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風生間,午時已過,林雲乾脆將一旁的死蛇剝皮取肉,就地拷起了蛇肉來。兩人席地相擁,大快朵頤。
蛇肉入口,中年文士只覺得一股鮮香順喉而下,大呼痛快,一時間,彷彿忘了此處何處?盡情的享受著這難得一遇的人間煙火。
「唉!什麼時候我能進入狩獵隊就好了。」林雲猶自為自己的身體耿耿於懷。
「這有何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說道:「我傳授一門法訣給你,只要你勤加修煉,天下之大,盡可去得。說不定,你我還可以在另一個地方共話桑麻呢。」
「老哥!此話當真?」林雲眼睛一亮。精怪傳給自己的東西,一定是非同小可了。
若是在往日,根本沒有人敢於質疑他說出去的任何話語。對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雲,中年文士也絲毫不以為忤,只是淡然一笑,伸出一根指頭,對準了他的額頭。
林雲驟然間覺得額頭處一股刺痛,接著彷彿腦袋中多了些什麼,但是又說不上來。
「好了,小兄弟,日後多加體悟。我……」中年文士環顧四周,似乎有些不捨,輕聲說道:「我,也該回去了。」
「老哥,你要回哪裡?」林雲大惑不解。在他看來,老哥既然是茯苓jing,便應該永遠的留在這顆巨松之下。他甚至樂觀的以為,以後一旦有時間,便到這裡和這位「茯苓老哥」暢談一番。
「回家!」中年文士的眼中閃過一絲利芒,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我倒要看看,當年是哪個卑鄙之人暗算了老夫?」
瞬間,一個強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林雲只覺得彷彿驟然間墜入了冰窖之中,本能的癱軟在地。
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壓迫到了林雲,中年文士愧疚的一笑,頓時林雲又回到了夏日炎炎的世界。
「老哥,你……」林雲這才有了說話的力氣。
「無妨!」中年文士仰望蒼天,緩緩說道:「小兄弟,我並非茯苓jing,只是迫不得已,暫時寄居在其中而已。這支茯苓雖然有一萬年之久,但其中的天地靈氣早已被我所吸納,所以不過擁有千年茯苓的藥效,你拿去換錢吧!」接著,中年文士右手一翻,一個碧綠的小瓶子呈現在他手掌之上。
「這瓶中有三枚丹藥,服之可抵千年修為,只是你現在的**經脈太過孱弱,承受不住其中的藥性。什麼時候你能感應到這丹藥中的能量波動,便是你服藥之時。否則,貿然服下,必將爆體而亡,戒之!戒之!」
渺渺話音之中,中年文士的身影漸漸淡去,直至化為虛無。地面之上,只有一個淡綠色的小瓶,發出幽幽光彩。
「老哥!老哥!」林雲驚訝萬分,朝著蒼茫的群山呼喚起來。
眼中所見,不過群山疊嶂,松濤起伏;耳中所聞,不過回音裊裊,山風陣陣。
林雲狠命咬了一下指頭,若不是傳來的劇痛和手指上沁出的鮮血,他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夕陽西斜,灑下一片碎金,林雲無奈之下,深深歎了一口氣,只好背著茯苓和巨蛇的屍體,蹣跚著下山了。
與此同時,一個極為遙遠之處,傳來一聲懊惱的歎息:「糟糕,我給他的法訣是無上仙訣,一個毫無修真基礎的世俗之人,如何能駕馭仙靈氣呢?而且,下界仙靈之氣甚為稀薄,這部仙訣,反而與雞肋無異。唉!好在我已經將他的經脈大為改觀,若是他想從事狩獵,當非難事。」
林雲此次進山的收穫讓父母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看著偌大的一支茯苓,父親林騰飛欣喜不已,依照他的經驗判斷,這塊茯苓,足足可以換來百兩銀子,為兒子娶媳婦兒,綽綽有餘。
當父母問起採集茯苓一事的時候,林雲並沒有如實告知,這並非有意隱瞞,而是他覺得自己和巨蛇搏鬥一事太過危險,為了怕父母擔心,才編了一個謊,將此事草草略過。否則,以後每次進山,父母都免不了擔驚受怕。
當晚,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蛇羹。葷腥對於這一家子人來說,是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品嚐到的奢侈品。晚飯之後,林騰飛又特意將茯苓剖開,將它中心部位的茯苓心掏了出來,強迫林雲吃下。
茯苓心,在村裡人的心目中是百年茯苓最為珍貴的地方,據傳有改善體質的神效。林騰飛此舉無非也是寄希望使林雲的身體逐漸強壯起來。
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林雲,吃飽之後,躺倒便睡。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父母並不在家中,又幫狩獵隊做一些剝皮剔骨的生活去了。
回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林雲依然有一種恍然夢中的感覺。恍恍惚惚中,他只覺得腦中一涼,彷彿記憶之中,多了一些神秘的東西。
突然,腦袋中轟然一聲輕響,像是打開了一個密封的容器一般,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理念傳入了自己的意識之中。
昊天仙訣!
隨著一個聞所未聞的奇異的名稱,他的腦子裡多出了幾句話:「湧泉為根,百匯為頂,肩井為衡,勞宮為戶,丹田為海,命門為樞,泉井相對,戶樞緊閉,頂納陽而根汲yin,陰陽互根互用,是為仙靈,驅之於海。」
同時,在他的腦海中突兀的產生了一個意念,似乎他對這些深奧晦澀的話語早已瞭然,情不自禁的將雙足分開,雙手打開,就此修習起來。
此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林雲都在暗地裡修行昊天仙訣,但是令他鬱悶的是,按照他的瞭解,在修行之時,應該會感覺到仙靈之氣的存在,進而將仙靈之氣存儲在自己的丹田之內。
可是,他從未有過這種對仙靈之氣的感知。
好在近一段時間以來,自己的飯量倍增,力氣也變得極為驚人,體魄也逐漸強壯起來。他將這一切令他欣喜若狂的改觀都歸結於昊天仙訣的修煉之上,所以並未氣餒,反而更加熱烈的投入其中。
父母將他這種體格的變化都歸功於茯苓心的作用,越來越魁梧的林雲,林騰飛暗自為自己所做的決定沾沾自喜。
孰不知,這兩種猜測都不對路,若非中年文士為他重整經脈,昊天仙訣也好,茯苓心也罷,都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