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臘月十四,北風呼呼地刮著,外面居然開始飄起了雪花。李莎莎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日子了,也不知道雷國珍和二毛啥時候才能到。李苓苓在旁邊似模似樣地繡著花,看到她又在那掰手指頭,就笑著說道:「我說莎姐兒,每日裡數手指頭,好玩兒嗎?」「別以為你坐在那繡花,就成女紅高手了!」李莎莎頭也不回。
李苓苓無所謂地繼續繡著花:「雖不是女紅高手,可是比某人要會繡的多了!」她一說起這個,李莎莎就不禁咬牙,自己斷斷續續地跟著王氏和李玉蘭學了這麼長時間的刺繡,可到如今這繡活還不如學了三個月的李苓苓。最記得那次李玉蘭教她倆繡鴛鴦,李苓苓雖說繡得有些粗糙,好在能看出是鴛鴦,可她那隻,據說像是鴨子,又像是鴨嘴獸,總之就是太丟人了!
哼,自己雖說繡活不好,可自己會算賬會掙錢啊,李莎莎只能這樣自我安慰,說到底,誰又是十全十美的呢。在旁邊做衣服的李玉蘭見這對好姐妹又吵起嘴來,也不多勸解,只是嘴角含笑地看著兩人。兩人讓李玉蘭那似笑非笑地目光一掃,頓時都閉上了嘴。
李莎莎馬上轉移話題:「姑姑,我想明日就將酒樓的人也放假,好讓他們準備回家過年了。」李玉蘭知道她的心思,也接著話茬說道:「這種事情,你拿主意好了,你姑姑我哪裡知道這些。」「那我就去跟爺爺商量商量吧!」李莎莎急急地落荒而逃。
到了王氏房裡,卻只看到王氏正抱著大毛在床榻上玩呢。李莎莎隨口問道:「奶奶。我爺爺呢?」王氏見是李莎莎進來,趕忙說道:「快進來,別站在門口了,外面多冷啊!你爺爺他去下面了!」李莎莎這才記起來。那江氏的兒子後來經家裡人一起決定的送到老屋子去住了,指派了房媽專門看著他。屋子在夏天的時候,還重新整修過了。比起當年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好了很多了。
李德河是隔三差五地過去看看,開始他也不怎麼記得那娃兒,可後來天天帶著大毛,不知怎地就激發了他對那孩子的愛心,有什麼好的,也記著送過去讓那娃兒吃一些。就是李玉蘭做新衣,他也讓李玉蘭記得給那娃兒做一身。李莎莎倒是對這個無所謂了。不就是多雙筷子。等他長大些,看他是怎樣的人,如果好的話再教一些生存的本領,就讓他出去單過了。
她見王氏的臉色不是很好,就安慰她道:「奶奶。您這有啥想不通的,如果他連自己的娃兒看都不看一眼,這種人還能要嗎?」王氏將大毛抱在手裡,笑道:「我有啥想不通的,如果想不通當年就不會讓你爺爺回來。我不過就是怕我和你爺爺和離會影響你爹的仕途,不然早就跟他分個一清二楚。」
李莎莎聽了頓時就想問清楚,上次他倆在屋裡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總之出來王氏就原諒了李德河,她還很是好奇呢。可是無論她怎麼問。王氏就是不說,估摸著王氏也是覺得自己年紀小,說了也不會明白。不過現在的王氏比起原來已經好多了,她不再是別人一說什麼,就只知道在旁邊抹眼淚了,她也會有理有據地說回去。這樣的王氏她很喜歡。
李莎莎一下撲到王氏身邊,舉著從外面進來冰冰涼的手,輕輕地放到王氏的臉頰上,頓時冰得王氏往後一彈,假裝惱怒地罵道:「這死妮子,想冷死我啊!」
李莎莎舉著手,又向王氏撲去:「奶奶,您不說,我就又要冰你啦!」王氏忙又往後一躲。手裡的大毛興奮了,他覺得這是姐姐在跟自己和奶奶玩呢。他咯咯地笑著直接撲到了李莎莎手上,抓住李莎莎的手就興奮地衝著王氏喊道:「抓姐姐,抓姐姐!」王氏忙上前將大毛抱起,衝著李莎莎說道:「哎,你那手冰得跟個冰凌一般,趕緊到被窩裡捂一捂,別把大毛給激著了。」
李莎莎馬上回嘴:「奶奶,我去捂手,您跟我說說那日我爺爺說什麼才讓你同意他回來的啊?」王氏低下頭,逗弄著大毛,不在意地說道:「小娃兒,幹嘛要知道這麼多?你爹上封信說你娘啥時候回來?」「說是過了臘月初一就出發,這個時候也應該差不多快到了!」李莎莎就知道王氏又會打岔,不過也不好緊著刺激她。
王氏又問道:「那說給大家做的大毛衣服都做得了嗎?」李莎莎點頭:「姑姑那雙手真真地厲害,這兩個月不光教我和苓苓姐,還能做那些的衣服。」「那你的繡活學得怎樣了?」王氏調侃地問道。李莎莎氣得只想將自己的嘴縫上,什麼不好說偏說李玉蘭教自己的事呢,怎麼就不記得剛剛是怎樣落荒而逃的。
