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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06章 文 / 夏天的夜空

    比起都是官場裡摸爬滾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一行,杜爹就顯得過於簡單純粹。一頓飯的工夫,足以讓這群老油條們把杜家的情況摸個底朝天。

    除了軍區的曹政委只是過來探望老首長之外,一行對杜家那三位歸國的老華僑更感興趣。尤其是,還有另外兩位家大業大的外國友。

    不過,俗話說的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飯要一口一口的吃。這大過年的,家家這兩天又辦喜事,他們再心急,也不能這個節骨眼上自討沒趣,去請教那些俗事。

    等吃過午飯,沈省長和縣裡鄭書記這倆父母官,真的說到做到,搬著小馬扎,認真耐心的跟鄉親們宣傳了國家的新政策,介紹說明了各地的致富門路。

    官大一級壓死,紅旗公社的王鄉長頓時沒了用武之地。畢竟,比起跟鄉親們隨意說兩句,都要先把手背過去,再擺一個昂首挺胸的姿勢,然後才慷慨激揚的說一通文鄒鄒的官話的鄉長,鄉親們更喜歡聽講解直白,顯得平易近的省長和縣委書記。

    再一想整天跟村子裡那些老頭稱兄道弟的翟老頭,淳樸的鄉親也都看明白了,官越小的,反倒越愛擺官架子。

    清河灣這樣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小山村,大大小小的父母官們說的口乾舌燥,清河灣的鄉親仍是雲裡霧裡,似懂非懂。不過,有一點,鄉親們都弄明白了,只要甩開膀子干,好日子都後頭呢,再也不用擔心薅社會主義羊毛了。

    等鄉親們注意到被大伙圍中間的那幾個,嗓子都快啞了,撓撓腦門子,這才放了行。

    沈省長和曹政委一行,看著手裡被幾個大娘塞過來的果汁瓶子,頓時哭笑不得。他們可都看到了,這些涼颼颼的酸酸甜甜的東西,好像是小娃子們的專享。

    幾個膽子大的娃子,不錯眼的看著一行手裡的果汁瓶子。嗚嗚,這些伯伯叔叔都是壞,他們這是虎口奪食,這些果汁都是他們的!家原本都算好了,這些多出來的,正好能放到過年的時候再喝。

    被幾個臉蛋黑裡透紅的小傢伙盯著,一行誰也不好意思喝不下去。再說了,這大冷天的,也就這些火力壯的娃子們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要不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不,這幾個膽大的娃子手裡,一立馬多了一瓶果汁。樂得娃子們嗷的一聲趕緊跑回家,藏起來。這可不是他們多拿,是伯伯叔叔送給他們的。

    看著這些充滿活力的祖國的未來,清河灣的未來,一行心情更加輕鬆。

    不過,等進了院子,入鄉隨俗的坐到杜家的熱炕頭上,一行,尤其是曹政委終於意識到,還有一項艱巨的任務等著他們呢。

    前些日子不知道也就算了,畢竟不知者不罪嘛。可是,現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怎麼也得把老將軍安排好,接待好,照顧好。

    曹政委清清嗓子,「老首長,您看時間不早了,要不您收拾一下東西,跟們回去!」

    翟明山本來看一行跟鄉親們親近,覺得這些都不錯呢。這會,聽見這句,有點惱了。

    「回去?去哪?這是到自己兄弟家鬆散兩天,跟們回去幹什麼!」要不是過年應酬多,正好一直國外的女兒一家要回國過年,翟明山恨不得清河灣過年了。

    一聽老首長這拔高的大嗓門,曹政委不由頭大,有點笨嘴拙舌的解釋道,「不是!老首長,咱們清河灣的條件,畢竟比不上城裡!您要是想過來,到時候,們再安排把您送來。」

    雖然知道曹政委說的是實話,可是,老村長和村裡幾位老太爺心裡都不大好受。

    翟明山更不樂意了,「小曹,咱清河灣哪一點差了?熱炕頭睡著,肉片子吃著,小酒喝著,這小日子要多滋潤就多滋潤。」反正,一句話,不走!

