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重新關上了,也再沒有話多的人站出來了逞英雄了,只有僵持。
二十分鐘後,馬丁部長親自帶各路專家來到了現場。
「怎麼個情況?」他不及寒暄直截了當問起案情。
「他應該還在房間中,但我們也進不去!」勞倫憂心忡忡,「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怕什麼!看到沒有,全美最好的談判專家,還有突發事件應急處理小組的人員我都帶來了,現在可以讓你的人往後退退了。」馬丁充滿信心,這間房就是為了對付李家誠而專門佈置的,就是誘他上鉤用的。什麼辭職啦,撤離機場裸檢了等等全是為了這一步,是障眼法。他一開始就已經確定那個珍妮就是李家誠!當時沒有急著抓,因為這裡有更可靠的方法——請君入甕!就目前情況看來,他成功了,目標已被困在密室,而且這是間不可能被摧毀的房間——一米厚的鋼筋混泥土的結構足以承受導彈攻擊!房內的人要想走出來就只有房門這一條路了。
「房間裡有通話設備嗎?」
「有。」
「有防自殺措施嗎?」
「有,全部軟包裝。」
「嗯,好!喂,談判專家,現在看你的了!」馬丁部長回頭沖一個乾癟老頭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登場了。
「人在嗎,我們可以談談嗎?」專家的一番話令眾人心頭一滯,廢話,沒人你和誰說話?
專家沒有理睬眾人目光中的不屑,他專心的聽著傳聲器裡可能出現個的回應,然後做出判斷。可惜,他失望了,揚聲器裡除了沙沙的電流噪音,一句回答都沒有。
「裡邊的人聽好了,你已經無路可走,插翅難飛!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才是你的唯一出路!」威脅有時能激起對方的反感,甚至激烈反應,不管是任何人只要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有所觸動,專家需要互動,互動才有機會。可惜回答他的照舊是電流聲。
「他死了!」專家大聲而肯定地說,同時他沖大家擺擺手示意安靜。
「砰——」一聲巨大的聲響傳出,估計是什麼擊中了傳音系統,把耳朵貼在喇叭上仔細聽反應的專家震得一哆嗦。
他還在!馬丁和眾人鬆了口氣。在就好,雖然他不願意答話。
「按照第二套方案,開始行動!」馬丁沉著的命令道。隨即幾個頭戴面具的人員應聲而出。
「記住,打開門後先往裡面擲入三枚催淚瓦斯,20秒後再投放閃光彈,突擊隊隨即進入。其他人防止他不顧一切的闖出!一定在第一時間讓他喪失活動的能力。」
訓練有素,紀律嚴明是這個組織的最基本要求,從有條不紊執行命令的身影來看也確實如此。
「砰——」有一人直接一腳踢開了房門,「叮噹當——」幾枚催淚瓦斯扔了進去,隨即這幾個人一閃身靠到了牆邊,此時其他人的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門口。
一秒,兩秒,十幾秒過去了,一股刺鼻的濃煙從門口湧出。
「閃光彈準備——一、二、三,投擲,突擊隊,衝!」一個小頭目的命令剛一出口,幾位彪悍的特工戴著護目鏡和防毒面具在閃光彈炫目的白光過後,衝了進去。馬丁突然感到一種緊張,他使勁攥住了雙拳。
「不好,他跑了!」一位最先衝進去的特工又最先跑出房間大聲報告。
「什麼?跑了?不可能!」馬丁臉色頓時煞白,他一邊不顧刺鼻的瓦斯向房間快步走去,一邊扭頭衝著也是一臉狐疑的勞倫大聲問道:「你不是說這是個密室嗎?你不是說連導彈也打不進來嗎?哼!」
「不可能的啊!」勞倫帶著一臉的不可思議,也跟了進去。
煙霧還沒有散盡,幾個先進來的人員正在檢查所有的可疑地方。
「他挖洞走了!」一個特工指著牆角一個僅能容下一個身軀的洞口對上司報告。
馬丁沒有言語,他馬上蹲下身,手摸著整齊的牆壁切口臉色越來越陰沉。
「好一把利刃,連手指粗的鋼筋都能切斷!」他喃喃著,「勞倫,有樓房的圖紙嗎?」
「有的,你,去機要處把樓房圖紙拿來!」勞倫扭頭沖一個手下擺擺手,那人答應了一聲飛快離去。不大工夫,一張詳細建築圖紙被擺在兩人面前。
「我們的機密圖紙洩密了,李家誠手裡也有這個。」馬丁氣憤地一掌擊在藍圖上,「他竟然還知道這個部位曾是房間最薄弱的通風口位置!可惡的內奸!」
「那現在怎麼辦?派人下去追嗎?」
「當然,馬上派幾個身材瘦小的人跟下去,不過岔道太多,不一定能追上,盡力吧。這是第一,第二,調動所有的人員封鎖所有可能的通風道出口。第三,通知警署組織人手封鎖這一區域,讓一隻老鼠也別想溜出去!第四,我馬上聯繫國.防.部請求紅外遙感衛星對整棟大樓進行掃瞄。我就不信到手的鴨子又飛了不成!」馬丁雖然心情極差,一直黑著臉,但仍然沒有失去理智。
「是——!」勞倫轉身離去。
「一群笨蛋!這麼多訓練有素的特工竟然連一個娃娃也抓不到,真是丟死人了,看來你真該退休了!」盯著遠去的這位貼身大員的身影,馬丁忽然長歎了一口氣,「再抓不到人,我也該退了,這回可是真的不得不退了!」
