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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14朝中波 文 / 阿冪

    王熙鳳看著賈母是個中風,且來勢洶洶,雖有藥吃著,只怕也不能盡復舊觀,索性就把前世將死之時在心頭盤桓許久的話一吐為快,直把賈母氣得口不能做聲,險些兒又厥過去。邢夫人看著自家兒媳婦把自家婆婆氣倒不獨不怒,反笑開臉來,又對了房中諸丫頭道:「你們璉二奶奶年輕,全無心機盤算的,便是說了些什麼,也是直抒胸臆沒壞心的,要是叫我知道你們哪個添油加醋的在外頭嚼舌頭,只別怪我臉酸心硬不認人!」邢夫人說了這些話,賈母房裡丫鬟哪個還敢多嘴,只得低了頭裝沒聽著。

    賈母叫王熙鳳氣得半昏,又聽著邢夫人這一番話,全不念著都是自家平日偏心太過,該著大房的都虧欠了,以至於今日。反覺得自己這一病,媳婦孫媳婦都露出不孝不順的本來面目了。便是她要賈政這一房住著榮禧堂又如何?這爵位這傢俬總是祖宗傳了下來的,也不是賈赦打下的。何況以賈赦為人之糊塗,又哪裡及得上賈政勤奮。只是她心中雖恨恨,卻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流淚。

    王熙鳳同邢夫人看著賈母到底是中風的人也不敢太過,看著她雙淚交流也就罷了。偏是這是外頭傳報賈敏到了,邢夫人看著賈敏手段,對這個小姑子深為忌憚,聽著她來,忙叫小丫鬟攪了手巾來要給賈母拭淚。賈母也聽著了,她只以為她同賈敏兩個母女連心,賈敏自然能明白她心意,所以看著賈敏進來,就張著手招賈敏。

    賈敏身邊正跟著黛玉,林瑾兩個,不過數月不見,細看那黛玉時,又高挑了些,因是探外祖母的病,打扮素雅,身上也沒什麼金銀器物,身上穿著縹色暗紋對襟長裉子,下繫著月白色百褶裙,細細度其品貌,越發出落的超逸了。那林瑾也高了些,眉目越發的俊秀,這一雙兒女倒是如觀音座前的一雙金童玉女一般,叫人看著精神也爽利些。雙雙來在賈母床前請安。

    賈母正要對賈敏訴說委屈,哪裡耐煩見黛玉同林瑾,只向賈敏招手,賈敏看著賈母這樣,也就湊過去,就在賈母耳邊問道:「母親今兒可好些了?我帶了黛玉同瑾兒來給母親問安,祝母親病體早些痊癒。」賈母就把個左手伸來,將賈敏的右手一把抓著了,眼中落下淚來。賈敏看著賈母,這樣只得安慰道:「母親也不用著急,雖二嫂子不慈不仁不孝。好在還有大嫂子同鳳丫頭呢。大嫂子是個不會說話的,卻最是淳樸,再不會做偽的。再有鳳丫頭,她的孝順,族裡哪個不知道?母親離了她,飯也少吃幾口呢。」賈母再不想賈敏能講這樣的話,一把將賈敏的手握著,急道:「你糊塗!這回分明是邢氏婆媳嫉恨我疼愛你二哥哥一家子故意設下的局!你可知她方才同我說的那些話!」只是她言不能成字,賈敏哪裡能明白。

    賈敏就拿著帕子替賈母拭了拭淚,含笑道:「我也知道母親如今口不能言心上煩惱。我這裡倒是有個主意,母親想說什麼,只管在我手上寫了,你我母女連心的,只怕能明白也未可知。」賈母聽著賈敏的話,果然喜歡,就把左手的食指做筆掙扎著要同賈敏訴說王熙鳳,邢夫人婆媳種種無狀不孝,不想她用慣的右手,又是病後體虛,手指顫抖,下手不能成字。賈敏看著,只得把好言來安慰賈母。

    不想賈母病後肝火極盛,看著連聰慧的愛女也不能明白她的心思格外動怒,就把床頭那只藍底描金痰盅掃在了地上。倒是將一旁的黛玉唬著了,上前道:「外祖母可是要吐痰嗎?」不想賈母怒氣正盛,揮落了痰盅尤不足,依舊把手揮著,黛玉偏巧正要撿拾叫賈母拂在地上的帕子。猛然見賈母的手臂揮過來,只把她唬了一跳,腳下連著後退,險些踩著自己裙擺,還是一旁的丫鬟們眼疾手快,才將黛玉扶著馴獸師(獸人)最新章節。賈敏看著賈母這樣,把黛眉一皺,先向黛玉道:「你外祖母知道你的孝心,你且在我身後站著。」黛玉答應了,就轉向賈敏身後站了。賈敏問王熙鳳道:「母親今兒吃過藥了?」王熙鳳就笑道:「已吃過一回了。依著陶院正的吩咐,半點不敢差呢。」賈敏聽了,笑著點頭道:「不過白說一句,有你在我還能不放心嗎?倒是你年輕,大嫂子又是個淳樸的,搬家時整理東西也要仔細了,多有那起子貪心的,趁亂藏過些也是有的。」

