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暮雨澤在心頭質問,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眉心深處一次次度來的精純力量,剛才那個女子將印記擊打過來的時候,暮雨澤雖然有所感應,但卻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她的動作很輕緩,就連凡人的動作興許比她還要快上一些,但暮雨澤卻反應不過來,這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
方老也很是奇怪,那個女子朝著他這裡看了一眼,方老知道此人早已察覺了自己的存在,從剛看到這個青衣女子之時,方老心頭就有種強烈的感受,剛才從踏入這裡開始自己和暮雨澤的動作都被這個如瀚海般深邃的女子完全看穿,在這種鬼神莫測的存在面前暮雨澤沒有反抗能力也是正常,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將這聖靈液拱手讓人,這讓方老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這是為何?」暮雨澤瞇起了眼睛,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恐怕有種種自己根本無法揣測的手段,而且他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剛才斬斷他髮絲的也是這種手段,他現在疑惑的只有三點,這個女子究竟是誰?她為何將這無上聖液送給自己?還有就是最後一點,這些畫,究竟是什麼?
那個女子好像看懂暮雨澤眼眸深處隱藏的疑惑,不溫不火的說道:「我名為『心』,至於為何將它贈與你,只是因為它注定屬於你。」
「命中注定!?」方老一臉的古怪,他走過數千年的歲月,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寶貝是命中注定屬於一個人的,這說的確實太過冠冕堂皇,讓方老也生出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不過『心』這個名字還是引起le方老的注意.
「『心』,這怎麼聽都不像一個人的名字,還有為何我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修煉者的氣息,這究竟是為何?難道……」方老的眼中忽然光芒大漲,這時,名為『心』的女子遙遙望來,方老忽然在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只是那雙蒼老眼眸中閃爍的光芒遲遲不滅。
暮雨澤卻沒有看到這一幕,他的腦海中無數念頭就像翻江倒海般潮起潮落,種種思緒湧上心頭,許許多多的記憶碎片似乎是串聯在了一起,卻少了穿針引線,無法度過苦海尋找到真諦。
「『心』姑娘,請問有什麼安排,或者說有什麼我必須承擔的嗎?」暮雨澤嘎聲道。
心看了暮雨澤一眼,這時候暮雨澤才看清了她的眼睛,和那些風華絕代沉魚落雁的女子不同,心的眼睛並不是像秋波般清澈,而是一種沉鬱,沉積了過往,沉積了悲傷,一瞬間,好像有什麼在腦海中炸開了
「你是!」暮雨澤大吼一聲,把方老嚇了一跳,他們現在可是處於龍潭虎穴之中,處處危機,生死存亡之間,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他知道暮雨澤肯定知道這一點,而且暮雨澤的心性是方老有生以來見過之最,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自歎弗如,能讓他如此吃驚的,絕對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很有可能牽扯到古往今來最為神秘的謎團,就連方老也暫時拋卻了安危問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好奇。
「不,不可能的,你絕不會是她!」暮雨澤立馬自我否決,他的想法太過荒謬了,簡直是無稽之談,此刻他竟然想到了那個離他而去的少女,那個他十六年頹廢青春中唯一的一縷陽光,那個讓他從暮雨澤變成『桶爺』這個滑稽稱號的陽光,一個讓他內心深處堅冰悄然融化,直到現在還在溫暖著他的陽光!
『心』沒有說什麼,那就是那樣望著暮雨澤,那雙不符合年齡的滄桑眸子中慢慢升起了一層迷霧,讓人看不透,望不穿,暮雨澤一直在看著她的眼睛,他想要從裡面找到這毫無理由升起的一次僥倖。
「呵呵,終究是我神經質了嗎?我早已知道了結局,何必讓句號再次拉開序幕呢?」暮雨澤自嘲一笑,對著『心』報了抱拳,朗聲道:「今日多謝姑娘,來日我暮雨澤自當登門拜謝。」
也許是心的存在,暮雨澤的驚呼一時間竟然沒有引起任何反應,好像所有人都認同了暮雨澤這麼一個特殊的外來者,這不由得讓方老嘖嘖稱奇,他從遇到暮雨澤開始就感受到這個年輕人,他看似沒有任何氣運,但卻能用自己的雙手奪取命運,他看似沒有背景,身邊卻聚集了一堆身世顯赫,天資縱橫的朋友,他看似實力弱小,但每次都能逆行而上,擊敗敵人,就像這一次拿到聖靈液,方老只是微微的吃驚,他知道,暮雨澤的閱歷恐怕連自己都不如。
閱歷能塑造一個人的人格和品質,這一點,方老在幾千年的人生中已經無數次的見證過了。
「真不知道這小子此前的人生會是多麼精彩。」方老心頭暗暗想道。
暮雨澤就這樣離去,這一次他沒有施展什麼隱匿手段,直接走出了殿堂,『心』就這樣看著這道單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忽然,那個血色骷髏微微跳動了一下,整個殿堂好像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沐雨,你來了。」心回身望去,一個一身紅衣的絕美女子款款而來。
朱唇未泯,一頭紅色的頭髮垂落而下,觸及到地面上,如果暮雨澤還在場恐怕會深深的震驚,因為沐雨跟剛才那個超然仙子竟然完全不同,此刻她一臉媚態,修長的眉睫將水萌萌的眼睛蓋住,往下,是精緻到極點的鎖骨,彷彿神玉雕琢,一席紅色紗衣飄展,衣擺隨意的耷落在地面上,在沐雨的週身漸漸浮起了一層血紅色的薄霧,微風拂來,霧中傳來颯颯的聲響。
「和那個公子談好了?」沐雨慵懶的看了『心』一眼,完美的身軀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媚態天成,可惜這一幕沒有哪個男子有幸目睹。
這時候,沐雨走向了長廊的另一頭,那裡有一張畫,一張畫著一朵紅色玫瑰的畫,幾乎是同樣的動作,沐雨將纖細性感的手附在油畫之上,包含深意的向心看了一眼。
「哎,明知結局,你又何必多問。」心低首垂眉,在她那雙滄桑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淚光,一滴淚,緩緩滑落!
「緣之一字,真是奇妙。」沐雨冷冷一笑,身影緩緩消失在長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