王氏一見李莎莎一副氣苦的樣子,就更加樂不可支。李莎莎衝著王氏齜牙道:「奶奶,有您這麼做人奶奶的嗎?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不說了,我走了!」說完就要往外跑。大毛一見姐姐不跟自己玩了,就拽著王氏的袖子說道:「姐姐,我要姐姐!」王氏忙叫住她:「得了得了,不說啦,趕緊回來,大毛要姐姐呢。」
李莎莎也只不過裝樣而已,見王氏不說自己了,又笑瞇瞇地坐了回來,一把抱過大毛,就開始呵他的癢癢。大毛雖讓她呵得渾身哆嗦,但還是非常高興地咯咯笑著。王氏只跟旁邊說道:「哎,哎,讓大毛喘口氣!」哪知道李莎莎一停手,大毛又開始嚷嚷:「來,姐姐來,大毛還要!」李莎莎一陣無語,這娃兒是個受虐狂麼!見李莎莎不動,大毛又爬坐起來,拉著李莎莎的手往自己腋窩下放,李莎莎只得又跟他瘋鬧起來。
到了第二日,李莎莎一早就起來,那雪居然沒有下了,可能地面的溫度比較高,地上也沒有積雪,正合適趕路。她讓春雨駕著馬車在門口等她,草草扒了幾口飯就領著秋菊出了門。王氏抱著大毛跟到門口揮手送別,大毛跟王氏身上扭麻花一般鬧著:「我要跟姐姐去,我要跟姐姐去!」李莎莎無奈,對著王氏說道:「反正您在家也沒事,就帶著大毛跟我去趟鎮上吧!」王氏有些遲疑:「這家裡?」李莎莎笑道:「灶屋裡有黃媽,你還怕爺爺和姑姑餓著麼?」王氏想想也是,就低頭跟著上了馬車。
到了鎮上,第一次出遠門的大毛眼睛都不夠使了,他扒著車窗往外看得不亦樂乎的。因為快到過年了,今天雖然是小場,卻人也很多,都從固定的集市上延伸到了路邊,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馬車都要走不動了。
好不容易到了自家酒樓,李莎莎讓秋菊扶著下了馬車,秋菊又將王氏攙下馬車,幾人這才進了酒樓。秦掌櫃看到是李莎莎來了,忙從櫃檯後面迎了上來。見王氏抱著大毛從後面跟了上來,就先給王氏見了禮,將幾人請到了雅間去坐坐了。
等大家都落座了,李莎莎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說自己來意。秦掌櫃沉吟了一會兒也說:「行,這會子倒還合適,家遠的也能趕得及回家過年。這樣吧,我等會把秋香給叫過來,賬上的事莎姐兒跟她對過了,咱們就可以算一算今年的盈利了。」李莎莎點頭應好,秦掌櫃這才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有夥計給他們送了一些小吃過來,本來還在哭著鬧著要出去看熱鬧的大毛頓時安靜下來,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的。李莎莎想等會要對賬的話還是換一間房,這裡就讓給大毛吧!她就跟王氏說了聲,把秋菊也留給王氏打下手,自己則出門尋秦掌櫃了。
出得門來,店裡的夥計就過來恭敬地問道:「大小姐,請問有何事可以幫忙的?」李莎莎就問道:「秦掌櫃到哪裡去了?」「在賬房呢,小人領您過去吧!」
李莎莎擺擺手:「不用了,我知道賬房在哪,快到飯點了,你還是在這裡等著迎客人吧!」那夥計躬身應是就退下了。李莎莎往後院過去進了賬房,果然秦掌櫃正在與秋香對賬。秋香見李莎莎進來,馬上站了起來恭敬地與李莎莎打招呼,秦掌櫃拿著賬本也跟著站了起來。
李莎莎先讓秦掌櫃坐下,又笑著對秋香說道:「秋香,好久沒見了,辛苦辛苦!」秋香站在桌前也笑著說道:「大小姐,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要不是大小姐教奴婢做賬,哪裡會做這些啊!」李莎莎忙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回椅子上:「快坐吧!先把賬對好了,咱們再互相誇啊!」秋香只得又埋頭跟秦掌櫃對起賬來。
等兩人對完賬,李莎莎看了看一年的盈利,居然有一千五百兩之多,當然還有賣辣白菜的錢也在這裡。李莎莎更是高興,當即就說道:「秦叔叔今年發一百兩的年終獎。」秦掌櫃聽著這詞新鮮,就問道:「莎姐兒,這年終獎是個什麼意思?」李莎莎有些後悔自己一高興就老是說禿嚕了,只得解釋道:「您看這是一年終了的時候,獎勵給您的銀子啊!可不是能叫年終獎麼。蔡叔那裡我也給六十兩的年終獎,秋香給四十兩,其他的廚子夥計每人給二十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