    王熙鳳正愁如何引著賈敏把話說到這裡,聽著她自己開口,正中下懷,笑道:「這倒不急呢。昨兒二太太回去吐了幾口血。二老爺請了王太醫來,說是二太太如今很不宜挪動,所以只怕要等著二太太痊癒了才能換呢。」賈敏聽著這話,臉上就是一笑,把王熙鳳看了眼,又轉向著賈母道:「母親看看,這是你好兒子好媳婦呢。枉費你平日那樣疼惜他們,到了這會子了,也竟不想著叫你順一點子心。」說了把賈母的手拍了拍,站起身來,轉身向著外間去。王熙鳳忙跟了上去,道:「姑媽這是往哪去呢?」賈敏轉頭看了王熙鳳一眼,歎息道:「原是母親太不公些,物不平則鳴,這也難怪你。」

    王熙鳳聽著賈敏這話是明瞭她盤算的意思,便是她再從容,臉上也不由漲紅了,賈敏看著這樣,就道:「我自己插足在這事裡,本就有利用你們之意,是以叫你們算計,倒是好事,以後的事,盡可明說,倒不用藏頭露尾的。我這裡要問你一句,若是我勸你且不要叫二哥哥他們搬出去,你心上怎麼想?」王熙鳳聽了賈敏的話,也就放了心,臉上紅暈稍退,就笑道:「姑媽也知道我識字不多呢,有些道理就不明白,還請姑媽明示了。」

    賈敏點了點頭,就道:「你道我前兒所說何事?原是你的巧哥身上有大機緣。從前我同你講的話,你可還記得?」王熙鳳聽著賈敏的話,想了想心中就忐忑起來,勉強笑道:「莫不是那事有了眉目了?」賈敏聽著這話,點頭笑道:「果然聰明。只可惜你生做了女孩子,要是男兒,再好好讀書栽培,只怕前程也未可限量。」

    原是當今聖上有四位皇子,大皇子之母出身卑微,原是個宮娥,在聖上御極前得幸,生下的大皇子,其母雖在聖上登基之後因子而貴,封做了裕嬪,這十數年來在嬪位上止足不前,無位無寵,大皇子顯見得是沒前程的。可餘下的三位皇子,各有來頭。二皇子之母于氏倒是個貴妃,從前也很是得寵過,只是如今也是恩寵日稀。四皇子之母族的身份更重,其祖母原是前朝大長公主,當今聖上也要喚一聲姑祖母的。至於三皇子之母倒也是個寵妃,倒是沒什麼根基的,生育三皇子時難產死了,正是得寵時亡故的,聖上不免格外記掛些,就把三皇子抱給了只育有兩個公主的皇后養育,皇后無子,因此把這個養子看得如同親生彷彿。更有一樁,雖皇后日後自然是母后皇太后,可生育了皇帝的那位妃嬪,也是聖母皇太后。若是聖母皇太后在,他們是親生母子,雖有祖宗家法國法庇佑,只怕母后皇太后的日子也不會很順心,在皇后心上自然是一心盼望著三皇子日後承繼大位。

    這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間相差了不過三四歲,二皇子已於前年進內閣唸書,明年就該是三皇子了。這皇子進內閣唸書,由大學士們教授學問,大學士們都是翰林出身,自是博學多才、名聲顯赫。只是皇子們到底年幼,總有淘氣的時候,這皇子們雖身份未明,日後總是有一個要做太子,天子的,到底也不能輕易責罰,是以本朝慣例,總要在功勳官宦之家裡選出適齡的男童陪著皇子讀書,皇子犯錯,就由他們代領責罰,雖這事看來是吃苦了,可皇子若是日後登基,這侍讀同他是打小一起唸書的,自然情分非同尋常,自能有榮華富貴。

    從來爭奪大位,皇子們除了母族之外,也要在朝堂中有別的助力。伴讀家若是有能幹的人物,或是握有實權,正因為伴讀同皇子休戚與共,自然成了皇子的助力。是以三皇子到了要進閣唸書的年紀,二皇子,四皇子的母族就開始走動,只不能將有實權之家的孩子送在三皇子身邊,就是聖上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不出聲。而皇后能做得皇后,母族卻不是十分有力,只佔了個清字。皇后之父原是不世出的大儒,偏是清高自詡,不肯入仕,雖皇后有心要為三皇子謀個家族有力的伴讀,不想她的父親只不肯出聲,皇帝也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皇后也只得徒喚奈何。

    這些事,賈敏自然不能解說與王熙鳳知道,便是解說了王熙鳳也不能明白這皇后做得皇后的原因,同聖上不肯把有權柄的臣子的子侄派做三皇子伴讀的道理正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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