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近高考,杜爹杜媽兩口子心情的心情越複雜。兩口子高考前這幾天的精神是高度緊張,杜爹在自家媳婦的強烈要求下,無奈的暫時中止了自己晚上最愛干的那些事兒。
當然,這兩口子的緊張心情裡面,同時還夾雜著一絲的興奮和幾分的不捨。自家閨女的老師可是跟他們透底了,他們家閨女可是有希望考個獨一份的女狀元呢。兩口子雖稱不上見多識廣,可狀元兩個字代表著什麼,倆人還是知道的。
不過,興奮過後,兩口子又惆悵不捨了。那個白白胖胖的一身奶香味的小女娃已經長大了,小鳥長大了,要離巢獨自翱翔了。
總之,這幾天杜爹和杜媽兩口子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陳雜。
不過,遠在京城的李清源老兩口,心情卻是大好。哎呦,過不了多少天,大半年沒見的小孫女就要來京城陪他們了。雖然有點不厚道,對不住清河灣那幾個當親爺爺親奶奶和親爹親娘的。但是他們只要一想到等高考完,小孫女一年裡就能有大半年的時間住在京城,這老兩口上翹的嘴角是壓都壓不下來。
對於芽兒即將高考的事,心情大好的還有翟明山老兩口。尤其是翟奶奶,整天都樂呵呵的。小孫女就要來京城念大學了,在前線兩年的孫子也申請調回來了,雖然用雙喜臨門這個成語來形容有點不太恰當,但翟奶奶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她最近的心情了。
同樣心情很不錯的還有郭小海。晚上從圖書館自修回來,直接到水房裡沖個冷水澡。至於換下來的衣服,直接往盆子裡一丟。到時候自有周永軍幫他洗,誰讓他跟自己打賭輸了呢。
「哥們哎,衣服我扔盆子裡了,一會你可別忘了幫我洗。願賭服輸,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對了,洗的時候,領子上多搓兩下子。」郭小海回到宿舍,朝同樣剛沖完涼的周永軍說道。
「知道了,忘不了。真是的,你跟你那幾個哥哥都是五大三粗的粗獷樣,沒想到你那個寶貝妹妹卻是個神清骨秀的小美女。」周永軍把郭小海的衣服撿到自己盆子,準備一會拿去洗。
「我可是早跟你們說過了,俺家妹妹長得跟小仙女似的,又乖巧聽話,可比咱們學校裡那個趾高氣昂的校花漂亮多了。誰知道你不信,非要跟我打賭。」郭小海說的理直氣壯。
八十年代的人的思想雖然十分單純保守,可身為新時代的第一批大學生,這群正處於青春萌動期的男大學生們,每天晚上的話題難免會圍著他們欣賞的異性轉。跟郭小海同宿舍的周永軍,正是j大公認校花的忠實粉絲。
前些天晚上,郭小海見周永軍老調重彈,把清高的從不拿正眼看人的校花,誇得是天上僅有地下無雙似的,一時忍不住,開了腔。在郭小海看來,自家寶貝妹妹才是真正的小美女。
接著,兩個人就這麼針鋒相對起來。周永軍堅決支持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能比得上才貌雙全的校花呢。而郭小海,更是毫不退讓的維護自己心中的逆鱗。自家小仙女似的寶貝妹妹,可不是那個愛用鼻孔看人的女同學能比得上的。
當時宿舍裡另外幾個人嫌不夠熱鬧,紛紛提議道:「要不我們幾個來做評委,比一比是咱們學校的校花漂亮,還是郭小海的寶貝妹妹更勝一籌。」這幾個人早對郭小海整天掛在嘴邊的寶貝妹妹好奇萬分了。
輸人不輸陣,周永軍和郭小海兩個人就在舍友們的攛掇下,設了賭局,這輸得一方要給贏的一方洗一個月的衣服。賭局設好了,可問題又來了。評委們都不認識郭小海嘴裡的那個只聞其人不見其形的寶貝妹妹,這可怎麼評判啊。
於是,頭腦發熱的郭小海一時間忘了自己把妹妹藏起來的原則,軟磨硬泡的讓自家寶貝妹妹給自己郵寄一張照片過來。
當然,胸有成竹的郭小海,憑藉著自家寶貝妹妹的那一張黑白照片,取得了意料中的勝利。今天是郭小海第一次享受賭局的利頭,他表示作為贏家的感覺真的不錯。
周永軍雖然是願賭服輸,不過看著郭小海這副大爺似的模樣,忍不住刺上兩句,「郭小海,我承認在相貌氣質上,沈同學是輸給你那個寶貝妹妹了。不過,你可別忘了,沈同學還是咱們學校有名的才女呢。」
郭小海見周永軍說到這個,壓根沒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回道:「你的沈同學是才女,我的寶貝妹妹還是有名的小神醫呢。」
同宿舍的王衛國見這兩個人又爭論了起來,身為中國人愛湊熱鬧的好奇心大起,忍不住提議道:「要不還是我們幾個做評委,你們再比一比?」
