什麼要去接近阿伯特呢?為了那本拉萊耶文本嗎?可就算是這樣,她又怎麼知道那肯定能讓自己成為魔法師呢?
「線索到了這裡就斷了。後來我又回頭去調查了下關於真正的水原學,也就是籐田笑子的母親。後來總算是向兄長大人求證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水原家,至少在百多年前,還是你我倆家共同的分家。」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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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的復仇已經完成了吧?」
披著黑色的斗篷的人影,用沙啞的喉嚨說出了這樣的話。
「就算是洗清了自己的罪名,阿伯特至少也會被軟禁到死亡為之。協會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曾經背著螺旋之蛇名頭的傢伙,我想也應該算是比較完美的結局了。」
他的語調即不快也不慢,但卻聽得出極為淡定。恐怕作為操縱了一切的幕後黑手,他非常欣賞這個計劃。
「如果你是說現在的狀況,那麼我只能說根本不夠。」
水原學——或者說籐田笑子的臉色慘白。她用力抓著自己手中那下半冊的拉萊耶文書。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作的皮質封面,在她的手中微微變形。
「那個男人既然還活著,那又有什麼意義。只要他還活著,我的復仇自然就沒有結束。」
「這種執著倒是很讓人讚賞,如果你能完成我交託的那個任務,那麼我也不是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張開了嘴巴,發出了呵呵呵呵呵的笑聲。隨著空氣的散佈一股惡臭傳入了水原學的鼻腔裡。她忍住噁心的感覺,指向了那個對她任意指使的男人。
「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之間的交易都只完成了一半而已。那麼接下來,我們都會去完成各自的另一半,我這樣理解的話,應該沒有說錯吧?」
那個人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你明明連那個龍種都打不過,又如何去完成這樣的任務?纏繞在你身上的靈體傷害還沒有完全康復不是嗎?現在再去的話,豈不是自討沒趣?雖然說是個新興的社團,但是在其中所存在的力量,每一個都是能夠在魔法界站的一定地位的人物。就算是現在的你,恐怕也不會是他們之中任何一人的對手。」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履行你的誓言和責任。你的同伴也一定就在附近吧?讓那個噁心的生物也一起來好了。」
「你確定?禁忌之子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因為這種事情就跑到這種地方來呢?」
「只要和她說了二之宮言這個名字,她就一定會來的。更何況,還有夢少女這個重量級的仇人在,對於那個傢伙來說,復仇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吧?」
人影略微思索之後,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會通知各位『座』,如果他們來的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