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ry,明天見。」
「明天見。」
此時已是凌晨三點過了。一座貧民窟的公寓前,兩個長相甜美,身材高挑的女子相互道別。看似一臉的醉意,卻壓抑不住她們眼神中的狂野與寂寞,甚至整著一絲恐懼。由其是在與朋友分手之時,這種感覺更為強烈。因為回家的這一路上marry和她的朋友都感覺像是有人在跟蹤一樣。
marry是和她的朋友是一家酒店的陪酒小姐。在這種笑貧不笑娼的世界裡,只要能賺得到錢,無論什麼工作都不分正當或是不正當,只分賺錢或者不賺錢而已。marry這樣的選擇即可以在大學畢業之前給自己撈得第一筆金,也不必為學費和伙食費頭疼,雖然辛苦了一些,但還能順便消遙快樂,放縱一下緊張的學習壓力。可說是一舉多得。也正是因為如此,當代的女學生裡,但凡有一點姿色就會選擇這條路
目送著朋友遠去,marry掏出自己手提袋裡的鑰匙,但因為酒精的作用,marry的小腦已經分不太清楚東南西北了。小小的鑰匙孔像是有十幾個親兄弟來竄門一樣,根本不知道哪是哪。
忽然感覺背後又出現一陣聲響,立刻轉頭一看。漆黑的夜裡幾乎什麼也看不見。晚冬的天空也沒有月亮。遠處只有一個能照亮的路燈卻只有一顆栗子船大小,與其說是路燈,倒不如說是一個不會去的螢火蟲。
「有人在那嗎?」marry提著膽子問了一句,心裡的恐懼也越來越深。因為這一路她和朋友一直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到朋友離開之後,marry則只剩下了一個人。如果這時候歹徒衝出來搶走自己一天辛勞賺來的錢,那就太不值了。
雖然已是晚冬的氣漫,但marry的身上卻只穿著一件大衣。裡面則只有工作時所穿的那些讓人一看就會興奮的簡單衣服。這樣的天氣按理說應該是非常冷的,marry每一次呼氣都會呼出大量的白煙。可是marry現在卻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寒風一吹,身上變得更冷了。拖這次驚嚇的福,marry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marry立刻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朝外面看了兩眼之後便進到了屋裡。雖然只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小屋子,但這已經讓人非常安心了。畢竟這裡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天地,沒有人能進得來。marry脫掉了厚重的外套,裡面衣服都不能稱之為衣服,只是內衣而已。
恐懼過去marry酒勁又上來了,用右手捂著腦袋往浴室走去。打開浴室的燈和蓮蓬頭,想美美的洗一個熱水澡之後,再泡一泡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今天的工作確實不輕鬆,別以為在那種地方陪酒有時候會遇到一些非常吝嗇而且變態的客人。marry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如雪的肌膚上多了一塊一塊又青雙紫的標記。這是今天一個客人給掐的。小費才給了兩百美元,結果被他給掐了十幾次,雖然痛但又不敢說。在這種地方工作,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脾氣和一個會忍耐的身體,還真是不行的。
燈光將marry完美的身材影印到了浴室的玻璃上,而此時marry並沒有發現在她後窗下有一個人,全身穿著廉價衛衣,將衛衣後的帽子帶在了腦袋上。這人抬起頭看著窗外的身影,如果這時候有人往下看一眼,一定會被嚇個半死。因為他帶著一張純白且恐怖的冰球面具。耳朵上放著一個有線耳機,從耳機上的光可以看得出來,現在他正播放著一個音樂。這個人叫海門,只是一個普通的機車修理工。此時他的腦袋子裡面迴響著貝多芬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英雄』。每當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海門都有一種想要成為英雄的衝動。這是每一位美國人都有的英雄情節。想要憑著一幾之力剷除所有的罪惡。整篇交響曲長達一小時之久,在這一個小時之內,海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心裡只有一個慾望,剷除世間罪惡的東西。
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第一章『燦爛』出現之時,海門還能保護清醒的頭腦,看見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一個人正在街上遊走。晚冬的街上很少見有行人在走,天氣非常寒冷,但冬天也並非最壞的一個季節。此時海門心裡想得只有一句話:冬天都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第二章『葬禮進行曲』,這是最被人熟悉的一段音樂,但凡是有人死去家人都會不停的播放。不過第二章出現之時,海門的心裡發生了天翻天覆的變化。看見了黑色的夜,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集中在一個燒著的油箱旁邊取暖。狹窄的街角里總是會聽見一些不堪入衛的聲音。甚至是流氓搶劫或是打鬥的聲音。這個世界的人全都變了,變得如此的醜惡。就連政府也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斷的侵犯著其它的國家。這樣的世界還有救嗎?如果能一起埋藏應該多好?
第三章『灰諧曲』出現之時,海門已經鎖定了目標。正是準備回家的marry和她的朋友。相比之下,marry看起來更清純,更像好人一點。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海門更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純潔可愛的姑娘竟然是一個陪酒小姐。一直尾隨在marry的身後,跟著她到了她的公寓。
直到第四章『終曲』出現,2/4拍的快節奏拍子讓海門的內心越來越興奮。海門帶上的那個自己一直藏在背後的那個沒有一點裝飾的純白色面具。一步一步向marry的房間走去。
因為工作的原因,像這樣的鎖對海門來說根本不叫事。用一個很小的鐵絲就可以打開。此時海門早已經帶上的他習慣的白色手套,走進了marry的房間。海門感覺自己和呼吸越來越急促,但此時已經看不見有任何的白煙從嘴裡跑出來。可是『終曲』的快節奏一直讓海門的心跳不斷加速。海門想要去除邪惡,去除污穢。這樣的心理讓海門已經興奮的全身發抖。
忽然浴室裡的水聲停了,海門左右看了看,立刻躲進了一個衣廚裡。不知道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了,海門心裡竟然有一絲的害怕。他不願意自己有這樣結束一個女孩的生命。但右手的刀卻不停的『嗡嗡』作響,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在衣廚裡,海門心裡不斷鬥爭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就邊呼吸也變得少了起來。但他的心跳卻來越快,快到『終曲』的節奏都已經被自己的心跳給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