夜深的城市,猶如一個瘋狂了一天的怪獸,實在是無法忍受疲憊的折磨,昏沉睡去。路上看不到一個行人,在昏暗的路燈下偶爾只有在晚間工作的車輛載著沉重的貨物,搖搖晃晃慢速行駛在狹窄的街道上。車輛轟鳴過後,又隨即恢復了寧靜。
不過,這種寧靜此刻被粗暴地打斷了。一輛輛警車拉著滲人的警笛,呼嘯著穿過一個個街道路口,向四面八方駛去,連由於省電需求關閉的大部分路燈也突然重新大放光明,整個的這一區域被照的如同白晝。
在一個不起眼的昏暗角落,一個下水道蓋子被慢慢地頂了起來,又悄悄地滑下一邊,幾秒鐘後一個人頭從裡面探了出來,先是警惕的觀察了四週一下,見沒有一個人影,立時那人手一撐跳了出來,又彎腰把蓋子恢復到了原位。
哦,是一個『警察』。只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帽,感覺自己的一身形象還看得過去,就大步往前面的大路走了過去。
「嗨,哥們,有情況嗎?」見路口幾個警察正在設置路障,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你是——?」正在忙活的幾個阿瑟兒,見有人過來,立時警覺地放下手裡的活計,直起了身子,還有人把手摸向了腰間。「哦,自己人。」當那些人看清楚來人也是一身警服,就放鬆了警惕,又接著幹起活來了,再也沒有人去搭理來人。
「哼,剛睡著就被喊醒,看來今天晚上誰都別想睡覺了。」來人搭訕著,伸手幫一個老jing從車上抬下鐵蒺藜。
「睡覺?你還想著睡覺?做夢吧!」那個老jing得了閒,直起身子,用手敲了幾下酸困的腰,忍不住發著牢騷
「嗨,上邊動動嘴,下面跑斷腿。瞎折騰!」
「誰說不是!不過,聽說是那大樓裡跑了一條大魚,要不然會有這麼大動靜把我們警察都給弄出來查街。」
「cia平時不是牛哄哄的嗎,怎麼會連個人都看不住?」
「牛個屁!就會玩酷!髒活累活還不都得我們去幹?」
「是啊,是啊。」
「誒,你是那個部門的,怎麼看著這樣眼生?」
「哦,我是那個區調過來幫忙的,負責這條街道上的行人盤問。」
「我說呢,別看我上了歲數可記憶力不差,我們那裡別看人員好幾百號,可沒有我不認識的。行人?你盤問個屁,深更半夜你看看哪有行人,就是有,看看這外面的架勢還不嚇得躲在屋裡不出來?!」
「也好,倒是省事了。哈哈哈。」
「你省事了可以溜躂溜躂,我們得一直在這裡守著。」
「好了,不耽誤你們的工作了,我到那邊看看去,您先忙著,過會兒再聊。」
「好,小老弟小心著點!」
「謝謝前輩提醒!走了。」
雖然穿著警服,但其實阿三的心裡也是緊張的心砰砰直跳,滿大街的警察如果有哪個責任心稍強的過來多問幾句,他不敢自信能總是糊弄過去。這身警服倒是正貨,口袋裡的jing徽和身份卡都有,當然是假的,但足可亂真。這些幫他的人的手段真是通天,連這些細節都考慮的如此仔細!
離天亮還早,不能在這街上瞎逛蕩了,早晚會露餡,還是找個地方躲躲吧。可哪裡最安全呢?
阿三偷偷地向四處打量著,想找一處安穩的地方。
「喂,前面的警察,你停一下,你,就你!」
一聲問話,讓阿三出了身冷汗,他扭頭一看,只見一輛黑色的轎車正朝他駛來。
「不好,被發現了嗎?要跑路嗎?」正在猶豫時,那車子已經停在了身邊,阿三隻好硬著頭皮走到車門。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他裝作警惕的摸樣,還故意往搖開的車窗裡瞅了兩眼。但手裡的屠龍已經握的緊緊的,並開始了微微的顫抖。
「我們是cia的,老弟,有火嗎?」一個人伸出頭來,看了阿三一眼,把手裡的香煙衝他晃了晃。
媽的,是個借火的,嚇老子一跳。阿三感覺又是一身冷汗。但在明亮的路燈下,他還是把頭扭向了一邊。
「對不起,我不抽煙。」
「哦,這樣。那就不麻煩了。」
轎車搖上了車窗,向前開去。
「真他媽的掃興,連個火也找不來。」轎車裡的大煙鬼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無奈。
「誒,你不覺得剛才的警察有些面熟嗎?」開車的cia突然來了一句。
「咳,警察嗎,整天在街上晃蕩,不定什麼時候遇見過的。」
「不對,我覺著像一個人,不過他的臉一直沒有正面對著我們,不敢肯定——」
「像誰啊?你小子總是疑神——」
「啊!我想起來了——像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不會吧,他是個警察耶!」
「不行,得過去瞧瞧!」
轎車走出幾百米後,忽然一個急轉彎,原路返了回來。
「咦,人呢?」
「剛才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的工夫——」
「那警察跑了!」
「為什麼要跑?」
「李家誠!」兩人同時大叫。
頓時街道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近處幾輛停在路口的警車聞訊立馬也拉響警報,風一樣的往這邊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