好像意識到自己犯錯了的郭小海,並不上當。他可不想讓這群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同學,見到自家寶貝妹妹。不過,要是直接認輸,郭小海也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不用比了,高考完,我敢肯定今年的高考狀元一定是俺妹妹。周永軍,你的沈同學可不是那年的狀元吧。」對於自家寶貝妹妹的成績,深有體會的郭小海比芽兒本人還有信心。
周永軍被郭小海氣定神閒的語氣給刺激到了,人外有人,他還沒聽說過誰敢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是高考狀元呢。「郭小海,那我再跟你賭一次。我輸了,給你洗半年的衣服,包括臭襪子。你輸了也一樣。王衛國,你們幾個做證人。我就不相信,我能次次都輸給郭小海。」
「周永軍同學,你可要想好了,別到時候後悔。」郭小海依舊是吊兒郎當的語氣。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也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郭小海指了指周永軍手裡放著髒衣服的盆子,笑道:「周永軍同學,結果高考完就能揭曉。嘿嘿,現在你還是趕緊去洗衣服吧,一會就熄燈了。」說完,郭小海翹起了二郎腿,半年不用洗衣服的日子真美好。
正悠閒自得的郭小海,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一時頭腦發熱打賭的後果。一張薄薄的照片,雖然換來了自己半年不用洗衣服的日子,同時也喚醒了那只對自家寶貝妹妹虎視眈眈了很久的,披著哥哥外皮的大尾巴狼。
當時,芽兒不知道小海哥要照片幹什麼。不過,她被幾個哥哥半強迫的養成了一個好習慣,在自己面前,所有的哥哥們一律平等。既然給小海哥郵寄了照片,芽兒同樣沒忘給剩下的那幾個哥哥也寄一張。當然,這剩下的哥哥們當中就包括了翟耀輝。
就這麼一張薄薄的照片,喚醒了翟耀輝心靈最深處的**。當杜皓宇他們這些當哥哥的察覺到不對時,那只搖著大尾巴的狼外婆早就拐走了自家寶貝妹妹。那個時候,他們已經無能為力,悔之晚矣。
後悔不跌的杜皓宇兄弟幾個,在武力上雖說鎮壓不了罪魁禍首的大尾巴狼,可絕對能鎮壓的住不自覺做了幫兇的郭小海。自知理虧的郭小海,被另外幾個無處發洩的哥哥揍得是鼻青臉腫。不知道,這能不能算的上是一張照片引發的血案。當然,這是後話了。
不提家人或緊張,或興奮,或激動,各種複雜的心情,高考事件當事人的芽兒,這會正閒庭信步般的往考場走。毛爺爺說了,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不管最後成績如何,芽兒決定從氣勢上先贏一籌再說。
芽兒這副成竹於胸的架勢,安撫了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忐忑不安的楊月和柳紅麗她們。三個人同時深吸一口氣,等心臟的跳動恢復正常時,這才昂首挺胸的走進考場。
兩天半的高考,對於信心滿滿的芽兒來講,並不難熬。考試完最後一科,芽兒剛走出考場,竟意外的發現班主任張老師站在不遠處朝自己招手。
「杜萱瑾同學,考試的怎麼樣?有沒有把握為班級爭光?為學校爭光?」張文海語氣激動,迫不及待的問到。
「啊?哦!張老師,能不能為學校爭光我不敢保證,我只能說考試時我盡最大的努力了。」芽兒被張老師激動的語氣給嚇到了,原來自己身上還肩負著這麼重要的任務。比起盲目相信自家寶貝妹妹的郭小海,芽兒一直十分清醒的提醒自己那句,人外有人。
「哦,那就好,那就好。行了,你也趕緊回家吧。」張文海聽芽兒這麼說,終於放下心了。平時不論難度有多大的試卷,杜萱瑾同學總是游刃有餘的樣子,這次同樣應該沒什麼問題。
芽兒剛安慰完滿懷期待的班主任,一扭頭,就見自家爹娘兩個站在校門口翹首以待呢。
杜爹看著笑意輕鬆的閨女,沒注意自家媳婦阻止自己開口詢問的動作,連連發問,「芽兒,考的怎麼樣?有把握不?」
芽兒看看自家娘親想問不敢問的表情,再看看老爹滿臉的緊張,趕緊上前一步,一手挽娘,一手挽爹,笑意盈盈的回道:「當然沒問題,也不看看我是誰家的閨女。」
杜爹和杜媽聽完後,終於放下了提溜了好幾天的心,同時接腔道:「就是,也不看看俺家芽兒是誰生的。」
一家三口,親親熱熱的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到了下午,顧不上消化食,杜爹直接騎著自己的愛車送寶貝閨女回清河灣了。家裡的太上皇和老佛爺都還等著呢,老爺子早就跟自己發話了,等考試完,趕緊把閨女送回去讓他們親香親香。
