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民出逃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賀海霞此時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火急火燎,雖然夏歡和何達兩人已經將事態壓了下去,不過這種事件造成的影響或許在每個村民的心理刻下了烙印。
天已經濛濛亮了。
「追回的村民情緒平復下來了沒有?」賀海霞指著一串子的統計名單心情壓抑的問著夏歡和何達,看到以往蒸蒸日上的村子開始出現了瑕疵,換誰都會無比的惱火。
「還是比較理想,不過他們說村子再沒有什麼作為的話,就不能再阻攔大伙離開了,畢竟我們已經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了。」何達怔怔的說道,看了一眼夏歡,對這個貌似昨晚什麼力都沒出的夏歡充滿了不友好的意味。
「不就是沒喝你那瓶茅台嘛?有必要瞪我嗎?」夏歡暗想道,吐出嘴中的一塊口香糖放進煙灰缸裡,和身後的肖克會意的一笑。
「何達你先出去會,我和夏歡說點事。」賀海霞憂鬱的說道。
「可是村長,我是警察局的一把手,總得······」何達一看村長將夏歡留了下來,氣就不打一處來,憑什麼,我這局長還沒一個民兵營長官大嗎,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可是看到賀海霞那一雙快要殺人的眼神,何達立馬蔫了,老虎病了,但餘威仍在。
「哼。」何達冷哼一聲,憤憤的退出門去,將門拉的緊緊的,你們商量去吧,我也不會閒的蛋疼,反正村子要毀了,我也不如偷偷收拾下東西早點離開。
「昨晚逃出去的村民還有三十幾人沒有找回來,我擔心民心會動搖,你到底說個辦法啊。」賀海霞指著夏歡的鼻子問道,緊蹙的雙眉微微顫動,深凹下去的眼眶說明她這幾天睡眠嚴重不足。
「我也不知道啊大姐。」夏歡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天上人間的人不來自己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告訴他們說:「喂,村子裡的罐頭要跑光了,你們再不來人就等著吃屎吧。」
「你···」賀海霞算是知道自己又白問了,一切都是這個傢伙安排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想瞞也瞞不住了,或許該把患者接回來向大家解釋清楚。
「別!千萬別!」一旁的夏歡突然制止道。
「你能猜到我的想法?」賀海霞驚訝的問道,難道這個怪胎有這種能力。
「不是不是,你的眉頭鬆了下來,我就知道要壞事了。」夏歡嚴肅的向著賀海霞說道。
「······」有人要抓狂了。
「a計劃不成,我還有b計劃,甚至c計劃也在考慮之中,所以安心等等吧,你們這團肥肉肯定吸引他們,他們會有動作的。」夏歡滔滔不絕的分析著左右利弊,賀海霞倒一時拿不住了主意。
「村長,你慢慢想,我今天想去看望一下李密,聽說他感染加重了。」夏歡結結巴巴的說道,他知道賀海霞這幾天都在村子裡,對於那些被感染者的情況忽略了很多,手下小弟來報李密情況開始惡化了起來,夏歡覺得去探望一下這個老是見面就「呀呀!」亂叫的奇葩還是比較好,並且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什麼?」賀海霞有些揪心的問道,「等等我。」說著就要挎著包跟著夏歡一起前去。
「不要驚動了村民,我們混出去就成。」夏歡這麼說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離開可以,可別帶什麼副手就行。
賀海霞想了一下覺得應該這麼做,不能被村民知道自己離開了村子,免得引起誤會。「我戴個口罩。」賀海霞機敏的想到。
而她卻不知身後的肖克也是機敏的一笑,營長真是聰明的跟猩猩一樣,知道村長會低調的出去。
每天都會有負責整個村子水源的運水車隊出去,夏歡和賀海霞當然藉著這個機會混進了這些工作人員中。防空洞離這裡不到十里地,是以前抗日戰爭留下的遺跡,經過改造後算是村子的一處安全據點,以防無法躲避的危險發生。
「你看那不是村長麼,怎麼偷偷摸摸的離開了村子。」一個大漢蹲在村門前不遠處的小坡上向著周圍的群眾說道。
「好像是···吧,為什麼要戴口罩呢?」另一個村民若有所思的想著說道。
「看,她上車了,看起來很急的樣子,果然是村長,她那雙鞋我認識。」人群中另一個小老頭說道。
「天哪,村長都要偷偷離開了,還不准我們走,這事要告訴其他人知道。」大漢嚷嚷著說道,滿臉的憤慨。
「你我也認識,你不就是昨晚揍警衛的那個嗎?」小老頭突然覺得身邊這個合格的憤青怎麼這麼眼熟,恍然大悟的說道。
「呃,大爺,你認錯人了,」大漢臉上肉一閃,面不改色的回道,「我去告訴村民去,你們聊啊。」