    部隊一向負責思想工作的曹政委,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也有說不出來話的時候。可是,自己剛才真的沒有貶低清河灣的意思。

    沒招的曹政委只能朝沈省長使眼色,畢竟,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國寶級的老將軍要是f省出點什麼差錯,唯他倆是問。

    沈省長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幫腔道,「老將軍,咱們都知道您不捨得清河灣這些老爺子。可是,您也知道,清河灣們沒法保證您的安全!」

    這邊話還沒說完,翟明山真不高興了,「屁話!老子清河灣兩個多月了,也沒磕著碰著。要不是們大張旗鼓的來,誰知道老子清河灣了!再說了,門口那倆傻大個子們沒看見啊?整天的跟老子屁股後面,老子連口冷風都吹不著。們說,有清河灣這幾十戶的老老少少,老子上哪遇到危險去啊!這裡,是老子兄弟的家,也是老子的半個家!」

    翟明山這幾句話,聽老村長他們的耳朵裡,十分的熨帖。雖然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是,咱們清河灣個個都是良民,大大的好!

    兩個官大都說不動,至於縣裡的鄭書記和公社的王鄉長他們,更沒有發言權。

    曹政委和沈省長相視一眼,露出一模一樣的苦笑。得,就知道老將軍是油鹽不進的主。

    罷了,老將軍說的對,清河灣好山好水的,又有熱情淳樸的鄉親,老將軍著能出什麼事?更何況,自己的一番心意也已經表達出來。

    知道說不動老將軍這尊大佛,曹政委和沈省長他們只能準備離開。不過,他們離開之前,還想向清河灣樸實好客的鄉親,盡他們的一份心意。

    雖說今天的下鄉之行原本不計劃內,不過,他們也都切身瞭解到的老百姓的生活。

    「對了,老村長,咱們村有沒有生活特別困難的家庭或者孤寡老?」沈省長一邊掏腰包,一邊問清河灣的百事通,老村長,「今天來的急,們也沒買什麼年貨!吃了鄉親們一頓午飯,這些是們的一番心意!請老村長代為收下!不多,給困難的家庭買些過年的米面油鹽!」

    沈省長把一行自掏腰包的錢收起來,遞給老村長。不厚的一摞錢票子,驚得老村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哎呦,戲文裡只有刮民能刮出三尺油膏的縣太爺,可這會竟有拿錢給老百姓買年貨的好官!老狐狸一隻的老村長,當然也知道,這份心意有很多是看翟老頭的面子。不過,只要有這份真誠的心意就好。

    最會哭窮的老村長,難得把遞到跟前的錢給推了回去。剛才老村長是瞧的真真的,這些,別看文質彬彬,穿的更比村民光鮮,可是,那錢包癟的很,還沒自個的腰包鼓呢。

    「沈省長,這錢啊,咱不能收!村裡是有那麼幾戶困難的家,可是,咱清河灣是不富裕,但幫幫他,讓鄉親都過個豐盛年還是能的。這不,剛進臘月,腰包最厚實的杜大哥帶頭,手裡寬裕的鄉親多少也都拿點,年貨早買好送過去了!」

    老村長把沈省長拿著錢的手給合上,「沈省長,您們只要多給咱們老百姓想點致富的門路,帶著鄉親們早點奔小康,就比什麼年禮都好!」

    一行,看著沈省長手裡被老村長推回來的錢,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沈省長看著屋子裡滿臉風霜但依舊可親可敬的老農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想把這份心意送出去,「老村長,這錢就務必收下,就當今天的飯錢了!」

    「飯錢?飯錢的話,沈省長更不該給啊!杜老哥家今年是四喜臨門,大辦三天的流水席!這些飯錢,要給也該給杜老哥!」老村長吹鬍子瞪眼的把錢又推了回去!

    一行看著一個頭兩個大的沈省長,都忍不住憋笑。

    沈省長剛準備把錢塞給杜爺爺,就見杜爺爺跟老村長一樣的表情,趕緊改口,「要不這樣,杜大爺,這些錢就當是禮金。明天家裡不是有新結婚嗎,這些就是們提前給的禮金!」

    「咱們家孩子結婚,可不收什麼禮金!只要過來,喝杯喜酒就成!」杜爺爺涼涼回道。

    這,沈省長也嘗到了啞口無言的滋味。要是嚴格按照不拿群眾一針線說,剛才自己一行吃進去的那些份大量足的雞鴨魚肉,已經是犯了嚴重的錯誤了。

    一邊硬要表示一番心意,一邊愣是不樂意收,兩幫馬一時僵持不下。

    芽兒看看老神的老爺子們,突然覺得吃了群眾一碗飯的沈省長他們很可憐。

    無奈,只能趴到翟爺爺跟前嘀咕了那麼兩句,聽得翟老爺子連連點頭,自家的乖孫媳婦怎麼就這麼善解意呢!