高考後,芽兒在清河灣陪著爺爺奶奶兩個悠閒的過暑假。前一段時間,芽兒一心忙著高考,被孫女忽略的杜爺爺早就提出抗議了。這兩年的暑假難得回家的杜皓宇幾個,也連背帶扛的帶著大包小包禮物,提前來吃妹妹的慶學宴了。
這天,清河灣杜家一家,和樂融融的共享天倫之樂。京城,翟家,剛調回到京城的翟耀輝,盡量言簡意賅的跟奶奶描述自己這兩年的前線衛邊生活。翟耀輝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了,但還是無法控制翟奶奶越來越紅的眼圈。
翟耀輝這一輩子,就拿三個女人的眼淚沒辦法。一個是自家奶奶,一個是自家母親,另外一個就是那個讓他恨不得含在嘴裡的小丫頭的。戰場上能做到處變不驚的翟耀輝,對上自家奶奶的紅眼圈,卻是坐臥不安。
「奶奶,馮凱那小子跟我約好了,我現在出去一趟,等晚上回來再陪您吃飯。」翟耀輝說著趕緊起身。晚上有爺爺在,到時候奶奶就交給爺爺安撫了。
跟馮凱約好雖是托詞,翟耀輝卻是真的去找馮凱了,準備先從馮凱那裡瞭解一下小丫頭這幾年的生活。
馮凱現在正在剛剛裝修一新的飯店裡巡視。他越巡視越鬱悶,郭小海兄弟幾個真不夠仗義,把一大攤子都丟給自己,他們卻回清河灣休假去了。
馮凱正碎碎念呢,無意間往樓下一看,門口那個一身綠軍裝,身材偉岸,神情冷峻的人不是自己的發小,還能是誰。
馮凱一激動,跌跌撞撞的跑下樓。跑到門口,腔調怪異的喊道:「哎喲,大英雄,大團長,哪股東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過來了。哥們,啥時候回來的啊?這回不用再去前線了吧?」
馮凱也不等翟耀輝回答,拉著翟耀輝的胳膊就往裡面走,「哥們,來看看我們開的飯店。」哥們是大團長,自己也不差,現在真的是坐地數錢呢。
「怎麼樣,這裡面的環境不錯吧,古樸幽雅。對了,一會讓大廚給你做一桌接風宴。」馮凱拉著翟耀輝一一介紹自己跟郭小海他們小半年的心血。
翟耀輝看著神采飛揚的鐵哥們,難得開了尊口,「不錯。現在馮爺爺不捨得把你這個財神爺堵在門外面了吧。」
馮凱帶著翟耀輝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笑道:「以前我服服軟,老爺子還能讓我進去。可現在你這個大團長回來了,估計我的耳朵根子又不得安靜了。」
看著故作苦瓜臉的哥們,翟耀輝難得開了個玩笑,「到時候,你可以用錢把兩個耳朵堵上,要不你拿錢讓你家老爺子數著玩。」
翟耀輝難得講一次冷笑話,聽得馮凱一口茶噗地一聲噴了出來。要不是翟耀輝的動作敏捷,估計全都得噴到他的臉上。
馮凱咳嗽了半天,卻見好哥們跟以前一樣,依舊掛著一副冰山臉,好像剛才的冷笑話不是他說的一樣。馮凱被哥們功力深厚的鎮定給刺激到了,算了,還是趕緊說說哥們最愛聽的話題吧。說實在話,自己還真的有點怕哥們這神出鬼沒的冷笑話呢。
「輝子,知道這裡的佈置是誰的建議不?嘿嘿,是咱們芽兒妹妹的。」馮凱說到這裡一頓,見哥們果真是在凝神細聽,也不賣關子,接著道:「要我看,咱家芽兒妹妹就跟個招財貓似的,掙錢的主意一個接一個。托芽兒的福,我們做哪一行哪一行掙錢。哎,將來誰要是娶到了芽兒,那可就是真的賺大發了。誰娶到咱家小仙女似的芽兒,不僅可以賞心悅目,還能天天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而且」
馮凱正要接著說,卻見翟耀輝冷颼颼的眼刀子一個接一個的拋了過來,凍得馮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馮凱不虧是翟耀輝的發小,雖然不能完全明白翟耀輝的意思,可也知道自己剛才說到哥們的心肝寶貝時,說的太興奮了。
不過,這芽兒又不是哥們的,自己憑什麼不能說啊。滿腹委屈的馮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哥們,你也太霸道了。芽兒又不是你們家的,皓宇他們當親哥哥的都沒你這麼護犢子的。」
翟耀輝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聲調平和,可語氣卻不容置疑的回道:「因為芽兒馬上就是我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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