說著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混進了熙熙攘攘討論著局勢的村民們。
「媽的,好險,這特工也不好當啊,肖哥,一切搞定。」大漢轉眼來到一個幽暗的角落,擦著虛汗向著面前的肖克說道。
「有潛力,以後營長發達了他會安排你當特務長,好好幹,我們看好你哦。」肖克老臉一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一定一定。」大漢癡笑的點著頭,不免有些憧憬所謂特務長的生活了。
村長偷偷離開村子的消息一窩蜂似的傳了開來,何達在聽到消息後先是一愣,然後又立馬想到了什麼,「我說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的離開,原來早就和自己的小白臉商量好了偷偷溜,該死的我也要走,」何達氣憤的從辦公桌裡掏出一把鑰匙,急匆匆的往庫房跑去,茅台還在那裡,我得先嘗嘗再走。
車子上夏歡和賀海霞有笑有說,賀海霞算是從夏歡的口中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他的家人,他的大學,以及他被喪屍感染後的一些經歷。
「沒想到你的生活這麼豐富多彩。」賀海霞難得笑了笑說道。
「呵呵,居然這麼評價我的經歷,其實······我何曾想這樣。」夏歡黯然的看著窗外。
窗外的道路很崎嶇,喪屍的數量也明顯的多了起來,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喪屍潮要過來,賀海霞的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
在安保的許可帶領下夏歡終於來到了防空洞的洞口,裡面很像地下水道,一盞盞幽黃的蠟燭燃著最後的光芒,甬道的四周被後期開出了很多房間,而很多的患者正是被安排在了這裡。
「李密在那裡。」夏歡透過鐵門上的小窗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蒼白的臉。
賀海霞手忙腳亂的梳理著自己的衣裝,希望自己看起來更加的精神一點。
看到賀海霞和夏歡同時走了過來,李密自然的身子往起來坐了點,「呀···」正要說出口便被夏歡摀住了嘴,「你丫的別呀呀呀了,讓她先說,我出去會,好好聊,李密,這是個好機會,別錯過。」夏歡神秘的笑了笑,便走了出去,李密還在納悶夏歡什麼時候會知道自己的小秘密的。
有情人終成眷屬,夏歡喜歡李密這種鍾情的人,自己默默地祝福他們。
賀海霞是含著淚出來叫夏歡進來的,看著村長潮紅的臉頰和李密那有些得瑟的表情,夏歡甚至懷疑床上這個傢伙是不是在裝病博取大姐的同情心。
「看起來挺不錯,李密的情況現在怎麼樣?」夏歡向著身旁的一位醫護人員問道。
「感染在擴散,很多病人和他一樣,如果按病理分析的話李密正處於平緩期,」醫護人員專業的答道。
「下一期是什麼?」夏歡頭也不抬的問道,李密的臉有些蒼白的可怕,地上放了一盆子的嘔吐物,雖然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但夏歡看到裡面已經摻雜了不少的內臟碎末。
「爆發期,最痛苦的時期,也是死亡率最高的時期,我們毫無辦法,設施太簡陋了。」醫護人員一臉的沮喪,看著村民一個又一個痛苦的死去,自己的內心也是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死的人多並不是說病菌的厲害,只是我們的條件有限而已,你們做的很好了。」夏歡安慰道,他在賭,賭天上人間來人所持有的砝碼,如果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他們應該有村子所要的藥物。
李密無所謂的笑了笑,生命對於他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心愛的女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雖死無憾,這條命活兩次早就夠了。賀海霞強忍著淚水任由李密撫摸她的頭髮,緊緊的拉著李密的手,生怕這種感覺少縱即逝。
還沒消息過來,夏歡有些不知所措了,天上人間的人到底在等什麼?
「報告!」一個警衛突然跑到病房門口向著賀海霞說道。夏歡心頭一鬆,該來的終於來了。
「什麼事?」賀海霞安撫好李密,和夏歡走了出來問道。
「王隊長說村子外來了一輛車,似乎是楊志傑的人。」警衛一字不露的說道。
「楊志傑來了沒有?」賀海霞強忍著要暴怒的衝動,語氣冷冽的問道。果然有蹊蹺,真的回來了,看來夏歡說的是對的。身後的夏歡釋然的點點頭,地質學家,呵呵,你爺爺的。
「來了。」警衛幹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