    「行了,小沈,錢們收回去!知道什麼叫流水席不,就是只要趕上時候,大家都隨便吃!今天們也不是什麼省長政委,們只是清河灣的客。這樣吧,們非要表示一番心意的話,那小鄭啊,能不能讓縣裡的電影班子到咱們清河灣給鄉親們放三天電影!咱們清河灣,管吃管喝還管住。至於需要額外的費用,負責掏這個腰包。」

    翟老爺子的這個提議,聽得一行眼前一亮。當然,老村長和村裡那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也都滿臉期待。五爺爺已經拄好自己的拐棍,準備一會去院子外,叫小重孫子幫自己占座去。

    要知道,以前清河灣偏僻又沒通電,放電影的壓根不願意來清河灣。今年路修好了,可是,壓根沒記得清河灣。

    以前,清河灣的鄉親,最羨慕離公社近的那幾個村能看電影。雖然,一年也沒有那麼幾回,而且年年都是地道戰。可是,鄉親們還是照樣眼饞的很。

    「那行!好像他們還沒放假,回去就安排!說不定,鄉親們今天就能看上電影!」鄭書記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能為清河灣這些樸實勤勞的鄉親做點事情,豐富一下鄉親們的業餘生活,也是縣裡一番小小心意。

    不過,翟老將軍倒是給自己提了個醒,整個青山縣,跟清河灣一樣偏僻的村子還有很多。

    這一行的任務,雖然沒有完成,不過,一行的心情都不錯,準備打道回府。雖然說流水席真的很好吃,但他們還能再蹭一頓鄉親們的晚飯不成?

    被盯上的杜仲義他們三位落葉歸根的老,認可了這群父母官,一行準備離開的時候,才惡作劇似的說一句,「沈省長,鄭書記,想必們知道們哥仨都是從國外回來探親的。」

    老爺子忽略了一行被說中心事的不自然,繼續解釋,「落葉歸根,這方水土養育了們,們現也想為這方水土上的鄉親盡一份們的綿薄之力。別的們也做不了,但也小有家資,也多了一份異鄉漂泊的經歷。」

    看到沈省長和縣裡的鄭書記他們激動的抬不動腳,大有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發言杜仲義趕緊的補充最後一句,「這馬上就過年了,等年後,們讓孩子們去縣裡找鄭書記!」

    主抓經濟民生的沈省長和鄭書記他們,聽到最後一句,總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說三位老華僑打算怎麼盡他們的那份綿薄之力,就是杜家的這些年輕都絕非池中之物,想必會給他們帶來另一份驚喜也說不定。

    一行離開的時候,腳下生風。不過,老村長比他們還腳下生風。

    這邊,一行才剛出屋門,那頭,老村長已經一溜小跑到院子外,渾厚的大嗓門也亮了相,「大柱子,趕緊叫上倆棒小伙,去家開家的三輪車,跟鄭書記他們後邊!」

    「哎!成!都這裡呢,喊一聲就成!不過,村長爺,您讓咱們跟著鄭書記他們幹啥去!總得給俺們提示提示,要是丟了咱清河灣的咋辦!」大柱子嬉皮笑臉的問道。

    正幫著收拾東西的鄉親們也都支著耳朵聽,就是,難道縣委書記要給鄉親們發年貨啊!

    從院子裡出來的沈省長一行,正好看到老村長賣關子的樣子,「不幹啥!跟著鄭書記他們拉放電影的電影機去!小子們,們可得把好好的給帶回來!咱們清河灣也揚眉吐氣一把,連著放三天電影!」

    老村長話音未落,已經不是只奶娃子們嗷嚎的問題了,那群半大小子大小伙子嗷嚎的更響,連嬸子大娘們也都嘰嘰喳喳。趁放電影的還沒來,得趕緊通知自家的親戚去。

    被老村長點名的大柱子,更是火急火燎,「哎呦哎,的村長爺,您說您,咋不早點說啊!真是的,您非賣什麼關子啊!要不然,這會咱早把三輪車開遠了,說不定都到公社了!」

    「去個小兔崽子!麻溜地,跟小轎子後面!一會到了縣裡,們跟家好聲好氣的說,一定把請回來!告訴家,咱們清河灣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好煙好酒的伺候著!」老村長抽了大柱子一大煙袋,笑罵道。

    「成叻!們一定把家供起來!」大柱子揉揉膀子,跑的比兔子都快!小轎子比三輪車快,自己得抓緊著點。

    見大柱子跑了,幾個迫不及待的棒實小伙也都蹭蹭蹭跟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嘎嘎,提前祝女同胞們三八婦女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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